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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亲爹嬴政来续命(道_非)


“……现在?”
鹤华能理解王离想要庆祝的心,但对他的这种行为还是有些一言难尽,“你确定你要夜叩城门?”
夜叩城门与夜闯宫门的罪名差不多,放在普通人身上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放在王离身上,只是将他们父子俩一撸到底顺便着王贲把王离打得半死,若不是她阿父死劝,王贲怕不是真的会将自己的独苗苗打死。
那些伤鹤华瞧着便触目惊心,王离是怎么做到好了伤疤便能忘了疼的?
“嗐,谁要夜叩城门?”
王离抬手指天色,“你瞧外面的天色,启明星已经出来了,再过一刻钟,便是开城门的时间,咱们现在出发,纵马到城门少说也要三刻钟的时间,正好赶上守城卫士们开城门。”
鹤华顺着王离的手指往外瞧,这才发现天已蒙蒙亮,只是殿内的夜明珠太耀眼,才会让她忽略了时间。
“少将军倒会算时间。”
吕雉忍不住笑道。
韩信接道,“那当然。”
“少将军这几日唯一做的事情便是算时间。”
“从公主何时出发,到公主何时抵达。”
“从公主何时抵达,又到公主何时宫宴结束。”
“从宫宴结束,再到小宴结束,再到咱们一行人出宫去上林苑的时间,少将军都算得一清二楚。”
章邯眼皮微抬。
萧何嘴角微抽,“少将军若将算时间的心思花在其他事情上,也不至于到现在连自己的府邸都不曾拿到。”
“一座府邸罢了,拿不到便不道。”
王离浑不在意,伸手去拉鹤华胳膊,“十一,咱们走吧!”
“你被立储是盛事,咱们得好好庆祝一番!”
章邯眼睛轻眯,目光落在攥着鹤华胳膊的王离的手上。
野猴子不减当年本色,鹤华忍俊不禁,“好吧,走,咱们去上林苑。”
的确值得庆祝。
公卿大夫们之所以能这么快便认同她,除了她与阿父的原因外,还有王离吕雉刘季萧何在咸阳的谋划,三者缺一不可,才有她今夜被阿父钦点为继承人的一幕,况这两日是沐休,众人不上朝,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乐一乐。
“但是别动手动脚。”
鹤华抬手排掉王离的手,“我们长大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样。”
王离不甚在意,“又没外人,你干嘛这么小心?”
刘季啧了一声。
——王翦王贲的巧心思,这位少将军是半点没继承。
吕雉斜了一眼刘季。
刘季曲拳轻咳,瞬间敛去脸上的揶揄神色。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宫。
王离与上林苑的守卫们极为相熟,早在得到鹤华回来的消息后,便遣人交代守卫,要他们好好置办一席酒宴来庆祝。
王离并未说庆祝原因,但在上林苑做事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陛下有意立公主为储君的风声时不时从咸阳宫传出,这次公主的栎阳之行又立了大功,少将军这般敲锣打鼓为公主庆祝,说不准是为了陛下立储的事情。
对于简在帝心的少将军的交代,卫士们殷勤备至,如今又是为了庆祝公主立储,卫士们更加用心,挖空心思去准备猎物与酒宴。
一行人刚吃完饭,这个时候并不饿,况来上林苑是为了打猎,而不是吃饭,到了地方,便纷纷去换骑装,准备猎些野味烤着吃。
王离的速度最快,换好衣服,便纵马来寻鹤华,“十一,你好了吗?”
“快出来!外面雪景极好!”
“这位少将军真是急性子。”
吕鬚扶额。
鹤华迅速把衣服换好,快步从殿里走出来,“王离,你就不能消停——”
“啪!”
一个雪球砸精准砸在鹤华身上,打断鹤华未说完的话。
始作俑者于马背上哈哈大笑,“十一,你上当了!”
“你的反应不及以前快,若是在以前,你定能躲开我的雪球的。”
“……”
幼稚鬼!
谁知道你还玩小时候的这一套!
手边出现一块雪团。
鹤华抓起雪团,狠狠砸向王离脸上。
但男人是以骑射功夫见长的将军,躲避攻击是本能,微侧脸,毫不费力躲开鹤华的雪球,继续在马上没心没肺嘲笑鹤华,“十一,你打不到我!”
“章邯,揍他!”
鹤华从不惯王离的清澈的愚蠢。
“喏。”
章邯把刚团好的雪团塞到鹤华手里,飞身上马,冲向王离。
王离调转马头便往外面跑,“十一,你使诈!”
“你让章邯过来算什么本事!”
“算公主的本事!”
鹤华翻身上马,去追狂奔着的两人。
吕雉吕鬚寒酥几人紧跟其后。
刘季萧何韩信樊哙四人刚换好衣服出来,便见几人追着王离,最前面的男人一边躲避着众人的攻击,一边哈哈大笑,“十一,你的准头不太行。”
樊哙眼前一亮,“阿鬚,我来给你团雪球!”
——他瞧着吕鬚也没有砸中少将军。
“樊哙,你这个叛徒!”
王离回头骂了一句。
樊哙团了一把雪球去追吕鬚,“对不住了少将军,您皮糙肉厚,被砸几下没什么。”
“啪!”
一团雪精准砸在王离脸上。
鹤华笑道,“章邯,干得漂亮!”
章邯笑了一下,俯身压马抓起地上一团雪,飞马掠到鹤华身边,微抬手,递给马背上的鹤华。
“多谢。”
鹤华接过雪团。
章邯手里留着另一团。
两匹马并驾齐驱,章邯教鹤华砸王离,“公主,我砸他右后方,他会向左边躲,您便去砸他左前方。”
鹤华眼睛亮晶晶,“好!”
章邯抬手,雪团抛出。
王离迅速往左前躲。
下一刻,一只雪球又飞过。
王离眼疾手快,身体立刻下压,雪球掠过他发冠,将他发冠砸得有些歪。
王离抬手扶发冠,回头笑看鹤华,“十一,有进步啊,居然能砸到我发冠。”
“这次是发冠,下次便是你的脸。”
鹤华信心大增,“王离,你给我等着!”
“我才不会等你!”
王离纵马跳过干枯树枝,“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还好意思让我等你?”
王离速度极快,鹤华被激起了胜负欲,“追!别让他跑了!”
但她的马术远不及征战沙场的将军,哪怕她此时骑的是汗血宝马,也追不上玩上头的将军,王离的身影变成小黑点消在茫茫雪原,只剩她与章邯穿梭在松柏常青的雪林。
“这就是王离的实力吗?”
鹤华抬手擦了把额头雪花化成的水,“还不错,对得起王老将军与上将军。”
只是与她的轻松惬意相比,此时的章邯脸色却有些不对劲,眼睛轻眯,透着几分警惕。
随着章邯的警戒,周围侍从无声拔剑。
鹤华动作微顿,声音不由得低了下来,“有问题?”
“无碍,这里是上林苑,宵小之辈来不到这里。”
章邯摇头,凌厉目光巡视周围。
“好一位机警的将军。”
寂静松林中,响起一道极其怪异的声音,像是久不说话的人才会发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语调怪得很,“你猜对了,我当然不是宵小之辈。”
鹤华眼皮微跳,瞬间从男人的语调中猜到了男人的身份——他不是秦人,他是楚人,因为极度厌恶大秦,所以连秦的语言都不屑于学,所以发音怪得很,像是为了与秦人沟通,才勉强学了几句拗口秦话。
“鹤华公主,您应该唤我一声舅舅。”
男人森森出声。

鹤华扯了下嘴角, “真是难得,您害死了我的阿娘,竟还好意思自称我的舅舅。”
她的舅舅的确是楚人, 是楚国贵族。
而她的母亲, 便是楚国公主,楚国与秦国博弈时的牺牲品。
楚虽三户, 亡秦必楚。
当这句话传播天下时, 楚人与秦人的恩怨便又一次摆在桌面上, 血海深仇, 不共戴天,哪怕楚人只剩下三户,那么灭亡秦国的, 也一定是楚人。
随着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兵,随着项羽的军队抵达咸阳, 三月不曾熄灭的大火将繁华了上百年的大秦国都咸阳付之一炬, 而楚人与秦人的恩怨, 也到此终结。
世人皆知秦楚乃血海深仇,却不知两国之间也曾是歃血为盟的盟友,只要你危难,我必倾国相助。
春秋时代, 晋国称霸,秦楚结盟,共同牵制晋国。
但晋国的强大势不可挡, 楚国一度被攻破国都, 昭王仓促出逃, 楚臣申包胥连夜入秦,请求秦国出兵。
此时的秦国是秦哀公当政, 得知楚国被灭,立刻挥师南下,帮助楚国复国。
楚国复国,昭王还都,两国关系在这个时候达到顶峰,互结姻亲,永为盟国。
但在战火纷飞的春秋战国时代,想要终结战火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横扫诸侯,将天下尽收囊中,当九州天下只剩一个王,兵荒马乱的时代才会彻底结束。
商君变法,弱秦崛起。
东出函谷,睥睨诸侯。
杀神白起横空出世。
伊阙之战,白起以少胜多,全歼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人,大良造白起一战成名。
但这只是开始,这位无差别创亖所有敌军的杀神天生为战争而生。
韩魏一败涂地,赵国节节败退,各国诸侯不足为惧,白起将目光盯上极其强大的楚国。
武安君白起只打巅峰赛,傲视诸侯的楚国在他面前不堪一击,鄢郢失守,王陵被毁,楚王被迫迁都,国力急转而下,再不复与秦国争锋称雄的强大,而秦楚之间的恩怨,也就此结下。
鄢郢之战让楚国国力由盛转衰,也是秦国与楚国交恶的转折点,但世代姻亲的关系却没有因为这次的交恶而断绝,秦楚两国依旧是姻亲之国,此时执政的秦昭襄王的母亲宣太后是楚人,而未来继承他王位的秦孝文王的正夫人华阳夫人也是楚人,甚至因为她的影响,她阿父的父亲被立为秦孝文王的继承人,是为秦庄襄王。
但世代姻亲却阻止不了秦国与楚国的战火不断。
公元前225年,在赵国燕国韩国魏国接连被灭后,阿父的目光落在楚国之上,李信蒙恬为将,二十万大军兵发楚国。
李信攻平舆,蒙恬攻寝,两者皆大胜,一路高歌下,两位将军乘胜追击,攻克鄢郢,再次将鄢郢之地纳为大秦的版图。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最后一个有抵抗能力的楚国会在大秦的铁骑下崩塌,只需再一两场的胜利,天下九州便会被她阿父尽收于手。
但楚国到底是强盛一时的诸侯国,与其他在大秦的攻击下没有自保能力的诸侯国不同,楚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秦国最强大的敌人。
朝秦暮楚便是最真实的这个时代的写照,其他诸侯国今日归顺秦国,明日归顺楚国,谁强大便是谁的附庸,没有自己的主见与坚持。
当这样一个国家即将崩塌时,注定会涌现无数个为国家而战的人——比如在大秦为相的楚人昌平君。
来自内部的反叛才是最为致命的。
尤其是这个内部人位高权重,是仅次于帝王之下的丞相。
昌平君的反叛让势如破竹的李信蒙恬一败涂地。
二十万忠骨埋骨他乡,李信蒙恬九死一生,才勉强回到咸阳,阿父震怒,咸阳宫血流成河。
阿父一生都在被背叛,可这一次的叛乱却是阿父继位之后最惨烈也最严重的一次叛乱。
叛乱者来自于他心腹中的心腹,他的枕边人,叛乱酝酿于咸阳宫,爆发于千里之外的战场,让必胜之战变成了二十万将士的尸堆如山。
昌平君虽是楚人,却在咸阳长大,与阿父一同长大,是阿父的左膀右臂,他的姐妹是阿父的发妻,她大兄扶苏的母亲,而他的另外一个堂妹是她的母亲,又一位楚国公主。
如果他们不曾主导这次叛乱,那么昌平君仍是阿父委以重用的丞相,那位楚国公主仍是阿父无可争议的夫人,而她的儿子扶苏,便是阿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哪怕她的大兄不曾继位,阿父选择了她,那么未来的太后依旧是楚国公主,丞相还是楚人昌平君。
选择锦绣前程,还是选择自己不曾踏足过的故乡,昌平君选择故乡,阿父的夫人选择自己楚国公主的身份。
他们的选择无可指摘。
没有人能切断自己与故乡的联系,他们不过是无数爱国者的其中之一,义无反顾放弃唾手可得的无尚尊荣,选择一条即将走向死亡的不归路。
叛乱以阿父的雷霆手段为结束。
自此之后,世间再无昌平君,只有新的楚王,大兄长跪章台殿,祈求阿父饶他母亲一命,二十万秦军性命横在阿父与楚国公主之间,楚国公主自焚而亡。
阿父与大兄之间的裂痕就此诞生。
大兄不是恨阿父,也不是恨自己的生母,只是父母间的刀剑相抵让他难以自处,与阿父的关系一日比一日更加疏远。
那时的她太小太小,不懂国仇家恨与誓死也要坚持的执念,她对阿娘最后的印象,是阿娘含笑吃着养生丸,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笑着对她道,“十一,我终于解脱了。”
阿娘吃完养生丸,便再也没有醒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养生丸,是娘一早便准备好的毒药。
早在她离开楚国,踏上通往秦国的道路时,她已为自己备下这种的东西。
阿娘从未想过自己能活着离开秦国。
她知道自己的死必不可免,更知道楚国的灭亡是一种必然,但她还是来了秦国,作为楚国战败求降的和亲公主来到秦国,因为她出身楚国,她是楚国王族,她必须来秦。
记忆里的阿娘几乎没有笑过,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她才笑了起来,就像她话里所说的那样,她终于解脱了。
若以寻常言情小说套路来讲,阿娘在故乡有着自己喜欢的儿郎,但楚国战败,她被迫与自己喜欢的儿郎分开,千里迢迢来到秦国,嫁给自己仇人。
等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她终于解脱,她不再是秦王的夫人,而是即将去赴心上人约的女郎,盛装簪花,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不辜负自己楚国公主身份,也不辜负在地下等自己良久的儿郎。
如果这样,那么死亡的确是一种解脱。
意味着她功成身退,以另一种形式去圆满,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可她的阿娘没有。
她从不曾被爱过,她从头到尾都是被抛弃被利用的工具人,别人的死亡是一种解脱,她的死亡仅仅是生命的终结。
但尽管如此,死亡对她来讲依旧是一种解脱。
她不再是楚国的公主,也不再是秦王的夫人,她是自己,一个从不曾被珍惜过的乱世人。
生命即将终结的那一刻,她拿着一支并不精致的木质发簪,轻轻簪在自己发间,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对着菱花镜细细上着妆,温柔缱绻的眉眼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黄泉路上没有任何人在等阿娘,昌平君已经成为新的楚王,作为内应的阿娘逃不过秦王的清算,她这一生从来是旁人手中的棋子,但在这一次,她选择自己踏上这条路。
棋子的一生,唯一能做主的是终结自己的生命。
她的阿娘死了。
她太小太小,尚不知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那段时日里她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阿娘,她问阿父为什么,阿父静静抱着她,却没有说话。
于是她便不问了。
如果死亡对于阿娘来讲是一种解脱,那么她希望她的娘在另外一个世界快快乐乐。
不要再做楚国的公主,也不要再当送往仇国的和亲公主,做她自己便好,不再被利用摆布,而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的阿娘生不能自由,她希望她死后能自由。
无拘无束,热烈张扬,唱着自己喜欢的小调,拥抱满是晴空的明朗。
往事涌上心头,鹤华轻轻一笑。
——现在的阿娘,应该已经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吧?
“咳咳,鹤华公主,您竟然真的听信了秦王的说辞,觉得是我害死了她。”
男人抖落自己身上的积雪,扶着身旁的松树缓缓站起身,一双眼睛怨毒而疯狂,“是秦王杀了她!是嬴政杀了她!”
章邯眼皮轻轻一跳,目光落在鹤华脸上。
少女面上没有太多表情,静静看着雪地里的男人。
没有爱恨,没有憎恶,甚至连怜悯内疚这种情绪都没有,仿佛面前人不是她的舅舅,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章邯眯了眯眼。
作为后来者,他对昌平君的叛乱知之甚少,只知道昌平君叛乱之后陛下血洗咸阳宫,连为他生了长子和幼女的两位楚国公主都不曾放过,一个自焚身亡,一个服毒自戕,而鹤华的生母,便是服毒自杀的那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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