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墙头草的闺女(牛奶花卷)

白爹磨牙，“这是让我背锅啊。”
白母很是理所当然，“你亲娘，你不背谁背。”
白爹考虑了下，“虽然咱们现在能挣钱了，让我月月给他们邮钱也不可能。不过以后过年回不去了，咱们作为小辈也得有点表示。”
白母扭头看了他一眼，那意思让他继续说。
“给两老一人做身衣服，再一人给十块钱，你觉得咋样？”白爹没有自己做主，跟媳妇商量，“爹娘是由大哥、二哥一起养的，就是大哥不想养，二哥那也不会出了岔子，再说爹娘有不少田呢，他们干不动租出去，粮食也够老两口吃了，给衣服他们就能暖乎冻不着了，再有二十块钱零用，有个头疼脑热也不怕，真要生了大病…我会和二哥保持联系的，到时候咱们再出钱。”
白母点点头，“也行。也别年年做衣服，做套被褥，买双鞋啥的也行，在农村也不用年年穿新衣服。”
白爹笑呵呵的，“听媳妇的。哎…我爹娘要是和别人家爹娘一样，说不定也能来北京享福呢。”
现在的爹娘就算了，他敢将爹娘接来，媳妇、闺女都得和他干仗。
白母撇嘴，“你信不信，让爹娘来，他们能把老大一家都带来，要不也得将大孙子一家带来。”
白爹点头，“我信。要不我咋愿意费劲买衣服也不愿意多给钱呢，钱多了也花不到老两口身上，都被大军嘎摸走了。”
白母很是认同，“可不是咋滴。大军那孩子算是废了，太懒了，干啥啥不行，还贼拉能吹牛逼，你老娘还就乐意听她大孙子吹牛，她还跟着往外说，也不知道…寒碜。”
白爹摇摇头，“好了，咱们以后就在北京生活了，离他们远远的，影响不到咱们，咱也不用管。”
白爹还不知道，这人不是他不想管就不管的。

白母和白小弟进了四合院,嘴巴就没合上。
嘴里喃喃的都是，“太大了，太大了…咋这么大…”之类的话。
白爹也不管她们娘俩,拎着行李进了二进正房。
白淑华和沈铎自然是跟着白爹进屋。
沈铎轻轻的将行李放下,并没想帮着收拾，就怕里头有什么他不该看的，不过,“叔,我去做饭,买菜了么？”
白爹道，“买了,我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买了一斤五花肉、两个鸽子、一条三斤半的大白鲢。”
白淑华立马道，“鸽子用来炖汤。”
其他的爱咋吃咋吃。
白爹又说道,“家里还有青菜、蘑菇啥的，你看着整吧。”
沈铎点头,“那行。”
沈铎去厨房了，白淑华也跟着去了,她不做，手艺没沈铎好,但可以打打下手啊。
白母逛完了，也来到了厨房，看着白淑华烧火,沈铎熟练的切菜,满意的点点头。
她闺女还是很有眼光的。
之前孩他爹跟她说,大闺女找对象了。
是个小学都没读完的孤儿，可把她愁够呛。
等孩他爹一分析,她又觉得不错。
可一直没见到人，她这心还是不到底。
如今总算看到人了，很合眼缘。
至于这男孩到底咋样，再接触接触，毕竟人心隔肚皮。
白母刚想进去帮忙，白小弟跳进来了，“用不用我做啊？”
白淑华摆手，“不用，不用，一进厨房也有锅，你去烧点水，和娘擦擦身子，坐了好几天火车，估计都有味了。要不你们干脆去洗澡吧，家附近就有个大澡池子，你们洗回来正好吃饭。”
白小弟还闻了闻自己胳膊，“没味儿啊。”
白母扒拉儿子，“你出来吧，别打搅混。”
又问沈铎，“小沈，你自己行么？”
沈铎赶紧扭头回答，“行，行，都做熟了。”
白淑华也附和，“厨房挺热的，你俩赶紧出去吧，不用你们。”
白母这才拉着不情不愿的白小弟走了。
沈铎将切好的菜放进盆里，又去切葱姜蒜了，“你小弟也会做饭？”
白淑华往灶坑里添柴，“会啊。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他小不点儿就和师傅学医术，孙爷爷年纪大了，徒弟要伺候师傅的嘛，他就学了，刚开始也做不好，慢慢的也能做得差不多了。主要他自己也馋，老大夫那里总有人送鸡鸭鱼啥的，他就自己琢磨着做，现在也能做不少花样了。”
沈铎顺着话问道，“那位孙大夫和他外孙女儿得什么时候过来呀，他们这边没房子，也得先住在咱家吧？”
白淑华点头，“肯定是先住这。至于她们什么时候过来，得小冰姐拿到通知书吧。我和她通过信了，这次高考她发挥的很好，还是很有把握考上京师大的。”
沈铎心里想着，要是多来一些人就好了，到时候淑华家里住不下，她是不是就能和他住他们新家去。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这个二进四合院再住几十口都没问题。
白淑华又说道，“孙大夫他们住不长，也就是过渡一下，老大夫不差钱，很有家底儿，到时候肯定也会买个大房子的。”
而且中医真的是年纪越大越吃香的，老大夫还可以继续挣钱，所以现在这位老大夫跟个金娃娃也差不多。
沈铎开始做菜了，突然冒出来一句，“小武不愿意住咱们新家。”
白淑华问了下要大火还是小火，才问道，“为啥？他和你怄气了。”
沈铎将白鲢滑进油锅，一面煎至金黄，再翻另一面，“不是，他说那新房是咱俩的婚房，你还没住呢，他住进去不好，他还想住原来的家。”
白淑华笑道，“新社会了，哪有那么多规矩。他一个小伙子住老房子谁给他做饭啊。”
沈铎开始添加调料，“那倒是没事，他会做饭、洗衣服，饿不死他。”
白淑华瞪他一眼，“那也不行，跟我容不下人似的，新房房间那么多，多他一个人不碍事。”
沈铎立马附和，“我也是这么和他讲的，可这小子太犟了。我就想着…”
白淑华往灶坑里塞木柴，“想啥啊，别说半截话。”
沈铎说道，“我想着先让他跟咱们住几年，回头将老房子重新盖了，不用盖两层的，三间平房就行，到时候他结婚生孩子也够用了。”
白淑华很是赞同，对于养个小兄弟她是没有意见的。
但如果对方结婚生子了，就是两个家庭了，她觉得还是分开的好。
这样以后也省得产生矛盾。
为了这个，让沈铎出些钱给盖房子，她也是愿意的。
毕竟沈铎是欠着情的。
“好啊。回去你和他好好谈谈，就说我很愿意他住新房，让他别有心理负担。”
沈铎往锅里添水盖锅盖，他就知道淑华会同意。
她是那么的善良。
两人就这么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很快六菜一汤就全做好了。
饭桌上，白母闻着美味的饭菜不住嘴的夸赞沈铎。
还不忘给白淑华使眼色，那意思也让她夸几句。
惹得白淑华哭笑不得，赶紧低头给大家伙盛鸽子汤。
吃饭的时候免不了聊天，白母重点问了照相馆的事。
这个白淑华很有发言权，“娘，现在咱家照相馆生意可好了，有时候都得排队。”
白爹插了一句，“周日，周日人最多，有排队的。”
白淑华继续道，“咱家照相馆给客人化妆，穿新衣服，我爹拍得也好，客人们都非常喜欢。之前我还要上学，只能周日来帮忙，生意可没现在好，这是我放假了，客人才越来多越了，你休息两天，我就教你如何化妆如何梳头和搭配衣服，等你学会了，我开学也不怕了。”
白母有点不自信，“化妆啥的好学么，我能学会么？”
白淑华这时候必须来个善意的谎言，让白母增强信心，“好学，一共就那么几样，有啥不好学的。”
化妆这门手艺真的是博大精深，但她们也不需要掌握太多。
主要是现在女生普遍没有化妆意识，所以会个皮毛也能糊弄人。
不说白母，就说她自己，化妆技术也没多好，就主打个完全够用。
白母就道，“那我明天就跟去照相馆，早点学。”
白爹劝道，“不用那么着急，大闺女有一个多月假期呢。”
白母不改主意，“我坐卧铺过来的也没有多累，让我给家躺着我也待不住。”
白小弟也凑热闹，“我也去，我也去，我也要照相。爹你照相机呢？”
白爹瞪他一眼，“别惦记我照相机呀，那可是咱家吃饭的家伙。可不好买了，多亏了小沈帮忙弄到了华侨票。”
沈铎立马谦虚回答，“也没什么，淑华想弄也不难。”
白母现在看沈铎就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小沈多吃点，你这手艺真不错，每道菜都很地道。”
白母还热情的给夹了两块肉。
沈铎闷头吃了，“那我下次再来做。”
白小弟对着沈铎说道，“沈哥，你带我去周围玩玩呗。”
白母拍他，“大热天的，去哪玩，在家消停待着。”
沈铎听到白母说天热，心里一动，“没事，等太阳没那么烈了，我再驮小军转悠转悠。”
白淑华也是赞同的，对着自家小弟说道，“你不累就去。”
主要以后就要长驻了，对于周围都有啥是得心里有数。
不但白小弟要去，以后白母也得溜达一圈。
另外沈铎要讨好小舅子，她也得给创造机会啊。
毕竟是自己亲对象。

白淑华带着白母去泡澡了,至于白小弟就由沈铎带着。
白爹昨个才和朋友一起泡完，今个说啥也不去了，要在家里睡午觉。
因为是大中午,池子里人很少。
白淑华带着白母找了个出水口的位置,这里水是活水，比较干净。
白淑华将小篮子放到身边，开始往外掏东西。
先拿出一个木梳,“娘你梳梳头。”
白母没太懂闺女啥意思,不过还是接过木梳梳了几下。
白淑华又拿出篦子,给白母梳起来。
白母这才明白了，“你是觉得我有虱子咋滴。”
白淑华就道,“火车卧铺谁都盖,可没那么干净。”
主要是如今的消毒水平比较差，就算卧铺的被褥按时清洗,也不一定能杀死虱子、跳蚤啥的。
白母立马扭头，背对着白淑华,“快给我多梳几下，有没有虱子？”
白淑华看的很认真,“都是头皮屑，暂时还没虱子。”
白母就道,“你之前咋不说呢，让你小弟给配份药粉，我用了保证不能有（虱子）了。”
白淑华继续,“我小弟还会配药粉呢。”
白母有些自豪,“你小弟现在能看不少病了呢。”
白淑华都梳了一遍,松口气，“没虱子。”
将篦子投洗两下,放进篮子。
白母转过身子，“大闺女，你咋没在大学里头找啊？”
都是大学生不是更有话讲。
白淑华就道，“我考上大学那会儿是年级里岁数最小的，他们都比我大了不少，我也没想处对象啥的。后来因为要做导游，就是挣外国人钱，就想逛北京，可那会治安可不好了，大道上就有打架的，我怕啊，就托人找个保镖，最后宿舍的佳姐介绍了沈铎，一来二去的双方就熟悉了。”
后边也不用讲了，相信白母可以脑补。
白母就道，“现在看，这人还行。你过年就十八了，要结婚么？”
白淑华下意识的就要摇头，又想到可怜巴巴的某人，就没将话说太满，“再说吧。”
白母就道，“啥时候结婚提前说，爹娘要给你准备嫁妆的。”
白淑华娇嗔，“娘！”
然后又好奇问道，“娘，我有啥嫁妆啊？”
白母左右看看，小声说道，“你爹说小沈新盖的房子，里头都是好家具，他还有收音机、手表、自行车，三大件都全了，咱家也没必要再买，浪费钱。我和你爹商量，被褥做两套，薄的、厚的都做一套。再给你几件首饰，都是你爹买回来的，还怪好看的。”
白淑华来了兴趣，“我爹嘴真严实，一点没和我透露。”
白母就道，“他也怕被外人知道，再被惦记。反正都是你的，你还挑啥。”
白淑华可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别的都给我呀，你也留几样自己戴啊，现在管的没有那么严了，我看有的老太太都将那些老银首饰戴出来了，也没人管。再说以后还有我弟媳妇呢，你和我爹可要一碗水端平。”
白母撇嘴，“你弟才多大，离他娶媳妇儿还早着呢，我和你爹现在也能挣钱，再给他买就行了呗。”
对于自己却是只字不提。
白母问道，“你爹说小沈的房子盖得可好了，二层小楼，还能在屋里洗澡上厕所。”
白淑华解释了下，“是在屋内弄的卫生间，买的冲水马桶，至于洗澡其实还不能，缺个热水器。”
白母听的一愣一愣的，马桶她知道，热水器是啥玩意。
白淑华也看出来了，“娘，热水器就是将水加热，出来就是温水，可以直接洗澡。”
这个澡池子没有淋浴，要不然白母能更容易理解。
白母点点头，“那可真省事，多少钱啊？贵不贵？”
白淑华说道，“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咱们国家还没有，只能去华侨商店买进口的，得需要特殊的票。”
白母有些泄气，“那可不好整。”
白淑华给白母擦后背，“对别人难，对我和沈铎来说还行，他现在不买不是差票，也不是差钱，就是想着等我住进去了再买新的。”
不只热水器，还有其他的电器也是如此。
白母有些好奇，“这么说，小沈还挺有能耐的。”
白淑华往老娘身上泼水冲洗，“主要是他能接触到外国人，外国人手里有票，他们也用不了那么多，所以很大方。”
白母更好奇了，“外国人跟咱们长得都不一样，你们也不怕啊？”
白淑华笑了，“有啥不一样的，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就是他们头发、眼睛不跟咱们一个色儿，他们其实还是很好接触的。”
主要是现在能来中国旅游的多是精英、富有阶层，素质还是有的。
等到若干年以后一些跑来“讨饭”的，素质就参差不齐了。
“回头你在北京待久了，也能看到不少外国人，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我爹之前一直给外国人拍照来着，每天都不少挣，也学会了好些外语呢。”
白母不是很相信，“你爹还会说鸟语呢？！”
白淑华哈哈大笑，“会说，就是说的不咋地，估计外国人也会觉得他口音重。”
白母也跟着笑。
白母又问起了化妆，“大闺女，我要学不会咋整。”
白淑华心道，那能咋整，再招人呗。
不过嘴里却说道，“真不难，一共就那几样，多捅过几回就会了，没你熬药难哪。”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娘，咱家以后就在北京待着了，你和我爹的工作趁早卖了吧。”
白母嗯了声，“你爹也是这么说的，说到年底我们回去一趟，就把工作的事儿整干净了。”
白淑华就道，“可以问问我大姐、二姐她们愿不愿意要，卖给亲人可以适当便宜一些。”
虽然不知道这份工作能干多久，但月月开工资总比种地强吧。
白母也同意，“我也是这个意思，她们现在都有孩子了，负担不小，能挣工资担子也能轻点。咱家的家具差不多也都给她们了。你奶想要我都没给，为这还骂我呢。”
白淑华对于自家奶奶一直很无感的，“没事，以后她再想骂你也骂不着了，咱们离她十万八千里。”
其实也没那么远，她夸张了。
白母有些蔫吧，“过年不就得回去。”
白淑华就道，“那就让我爹自己回去算了。”
白母一点不带犹豫的，“对啊，我刚来，还来回折腾干啥，火车票可不便宜。”
白淑华嘴角抽抽，是因为火车票贵么，还不是不想再坐几天的火车。
“娘，你来北京之前我爷奶没说啥呀？”
她就是纯好奇。
白母撇撇嘴，“你爷一向不出头，你奶能说啥，骂我和你爹狠心、白眼狼，不养老呗。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以后每年或是做新衣服、新被褥啥的，再给二十块钱。”
她之所以要说出来就是告诉大闺女他们没有不管老人。
虽然有不养老的协议在，他们这些年的年礼一次都没差过事儿。
白淑华点点头，“就不错了，只要不生大病，完全够用。”
白母也说道，“你爹还和你二伯有联系，他们真要生了大病，咱们也不能撂手不管。”
白淑华自己能挣钱，还是大钱，对于一年几十块钱自然不是太在意。
即使对爷奶无感，爹娘愿意给她就赞成。
“大闺女，泡咋样了，转过去，我给你搓背。”白母拍了拍白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