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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亲爹嬴政来续命(道_非)


更别提是一朝公主听到别人不敬自己九五之尊的皇父?
吕雉叹了口气,章邯制住王离,她起身将老者的衣襟从王离手里拽出来,“您这是何必呢?”
“好不好的,非要闹这一遭。”
老者扶着吕雉的手起身,悠悠笑道,“小儿郎就是火气大,比他父亲年轻时的火气还要大。”
“少将军的脾气天下无人不知,是您非要去触他的霉头。”
吕雉埋怨了一句。
——当着王离的面叫陛下的名字,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吕雉拍了拍老者身上的土,斜了一眼张良,“好了,如你的愿了,你们两个都可以走了。”
“……”
他倒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张良整理着自己身上衣物,抬眼瞧了瞧吕雉。
“瞧什么瞧?”
吕雉没有好气道,“你都心想事成了,还瞧我做什么?”
张良抿了下唇。
他清楚知道她的野心勃勃,他该讨厌她的野心勃勃的,她在为灭了他的国的秦效忠,然而讽刺的是,她的野心并不惹人生厌,且恰恰相反,她的野心迷人那么耀眼,让她整个人都跟着熠熠生辉。
张良收回视线。
半息后,他起身向吕雉行礼,声音缓缓,“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娥姁,愿你前程似锦,一路荣华。”
“不必你说,我肯定能一路荣华。”
吕雉别开眼。
张良笑了一下。
——自然,你的野心不会让你明珠蒙尘。
张良抬眸看向主位上的鹤华。
这是他第二次认真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小公主,第一次是他策划刺杀嬴政,第二次便是在这里,时隔太久,当初被嬴政抱在怀里的小奶团子已长大许多,眉目间越发像让他恨之入骨的帝王,唯一不同是,与嬴政的凌厉迫人相比,她更加平和稚气,乌湛湛的眼睛仿佛有着治愈人心的力量。
爱屋及乌,恨屋也及屋,他该连着这个像极了嬴政的小女孩儿一同恨着的。
可是很奇怪,看着这张的一张脸,他恨不起来,因为他清楚知道,大秦能有之日的盛世繁华,是因为她。
当然,也因为那个他恨不得食肉寝皮的嬴政。
他清楚知道,如果换成韩王有了这样的女儿,韩王并不会珍惜,韩国也并不会因此而强大,而她因为她的那些异能会让韩王恐惧,最后落一个关在宫苑里自生自灭的下场。
不是每一个执政者都有魄力将一个三岁稚童的话放在心上。
只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帝王,才会不拘一格降人才,把别人看起来的童言稚语甚至妖魔之语变成自己的治国良策。
他恨嬴政吗?
恨,当然恨,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可他最恨的不是嬴政灭了他的国,而是嬴政为什么不是他的王,而是秦王!
若嬴政是韩王,韩国怎会成为七国里最弱小的国家?
怎会第一个被秦国吞灭,成为秦国广袤版图的其中之一?!
若嬴政是韩王,而今坐拥天下享受四海朝奉的,或许便有可能是他的故国!而非虎狼之国的秦!
张良深吸一口气,缓缓调整气息。
“鹤华公主,我替天下黔首谢谢你。”
待调整完气息,他拱手向鹤华见礼。
无关国仇家恨,而是以千千万万的黔首之一。
“不必谢我,我是大秦公主,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鹤华静静看着张良的眼,“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必在乎旁人的目光。”
王离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张良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这个一身反骨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如果不能为大秦所用,那么一定要将他除掉,否则他绝对会成为陛下的心腹之患。
吕雉微微一惊。
——那什么,张良想做的事情不是刺杀陛下么?
章邯神色淡淡,负手而立。
老者眸光微转,探究视线悠悠落在鹤华身上。
女孩儿并非气糊涂了,才说出这种荒唐话,她很平静,平静到沉静,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这样的话。
她的眼睛此时正看着张良,仿佛通过张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然后对着张良,说出她想对另外一个人说出的话。
她通过张良看到了谁?
那个人的遭遇为何又与张良如此之像?
老者轻捋胡须,神色若有所思。
片刻后,老者动作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抹讶然与痛惜。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是一个极致孤独的灵魂。
鹤华静静看着张良。
不是仿佛,不是好像,而是她在张良身上真的看到了奇怪女人的身影,孤独决绝,不顾一切。
阿父让她劝女人,让她活在当下,不必执念过往,她那时不懂女人的心情,将阿父的话一字不改转告给女人,女人微微一愣,眼神变得极为空洞,哀伤无言,压抑到极致。
她不该那样说的。
阿父的话有时也会不对。
她应该告诉女人,你没有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你不是执念成魔,而是你的一切都已崩塌,你在一点一点将过去重塑罢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你的坚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张良眼皮微抬,看了又看面前小公主,“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去复国?去刺杀你的阿父?
“对。”
鹤华轻轻笑了下,她看着面前貌若妇人的男人,语气认真而诚恳,“去追寻你的执念,哪怕不成功也没什么。”
她或许再也见不到那个奇怪女人,再也无法对女人说出这些话,可是她多么希望,在另外一个世界,在女人身边,有人像她对张良这般,对女人说出这些话——
“对别人来讲,你的执念或许很可笑。”
“可对于你自己来讲,你的执念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呀。”
张良瞳孔骤然收缩。
——最能理解他为何而执念的人,竟然是大秦的公主。

隔壁庭院的嬴政眼皮微抬。
院子是墨家钜子改造过的, 他可以清楚在这个院子的房间里听到鹤华与别人的谈话,甚至能看得到鹤华看张良的眼神,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祝福, 真心实意觉得他没有错。
——不, 不是他没有错,而是那个支离破碎却执念成魔的大十一。
她的一切都有意义。
她的坚持如此正确。
嬴政静了一瞬。
虽不知道鹤华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蒙毅隐约觉得帝王不会为这些话生气, 抬眸瞧了瞧一直沉默着的帝王, 蒙毅斟酌片刻, 替小公主描补一二,“看来公主对陛下很有信心。”
“公主清楚知道六国余孽所想所做皆是虚妄,但还是让他们去做, 说明在公主心里,他们与陛下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终其一生, 也无法撼动陛下分毫, 所以公主才这般笃定此人虽有大才,却无甚威胁,放他离开也无妨。”
“朕知道。”
嬴政神色淡淡,“小十一心思敏锐, 能想人所想,忧人所忧。”
“以她的性格,放这人离开再正常不过。”
“既如此, 陛下又何必多心?”
蒙毅笑了起来, “臣方才看陛下的脸色, 似乎并不大好。”
嬴政不置可否,“朕不希望她这么懂事。”
“自然, 公主是大秦公主,陛下最为宠爱的幼女,骄纵任性一些也无妨。”
蒙毅笑道,“可偏偏公主懂事乖巧,心中除了点心,想的便是如何为陛下分忧,似这样的公主,打着灯笼也难找。”
“这是陛下的福气,陛下应该开心才是,而不是感伤公主太过懂事。”
他隐约猜得到嬴政情绪低落的原因。
正因为猜得到,才越发觉得这位高高在上永远理智永远清醒的帝王是真实存在的人,而非一具天生便为一统天下而生的帝王,他也有情绪,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感伤忧愁,只是身上的担子太重,将他的情绪波动压在他心底最深处的地方,让他成为受世人朝拜的冷酷严苛的帝王。
时间久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只剩下清醒到残忍,理智到冷酷,忘了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曾与无数个普通人一样,有着对女儿的宠爱与心疼,在看到女儿过于懂事时,他也会有一瞬的感伤。
“正如公主所说,此人的执念于外人来讲无比可笑,但对于此人来讲,却是他一生之中最有意义的事情。”
蒙毅道,“公主能这般想,便意味着她是心甘情愿为陛下分忧,她与此人一样,在做自己觉得最幸福最有意的事情。”
“陛下无需为公主感伤,因为公主乐在其中。”
嬴政收回视线,“你说的这些话你兄长都曾与朕说过。”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
嬴政淡淡说出庄子的名言,“朕知晓她乐在其中,但这并不妨碍朕不希望她乐在其中。”
蒙毅忍俊不禁。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安慰陛下,陛下也乐在其中。
“陛下能这样想,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嬴政并不会纠结这件事,蒙毅便将话题重新转回六国余孽上,“公主想放走此人,陛下如何看待?”
“此人很聪明。”
嬴政目光透过墨家钜子特制的小孔看向房间里的张良,不急不慢补上一句,“也很年轻。”
蒙毅瞬间了然。
——这是想让这个人辅佐大秦未来继承人的意思。
也对,六国余孽恨的是陛下,陛下是导致他们国破家亡的元凶,他们对陛下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效忠于陛下?
但未来的继承人不是,未来的继承人手上没有沾六国的血,没有沾六国的血,六国余孽对他的恨意便不及陛下,又是一位有为之君,在他的治理下天下九州繁荣昌盛,盛世太平,这种情况下,若操作得当,或许真的有可能让这个人来辅佐大秦未来的帝王。
现在天下承平,原来的六国黔首们的日子比以前当六国黔首时好多了,若让他们选择,他们肯定愿意做大秦的黔首,而非昏君治理下连年征战的六国黔首,如果六国后人心里有丁点六国黔首的位置,他们便不会再执着报仇,为虚无缥缈的梦境去颠覆现在的盛世太平。
“的确很年轻。”
蒙毅道,“这般年轻又这般聪明,若能为大秦所用,则陛下麾下又添一位良相。”
嬴政摇头,“他不会为朕所用。”
“但或许可以为公主所用。”
蒙毅笑了笑,“陛下,您瞧他的神色,这是遇到了神交知己才会有的反应。”
“可惜这个知己是大秦公主,他仇人之女。”
“但这位大秦公主,又偏偏是给黔首们带来能亩产千斤粮食的人。”
张良心脏狠狠一抽。
——所以,这位公主懂他又何妨?
国仇家恨横在中间,他能俯身为天下黔首向这位公主道一声谢,已是抛弃自己韩相之后的行为了。
张良慢慢收回手。
“你怎么啦?”
鹤华有些疑惑张良的反应。
她不太能看得懂张良的脸色,只感觉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可那根稻草无法救命,甚至连安慰都不能是安慰,而是一根他触之便死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在有一瞬惊喜之后,脸色又很快衰败下来,哀莫大于心死,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鹤华蹙了蹙眉。
她的话刺激到他了吗?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反应?
他会有这种反应,那么,另外一个世界的奇怪女人呢?
是不是也与他一样,在短暂欢喜之后,是无穷尽的哀伤与绝望?
很快,她想到了——是因为她的身份。
她是大秦的公主,而他是六国的后人,她的阿父灭了他的国家,他对大秦有刻骨的恨意,所以她的理解与宽慰会让他锥心刺骨。
——他宁愿没有人理解自己,也不希望理解自己的人是大秦的公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有些话她不必再说。
因为说了并不会让他感觉到安慰,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鹤华抿了抿唇。
“张良,你走吧,我的话说完了。”
鹤华道。
张良眉眼微垂,转身走出房间。
张良走得很快,又快又急,鹤华再抬眼,并不大的小院里已没有他的身影,只剩下吕雉养的细犬冲着他消失的方向摇着尾巴,似乎有些舍不得。
鹤华收回视线。
她其实有些不开心,张良身上的特质让她想起奇怪女人,而每次想到奇怪女人,她的心总会揪起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这种难受很奇怪,让她有些害怕,害怕去面对这样的情绪,她低头扯了扯自己衣袖,缓解着莫名情绪的蔓延,今日出宫是为了游玩的,不能为这些事情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吕雉没有看院子,只是给老者整了整衣物,“老翁,子房走了,您也要走吗?”
“老夫本来是要走的,但现在,老夫想留下来。”
老者上下打量着鹤华,“十一公主,可愿带老夫瞧一瞧如今的咸阳城?”
鹤华有些意外,奇怪看了眼此时正瞧着自己的老者。
——方才老者直呼她阿父名字这件事她还记得呢。
她看问题总是浅显,她知晓张良对她阿父深恶痛绝,但她也能感觉得到,张良虽恨她的阿父,但对于阿父的能力是认可的,否则阿父不会完成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
张良恨归恨,不会在言语上不尊重她的阿父,是那种典型的贵族子弟,哪怕落魄了,但骨子里的好修养仍在,他们不会做出当着别人女儿对别人父亲破口大骂的事情来,尽管那个别人是他的仇人。
但老者似乎不大一样。
他的性格很怪,时好时坏,明明刚见面时还好好的,然而没说两句话,他便直呼她阿父的名字,惹火了王离还不算,后面性命都被王离捏在手里,还不忘挑衅王离。
她不喜欢这种人。
哪怕有经天纬地之才,她也不喜欢。
“老翁,您并不喜欢我的父亲,对我更是没甚兴趣,又何必与我同行?”
鹤华奇怪看了看老者,婉拒老者的邀请,“您若是对咸阳城不熟悉,想找个人领着您玩玩转转,那不妨让雉姐姐陪着您,左右她明日无事,陪您晚一些也无妨。”
老者笑了一下,“十一公主是介意方才老夫对公主之父不敬之事?”
“既如此,老者向公主赔个不是。”
说话间,老者拢起衣袖,郑重向鹤华深鞠一躬。
王离傻眼。
——这人有病?
方才叫嚣着对陛下不敬,这会儿又郑重其事道歉?
吕雉微微一愣。
——又臭又硬如粪坑里的石头的黄石公竟也有向人鞠躬认错的一日?
章邯眼皮微抬。
鹤华看了又看面前认真向自己赔礼道歉的老者,微微欠起身,稍稍避开老者的礼,“您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
老者起身,笑眯眯说道,“老者想认识一下传闻中的十一公主。”
鹤华更加奇怪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您便已经知晓我的身份,若是有心想要结识我,则不会说出对我阿父不敬的话。”
“可您非但说了,言语之间对上将军也颇有不敬,这意味着您并不将我放在心上,我的身份对于别人来讲是尊贵无匹,可对于您来讲,或许不如雉姐姐院子里养的细犬。”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您突然想要结识我?”
鹤华蹙眉看向老者的眼。
老者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好聪明的女娃娃。
比他想象中更加聪明敏锐。
“是因为十一公主方才的话。”
老者瞬间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公主身为大秦公主,却能理解子房的执念,此等气度,如何不让老夫生出结交之心?”
“结交?”
王离冷笑一声,“老头,你还是不要结交了。”
“你一个目无皇帝陛下的人,你结交十一做什么?”
“难道不怕自己再度说漏嘴,我顷刻间取你性命?”
王离眼睛轻眯,杀气腾腾,“若再来一次,可没傻子替你挡死了。”
这话难听得很,一旁的吕雉连连皱眉,下意识伸手扯了下老者衣袖。
——她怕老者的暴脾气忍不了王离的挑衅,再来几句让王离瞬间暴起的话,她虽与老者要好,可也没到张良那种愿意以身替老者挡死的程度。
老者却无甚反应。
他仿佛听不到王离的话,更没有感觉到吕雉拉自己衣袖的动作,只笑眯眯看着没有回答自己话的鹤华,“十一公主意下如何?”
被人彻底忽视,王离的无名火腾地一下起来,“你——”
“少将军,公主尚未说话。”
章邯按住王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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