黎见星却拿起了乔,砸吧嘴说:“哎呀!有点渴了,想喝西瓜汁怎么办?”
宋天材脱口而出:“不行,西瓜汁热量……”
“嗯?”
他只得外卖点了杯西瓜汁,黎见星又说自己想吃葡萄,他亲自剥皮喂给她。
柔软的果肉在口腔里爆开,她愉悦地眯起眼睛,宋天材在手心垫了张纸让她吐出来果核。
“很简单,我想当演员。”
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你不一直都是演员吗?怎么现在转性了?”
“那都是公司的安排,我不得不去做。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当个好演员。”黎见星握拳搁在胸口,深情款款地说。
宋天材强忍着恶心把纸团投到垃圾桶里,“那我可就去回复他们了。”
他开机后去窗边打电话,电话短信源源不断,橙子遛狗回来,对着电话里怒斥:“都说了我不是黎见星助理……哦哦,你是卖房子的,我昨天去医院检查出了脑癌……没事没事,你不用道歉,因为本来也不是真的。”
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咕咚咕咚”灌水,变脸速度之快令人自愧不如。
“累死我了!怎么搞的,记者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不知道他们怎么弄来的我的电话……黎姐,你现在是真红了!”她瘫成一滩烂泥,抱怨道:“不是,他们都没给你们打电话吗?”
黎见星和打完电话回来的宋天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关机了啊。”
橙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对了,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宋天材坐下来吃着葡萄:“这部电影是双女主,另一个女主找的任娇,正在跟她接洽,她团队里我有认识的人,八九不离十了。”
“叮咚”一声,点的外卖也到了,橙子开门取了回来:“黎姐,你点了西瓜汁吗?”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黎见星惊诧地瞪大眼睛。
“这不是刚想起来吗。”橙子把西瓜汁分给他们,宋天材插入吸管给她。
“快,你现在就跟导演打电话说我不演了,还来得及吗?你就说我生病了,腿疼,疼的快断了!”她捂住小腿佯装疼痛,“或者腰疼,肚子疼,头疼……随便什么,推了吧。”
宋天材和橙子无语地看着她,边喝西瓜汁边道:“……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呢?你接下来的任务还重着呢,杂志拍摄、品牌活动、试镜定妆,《日记》定在了12.31上映,还有新闻发布会,路演……嗯…这一个月就先这些吧。”
黎见星看着pad上满满当当的行程,头都快大了。
“明天的行程先给我空出来。”
“干什么?”宋天材问。
“上午我得去福利院做义工,至于下午的话……我要去看望陆爷爷。”
“今天几号?差点忘了这回事了!我找几个记者过去,正好可以扭转你的口碑。”宋天材把行程稍作调整:“那你这个月的假期就没有了,不过说起来这个,颁奖礼结束后陆总就亲自把你接走了,你们两个一起消失了整整一天,有没有发生什么?”
黎见星双颊腾升起一抹红晕,搂住抱枕,下巴靠在上面:“也没做什么,就是旅游了一天而已。”
回忆起那天人潮拥挤,陆景淮将她护在怀里传过人群,两人还误打误撞吃了同一个冰淇淋,她害羞地把脸埋到抱枕里。
“仅此而已?”宋天材半信半疑:“那你们晚上睡哪儿?”
“不然呢!当然是睡酒店,放心,我们两个分开睡的!”黎见星面色微变,语气也不是很好。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虽然国外没那么多狗仔,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如今正是事业上升期,这个紧要关头传出绯闻的话,大众只会觉得你得奖全靠陆景淮,你最近还是少跟陆景淮接触,至少最近这段时间,先忍忍吧,嗯?”
黎见星低头玩着玩偶的手,闷闷地应了声。宋天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看她连西瓜汁都不喝了,于心不忍:“实在不行这周的碳水化合物你可以多吃点,这总行了吧?”
“真的?”黎见星瞬间精神抖擞,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拿起西瓜汁喝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和橙子一起讨论起晚上去吃哪家的火锅店了,“这可是你说的,落地生根,不许反悔!”
宋天材:“……”
他就多余那一嘴。
黎见星打电话告知陆景淮自己明天要去福利院和医院,陆景淮打算开车送她去,黎见星道:“还是别了,狗仔最近盯得很紧,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宋婶说让我最近谨言慎行,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陆景淮只得答应:“好吧。”
谁知她到福利院的时候,发现有人比她来得更早。
孩子们围着陆景淮玩得很开心,他穿着身休闲的运动服,随性自然,看上去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他瞥见她,用手指了指她,孩子们看见她后纷纷欢欣雀跃地跑过来,围住她叽叽喳喳个不停。
“哈哈姐姐,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们了,我们好想你啊!”
“哈哈姐姐,上一周电视课上,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了你!你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哈哈姐姐,院长说你拿奖了,现在是影后了,影后是什么呀?我能当影后吗?”
黎见星被他们哄得眉开眼笑,弯腰一一回答,“姐姐也想你们,你们在玩游戏吗?”
“对!我们在玩公主和恶龙的游戏,我们缺个公主,六一哥哥就说公主来了,哈哈姐姐你可要保护我们!”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到陆景淮身边,两人相视而笑,朦胧的情愫刚升起,就被孩子们拉开玩游戏了。
黎见星捐赠给福利院几车生活用品,没过多久,记者也来了,卸货间隙,黎见星拉着陆景淮到后院树下,四下无人,她问:“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好最近先不见面的吗?”
“你说不能同时到,我就提前来了,我们一前一后来,这样总没人怀疑了吧。”陆景淮嘴角带笑。
“可是你突然出现在福利院里,会让人起疑心的。”
“你说巧不巧?我之前也来这个福利院当过义工,孩子们都认识我。”陆景淮单手插兜,目光在她丸子头的蝴蝶发绳上,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换头绳了?很漂亮,跟你的毛衣也很搭。”
黎见星下意识摸向头绳,这是那天两人一块逛街时陆景淮买给她的,今天出门前鬼使神差般用它绑了个丸子头,恰好她穿的毛衣也是紫色的。
“顺手用的,你可别多想。”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嘴硬的样子让陆景淮忍俊不禁:“我说我多想了吗?”
黎见星娇嗔地推了他一把,陆景淮受伤地捂住胸口倒在树上,滑稽的样子让她啼笑皆非,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但还是要小心点,万一被拍到怎么办?下午看望爷爷还是就我自己去吧,你等我走了再去。”
“你说得对。”陆景淮稍作思索,一本正经道:“那我们就再小心点?”
黎见星朝他伸手,他借力起身,就在这时,记者匆促跑来,她立刻松手,陆景淮还没站稳就又栽了回去,凹凸不明的树根撞得他痛呼出声。
记者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黎小姐,你在这啊!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你,我们想请你和孩子们一起拍照录视频,你看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黎见星立刻向前,“我们走吧?”
“陆总要不要一起?没想到陆总今天也在这儿,你们是一块来的吗?”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
黎见星毫不犹豫:“不是!”
陆景淮整片后背火烧火燎地疼,他捂住腰重新站起来:“我来这做义工,恰好碰见了而已。”
“对!没错!”
“哦,原来是这样。”记者没有多想,领着两人回去拍了不少跟孩子们欢声笑语的照片,陆景淮笑得脸都快僵了,黎见星却活力满满,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下午时,她特意带着奖杯和陆景淮分开去看望陆爷爷,陆爷爷知道她得奖后高兴得不得了,连老李出院的事都没那么难过了。
“以前六一也拿过不少奖,奖杯和金牌摆了整整一个柜子呢!我的奖杯就被他放到最显眼的地方,金灿灿的,每次阳光照在上面的时候,特别好看。”
他侧头望向窗外,午后的阳光映着他幸福的笑脸,笑出的皱纹像是一朵盛开的金菊,黎见星也被这份情感感染,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
“您还拿过奖呢?”黎见星好奇地托腮发问。
“我以前可是个有名的木匠!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别说江都,外面的人都请我做家具,我家从里到外全是我自己一个人装修下来的,包括家具!六一随我,从小就爱摆弄这些木头,我发现他有天赋,于是每次设计制造的时候都让他在旁边看着,那些复杂的操作他看一次就能融会贯通,创意思路新奇。”陆爷爷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也有很多小失误,有次早晨我做饭的时候,他在屋里不小心把书点着了,就躲在被子里不敢动,还好当时大黄机灵,把我叫了过来。”
“大黄?”
“我养的一条狗,事后他说火是大黄放的,问我信不信。”
陆爷爷说的生动有趣,黎见星“噗嗤”一声,脑海中随即浮现出幼年版陆景淮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模样,好像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似的。
“看来他从小就坏。”她低喃道,陆爷爷没听见,她又问:“那那些的奖杯呢?搬家的时候肯定一起带过来了吧?”
她去陆景淮家里的时候并未看见,想来是被他珍藏起来了。
陆爷爷的神色忽然低落下来:“为了给我治病,都卖了。”
黎见星怔愣,有些不知所措:“那爷爷你的也……”
“是我先说卖的,总归都是些身外之物。后来六一悄不声的把自己的也卖了,被我发现之后就用我的话回我。”
他说了这么多,嗓子都干渴了,黎见星喂给他水,又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到面前,坐下来慢慢消化着刚才的信息。
“您说的对,都是些身外之物,六一以后要拿的奖杯多了去了,大不了再赢回来。”她安慰道。
“有一些是少年组的。”
黎见星凝噎,多说多错,她吃着苹果缓解尴尬。
陆爷爷轻握她的手,温和的双眸中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我不是责怪你,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帮忙劝劝六一,让他不要为了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浪费人生,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别浪费天赋。如果不是因为我,他现在也许就是知名的家具设计师,在追求梦想的这条道路上,他应该比我走的更快更远。”
黎见星内心波涛汹涌:“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帮您劝六一放弃治疗?”
医院的墙壁白的死寂,弥漫着一股子消毒水味儿,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他长吁一声,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轻盈起来,好像化为了无数水滴,漂浮在空气中注视着世间万物。
随后,他平静地叙述着:“……人都是会死的。”
白鸽振翅的声音传来,它从栖息的枝头一跃而下, 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际, 落下一根白羽在空中摇摇晃晃。紧接着,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撒了下来。
“我最近总是梦到六一小时候, 我把他从垃圾桶旁捡了回来, 他就跟一只小流浪狗似的, 一开始总是哭, 我就给把叠好的棕榈叶放到他枕头下,日子过得真快啊, 一转眼他就长这么大了。”
陆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起初他还能吃下一些东西, 现在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醒来没多久就开始犯困。
天空被灰蒙蒙的乌云笼罩着, 一如黎见星的心情。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从病房里出来,走廊里人烟稀少, 多是一些病人家属出来换药,或是休息玩手机。而那些老人们凝望着窗外的落叶,在秋风中一片片掉落下来。
她想的有些出神, 一只大掌冷不丁拍了下肩膀,陆景淮背着手从她身后走出:“想什么呢?”
“这些老人又没有手机,你说, 他们看向窗外的时候, 都在想什么呢?”
陆景淮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只一眼便收回目光。
黎见星惊甫未定,猫腰举目四望:“你没走?不是说好的……”
陆景淮单手蒙住她的眼睛把她摁在自己胸膛上, 漫不经心道:“谁跟你说好的?别看了,我都已经替你观察过了,没狗仔。”
黎见星拽开手臂转身回望他:“那你不早说。”
她掏出口罩分给陆景淮一个,然后戴上墨镜。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快看看,这样我就不显眼了吧?”
陆景淮环扫没有一个人戴着口罩的走廊,唇角抽搐。
“不出意外的话,整个走廊就你最显眼。”
黎见星却没听懂他的反讽之意,她摸着自己的脸蛋:“啊?这样都掩盖不了我的光芒吗?都怪我太耀眼了。”
她无奈地叹气,陆景淮摁压发胀的太阳穴,转移话题:“你看那个人。”
他指着绿植旁穿了两件文化衫和别人谈笑风生的坡脚男人,黎见星有些疑惑。
“他爸两年前查出肿瘤,一开始瞒着儿子怕浪费钱,后来是被邻居发现晕倒在家里才送来医院的,如果不是送来的及时,他爸可能就没命了。他辞了工作,坐了整整十六个小时的火车回来的,身边人劝他别治了,他不肯,因为他妈也是因为肿瘤走的,最近进了一批进口药,对于治疗他爸的病很有起效,他现在应该正和另一个家属交流怎么照顾病人呢。”
“你怎么知道?”
“当时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也跟我聊过。”
黎见星心底涌起一阵酸涩,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飞快抬起墨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若无其事道:“接下来我会很忙,过几天又要进组了。”
“听说你拒绝了陆文苓?”
“她不是你姑姑吗?你怎么喊的这么生疏?”
陆景淮悠闲地在身后找了个排椅上坐下来,道:“本来就不熟,十几年都未曾谋面的侄子,一见面就把你辛辛苦苦经营的天盛传媒抢走了,换你你能高兴?”
黎见星随他落座,狠狠代入了:“那确实,我都恨死你了。”
“那这么说,我恐怕要遭殃咯。”
“遭什么殃?”
黎见星耸肩歪脑,撇了撇嘴:“当然是陆文苓咯,我拒绝了她,她万一公报私仇怎么办?她也算是我的上司吧,听说她在公司跟你的权利差不多。”
“你还有害怕的时候呢?真稀奇,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啊。”
他笑得前仰后合,黎见星恼羞成怒地起身就要离开,他宽厚的大掌及时拉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重新摁回座位。
他翘着腿,姿态闲适地向后靠,眸底闪烁着笑意:“我还没说完呢,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就去学校门口卖煎饼果子,然后给你买水军大张旗鼓地要求你复出。”
她想听的是这些吗!黎见星还没来得及负气,他倏然敛容屏气,抬起手摸着她的脑袋,像许下什么诺言:“别怕,有我呢。”
接下来的半个月,黎见星可谓连轴转,基本上每天都在赶飞机,时间一转眼已进入腊月,开机前,她还要先去剧本围读。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点小事故,场务搞错了任娇的化妆室,把她的化妆室分给了任娇,虽然最后任娇主动提出退让,但这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就是一场咖位之争。
说是双女主,但还有个一番二番呢。
这部电影大概讲的就是黎见星饰演的精英律师和初出茅庐的女警(任娇饰演)五年前因为一桩连环奸杀案相识,五年后,有人用同样的作案手法犯罪,与此同时,律师自杀在家中,并留下一封遗书说自己是最完美的作品,女警接手了这起案件,在调查过程中了解到律师悲惨又不幸的一生,经过重重困难终于将凶手缉拿归案,获得了群众赞美……只是,在迷雾背后,凶手真的是律师丈夫吗?律师又是真的死了吗?至此,影片结束。
黎见星正和编剧提意见时,一通电话打来就把编剧喊走了,去而复返时身后多了个气质卓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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