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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莲(一寸方舟)


封云清顿了顿,开口道:“那前辈是否知道,她的剑法是元莲仙尊一手调教出来的?”
管煦涵闻言,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略有猜测,但又……不太敢肯定。”
他心中咂舌,怪不得万仪宗经历了域外天魔入侵一战后实力大不如前,但各宗却始终不敢轻看它,这随便一个凝气期的女孩子,都有可能是仙尊亲传,这种运气……也确实是不服不行。
但是同时,管煦涵也不明白这事跟封云清有什么相关,莫不是他想转修剑道?看上去也不像啊……
这时,匡余明已经明白封云清此行的目的了,他不想这样磨磨唧唧很久说不到正题上,也知道,提到元莲仙尊会让事情更加复杂,解释都解释不清,干脆撇开神界的事,直言道:“前辈,我们知道景撤仙君出自苍海界,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几个便是言航宗主从苍海界破格提拔至神界的,我的师姐……当初传承的剑道与景撤前辈很是相似,又是同出一界,这可能并非巧合……”
要说在神界中道统相似,那还有些可能,但是大千界风气更为闭塞,各家传承轻易不会外流,同出一界的两个人剑道传自一系……那很可能是二者本身就有关联。
管煦涵当然不会在此时解释景撤其实是为了提升修为才往下界去的,但是听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他在下界成功突破瓶颈,晋为地仙没错,但是其中经历了什么,有什么机缘,却是师门中谁也不知道的。
加上景撤所修的无情玄功对修士的心性要求很是刁钻,管煦涵等人其实暗地里都有猜测,觉得他在下界恐怕也没有做下什么好事。
“你师姐……”管煦涵缓缓的说。
“是我的亡妻,”封
云清垂眸:“她已经过世了……”
匡余明从鼻腔里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哼”。
管煦涵心下“咯噔”一声,立即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每一种猜测都很突破下限,让人……不太能接受。
他也不管景撤的臭脾气了,当即给他传音道:“师弟,我这里有一桩事,你马上过来。”
等了一会儿,景撤冷冷的声音才回复过来:“何事?”
管煦涵则是难得摆起了师兄的架子:“师弟,我要你立即过来!”
景撤沉默了片刻,到底给了他这个面子,转瞬出现在人面前。
管煦涵都不用封云清开口,直接问道:“你在下界时,可有私传道统?”
景撤没想到竟然是问这个,他当即眉心一皱,沉声道:“师兄,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又是私事……
管煦涵声音发紧:“到底有没有?是传给了谁?”
景撤眉目冰冷,一言不发。
饶是管煦涵脾气好,也被他的态度气到了,他脾气又好,没怎么发过火,一时竟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封云清拿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两人相对而立,长相具是不凡,但是景撤浑身散发着寒冰一般的气息,五官也更为凌厉,虽两人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是竟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察觉到这一点,封云清莫名的感觉心里好受了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边管煦涵没办法,只能把匡余明的话重复了一遍,带着一点焦急的问道:“师弟,你回个话……你究竟是将剑术传给了谁?跟这孩子的师姐……有没有关系?”
景撤听后难得有些恍惚,但是他很快恢复了理智,冷声道:“下界万仪宗的女修?必然不是……她是个凡人,没有一丝灵根。”
“她?”管煦涵问道:“她是谁?”
封云清对于景撤说不认识韵莲这一点一点都不奇怪,这时便慢慢道:“晚辈在下界时便有所耳闻……说是成功渡过九九天劫,飞升神界的景撤道君,妻室是个凡女。”
“妻室?!”管煦涵猛地转头看向自家师弟:“你、你在下界成亲了?!”
中的神光微动,如水中涟漪一般稍纵即逝,他自觉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之前不提只不过是觉得往事如尘,已经是过去的事,没什么提起的必要了。
他很干脆的点了头:“是。”
管煦涵呼吸都停了一下,他道:“那弟妹她……”
他生怕自己师弟嘴里说出什么“杀了”“吃了”之类惊悚的词语,但是还好景撤倒也不至于这样丧心病狂……
他道:“自然是在下界。”
——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管煦涵艰难道:“你……就这么把她留在下面了?”
“不然呢?”景撤冷冷道:“仙凡有别,她还能去哪里?”
……但是,凡人的寿命相较于仙人是很短暂的,顶天了也就能活到六七十,再除去之前的二十年,剩下的几十年,对于合道期的修士来说,不过是眨眼便过的时间,就算、就算要回神界,其实也不一定急于一时。
景撤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了他的想法,不禁皱眉道:“修仙之路何等艰难,自然是寸阴必争,怎可耽与儿女情长?白白浪费光阴?”
……他把陪伴妻子最后的时间,称作浪费光阴。
管煦涵哑然。
封云清却问道:“您既然认为儿女情长是浪费时间,为什么又要娶妻呢?”
景撤看了他一眼,抿紧了嘴唇,过了一会儿,他少见的解释了一段话:“功法所限,必得要经历这一遭,动情才能绝情,最后能坦然放下,自然更进一步。”
好家伙!
不说其他人,匡余明作为旁观者,可真叫一个大开眼界,对这些人的思维甘拜下风——真要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飞升成仙,那他一辈子当个小道士好了。
管煦涵掐着指头一算:“这已然有百十年了,弟妹的寿数……”
景撤动了动嘴唇,低声道:“我留下了足以让她衣食无忧过完后半生的钱财……她身体健康,想来可以寿……”
“她很早就死了。”
景撤和管煦涵同时看向说话的封云清,只见他面无表情,道:“景撤道君的凡妻在他飞升后的第五年便香消玉殒,这时我在苍海界游历时听说的秘闻。”
这就是结局——关于那女子最后
的命运。
景撤微微一怔,接着袖中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轻轻抽动了一下,声音倒是十分诡异的平静:“……是么。”
看着他几乎没有变的表情,封云清先是默然,之后却突兀地大笑出了声,几乎笑前仰后合,一点没有他平日里俊朗气清的姿态。
他到最后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才在管煦涵惊讶难当、景撤蹙眉不悦的眼神中勉强止住了笑,他的眼角流下止也止不住的泪,边流泪边道:“真不愧、真不愧能被她选择的人,与和我相比,倒确实是和你更加相配……哈哈!真是般配!”
他随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似乎是兴致盎然的问道:“前辈,您当初还有兴致教导没有灵根的妻子练剑,想来夫妻二人也是琴瑟和鸣,情谊深厚,到最后是怎么开口说要离开,抛下她一个人留在苍海界的呢?”
按照景撤平日的做派,他一定会无视这个化神期小辈的问题,但是今天他虽然语气表情都没有什么大的异样,但是与平时相比,到底能让人感觉出不同来。
他竟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景撤语气漠然,神情冰冷道:“我为什么要跟她说?既下定决心要斩断情丝,自然要果决利落,多做解释,不过是平添牵挂,于修为无益。”
就是说,他感觉到了突破的契机,便当机立断,说渡劫就渡劫,甚至没有跟妻子做任何交代,就说走就走,就此消失了。
这可真是,在场唯一一个对此没有感到震惊的便是封云清了,他甚至能够继续彬彬有礼地提问:“前辈,恕晚辈无礼,请问,您与妻子在一处,隐居修行,一通修习剑法,应该是在……”
他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段,“这前后,对不对?”
景撤微挑眉峰,虽没回答,但是这表情已经告诉封云清他猜对了。
不出所料。
这时间刚好是韵莲幼年到拜师万仪宗的那几年。
饶是封云清早有预料,仍然感受到了心脏的抽痛,使他忍不住苦笑。
——韵莲,你果真……什么都知道呵……!

景撤侧了侧头:“怎么?”
封云清缓缓摇头,心中苦到了一定程度,嘴角反而轻易的做出了微笑。
他的声音很轻:“前辈,我很羡慕您……能无情到如此地步,想来心志坚定。”
他扬起头,仰望的正是那高耸入云的不周山,叹道:“也希望您能继续坚定下去。”
景撤已经是地仙修为,艰难的渡过了无情玄功最狭窄的瓶颈,心境性情都有了相当大的改变,轻易不会因外界而动摇。
他像是一尊冰雕,越往后来,那坚冰便冻得更坚硬,连胸腔里那颗本该炙热的心脏也在慢慢变得冰凉。
但是此时,当他听到这个与自己并无交集的后辈说出的这一句话,竟能轻易的品出其中的讥讽和怅然。
他的心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
景撤已经不再习惯这样的情绪波动,他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头,盯着这青年一言不发。
但是封云清弄明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已经完全不想看到这个“各种意义”上的前辈了,他非常克制的向景撤和管煦涵施礼:“多谢前辈替晚辈解惑,晚辈感激不尽,这便告退了。”
说着抬起头,视线刻意的回避了景撤的方向,带着脑子有些混乱的匡余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管煦涵被师弟方才一番话中的巨大信息量给弄的懵了,他望着封云清的背影许久,才转过头看向垂眸不语的景撤:“师弟……”
景撤看了他一眼,转身要回去继续修炼,却被管煦涵喊住,对方并不提及儿女情长,直接对他的修行方式提出了质疑:“师弟,你确定这条路真的走得通么?”
景撤背对着他,也不回头,语气冷淡而坚定:“这是我的‘道’。”
管煦涵道:“是你的道,还是那功法规定的‘道’?”
景撤回过头来:“有何区别?是我选择了它。”
管煦涵道:“究竟是你选择了它,还是它选择了你?”
他叹息道:“人人都说,道法不分贵贱先后,但是当我突破至灵光期之后,才感觉天道并非无情无知无觉,因此修道者必须有情,不然,你如何
去领悟那天道赋予人间的法则?师弟,我并不想责怪你,只是……害怕你走的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这番话其实藏在他心里很久了,管煦涵为人温和,性情脾气是灵光期中少有的好,但是除了职责所在,其他的他照样不爱主动管人闲事,但是今天的事触动了藏在内心的担忧——不为别的,景撤确实是剑山的未来,他并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走入歧途。
景撤心中那丝颤动愈加明显,但是他认为这是他自己修为不够才有的破绽,因此不放在心上,只是清楚明了的答道:“这就是最适合我的路……没人比我自己更加清楚了。”
时间在神界是个很笼统的概念,似乎眨眼间数日就已经过去,百宗朝会近在眼前。
各个大宗门都在认真谨慎的准备,其中尤以万仪宗为最,他们绝不能当着元莲仙尊的面丢脸,于是言航便找来参与朝会的凌瑶和常松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出错。
凌瑶自然胸有成竹,常松竹却有些蔫蔫的,她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恶补修仙基础知识,满脑子是“道”啊“天”啊“心”啊“意”啊,乍一见天光,眼前都在冒金光。
言航背着人问道:“小常,这些日子莲尊可有消息?”
常松竹摇摇头,她也有点纳闷,当时明明说好了过几天来找自己玩的,但是这些天却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又被宗主叮嘱了几句,常松竹便被放了出来,她一直行过忘尘峰,便见天边递出一道金色云彩,如彩虹一般形成一座云桥,越过山门,直落于宗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众仙人便踏云而立,降落在不远处。
这种能够直接在宗门内部落脚还没触动护宗大阵的,一定不是一般人,只见那几位修士衣着华丽明艳,与万仪宗众人大有不同,为首的男修一袭藏青色藏金纹的长袍,黄金紫玉冠戴于发顶,这服侍略显浮夸,偏偏这人长相端正俊朗,龙行虎步,器宇轩昂,与这华服美冠竟相得益彰。
常松竹自觉修为低下,这些上仙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便只往那边看了一眼,便准备径直离去了。
还未等她转身,便有一道声音传入耳边:“可是万仪宗弟子?还请留步。”
这话说的客
气,常松竹便不好走了,她转身走过去:“你们是……”
这时,守在山门之外的弟子们也赶了过来,防备的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何人擅闯万仪宗?!”
这一行人有十来个人,为首的男子没有开口,他身边眉目干练靓丽的女修道:“我等出自辰极宫中,这次是来参加百宗朝会拜见神王的,只是我们距此偏远,也久不与万仪宗来往,认不得路了……千年前,这处还是万仪宗外的城镇……”
原来不是故意降落在宗内,而是走错了地方。
自千年前元莲仙尊降生,道纪神王开始频繁使用镇魂钟,日积月累便将万仪宗的中心吸引到了不周山周围,加上地盘的扩大缩小,地形早有不同于以往,已经千年不曾来往的宗门,自然是有可能走错的。
这时那男修说话了,与衣着不同,这人毫无倨傲之态,语态随和道:“我与禹祺仙尊是旧识,他坐化之前曾经赠予令牌,可进出万仪宗……这才闯了进来,还请列位不要见怪。”
这样的态度倒是让众人一愣,这人能与仙尊称为“旧识”。修为一看便不低,竟然这样平易近人,倒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迅速缓和了下来。
男子随和一笑:“还请向言航宗主通报,就说鹤衍请见,还望一叙。”
鹤衍……
负责守卫山门的卫长脸色微变:“您是鹤衍玉仙?”
鹤衍点点头:“我们怕是已经来迟了……”
“是!我们这就通报!”
饶是常松竹此时满脑子都是明日道纪神王的考教,这时也不免对这又一位玉仙感到好奇,她不由往对方脸上扫了一眼,却正好与其视线对了个正着,竟然还得到了一个相当平和的微笑。
……这对比禁魔窟,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呢。
这时,半尺峰殿内主座上的言航抬了抬眼皮,对一旁的凌瑶道:“鹤衍玉仙到了,他们辰极宫不参与百宗大比,怕是特地来拜会道纪神王的,你看看安排在何处好……”
凌瑶一愣:“他出关了?还是玉仙……那就又是无功而返喽?”
言航点点头:“若非如此,也轮不到兰御来耀武扬威。”
说完便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扬声
道:“贵客驾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道友恕罪。”
声音浩浩荡荡的传遍了整个宗门,兰御仰头望去,半晌之后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鹤衍‘玉仙”……”
澹台翼道:“兰尊如今后来者居上,他却仍未突破,想来是遇上门槛了。”
这是最近唯一一个让兰御心情好点的消息了,他刚要冷笑,转念间却又想到了之前测算的命盘一事,当即又沉下了脸色。
他这些天心绪不宁,甚至到了入定都困难的地步,辗转反侧间不得排解,以至于周围人动辄得咎,都紧绷着面皮,生怕一不留神就送了命。
要是放了平时,兰御怎么也要出面去奚落一番昔日的前辈,但是如今他却半分搭理旁人的心思也没有,神色阴沉的问道:“澹台叡呢?”
澹台翼顿了顿,小心答道:“他……这段日子一直在求见天机门的长老……”
这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兰御罕见的没有因为对方不信任自己的能力而发怒,他问道:“结果如何?”
澹台翼面露苦笑:“与您测算的几无二致……天机门的门主并没有来此,倒是长老给了禁魔窟的面子,测了一卦,只说这女子命格虽古怪,但是十分好测,并没有什么难度。”
兰御点了点头,半闭上眼睛,想要入定,脑海中却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多年前的往事,想到了那只冰凉的,点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指……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碰了碰额头,却再也感觉不到那冰冷的温度。
却说元莲的食言自然是有理由的。
她与苍海的这一场双修持续的时间非常长,两人元神交融在一起,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快感之后,也就忘记了时光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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