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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墙头草的闺女(牛奶花卷)


自行车可是家里的重要财产之一,丢了得多心疼。
白爹也就这么一说,他对自行车更是仔细,可不舍得乱停外边。
父女俩紧赶慢赶的,还是提前三分钟到了药厂。
“走大闺女,咱们找领导要奖励去。”白爹前头带路。
“爹,不好吧。”虽然她脸皮也挺厚的。
但是上赶着要礼物,真没干过。
这业务不熟啊!
白爹不以为意,“到时候你就笑好了,顶多再说几声感谢,不用你说啥。”
白淑华心里忐忑,可也跟着去了。
白爹敲门进入厂长室,白淑华没跟着一起进去,在外边等着。
很快屋里就传出爽朗的笑声。
“淑华,快进来!”
是白爹的声音,轮到她出场了。
白淑华深呼吸一口气,挂着笑脸推门走了进去。
白爹给双方做介绍,“这是我大闺女淑华,淑华这是你李伯伯,你李伯伯可是早些年的大学生,比你还有学问呢。”
对方赶紧摆手,“我就一普通专科生,可跟京大比不了。”
白爹就说,“你那时候大学生多金贵啊,她们可比不了。”
白淑华继续微笑,听着两人商业互吹。
气氛很是和谐。
李厂长笑呵呵的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厂里给的奖励,你也别嫌弃少,你也知道厂里为了盖楼真没钱了。”
白爹点头,接过信封塞兜里,“我还能挑这个,淑华还不谢谢你李伯伯。”
白淑华真诚道谢,“谢谢李伯伯。”
这时候下工铃响起来了。
白爹很是直接,“好东西到手了,我带着闺女去接媳妇了。”
白淑华拿人手短,“李伯伯再见。”
白淑华和白爹一出去就被拦住了。
“三妮,你真考上京大啦!”
“咋考不上,三妮学习一直好,小学还跳级呢。”
“三妮今年才多大,比我家老二好像还小一岁,这就大学生了。”
“三妮真长脸,老三媳妇你咋养得孩子?”
“老三,必须请客啊!这么大喜事不请客可不行!”
…………
她一言她一语的,白淑华也不知道回答谁好了,好在白爹娘都在身边,她只管微笑好了。
好不容易从药厂出来,白淑华偷偷的长长的松口气。
太热情其实也挺让人吃不消的。
白爹摸了摸裤兜里的信封,也不知道厂长给了啥。
摸着没啥感觉,挺薄的。
要不是地点不合适,他真想看看。
“爹你想啥呢,娘刚才问吃饭的事呢。”白淑华拉拉白爹,咋还跑神了。
白爹回过神来,“饭菜都定好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
白母已经被闺女告知了,“咋想的啊,明个接了老爷子一起来饭店多好。”
白爹很是自信,“今个是今个的,明天是明天的。今个的我能找人报销。”
白母随即就想到了,“厂长答应的?”
白爹翘着嘴角,“那肯定的啊。”
白母立马改了主意,“那得去吃。”
白爹哈哈大笑。
白淑华也抿嘴微笑了起来。
三人在国营饭店自然吃的极美。
两大碗菜一点没剩,白淑华剩了半个馒头,她净顾着吃菜了。
这也不怪她,她们没带饭盒,要是不将菜吃光了就浪费了。
三口子吃完饭都有点挺肚子,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溜达消食。
白爹和白母商量客人的安置,“家里被子有点不够啊,我在客厅睡,靠着炉子,有个军大衣也就够了,咱们的被子给老爷子和小军也能凑合,可你们仨盖一床被咋滴也不够,我得去借…借个军大衣吧。”
白母也松口气,“军大衣还算好借,被子就够呛了。”
白淑华就道,“也许孙爷爷他们会带。”
因为知道家里被子不够啊。
白爹也说,“这是我的疏忽,没提前说好,也许会带。”
白母也道,“哪管带一床被褥呢,也就够了。楼里升了炉子还是很暖和的。”
三口子一到楼底下,又被围上了。
这次大家伙意愿倒是很一致,就是想看通知书。
白母肯定不让啊,可这都是厂子的同事,不好强硬拒绝,可委婉又没用。
白爹也没招,他一个人掰扯不过二十几个啊。
白淑华觉得脑袋有点疼,想回屋。
最后白爹只能说道,“想看就跟我上楼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也不许抢,我得拿着,你们看别碰,哥们姐妹也别说小气,万一谁手上劲没弄好给我大闺女通知书撕了,咱们可就成仇了。为了避免啊,还是我拿着,这样坏了赖不着你们。”
白母也跟着附和,“就一张纸,其实没啥好看的。我拿着手都抖,就怕它碎乎了。”
白爹娘人缘还是不错的,有人酸,也有人帮着圆场。
大家闹闹哄哄的一起挤上了楼,白爹娘没请人进去,因为装不下。
白母去取了通知书交给白爹,她又拦在白爹身前。
白淑华嘴角抽抽,这个情景她好熟啊。
就是进动物园看熊猫,前面抻脖子不愿意走,后边的人着急往前挤吧。
白母属于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的。
简直了!
那张纸那么香么,她这个正主倒是没人理会了。
差不多都看了一遍了,白爹立马将通知书收了起来,“正吃饭点呢,就不留大伙唠嗑了。”
有人喊道,“各回各家吧!”
白淑华赶紧躲到一边,可别妨碍大家伙回家。
然后脑袋被揉了几十下。
白淑华撅嘴扒拉着头发,跟着白爹娘进了屋。
“他们肯定嫉妒我了,看把我头发揉的跟鸡窝一样。”
用手扒拉都不行,她干脆将辫子解开,重新梳。
白母噗嗤笑了,“那是稀罕你呢。”
白淑华嘟囔,“我真不想要这样的稀罕。”
白母冲白爹伸手,“通知书给我,我还得锁上。”
白爹这一掏将厂长给的奖励信封也带出来了。
白母拿了通知书,仔细检查完去锁了。
白爹和白淑华的目光却都被这信封给吸引了。
“爹,能是啥啊?也太薄了。”白淑华其实是有猜测的,里面应该是钱票。
白爹直接往外倒,他们又没有透视眼,还是直接看吧。
飘出来一张票。
白爹不敢置信,继续使劲往外倒,“没了?!老李耍我啊,我去找他!”
白淑华将白爹拉住,“爹,咱先看看啥票,也有可能李伯伯没装好,漏出去了。”
白爹立马检查了下信封,“没漏啊。”
白母已经锁好了通知书,走了过来,随手捡起票,白爹和白淑华也凑了过去。
白爹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老李是个敞亮人,不会随便拿张票糊弄我。”
白母也是高兴的,“我和你爹之前就商量要给你买个手表了,现在票有了,回头和你爹去将手表买了。”
没错,这是一张珍贵的手表票。
白淑华也没拒绝,她挺需要一个手表的。
白爹对着白淑华说道,“大闺女你别着急,县里百货商店的手表就那么一两样,咱们去市里买。送你去北京肯定得从市里走,回头将行李啥的放老爷子那,咱们还能在市里多买点东西。”
白母也跟着附和,“多买点红肠啥的,等到去了北京就吃不到了。”
白淑华有点心酸,突然有点舍不得爹娘。
不过她知道离别只是暂时的,她有信心将爹娘也拐去北京。

这下子白爹就可以将借来的军大衣还回去了。
白母和白淑华下楼接人,看到牛车上有俩化肥袋子。
一个明显是被褥,另外一个…
白淑华好奇,就扒拉了下,袋口绑着呢,紧紧的。
不过可以摸一下,个头不小,硬度很高…啥玩意呢。
白淑华还真猜测不出来。
她跟着白母一起抬到楼上的,很是有分量。
白小弟咋咋呼呼的,“娘,这袋子里是大马哈,别人送的,师傅一点没吃,都给拿来了。”
白母很是惊喜,“大马哈可是好东西,多少年没吃过了。”
白淑华已经将袋子解开了,往里看去,好大的鱼啊!
白爹也凑了过来,“嚯!这下过年不用买鱼了!”
白淑华退了出去,去找宋小冰了。“小冰姐,你咋滴了?是不是吃风了。”
宋小冰在炉子旁边烤火,可脸色还是不好,还在揉肚子。
“怎么了,小冰姐?”
宋小冰露出痛苦表情,有些尴尬的小声道,“我…我来那个了。”
白淑华懂了,小冰姐来例假了。“那你没和孙爷爷说么?”
宋小冰委屈,“没有。之前也喝过药,改善很多了。这次可能是我着凉了才疼的。”
白淑华只能说道,“我去给你冲碗红糖水去。”
宋小冰点点头。
等白淑华端着红糖水过来,老爷子和白小弟已经在给宋小冰把脉了。
老爷子在教白小弟辨脉。
白爹娘在收拾那些鱼,不过动作都轻了不少。
白淑华也不敢吱声了,将茶缸子放下就退到了一边。
啧,小冰姐脸上的表情好精彩啊。
她想起后世一个视频,问为啥不看中医。
回答五花八门,总结起来就是好的中医就跟侦探一样,摸摸脉老底就露了,哪里还敢看。
不知道小冰姐会露点啥。
扭头看到白爹娘往外边放鱼,她也过去帮忙。“这么多鱼,放不下吧。”
现在没有院子了,但冬天还是要在外边冷冻食材的。
所以家家都是各显神通。
她家就在窗户底下绑了两个背篓,里面放东西也能冻梆硬,还不用担心耗子啥的。
可也有缺点,比如容量小。
之前买年货就装的七分满了,这么多鱼放下才怪呢。
白爹道,“没事,能放多少放多少,我再绑…俩筐。”
白母却道,“家里哪有俩背篓了,就剩一个了。”
白淑华就道,“实在不行,直接将化肥袋子绑外头得了。”
白爹娘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白母起身,“我去拿剪刀,得给袋子弄俩小窟窿,要不没法绑绳子。”
白爹觉得有点可惜,“别抠窟窿啊,找个长点绳子从中间勒两圈就行,不能竖着,太长了,挡人家窗户了。”
等她们三口子将鱼袋子弄好,那边的方子也开好了。
白爹主动问,“方子上有啥稀罕的药材么,镇上的诊所没啥药。”
他怕买不全。
老大夫摇头,“都是普通药材,应该都有。”
白爹跑了几年药类业务,各种草药也熟悉得七七八八了。
眼睛一扫还真是…平常。
“也可以开点好的。”
老大夫笑了,“我又不是后姥爷,药方子对症就好,草药也没贵贱之分。”
白小弟在边上连连点头。
“行,我现在就去买,买几幅?”白爹问道。
白小弟抢着说道,“我去买,我会辨药。”
白爹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不累啊。”
白小弟精神饱满,“我在火车上睡了,一点不累。”
白爹只得让他去了,又塞给他一张大黑十。
老大夫就道,“小军那里有钱。”
白小弟就道,“师傅给的买菜钱还剩不少呢。”
话是这么说,十块钱还是快速的塞进了自己兜里。
白爹和老大夫都有些无语。
白小弟拿着药方子就跑了。
老大夫和白爹唠起了嗑。
“淑华的通知书来了么?”老大夫问的声音有些小。
白爹闪过一丝笑意,“来了。”
老大夫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扬起笑意,“考上哪所大学了?”
声音已经恢复正常。
缩在一旁喝着红糖水的宋小冰听到了姥爷这句话,下意识的竖起了小耳朵。
白爹带着三分自得,“是京大,还算争气。京大的英语专业。”
“京大!”宋小冰眼睛瞪溜圆。
白淑华下意识抬头,和宋小冰视线对在了一起。
宋小冰立马跳了起来,赶紧放下杯子,冲着白淑华飞奔而去。
就是路程太短,还没飞奔起来,两人就抱住了。
“啊啊啊!京大!啊啊啊!京大!”
白淑华赶紧将人拽住,“大姐你肚子不疼了是吧。”
还跳呢。
这一提醒,宋小冰仿佛又记起了疼痛,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拉着白淑华不放手,“我们去你屋。”
白淑华也只能跟着,就发现她有点小碎步。
略略思考,是刚才激动+跳跃,然后血崩了?
很有可能。
得了,她就当不知道吧。
进了屋,放下门帘子,宋小冰脸色有点红,去翻包袱了。
然后掏出几张粉色卫生纸。
开始叠。
白淑华知道她在干嘛,在叠卫生巾。
如今卫生巾是奢侈品,需要票,价格还贵。
普通老百姓肯定用不起。
生产队妇女都是自己做,用布缝个长条小口袋,里面双层的,装草木灰。
长条小口袋两端有细绳,可以绑腰上,这样月事带就不会掉了。
城里不少妇女也是如此。
也有有钱的往里填充棉花,就是将草木灰变成棉花。
还有人会像宋小冰这样买柔软的手纸,几张叠在一起。
不过这个时候的手纸吸水性一般,很容易烂。
就挺不好使的。
为啥白淑华这么清楚,因为她也是今年来的月经。
使用感很差。
其实那个塞棉花的月经带一天换一回,不重复使用的话,她觉得比手纸好。
可白母认为她太败家,说啥不给她做。
“淑华,厕所在哪?”宋小冰将叠好的手纸塞进兜里。
白淑华直接道,“我陪你去。”
宋小冰果然更开心了。
路上遇到左邻右舍,少不得打声招呼。
她们对白淑华格外热情。
白淑华脸都要笑僵了才到了厕所。“就是这儿了,这是女厕,你放心大胆的去吧。”
宋小冰推她,“你赶紧回吧,我上完自己回去,这么近丢不了。”
丢不了她是相信的,就一个直线走廊。
白淑华猜测某人要大号,那她就先走一步了,“我回去了,你也快点,快吃饭了。”
为了等他们,她和白母一直没吃晚饭。
宋小冰推着她,“快走,快走,给厕所边上说吃饭合适么。”
白淑华笑着跑回去了。
一进屋,就看到老大夫他们仨凑在一起…看通知书呢。
老大夫对着她招手。
白淑华就走了过去。
老大夫问道,“淑华如今心想事成,高兴否?”
白淑华笑容越来越大,“賊拉拉的高兴!”
话一出大家伙都笑了。
老大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来,“这是块翡翠的无事牌,寓意还是不错的,也不值什么,给你拿着玩吧。”
白淑华看向白爹,见她点头才伸双手接了,“谢谢孙爷爷。”
低头看去,可真漂亮,是块冰飘花的翡翠,非常的有意境,虽然没雕刻,却跟一幅画似的。
好东西!
她占便宜了。
“娘,哪有红绳,我想戴着。”
白母有些欲言又止,白爹道,“戴也行,放衣服里,平时不许拿出来显摆。”
白淑华连连保证。
她跟着白母去找细绳。
“没有红的,只有黑的,要不?”白母问道。
“要。”黑色也行。
白母伸手,“借我看看。”
白淑华有点恋恋不舍,“娘你可拿好了,掉地上就碎了。”
白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用手摸了一遍,“还怪好看的。不过现在让戴么?”
白淑华就道,“我放衣服里头,谁也不知道。”
白母叮嘱,“你小心点啊。要多长的绳,你比划一下我给你剪下来。”
白淑华直接拿绳子缠脖子再考虑余量,差不多就知道该剪多长了。
“娘,剪吧。”
白母瞪眼,“你赶紧将绳子拿下来我再剪,给你脖子杵了。”
白淑华吐吐舌头,赶紧将绳子拿下来。
白母咔嚓一声就给剪断了,又将绳轱辘放好。
“你赶紧整,等你小弟和小冰回来就撂桌子吃饭了。”白母叮嘱道,“我现在去煮面。”
上车饺子下车面嘛。
“好嘞。”白淑华其实头也没抬,正在那穿线呢。
无事牌上面的孔洞做的很是巧妙。
牌子没有雕刻,上面却是两个祥云形状,交拱在一起,这样中间就有了缝隙,可以穿线。
穿好线打了死结,戴在脖子上,低头又忍不住欣赏一会,才将无事牌塞进衣服领子里。
白淑华一出去就看到宋小冰了,她在捡碗筷,赶紧过去帮忙了。
“淑华,我刚看到你的通知书了,真好看!”宋小冰满眼憧憬,“还有两年,我也希望能得一张。”
白淑华知道,通知书之所以好看是因为它承载的意义,要不一张纸有啥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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