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游戏里只有我能召唤怪物(Iphigenie)
- 类型:
- 作者:Iphigenie
- 入库:10.15
嫁给上班族就是出路了。那甚至都不能说是‘退路’。人家是大少爷,东京留学回来后直接进入公司,很多贵女想要都没有门路。他觉得那算棱子的造化,前十几年唯一做对的事情。呃,这人脑回路确实奇怪。
幸好他死了。
就算没死,继母捅死老爸之前棱子也从家里搬出来了。不然要和那样的人生活下去可真让人受不了。
杜昭琪是觉得那些人都很无聊。
传谣言的人、乱猜的人、过了好久还把事情拿出了说的人。都很无聊。
他们没有更有意义的事做吗?
那时杜昭琪就已经非常崇拜棱子,坚定认为“那些都是诋毁!”
“唔,呃。”感觉也不是这种吧。
棱子不擅长面对fans。还有,她觉得这孩子如果追星应该会相当恐怖。
入坑第一天砸好几万、运营站子、雇佣人监视舆情、联系厂家生产周边、明星周边团队都知道她(说不好还有点怕)有十几个五百人大群,微博明星超话大v——最擅长排除异己的那种。内娱是这样啦。
“(学校里)那些人还是死掉比较好。”棱子说。轻微的点头,算是同意。
杜昭琪,不管棱子再怎么觉得‘这孩子有点恐怖’,都是个正常人。
她没有一觉醒来知道自己好朋友杀了七个人的古怪经历。有道德。不太能随便说出杀人。
她愣了一下。不过清楚棱子的情况——她再怎么怨恨都有理由的。就抿住嘴唇,也跟着前倾身体,头像是被带动一样,点了一下。
棱子没有理会,实际上只要不是杜昭琪大声说‘这样不对!’她都不会发现的,她看着远处。
探索队回来,眼镜走在前面推开门,刚好听见这句话,脸色铁青。
“(学校里)那些人还是死掉比较好。”他听到的是后面的内容。
棱子吐舌。
好像传递了错误的意思。这叫做弄巧成拙……不,惊恐值获得了。
不仅仅是打头阵的那个人,后面跟着的,身上或多或少有划伤,都面色如常,但也提供了。应该是猛地被吓了一跳,但好像觉得只要装作没听见,(反派的大声谋划?),她就一时半会不会掀桌子直接开杀这样。
那就只是巧来着。
棱子小姐真厉害!总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嗯,得到好结果。
他们是被赶回她身边的。
阴沉男一副宅男样子,又是说cosplay又明显对棱子(的外表)很感兴趣,结果一出门,和大妈(此前完全没有存在感,也因此棱子不会特别想到她。可能消失都不会发现)对视一秒,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唯一的、强烈的意识。
——想逃跑。发自内心的想逃跑。
两人拉着阴沉女,之后也是拼命在荒野里找逃跑的路,“总还有逃跑的路吧!”
一边说,阴沉男一边在草坪、地面,用他自带的扫帚柄敲敲打打。
认真研究回声,看看能不能敲到木板门。
“游戏里应该可以通过地窖逃走。”阴沉男语。
女生视线一言难尽,“你游戏玩太多了。”
三人同行,阴沉男还是觉得人手不够。
按理来说逃跑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少了两个人还不会太明显(希望吧),三个人真是大目标。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路上可能有怪物,而且他真的很怕,想人多点壮胆。
其实眼镜说的没错,阴沉男想,这次怎么都是女生啊。
“应该新人一起行动的。”阴沉男说,“但谢方余怪怪的,如果他突然大喊大叫就麻烦了。”
“你到底咋想他的啊……”阴沉女说。大妈还是沉默。只有两个人说相声会很奇怪,她还是闭嘴了。
“我还是想回去。”阴沉女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手臂。“隔着衣服都能咬到,这里的虫子很厉害。”
毕竟是往荒原里进发,各种各样的昆虫都有。
阴沉女突然皱眉。
树枝划到了脚。留下了浅浅的伤口。
“打起精神来。”大妈说。“加把劲。”她的话有种‘年轻人怎么回事’的意思,可能是想鼓励,但阴沉女直接皱眉。越来越烦了。
和阴沉男一样,她也不满意自己的队友,可以的话想去眼镜和谢方余那组,因为感觉安全性更高。
阴沉男自己吊用没用刚刚还嫌弃她们(能感觉到的,大多数女生对这种挑拣的眼光非常敏感)除了她,剩下两个新人也没啥用。还很烦。
三人队伍里两个人都在嫌弃另外的人。不知道大妈是怎么想的,阴沉女偷看,只能看到大妈垂下的眼睛。
她没灵魂的吧。阴沉女日常中就没思考过中年妇女有没有灵魂(她妈妈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过其他人。呃。她们只是长着嘴而已。会巴拉巴拉的叉腰的肥胖女人。邻居也好亲戚也好,全都只在对她指手画脚时有存在感)也没考虑过大妈的想法。
想着,她踩到了,蛇?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截软管。
为什么会有这个?她们身处荒野,人类很少踏足。
刚刚那个明显的生活垃圾,好吧,也没谁日常生活中会制造出那种垃圾,但绝对不是天然生成的,有种不自然感,肯定是被生产出来的。
定睛一看却没有了。
如果不是她的脚一直踩在地面,几乎要以为是地面移动了。
“刚刚还在那里的!”阴沉女说。
说着,一个黄色塑料袋,被风吹得滚动,一边着地一次,轻飘飘在他们眼前滚走了。
本来她叫起来时三人队伍已经开始警惕,看到这一幕,就又沉默,莫名的尴尬笼罩在几人上空。
“是被风吹走的吧。”阴沉男安慰。
他想相信这个,自己心里也觉得毛毛的。
阴沉女想傻逼,去死。
是白色的软管,一大截躺在地上,她刚刚踩到的时候差点被绊倒,就这么点风哪里可能吹得走!
她的视线追着塑料袋,没看到它被吹到哪,却突然抓住了大妈的手臂。
一片灰绿上有一点鲜红。人造物的鲜艳颜色。三人走进,地里半埋着一只女人的鞋。
“荒郊野岭的。”大妈说。
除了最顶上的一点鲜红(刚刚就是看到了这个),下面的部分已经快变成灰黄色了。她把它抓起来,擦掉灰,皮革被揉皱,看起来是很高级的料子。
“不会是随便丢在这里的。”大妈说。
阴沉女买的少,她不是女权主义者但也认真想过穿高跟鞋是对女性的束缚和残害。主要是她穿着不舒服。可中年女性肯定要出席正式场合,就会买也懂认。
这种鞋子放个好几年都正常,并不时髦的款式,也代表不会因为时尚风向更替就丢掉。应该是压箱底的装备。而且一般就算要丢——哪可能走这么远来扔!
只能是谋杀案,阴沉女想。
她穿着居家的装束,运动服,刚刚都被树枝划伤了。一个穿这种高跟鞋走在荒野里的女人,怎么可能——就算她真的这样出现在这里,那她又会在什么时候把鞋子脱掉?
或者说,什么情况下,被谁脱掉。
“喂。”阴沉男面色发白,叫。
他不至于现在才发现恐怖之处,刚刚两人分析的时候他就已经脸色发白。现在阴沉男的脸单独转向某个方向,他看到了什么新的东西,阴沉女想你要是看到鬼怪别连累我,她希望和恐怖片一样,鬼只抓走发现它的那个人。她头低着,动作很慢很慢,但也本能的看向那个方向。在他们所在的荒原往前延伸,山坡的边缘,有一个小土堆。
不是自然生成的(这是第几次这么说了),是有意拢起的,里面埋了东西。
不是埋在地下,就是随便在地上堆起一堆土,然后把东西塞进去,土堆边缘有块明黄色。
是之前看见的塑料袋?阴沉女期望,但自己也不信。
走进,发现是布料。被风吹得一动一动的,但没有滚着走,明黄色布料的大部分都还埋在土堆里。
阴沉男用树枝扒拉,想把布料——都到这时候为什么不承认那可能是件衣服呢?还没有褪色的太严重。非常、非常鲜艳的明黄色。距离被脱下来丢到这里不会过太久——弄出来。
是用树枝,考虑到他的长柄扫帚可能还要派上用场,别弄脏吧(土堆里面是什么东西,三人心里都有猜测)
阴沉男的身体尽可能后仰,几乎失去平衡,全靠后面的人撑着。他背后是大妈和阴沉女,阴沉女手抓着他的肩膀,头越过他看。
土一点点被划开,不仅仅是那条明黄色衣服,最后阴沉男几乎是发狂一样上手去拨土,土堆逐渐崩解,随着里面东西的显露,三人越发沉默。
蓝色、黄色、粉红、短袖上衣、白色裤子、牛仔裤、短裤、沙滩拖鞋、背带裤——尺寸明显不是成年人的,胸口有汽车人的刺绣。
“童装。”大妈愣愣的说。
到这一步已经有点好笑了。已经超过恐惧,让人想笑出来。这里就是谁决定处理旧衣服的吗?其实阴沉女真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因为这背后揭露的东西如果是真的三个人谁都接受不了——不同的风格和大小,这至少有十五个人吧?
但中间阴沉男蹲下身去,他扒拉衣服都是用树枝的,像靠近传染物,这个是用手捡的。它刚从土里露出来的时候表面就泛起闪光。
是几根手指,好像是从手上撕下来的,带了一点手掌组织,中间的手指根上有个戒指,刚刚就是戒指表面在反光。
这些都不是单纯的【旧衣服】。和那只红色高跟鞋一样,每件衣服都意味着一个背后的受害者。那个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现在手被撕下来的可怜人……现在他们看见了一条童装。大人绝对、绝对穿不进那件衣服。
“我有个五岁的儿子。”大妈说。
之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比之前更凝实的沉默,还有恐惧,降临在几人上空。
童装下面是冬装外套、棉袄。好。现在他们知道一个坑是横跨不同季节的了(和之前的短袖明显不是一个时候)。阴沉女发现自己心里隐隐放心。十几个人,接近二十个,还涉及了孩童。幕后主使显然丧心病狂,但它至少能力不足……或是别的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才凑够十几人。不是一上来就大屠杀。
“可这只是一个土堆。”
“什么叫只是一个。”阴沉女皱眉。她抬头,阴沉男愣愣的指向某处。
她不敢跟着他的手臂去看。
阴沉女把头藏在他的背后。
他几乎刚发现这里的东西被挖掘完——就是把土堆打散,让里面的东西露出来而已,那人根本没有费心藏——就伸手指了,没有半点犹豫。
挖掘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了。其实大妈和阴沉女都看见了吧?就算藏在他背后,肯定也看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他想面对现实。他要知道他们在这个副本里到底他妈的要面对什么怪物。再想怎么逃走。
之前他们是在荒原上,看到山坡往上隆起,直到最边缘的土堆。
现在走到边缘处,只要低头,就能看见另一边山坡,阳光再也照不到的地方,一个一个的,像是蚂蚁窝一样的隆起。
至少有几十个。阴沉女愣愣的想。这句话是病句。
“我数了。四十三个。”阴沉男说。
“这还只是一个而已哪。”
阴沉女捂住嘴。
“我们的脚下。”大妈低着头,脸色难看。
她后面爬着一个鲜红的管子。不,是藤蔓。那东西绝对是活物。
之前阴沉女踩到然后消失的那个,它又出现了。
这次靠近了,阴沉女终于能看清。
明明之前是白色的,她想。怎么变得这么红,不,不是同一个,但是是同一种。
之前看到的也不是白色的,极度的惊吓让她大脑很空,一片被抹出来的空白里,之前看到的图像再次出现,这会可以很清楚的分析了。
那时为什么会觉得是白色?因为阳光吗?
藤蔓其实是半透明,能看见里面,所以觉得是中空的管子。
其实也可以吸收东西。它现在吸饱了,颜色变得不一样。
她把阴沉男推开,魔怔一样走到山坡最上端,下面是一个一个隆起的土堆……和土堆之间,慵懒的蛇一样爬行的红色藤蔓。
它们总体出现在地上,像山坡表面鼓起的红色血管。但细细看着一个的时候,阴沉女盯着一个,它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猛打一下地面,很快就缩到地下消失了。
不,仔细看。阴沉女没有表情,十几米外一个土堆抖动了一下,那里没有刮风它的抖动是不自然的,在土堆旁边,又出现一个小小破口,一根红色藤蔓从那里探出头来。它们在地下穿梭,山坡被它们蛀空了……它们吃土堆,或者说土堆代表的尸体。
阴面山坡没有能刮到她受伤的繁茂草木,那里植物很稀疏,几乎可以说只有土。红色藤蔓在那里像沙漠里的鲜艳毒蛇。
阴沉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它们是植物,她摸着手上的戒指,整整十个戒指,她在这种事上总是很有灵感。
对,白色的管子就是这么变成红色的。
是在阳光下提不起劲吗?还是单独这一根缺乏警惕性?那条红色管子现在还是静静躺在大妈脚下。
很肥硕,看不出危险性。但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想到它到底吃什么的情况下。
‘樱树下埋藏着尸体’阴沉女突然想到这句话,但这里显然养分过度了。
白色透明状态它感觉会更轻一点,也很有警惕性,她那时踩到了它它就逃走了,现在它吃饱了,懒洋洋在地上,另外两个人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
它红得发黑。
阴沉男抓起软管。
他把它凑到脸边,其实不用去闻,他拿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是湿的。
过程中藤蔓被挤出水,他的手变红了。
汁液的气味飘过来,阴沉女转过脸吐了。
阴沉男也吸了一口气,他没刻意闻的意思,就是很紧张,用嘴吸气,但这反而更加的……让他用口腔也感觉到了那种味道。其实不难闻,不臭,是几乎像是发酵过一样的香甜气味,甜甜的粒子附着在他的口腔内壁。他感觉得到。
眼前一片鲜红,他好像置身红色的雾气里,好像幻视到一片被剖开但主人还活着的伤口横剖面。
阴沉男把它丢开,跌跌撞撞跑了。
大妈赶紧去追。
虽说慌不择路,但一般都有求生本能,不会往明显的死路上撞,但不知道阴沉男脑袋里管这块的阀门是不是松掉了,反正他是往阴处的山坡上跑的!
怕连累自己,阴沉女也赶紧跟上。
下坡路,草木稀疏却很坚韧,土堆外还躺着几块嶙峋巨石,枯草藤绳子一样揪在一起。阴沉男被绊了一下,咕噜咕噜滚下去。
她们原本以为他刚跑下去就会被藤蔓们淹没吃掉,像掉进充满蛇的坑洞。
但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吃嗟来食多了(有人堆了那么多土堆对吧?有人把衣服埋进去的),习惯吸食不会动的尸体,对那么大一个在跑的阴沉男反而没反应。
他刚下脚也很敏捷的避开免得踩到藤蔓,之后,虽然它们也懒洋洋的动了一下避开,但往下滚的途中还是挨个把它们碾过,发出咕叽的超恶心声音。
最后阴沉男横着,腰部撞到一个石头不动了。
“喂!”阴沉女变色。
他趴在那。应该不至于死了,好像是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傻事,脸埋在地上不愿意面对事实。但藤蔓们以为他死了,巨大的(只比水桶细一点)一根从旁边的土中钻出,顶端让人不安的收缩着,蚯蚓一样朝他靠近。
不同于周边红得发黑的同伴们,它很大,但是是白色的,半透明,只有一点很浅很浅,接近粉色的红。
这代表它还有很多的可变化空间。
它们看起来没有攻击性,但如果它碰到了他,打开顶端,像吸果冻一样开始……阴沉男必死无疑。
问题是这会不会作为一个开始,告诉下面这一整个山坡的植物(它们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没看到根系,单株可能性不大,有没有可能总体都是和下面的啥连接在一起的),不仅仅是埋在土堆下的尸体,活着,会跑动的,一米七左右的圆棍状东西(人类),也是可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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