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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成为人生赢家(青鱼不白)


夫妇俩儿女双全,妇唱夫随,那郭家嫡幼子十分听妻子的话,日子过得别提多和美了。
蒯凝华的心态一天天崩溃,而她兄长和父亲的其他庶子们也开始了明争暗斗。
蒯凝华几次建议父亲蒯鹤禹立兄长为太子,然后领兵攻城略地,打入京城,都被蒯鹤禹否决了,她自认为还是从前受宠的嫡长女,却不知分别几年,蒯鹤禹对这个女儿的感情已经消磨掉不少。
把她奉养在阴城可以,但如果她想插手立储事宜和军事行动,那肯定不行。
久而久之,蒯凝华察觉到父亲的心思,便恨上了他,等她发现蒯鹤禹竟然想越过兄长,大力栽培五庶妹一母同胞的弟弟,将对方立为世子后,觉得天昏地暗,就联合母亲郭氏和兄长害死了他,打算伪造出一份诏书,让兄长上位。
可是她忘了陈王的教训,蒯鹤禹死后不久,早已蛰伏多时的朝廷军马立刻扑了过来,她兄长哪有那个能耐与朝廷对抗,在郭文昌的带领下,阴城竟是有大半臣子率先向朝廷投降。
蒯凝华和秦王府的家眷作为乱臣贼子被押送到京城,在那里,她看到了冯梓萱,冯梓萱一袭烟粉色纱衣,面色红润如二八少女,手中牵着一个俊秀的小男孩。
而她另一侧站立着的夫君,竟然长得长身玉立,英俊逼人。
那一刻,蒯凝华意识到自己这辈子输得很彻底,她输得心不甘情不愿。
好在她重生了,重生到冯梓萱嫁给闻高哲之前,她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抢在冯梓萱前头,嫁给闻高哲,当一世风光的摄政王夫人。
反正她上辈子曾特意让人打听过冯梓萱和闻高哲是怎么认识的,这辈子就拿来用一用,也算是提前收一收冯梓萱她的利息,不是吗?
这样想着,蒯凝华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惊悚。
言诉为了见到蒯鹤禹,颇费了一番工夫,经过几番周折,他总算把自己是蒯鹤禹表妹庄锦儿子的消息托人传到蒯鹤禹耳中。
本以为蒯鹤禹不会那么快见他的,毕竟只是表妹的儿子,他未必会放在心上。
谁知消息递进去才一盏茶的功夫,蒯鹤禹身边的侍从便立刻命人请他进去。
言诉整理了一下衣服,怀着些许疑惑踏入秦王府。
秦王府本是先皇驾临阴城时建的行宫,当时的阴城太守为了讨好先皇,以及搜刮民脂民膏,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移栽不少珍稀花草树木,以及奇山俊石,还专程在园子里引入水源,挖了人工湖。
等先皇离开后,这座行宫一直空着,专门有人打理。
直到蒯鹤禹造反称王,占了这里作为秦王府邸,又扩建了几个院子,将花园修建得愈加美轮美奂,金碧辉煌。
言诉跟在侍卫身后,略微垂着头,并未左顾右盼,然而即便如此,秦王府的富贵还是险些闪瞎他的眼。
当年阴城太守建出来的皇帝行宫必然是品位不凡,颇有皇家风范的,但蒯鹤禹才入住几年,好好的园子就被他糟蹋得跟暴发户一样,恨不得连地砖都用金子铺成。
难怪阴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
言诉略微出了会儿神,就被侍卫带到了蒯鹤禹面前。
今日天气晴好,蒯鹤禹正跟几个手下的武将喝酒,听下人禀告说他表妹庄锦的儿子前来投奔,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说起来,蒯鹤禹跟表妹庄锦幼年时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只是庄家在县城开药铺,家境不说富裕,却也衣食无忧。
反观蒯家,不过是县城周边村里的农户,蒯鹤禹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家境贫寒,他的父亲祖父年复一年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干农活。
那时的庄锦,在蒯鹤禹眼里就如同高不可攀的仙女,只能远远在云端望着,蒯鹤禹的母亲曾装着胆子隐晦的跟庄家提了下两个孩子的婚事,被庄锦的祖母含混过去了。
那时候,蒯鹤禹曾发誓将来要出人头地,把心爱的表妹娶回家。
可他还没来得及从军,庄家因得罪了新来的知县,一夜之间药铺关门了,家财全部没收,男丁流放,女眷被卖。
他不知道表妹被卖到哪里了,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进入军营后拼了命挣前途。
几年后,他运气好,被诸将军看中,并且认作义子,这时候表妹庄锦的面容在他心里已经变得模糊,他服从诸将军的安排,娶了郭家的女儿为妻。
郭氏是太守的女儿,从身份上说不知比表妹高了多少,可他偶尔午夜梦回,还能依稀回想起表妹家破人亡时的绝望。

第20章 、被嫌弃的侯府庶子4
后来,随着蒯鹤禹权势地位越来越高,他也无意中打听到庄锦在京城一个大户人家当了妾室,但那时他的身边已经不缺乏美貌女子。
而庄锦,不过是年少时一个模糊的印象。
蒯鹤禹原本都记不起这个年少时曾爱慕过的表妹了,但今日言诉托人在他跟前报上名号时,他正在跟手底下几个有过命交情的武将喝酒,期间回忆起早年的旧事,感慨良多,便命人将言诉请进王府。
言诉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王府待客的花厅,蒯鹤禹穿着一身褐色便服,懒懒散散半躺在上座,他面前摆着几个空了的酒坛子,花厅内到处充斥着浓烈的酒味。
“王爷,闻恺公子到了。”侍卫恭敬地朝他拱了拱手,然后目不斜视站在一旁。
言诉上前,不卑不亢向蒯鹤禹行了一礼:“在下闻恺,拜见秦王。”
初次见面,尚未摸清楚蒯鹤禹的脾气,他并未以外甥的名义自称,反而谦恭的称呼蒯鹤禹为“秦王”。
蒯鹤禹久居高位,看见言诉,先是怔了怔,然后将面前的酒坛子往外一推,端正坐姿,看向言诉的目光中有了些热度:“你就是锦表妹的儿子?你叫闻恺?”
“闻”这个姓氏不算多见,他当初依稀记得手下查到,庄锦是给京城一个侯爷当了妾室,这些年蒯鹤禹对京城世家大族多少有些了解,据他所知,京城里姓“闻”的侯爷似乎只有永信侯一家。
因此不等言诉回答,蒯鹤禹又道:“你父亲是永信侯?”
“是。”言诉倒也没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近两年永信侯府的名气越来越大,这全都是拜侯府那受皇帝青睐的嫡长孙闻高哲所赐,在满京城年青一代的少年英才中,恐怕没有哪一位能够有闻高哲的能耐,小小年纪就得了章武帝重用。
蒯鹤禹眯起眼睛,居高临下打量着言诉,混到他这个位置,不管前来投奔的是哪门子亲友,都不得不提高警惕心,在权势利益面前,过去的旧交情很可能不值一文钱。
更何况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表外甥。
“你既然是永信侯府的子嗣,为何来拜见本王?本王听说,永信侯府如今正如日中天,深受大周朝皇帝器重,你若是留在京城,凭借家族势力,何愁没有个好前程?”
蒯鹤禹话语中不知不觉带上几分试探和厉色,仿佛面前不是他年少时心上人的儿子,而是前来刺探情报的奸细。
言诉脸上浮现出苦笑来,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必然会招来蒯鹤禹的怀疑,他一五一十将庄锦和闻恺十几年来在永信侯府遭受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讲到庄锦几年前因没钱治病惨死在郊外的庄子上时,他更是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王爷,永信侯府十几年来对我和阿娘不闻不问,直到侯府嫡长孙闻高哲受了伤,他们才愿意接我回府,我本来也很高兴,但回京城的路上,夜晚投宿于客店时,我无意中偷听到前去接我的嬷嬷和小厮计划着,要不留痕迹的除掉我,说是侯夫人的吩咐,侯夫人不想让我回去,怕我占了闻高哲的世子之位。”
“我心里害怕,连夜逃了出来,想起阿娘曾提起过表舅的一些事,便来阴城投奔表舅了,本来我还担心大名鼎鼎的秦王究竟是不是表舅,或者只是跟表舅同名同姓的人,现在看来,既然表舅认识我母亲,那我就没找错人。”
为了表现得更像十四五岁的少年,言诉眨眨眼,脸上那股对蒯鹤禹的孺慕之情油然而生。
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历经种种生死劫后,遇到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该是什么表现,惊喜?痛哭流涕?劫后余生?
言诉很清楚,面前这个秦王蒯鹤禹绝非善类,但凡自己的表现稍有差错,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表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他热泪盈眶望着蒯鹤禹,身体微微颤抖,看上去十分激动,“这些年来,我和阿娘相依为命,从来没见过别的亲人,现在我终于有舅舅了……”
他从脖子里掏出一个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铃铛,这个铃铛是庄锦的贴身之物,天天戴在身上,虽然早已变得陈旧,光泽暗淡,但这是庄锦母亲给她买的,所以多年来她一直舍不得丢。
蒯鹤禹拿起铃铛翻来覆去看了看,铃铛背面有个模糊的“锦”字,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铃铛是许多年前,他和庄锦年幼时,某次庄家药铺做了笔大生意,他的姨母,也就是庄锦的母亲带着几个小辈去逛街,为了哄他们,一人买了个铃铛。
他的那个早就不知丢到哪了,没想到锦表妹的还在。
看到旧物,倒是让蒯鹤禹那颗早已硬得坚不可摧的心有了一丝丝软化。
他把铃铛还给言诉,然后紧紧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上面搜寻锦表妹的影子。
言诉一双眼圆溜溜的,看上去十分讨喜,蒯鹤禹心中一动,这双眼倒是跟锦表妹长得一模一样,笑起来十分好看。
于是他亲自弯腰扶起言诉,刚刚那些试探,怀疑,和警惕全都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小辈的慈爱和宽容。
“阿恺,快起来,既然你母亲不在了,以后舅舅就是你的长辈,你且安心在舅舅这里住下,有什么困难尽管和舅舅说,千万别客气。”
跟言诉寒暄几句后,蒯鹤禹便命人打扫一所院子,让言诉暂且住下,他则马上派人去京城永信侯府打探,一来查询言诉所说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证实他的身份,二来锦表妹死的不明不白,到底是他年少时爱慕过的女人,以前无能为力也就罢了,可他现在都成了称霸一方的秦王,如果还不能为锦表妹报仇,那还谈什么成就霸业。
这几年,阴城与朝廷的关系势如水火,互相派了不少探子刺探对方的情况。
因此,蒯鹤禹很快查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原来外甥说的都是真的。
表妹生下孩子不久,就被永信侯府以谋害其他妾室子嗣的名义赶到了庄子上,多年来不管不问。
他外甥好歹也是侯府庶子,居然在庄子上跟着那些农户的野孩子长大,要不是侯府嫡长孙危在旦夕,京城传出侯府要绝嗣的谣言,永信侯怕是想不起自己还有个儿子。
蒯鹤禹到底雄踞一方的秦王,仅凭探子送来短短的情报,他就从中找出了能够挑动阴城和京城关系,用来大做文章的消息。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宣布闻恺的身份。
这天晚上,蒯鹤禹特意在府里设了家宴,将他的妻妾子女们聚在一堂,当众把言诉介绍给大家。
“这是我的外甥,闻恺,也就是我表妹的儿子,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王妃,你要好好照顾他,这孩子没有其他亲人了,以后你要把他当做亲儿子一样。还有洪文,你也要把阿恺当做亲弟弟,明白吗?”
他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近秦王府多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据说这少年是来投奔蒯鹤禹的亲戚,一开始大家都没当回事,毕竟蒯鹤禹出身低微,发达以后来投奔他的亲戚多了,这少年也并未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可今晚,当蒯鹤禹正式把他介绍给府中内眷时,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少年在蒯鹤禹心目中地位还挺高。
秦王的妾室们虽然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表外甥是从哪冒出来的,但她们很听蒯鹤禹的话,蒯鹤禹这么看重闻恺,至少短时间内,她们要约束好孩子,不能招惹对方。
但郭氏和蒯凝华的反应却跟众人完全相反。
一个思索半天后像是想起什么,面色凝重,看向言诉的眼神里像是粹着毒,另一个大惊失色,把言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家宴过后,夜已深,蒯凝华满腹怀疑带着丫鬟准备回房歇息,不料中途却被郭氏叫住:“华儿,跟我过来。”
蒯凝华见母亲神情有异,跟往日不同,正好她也有关于闻恺的事要问母亲,便去了主院。
回到房里,郭氏命嬷嬷带着丫鬟出去,然后拉着蒯凝华的手坐在榻上,泣道:“华儿,你父亲他实在欺人太甚!”
蒯凝华又惊又怒,她母亲郭氏出身大族,自幼得嬷嬷教养,向来不喜怒于色,就算前世历经那么多困难,她也很少让情绪外露,今晚这是怎么了?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在宴席上,父亲介绍闻恺的身份时,我就见您脸色很差,那个闻恺究竟是什么人?莫非……他跟您有仇?”
蒯凝华小心翼翼觑着郭氏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安,明明前世从来没出现过这个叫闻恺的表弟,虽说父亲有几个远房外甥,但父亲对他们从来都不假辞色,对那些前来秦王府投奔的亲戚,也很少过问。
可这辈子父亲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个叫闻恺的外甥,这个闻恺还惹得母亲情绪波动乃至伤心落泪,他究竟是何人?

或者说,就算他清楚,也不会在意。
晚宴上,蒯鹤禹命令蒯洪文照顾好闻恺,蒯洪文就是秦王府唯一的嫡子,王妃郭氏所出。
蒯洪文今年已经二十岁,但他资质平庸,年幼时父亲会因为他嫡长子的身份而对他疼爱有加,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没有表现出突出的才干,再加上秦王府其他侧妃和侍妾所出的庶子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比他优秀者,导致近几年,蒯洪文在蒯鹤禹跟前越来越不受重用。
但今晚,蒯鹤禹把照顾闻恺的重任交到蒯洪文手上,这无疑是在宣示一个信号,一个重新对蒯洪文青睐有加的信号。
蒯洪文欣喜若狂,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和妹妹心中所想,晚宴一结束,他亲自送了言诉回房。
“表弟。”言诉所住的小院门口,蒯洪文用那种长兄般关爱的目光看着他,“父亲吩咐过,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不要拘束,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
尽管言诉早有准备,猜到有蒯鹤禹的态度在先,秦王府的人必定不会过于为难他,但蒯洪文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友好的态度还是令他有些惊讶。
“多谢表哥。”他嘴角含笑,彬彬有礼的回望蒯洪文,“接下来一段时间,就麻烦表哥照顾我了。”
就在蒯洪文不着痕迹拉拢言诉,想要借此讨好蒯鹤禹时,他的母亲和妹妹却在主院中说私房话。
“华儿,你父亲他当初不过是个农家子出身,若不是侥幸被诸将军收为义子,你的外祖又怎会将我嫁给他?我本来就是下嫁,可我没想到,你父亲心里一直藏着他青梅竹马的表妹,甚至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我照顾他的时候,他把我当成了他的表妹,还说什么他现在发达了,身份能配得上她,一定要敲锣打鼓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
说到这里,郭氏眼中崩出憎恨的感情。
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郭家本身就是京中的望族,出身富贵,她也是世家千金出身,父亲为了联姻,硬是阻挠了她在京城的婚事,把她嫁给蒯鹤禹这个武父。
她嫌弃蒯鹤禹嫌弃得不行,在她看来,蒯鹤禹能娶到她,本就是修了八百年才修来的福分,可这个男人心里居然喜欢着别的女人。
所以生下一双子女后,她心里膈应,就带着儿女长期住在京城娘家。
“华儿,娘心里还有个秘密,你一定要替娘保密。”郭氏擦擦眼泪,继续道。
大概是今晚蒯鹤禹领着言诉突然出现,刺激到了她,郭氏现在只想把满腹心事都讲给女儿听。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女儿的性情似乎有所改变,变得成熟了些,某些事情上还能给她出谋划策。
蒯凝华没想到,父母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上辈子她一点都没听说过。
不过上辈子秦王府也从来没多出一个父亲的表外甥。
而且她总感觉父母之间的关系有些疏离,她以为母亲是介意父亲那一个又一个的侧室和姨娘,没想到早在父母刚成婚的时候,他们这段关系就变得冷淡了。
“母亲,您有什么话尽管告诉女儿,人家不是都说嘛,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这些心里话您不告诉我,难道还要跟大哥大嫂讲不成?”蒯凝华搂住母亲的肩膀,安慰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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