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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国舅(笑佳人)


曹勋喝口凉茶,解释道:“侯爷举荐的,叫他随我出去历练。”
年轻的将领本来就该多去边关走走,曹勋也乐意带上谢琅一起。
云珠幽幽地看着他。
曹勋笑道:“放心,谢琅早就放下了,你不用有任何不自在。”
云珠哼道:“我可没自负到认为他到现在还会对我念念不忘,是你带我同行本来就不太妥当,身边再有个熟人,才会觉得有些别扭。”
曹勋:“那我叫他回去?”
云珠:“……”
谢琅一看就很高兴能够去巡边,云珠与他好歹有一起长大的情谊,怎能让曹勋滥用职权坏了谢琅的好事?
她瞪了曹勋一眼。
曹勋偏就喜欢她这些娇滴滴的眼刀子。
行路到第三日,一行人正走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一看就是一场暴雨。
早有斥候去探路了,风越来越大,斥候也快马回来了,指着两里地外的一处矮山道:“国公爷,山上有座道观,可以过去避雨!”
曹勋立即带人往那边赶去。
一匹匹骏马跑得飞快,马车在凹凸不平的土道上疾驰,时不时猛地颠簸一下,云珠都要颠吐了,不得不从坐榻上下来,与连翘一起在下面坐着,主仆俩抱在一起,分别伸出一只手撑着旁边。
紧赶慢赶,来到矮山的山脚时,雨点还是掉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暂且还不算密集。
山路狭窄车马无法通行,曹勋吩咐谢琅:“你们寻个地方拴好马,先行上去。”
谢琅知道他要照顾云珠,他们这群人留下来反倒碍手碍脚,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曹勋让连翘跟着他们一起上去,到了道观先给云珠收拾好房间。
连翘刚刚被颠了一路,脸都是白的,一手撑伞一手抱着一个包袱追上谢琅,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间小道上。
曹勋撑开伞,挑开车帘,就见他的小夫人靠着坐榻坐在地上,簪钗微乱,嘟着嘴气呼呼地瞪着他。
曹勋笑道:“好歹比刚刚凉快了。”
云珠还是瞪他。
曹勋伸手:“出来吧,我背你上去,车夫还要寻地方安置马车。”
云珠这才扶着车板探出身来。
恰好一滴雨砸在车辕上,溅出铜钱大小的湿痕,头顶的天阴沉一片,显得前面那座矮山也更加荒僻,与云珠想象中的壮观山景绝不是一回事。
这会儿也没有心情欣赏风景,云珠趴到曹勋宽阔的背上,接过他手里的伞:“我来撑吧。”
曹勋:“等会儿雨大了,你注意别打湿后背,不用管我。”
说完,他快步踏上山路。
这座山矮归矮,道观建在山里面,导致狭窄的山路平缓却绵长,曹勋行到一半时,雨势变得又凶又急,接连不断地砸在伞面,云珠胳膊都没力气了,不得不中途换手撑。
她也不想淋雨,可是雨太大了,就算她只顾自己,腰后的衣裳还是很快就湿透了,包括垂在两侧的脚。
她低头往下看,看见曹勋一脚一脚踩进泥泞的山路中,裤腿早就水淋淋地贴在了腿上。
不过,凉快是真的,云珠都觉得有些冷了。
她下意识地贴得他更紧,一声无意识的叹息传进他耳中。
曹勋笑道:“是不是后悔跟我出来了?”
云珠没说话。
曹勋:“夏季本就多雨,实属无奈。”
云珠:“专心走路,别摔了。”
曹勋:“摔也会让你摔在我身上。”
云珠对那种姿势再熟悉不过,有他当垫子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又疾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山路尽头终于出现了一座灰扑扑的小道观。
谢琅撑伞等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布衣老道士,脸上布满皱纹,瞧着还不如李雍更有道家的飘逸仙气。
云珠放低了伞面。
曹勋简单地与老道士寒暄几句,先送云珠去客房。
当他终于放下云珠的时候,两人都只有脑袋、上半身还算清爽,其他部分的衣物都湿湿的。
云珠下意识地先打量这间同样灰扑扑的客房。
木窗糊了窗纸,勉强能遮挡风雨,屋顶角落结了蛛网,连翘正在擦拭床板,手里的抹布脏得仿佛沾了一层泥。
连翘一边忙着一边安慰主子:“夫人别急,观主说他们这边地处偏僻,平时少有客商经过才疏于打扫,好在观里还有几床干净的被褥,等我收拾好了就送过来。”
木盆边上还搭着一条巾子,曹勋捞起来,走到窗边的简陋桌椅旁,快速擦拭起来。
连翘急道:“国公爷您歇着,等我来吧!”
曹勋没理她,先擦好木头板凳放在一旁阴干,再接着擦桌面。
他胳膊长,力气大,擦得也很仔细。
云珠看着这样的国舅爷,想到了离京前他的调侃,说他会尽心伺候她。
她现在衣衫狼狈,不可能叫道士或侍卫们进来帮忙,连翘一个人收拾又太慢,曹勋要么叫她狼狈地等着,要么就得自己动手帮忙。
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再擦一遍桌子,曹勋又去擦那扇陈旧的双门衣橱、窗户、窗台。
云珠就呆呆地看着他忙活。
一个是做惯了这些事的大丫鬟,一个是魁梧有力又细心周到的国舅爷,短短两刻钟过后,这间寒酸的客房至少已经处处干净了,干净得一尘不染。
这时,道观那边也送来了干净的席子、被褥道袍、热水与姜汤。
曹勋走到门口,对云珠道:“你先洗一洗,我去见见观主,咱们来借宿,不能失了礼数。”
云珠扫眼桌面上的一壶姜汤与两只碗,提醒他道:“你也喝碗姜汤吧,小心着凉。”
曹勋都已经站在门外了,闻言顿了顿,重新跨进来:“也好。”
姜汤有点烫。
干等也是等,云珠叫他从浴桶里舀出一盆水来,简单擦擦再换上道袍。
曹勋笑道:“一点雨水而已,真的不碍事。”
云珠:“随你,只是明早你真有个头疼脑热的话,我一定回去。”
国舅爷便什么都不说了,关上屋门,开始解衣袍。

第88章 “万一你不信,我岂不是白说了?”
曹勋陪观主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回来时发现云珠在廊檐下坐着,另有两个六七岁的小道童围坐在她旁边,云珠坐的是客房里搬出来的凳子,道童坐的是一尺来高的小板凳,也不知道从哪寻来的。
瞧见曹勋,云珠依然坐着,两个小道童紧张地站了起来。
甭管曹勋长得多温雅,道士们一听说他是当朝国舅爷,没一个不敬畏的,小道童更是不敢仰头看。
曹勋只好道:“你们继续聊,我去里面。”
等他进去了,小道童果然放松下来,继续给云珠讲他们在道观里的生活,尤其是一些趣事。
云珠听得津津有味。
曹勋坐在里面,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小夫人纤细松弛的背影。
他又扫了一圈这间寒酸简陋的客房。
曹勋在边关待过十几年,行军打仗时条件比这处道观还要差,他自然不介意,就怕云珠受不了,明早便抱怨着要回京城。
做工粗糙的板凳坐久了并不舒服,云珠给了两个小道童赏钱,叫他们回去了。
她刚要站起来,里面突然传来曹勋的声音:“别动。”
云珠也感觉到了裙子处传来的拉扯,不得不保持着要起不起的姿势。
连翘就在旁边,扭头一看,发现夫人的绸缎裙子居然被板凳上的糙木勾了丝!
她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那条手指来长的丝绕了出来。
已经走到一半的曹勋停下了脚步。
云珠让连翘去隔壁客房休息,她关上门,走到床边脱下裙子,这才看清了那处拉丝的地方。
指腹扫过那里,她抬头看向曹勋。
心爱之物被毁了,小夫人能高兴才怪。
曹勋立即哄道:“回头我赔你十条同样缎子的裙子。”
这都是以后的事,云珠问:“明天雨停了,我如何下山?”
他们的行囊都放在另一辆马车,乘坐的马车里只放了一包两套衣裳以备不时之需,夫妻俩各一套。云珠刚刚换下来的湿衣裳明天肯定干不了,这条裙子又破了……
曹勋摸了摸她的褙子,道:“还好,衣摆够长,能挡住。”
云珠不高兴:“万一风把衣摆吹起来呢?”
其实这点拉丝根本不明显,只是云珠何时穿过破损的衣物,要求自然高了,再加上这会儿无所事事,她不想欺负连翘,只能找曹勋的茬,以此为乐。
曹勋眼睛多毒啊,看出小夫人就是想刁难他,他配合地皱起眉头,想了想道:“要不,我帮你缝好?”
云珠一脸怀疑与嫌弃:“你会针线?”
曹勋:“不曾亲自动手,看起来不难。”
云珠笑了,叫连翘去跟道观要副针线来。
客院外面有曹勋带来的侍卫守着,连翘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便去跑腿了,不多时捧了两个针线筐过来,里面摆满各种颜色的线,也许观主把所有针线家底都送过来了。
连翘把东西送进屋就退下了。
光线昏暗,曹勋打开半边窗户,准备在这边穿针引线。
“先别动。”
云珠拦住他,然后将一条帕子铺在那张粗糙板凳面上,免得再把曹勋的裤子勾破。
准备好了,她倚着桌子,看曹勋一手拿针,一手拨弄针线筐里的线轴。
可惜他并没有找到与云珠那条裙子颜色相似的线。
曹勋放弃了缝补的打算,低头去研究裙子拉丝的地方。
他试着将那条丝拉平,有点效果,只是还剩了一截松着。国舅爷看看裙子外面再看看里面,忽然将里面翻过来,试着用针将抽出的那截丝线挑回去,很细致的活计,他耐心十足,最后居然真的把裙子复原了,丁点都看不出拉过丝的痕迹。
云珠:“……”
也许在女红上面,这位大将军比她更有天分。
曹勋关上窗户,提着裙子走过来:“我帮夫人穿上。”
这种事让男人来伺候很容易变得不正经,云珠瞪他一眼,抢过裙子准备坐到床边穿。
曹勋却从后面追上来,修长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唇已然落在了她的颈上。
明明置身如此寒酸的地方,云珠居然也被他撩起了兴致。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曹勋亲亲她的脸,让云珠坐到床上,他去开门。
是来送饭的小道童。
曹勋接过托盘,没有再关门。
晚饭非常简单,素粥配馒头,还有一道凉拌青瓜,据小道童说,这青瓜是道观自己种的。
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窗外是瓢泼大雨,云珠想,大多数百姓人家过得都是这样简朴的生活吧?
可能是承受过一家人要被小昏君迫害的煎熬,云珠便觉得哪怕清苦一些,日子能这般平静都是好的。
当夜幕终于降临,国舅爷也没有了白日的顾忌。
客房的小木床有了年头,翻个身都会发出吱嘎的动静,曹勋便把云珠抱到了窗边。
夜里起了风,豆大的雨点一阵阵地打在窗上,遮掩了窗内的动静。
他想让云珠坐在桌子上,想到桌凳粗糙的做工,曹勋先将脱下的道袍铺叠几层,再让云珠坐下。
云珠:“你这是亵渎神仙。”
曹勋:“道法自然,神仙不在意这个。”
每到这个时候,云珠都说不过他。
等客房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不断的雨声,云珠又趴在了曹勋的身上。
雨夜清凉,曹勋拉起被子一直遮住她的肩膀。
云珠轻轻戳着他的胸膛:“你非要带我同行,为的就是这个吧。”
曹勋摸着她的头:“你就不会把我往好了想。”
云珠轻笑:“谁让你没做过什么好事。”
曹勋沉默片刻,对着黑漆漆的屋顶道:“怎么样算是做了好事,像年轻儿郎那般对你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云珠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曹绍曾经许诺非她不娶的深情模样,再想象曹勋也用同样情意绵绵的眼神看她,便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曹勋当她冷了,将她放下来再紧紧地搂进怀中。
云珠哼道:“不需要你甜言蜜语,不骂我就算好事了。”
曹勋:“……”
他就知道,这笔账她能记一辈子。
可他还是要澄清:“不是骂,只是怕你……怕你会舍了我,所以语气重了。”
云珠愣了愣,以前他解释此事,都是说怕她犯错出事,今晚怎么变了说法?
“什么叫舍了你?”她靠着他温热的胸膛问。
曹勋蹭着她细软的发丝:“觉得他权力更大,觉得做皇后或贵妃更风光,便想办法弃了我这个老的。”
云珠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要反驳,要辩解自己不是那种人,曹勋却先一步按住了她的嘴唇,温声道:“不用着急,我只是作为丈夫不希望你有这种念头,并不会看不起这种念头,男人可以在官场上尔虞我诈争权夺势,女子同样可以用自己的手段争,全看个人本事而已。”
“云珠,如果我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会很高兴你动这种念头,就像我刚进京时,发现你居然想嫁给我,我只有喜意,可没有想过你与我那个弟弟的关系。”
他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也不需要一个品德无暇的贤德淑女。
除了少数真正贤德的,高门大户常见的贤德都是违背本性故意做给人看的,心里不定如何阴暗。
云珠:“……”
曹勋捏了捏她的耳朵:“你就是有这样的资格,想嫁谁都能得偿所愿。”
这是恭维,云珠刚要说自己也没美到那个地步,就听曹勋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没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像嫂夫人对行简那般,像阿敏对你哥哥那般,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行了。”
云珠:“……”
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故作可怜?
无论哪种,云珠都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谁说我心里没你了?我又不是石头,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你凶我骂我,我还要对你好,岂不成了傻子?”
管他当初是为了什么原因那样说,他都气到她了,都让她难受了。
曹勋:“是,你不傻,是我傻,在外面从来没犯过的错,都在你面前犯了。”
云珠好奇道:“你在外面真的没有言语得罪过人?”
曹勋:“不曾,就算是政敌,在我这里听到的也都是好话。”
一边让人无可指摘一边又心里发堵的好话。
云珠哼道:“这么说,能被你凶两句,还算是我的荣幸了?”
曹勋失笑,翻过来撑在她身上,亲亲她的脸,叹道:“你看,你又把我往坏了想,我明明是想告诉你,只有你……”
云珠:“只有我什么?”
曹勋:“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云珠推他:“你说啊,兴许我就信了呢。”
曹勋:“万一你不信,我岂不是白说了?”
云珠:“……”
两人闹了一会儿,到云珠睡着时,也没能让国舅爷把剩下的那半截话吐出来。
次日醒来时,雨早停了,天边投过来明亮的晨光,只有屋檐上时不时滴下一滴水珠。
可道观里面的土路还是湿湿的泥巴路,鞋子踩上去就是一个脚印。
云珠可不会走这样的路,依然是曹勋背她下山。
谢琅等人奉命留在道观,估摸着国舅爷到山脚了再出发。
清幽的狭窄山路上,便只有曹勋与他的小夫人。
云珠趴在他的背上,看见旁边翠绿的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看到有细细的水流沿着山路蜿蜒而下。
空气里带着水露草木的气息,云珠深深吸了一口,忽然拍了拍国舅爷的肩膀,故意道:“等会儿就分车吧,我要回京城了。”
曹勋:“再有三天就能看到海了。”
云珠:“行吧,那就等我看完海再回去。”
国舅爷回头,看到小夫人眼中来不及隐藏的狡黠笑意。

山海关在抚宁县的辖下。
这时云珠已经感受到了海滨的清凉,白天只要避开明晃晃的日光,随便什么时候迎面吹来的风都是凉的,晚上曹勋再贴过来的时候,她也不会因为夜晚闷热而嫌弃地推开他。
又行了一日的路,抚宁县城已经远远在望时,一队人马从城门那边迅速迎了过来。
连翘提前放下了车厢两侧的竹帘。
外面的人肯定看不到她了,云珠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瞧见十来个人齐刷刷地站在曹勋面前行礼。
为首的二人,穿青色官袍的是抚宁知县宋大人,年近四十,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武官身材魁梧面庞晒得黝黑发亮,乃是山海卫的高指挥使,这些都是曹勋提前跟云珠介绍过的。
其中,高指挥使与曹勋有过并肩而战的战场情谊,其人又爽朗热情,与曹勋交谈起来自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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