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臭脸这话,还是邓丽丽和其他人说再传到她这的。
邓丽丽听懂了,有些尴尬,于是对沈熠阳说:“要不,你改天再去看敏儿吧。”
沈熠阳也确实没了去看孙敏的心情,他把那本连环画递给邓丽丽:“你带回去给她,她若问起,就说沈叔叔不忙了再去看她。”
邓丽丽点头,临走前还不忘给谢欣瑶添堵。
“欣瑶,熠阳说这本连环画还是你去新华书店买的,我替敏儿谢谢你了。”
谢欣瑶又不是三岁孩子,在买这本连环画的时候就清楚,这不可能是沈熠阳自己要的,必然是买了送谁的。在她看来,送孙敏和送街边的阿猫阿狗都一样,所以根本不为邓丽丽这番话所动。
她勾了勾唇,笑道:“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好歹敏儿叫熠阳一句沈叔叔,我不就是她婶婶么,买本连环画也不算什么。”
听到她自称是自己女儿婶婶,邓丽丽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没再多说一句话离开了。
走远后,她转过身回头看,发现沈熠阳和谢欣瑶还站在那里,只是离的太远,已经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道:“等着吧谢欣瑶,别高兴太早。”
广播电台主持人这份工作,她无论如何都要给搅黄。
邓丽丽回过头的那一瞬,谢欣瑶其实也在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别说,邓丽丽不愧为女主,背影在人群中也是最耀眼,最瞩目的。
谢欣瑶抛弃偏见,单纯欣赏着女性的美,落在沈熠阳眼里却是她愤恨盯着邓丽丽,这误会让沈熠阳不悦皱起眉头。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这话终于拉回谢欣瑶的视线,她哦了声,摊了摊手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呗。”
其实她应该要怀疑他们有什么的,她可是读过原著的人。可一来她不喜欢疑神疑鬼,二来虽说有任务在身,但到底对沈熠阳还没什么感情,所以做不到去在意他和原女主有什么。
也不知道小八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会不会急的跳脚。
这几天为了竞聘广播电台主持人,她都把小八忘了,也不知道它在忙什么。
谢欣瑶在脑海里下意识喊了声小八,系统008感受到了她的号召,立刻出现了。
“哎呀,这两天修正界搞培训,我都没时间关心你任务进展的怎么样。”
“你们还有培训?”谢欣瑶觉得好稀奇,修正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系统008嘿嘿笑了笑:“当然,我们要求也是很高的。”说完再次问谢欣瑶任务进展的怎么样。
谢欣瑶老实告诉它,毫无进展,最近她的心思都在广播电台主持人招聘上。
系统008意外又不意外,它并没有责怪谢欣瑶,只是反思它选中的修正使者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这次培训,几个业绩优秀的前辈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经验,它们的修正使者在执行任务时,可是满脑子都只有任务。
谢欣瑶只顾着和系统008意识交流,完全忽略了沈熠阳。
这态度惹的沈熠阳更不悦,他在认真沟通,她却消极敷衍。
两人全程无语回到家,到了筒子楼楼下,谢欣瑶才回过神来,对沈熠阳说:“忘了,家里没菜。”
他掌握经济大权,又掌握了家里自行车的使用权。要买菜,自然是他去。
沈熠阳显然也明白,面无表情调转车头去最近的副食品店买菜。
回到家,谢欣瑶坐在沙发上,更加肆无忌惮和系统008聊天。
她问小八,它那有没这个年代考广播员的相关影视资料或文字资料。
系统008虽然说她不务正业,但还是给全盘搜索了番,还真给它找出了一段珍贵的影视资料。
谢欣瑶有些激动,准备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后好好看看。
想到这,她积极主动去厨房淘米做饭。
系统008仍没放弃,继续劝她:“我不是反对你考主持人,但还是不要忽略了任务。”
谢欣瑶也坦承相告:“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失去了做任务的热情。”
系统008急了:“不可以不可以,别忘了你来这世界是干什么的。”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会忘记的。”谢欣瑶答的颇敷衍。
过了两天,到了广播电台主持人二面的日子。
因为看了那段珍贵的影视资料,提前预测准了二面可能会考验应聘者的内容,谢欣瑶发挥的非常好,成功拿到了第三轮的五个名额之一。
几十人报名,到第二轮过后只剩五人,这竞争难度说大不大,说小也真是不小。
第三轮面试还有段日子,停下来后,在系统008的督促下,谢欣瑶终于肯把心思放在任务上。
这日,她去副食品店买了条鱼和两只鸡腿,准备晚上给沈熠阳煮一顿丰盛的晚餐。
连续看了几天冷脸的沈熠阳下班回到家,看到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谢欣瑶,不可谓不吃惊。只是吃惊之余也有些开心。
他们夫妻确实很久没有这样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吃饭了,两人都颇为珍惜。
端起碗菜坐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谁会在饭点敲别人的门?不会是想蹭饭的吧!谢欣瑶立刻生出警觉。
沈熠阳也同样纳闷,起身起开门,见到的却是他也不认识的人。
对方手里还领着一兜饼干糖果,门开口立刻走了进去。
沈熠阳正准备问她是谁,对方却突然扑通跪下。
这阵势别说沈熠阳,谢欣瑶也吓到了。
长得挺漂亮一个女的,怎么进别人家就跪?不会是神经病吧。
等等,谢欣瑶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跪在跟前的女子有点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谢欣瑶实在想不起来,干脆直接问。
不曾想,这一问直接把跪在地上的女子问愣住了。
所以,她们应该认识?
谢欣瑶自问不是记性差的人,也没有脸盲症,如果接触过肯定有印象的。
好一会,女子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是芬芳。”
芬芳?这下轮到谢欣瑶愣住了。叫芬芳的她只知道一个——刘芬芳,最后进入第三轮五人面试者之一。
只是,为何眼前的女子和她在广播台见到的差别这么大?
看着她几乎不修边幅的脸,谢欣瑶恍然大悟。
化妆,刘芬芳出现在广播台的时候化妆了。
是她刻板了,以为七八十年代的人不化妆。
“快起来快起来。”认出人后,谢欣瑶赶忙把人扶起,同时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
刘芬芳也不是真想跪,谢欣瑶一扶,麻利起身了,心里还埋怨对方怎么没有在自己跪下的那一刻扶起。
被扶起来后,刘芬芳这才看到桌子上那还没怎么动的饭菜,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我好想耽误你们吃晚饭了。”
确实时耽搁了,所以谢欣瑶也没说什么‘没有’‘不耽搁’之类虚伪的话,而是反问:“你们家晚饭不是这个点吗?”
刘芬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抹了抹眼角,再开口就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心里有事,哪里吃的下。”
谢欣瑶在心里呵呵冷笑,你吃不下也别耽搁别人吃啊。
没人接话,气氛格外尴尬。
刘芬芳赶忙把手里拎着的饼干糖果递过去:“也不知道买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谢欣瑶看着网兜里的东西,很认同她说的‘随便’。他们家没孩子,买这些饼干糖果给谁吃呢。
因为这几秒打量,谢欣瑶并没有伸手去接。
刘芬芳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接,硬塞了过去。
盛情难却,谢欣瑶只得不情不愿收下。好在她嘴巴不挑,什么零食都吃。
因为还饿着,谢欣瑶也不兜圈子,直接问:“你这个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只能想到对方是来找自己的,因为也只有自己和刘芬芳有点交集。
刘芬芳心里冷笑道,果然拿人手软。接了她的礼物,知道问她什么事了。
不过她还得酝酿酝酿,循序渐进说自己的恳求。
刘芬芳:“我……”
‘我’字还没发出声,久等不应的谢欣瑶又问:“是想和我讨论第三轮面试的事?”
“不是。”刘芬芳条件反射般否认,这么一打乱,她思绪有些乱。
不管了,还是按原计划,第一步,先诉苦。
刘芬芳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熟练的开始抹眼角。
这动作看得谢欣瑶再次暗叫不妙,这架势看着绝非三言两语。
本来出于礼貌要给客人端茶水的,可看到刘芬芳这举动后,谢欣瑶果断选择做个不懂理解的主人。并且为了防止沈熠阳坏事,她决定把人领到房间去说。
刘芬芳稀里糊涂被带进一个房间,看着墙上还贴着的大红喜字,猜出来是谢欣瑶的婚房。只是床上怎么只有一个枕头?难道这对新婚夫妻不和睦?
谢欣瑶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大意了,不过她懂得随机应变,脸不红气不喘说:“我们家熠阳睡觉从不用枕头。”
被抓到打量别人婚床的刘芬芳不好意思,连忙看向别处。
她今天来是有求于谢欣瑶的,怎么关注起别人的夫妻感情来了。
“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房间有张板凳,谢欣瑶示意她坐下,而她自己则坐在床沿上。
谢欣瑶这话像激活开关的按钮,刘芬芳再次重复在客厅的那套动作。抹了几次眼角,哽咽了几次后才终于开口。
“欣瑶,我真的好羡慕你。嫁的丈夫条件好,人又聪明能干。”
谢欣瑶摆手:“这是羡慕不来的。”
“呜……呃?”刘芬芳低呜声突然卡在喉咙,眨了眨自己揉红的眼。
这个谢欣瑶说话怎么这么不按套路,弄得她思绪都被打乱了。
再次咬了咬牙,刘芬芳继续按自己想好的说:“不像我,才二十五岁就守了寡,一个人带着个儿子,父母和公婆都是农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谢欣瑶忍不住扶额,原著作者怎么那么喜欢谢寡妇,这本书里到底多少年轻丧夫的少妇?
刘芬芳说着说着,彻底沉浸在自己的苦难中,也终于不用假哭,流下了真诚的眼泪。
谢欣瑶听了她悲惨的身世,也认同她确实悲惨。
二十岁结婚,二十一岁生下孩子,二十二岁守寡。
唉,苦难的年代,普通人真是如同蝼蚁。
她姑且听着,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哭诉完自己的悲惨身世,刘芬芳终于说到了重点,突然起身走到谢欣瑶跟前抓住她的手。
“欣瑶,我真的很需要广播电台主持人这份工作。”
熟悉的术语,熟悉的语调,谢欣瑶顿时清醒了,那点对刘芬芳的同情心立刻被打散了。
她连忙说:“不,你更需要的是向妇联求助。”
“呜……啥?”刘芬芳呆住了,一滴泪挂在眼角,要落不落,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谢欣瑶抽回自己的手,开口道:“人民群众有困难,应该向党组织求救……”
她虽然学历不高,可几年的人事主管不是白当的。四两拨千斤做员工思想工作就是她擅长的。
本来刘芬芳是来诉苦,恳求谢欣瑶把工作让给她的。岂料说着说着,变成了谢欣瑶在教她如何向相关部门求助。
“有困恼不要慌,关键要懂得精准求助。”
“要坚强,党和国家时刻关心着困难群众。”
“芬芳同志,你是时刻被组织时刻牵挂的人民群众。”
直到走出了筒子楼,刘芬芳才从慢慢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立刻跺脚叫了声‘见鬼了’。
她刚才怎么跟撞鬼一样被谢欣瑶洗脑了呢,连怎么出了大门的都不知道。
这个点再折回去也不好,她只能咬牙离开,心里想着明天再来。
舔了舔干燥的唇,她左右张望,想看看哪里有水龙头。
这对夫妻真是的,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连杯水都不端给客人喝。
谢欣瑶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把刘芬芳忽悠离开。再回到餐桌上,饭菜都凉了。
好在沈熠阳还有点良心,并没有先动筷子。刘芬芳走后,还很自觉把饭菜重新加热。
吃饭的时候,沈熠阳问:“她找你什么事?”
谢欣瑶有意想膈应他,笑道:“她守寡带了个娃,日子艰苦,恳求我把广播台的工作让给她。”
顿了顿,谢欣瑶故意问:“你说,我要不要把工作让她?”
沈熠阳:“……”
这剧情相似的,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她的日子,确实比你要困难些。”
沈熠阳的回答果然没什么值得期待,谢欣瑶不想影响自己吃饭的心情,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因为不想看到沈熠阳,谢欣瑶早早洗漱回到自己房间。
她召唤出小八,一顿吐槽沈熠阳。
狂吐槽了一顿,她有些担心问系统008:“沈熠阳该不会是圣父人设吧。”
系统008当然听过圣父,斩钉截铁否定道:“绝对不是,圣父是万物创造者,苦难拯救者,真理启示者……”
谢欣瑶连忙喊停,他们讨论的‘圣父’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意思。
她往床上一躺,看着挂有蜘蛛网的天花板,叹了口气道:“我感觉刘芬芳不会就这么放弃。”
“你要把工作让给她吗?”
“怎么可能。”谢欣瑶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她的困难不是求别人让出一份工作能解决的。”
不止刘芬芳,邓丽丽也是。
这年代日子本来就苦,守寡带娃更是艰难。可是要改变这种困境,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聪明是不行的。以损害他人利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终有一天会反噬的。这种小聪明,不会一次又一次都能得逞的。
这是谢欣瑶上辈子的亲身经历领悟出来的真理,只有自己脚踏实地趟出困境,困难才叫过去。
系统008非常认同她这观点,不愧是它选中的,三观一致。
谢欣瑶笑:“还好你跟沈熠阳不一样,不然我可能会是你们修正界第一个疯掉的使者。”
沈熠阳只是期中一个世界的任务对象,总有挥手拜别的一天。系统008则不一样了,搞不好他们会合作百年,千年,甚至万年。
以前她会觉得百年、千年的时间很久,可经历过一次生死后,觉得百年不过一生,千年不过十个百年。这些年岁在时间长河里,渺小的不算什么。
经历生死,心境确实大大不同。
想着想着,困意上头,谢欣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
这一觉,她睡的特别沉,第二天醒来已日晒三杆。
醒来后,她依稀记得,昨晚临失去意识前 ,她好像对008说,刘芬芳不会就此作罢,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电台主持人这份工作和钢铁厂那份不一样,这是梦想。
上午十点,当刘芬芳再次出现在家门口,验证了谢欣要所想并没有错。
她来的目的和昨晚一样,恳求谢欣瑶能把这次机会让给自己。
谢欣瑶全然没有昨晚的好脸色,坚定拒绝:“不行。”
刘芬芳哭唧唧:“你丈夫是钢铁厂主任,你们家条件这么好,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谢欣瑶不想跟她争辩,破罐子破摔道:“对啊,我的格言是心不狠站不稳。”
刘芬芳:“……”
不理解,怎么有女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名声。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一咬牙,说出:“你既然能把钢铁厂的工作让给邓丽丽,为什么不能把主持人的工作让给我?”
“没有为什么,还有,钢铁厂的工作也不是我让的。”
“怎么不是你?我都知道。你笔试考了第一名。”
谢欣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要跟刘芬芳解释清楚,并没多做解释。
看了眼窗外火辣辣的太阳,她告诉自己,世界如此美好,不应暴躁。
深吸了口气,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刘芬芳:“主持人这份工作也不是说一定是我的,进入第三轮的一共五人,我的机会只有五分之一。”
“我知道,我,我……”刘芬芳当然知道。
吞吞吐吐的‘我’,让谢欣瑶倒抽了口冷气:“你该不会是五个人都去求吧?”
刘芬芳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谢欣瑶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佩服。
这份豁出去的勇气如果用在正道多好,用在这方面,就变成‘不要脸’了。
“虽然有五个人,但我一路观察下来,你条件是最好的,机会最大。求求你了,把这次机会让给我吧。”刘芬芳继续哭唧唧哀求。
“不行哦,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谢欣瑶语气淡淡,教刘芬芳做人的道理:“我同情你的不幸,可这世界不是谁弱就谁有理的。党和国家是怎么教育我们的?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苦难是一种修行,逆境是一种沉淀。苦难,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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