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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生物只能假装修仙(花木柔)


她是不是在找他, 在呼唤他?
阿雀是不是他的名字?
她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依然往前走着, 厉鬼便迷茫而不知所措的跟在她的后头。
他看得出来, 她明显不是在山林中长大的,所以走的格外艰难,像是在山林间初生的幼鹿,跌跌撞撞,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叫人揪心。
……揪心?
好几次她都差点被露在地面上的粗壮树根绊到,或者没发现掩埋在落叶下的坑洞而一脚踩空,每当这时,厉鬼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会随之猛然跳动起来。
可是……
他迟疑着抚上自己的胸口,胸腔里并没有一颗活生生跳动的心脏。
那么,他为什么还会觉得“揪心”?
他的手不自觉的动了起来,为她扫清前路的落叶,为她填平那些坑坑洼洼的地面,可是,他仍然记不起她的名字,也依然不准备在她面前现身。
再等一等……
厉鬼总觉得,她想见到的不会是现在的自己。
她在找“阿雀”,他得把“阿雀”找出来,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拼图无论如何也无法加快速度,还有几块无论怎样寻找都无法找到,他不由得感到焦躁愤怒起来。就在这时,前方的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厉鬼下意识的想要躲起来,可不知为何,他僵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少女看见了他。
他也看见了她的正脸。
一刹那,宛若惊雷划过天空,劈开沉沉夜幕,初遇时的佳节灯火仿佛又在眼前层次铺开,母亲将他搂在怀中,而他一抬眼,就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少女,望着他莞尔一笑。
“阿雀?”
他张口,终于呼唤出了她的名字。
少女顿时破涕为笑,提起裙摆朝着他奔来,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到哪里去了?”她的声音犹带鼻音,伴着一丝还未消散的哭腔,委屈又绵软,“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
他想起来了,他叫厉雀。
厉雀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动作有些迟缓的将她揽住,又呆了片刻,好像才确定了她的确在自己怀中,不会突然消失。
“对不起。”他甚至都没有想着解释,只是觉得自己让她难过了,便下意识的先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话霎时点燃了厉雀的心,又好像一个久旱干渴之人,在干涸的大地上一意孤行的凿井,终于在濒死之前,面前喷出了甘甜的泉水一般,甜蜜的令他晕眩,“怎么会。”
他终于想起了如何温柔,于是将她抱得更紧,渐渐低下了声音:“我好想你。”
少女抱着他的腰,依偎在他的胸口,轻叹道:“我也想你。”
外界来看,那滚滚黑云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不再那么一副风雨欲来的阴沉危险之势。
浓郁的黑色渐渐褪成深灰、又从深灰褪成了铅灰,最后甚至有那么一些像是大雨过后,雨歇云散,将要雨过天晴般的明朗势头。
几位监考官有些迟疑:“这是……伊荼娜做的吗?”
虽然这些变化的确是自她昏迷之后出现的,可却也没有明显的证据指向他们确有关联。庄子真没有再回复,但情形既然有所好转,几位监考官相互看了看,决定暂且静观其变。
很快,漫天乌云像是附着在白云上的蛛网一般,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扯了下来,露出了原本洁白的本质,而飘落下来的灰烟慢慢凝聚成形,在半空中显露出一位少年模样的……厉鬼。
他皮肤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角一滴如泣血般的泪痣,将他那本应清俊英秀的面容,缀上了一丝妖异。显得那双本就颜色深晦的眼眸更加漆黑,注视着人的时候,那黑色仿佛能仅凭视线,就渗入污染旁人的身体与灵魂,叫人浑身不自在的畏惧战栗,不敢直视。
他冷眼看着那些方才被他拖入鬼打墙里无法脱身的弟子,随便一挥手,那群被抓住悬浮在半空中的弟子就纷纷掉落地面。
虽然高度不至于将人摔死,却也有不少人摔得极狠,在地面砸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厉雀却无意恋战,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放出来,但既然那个强大到无法匹敌的男人没有反应,那么自然应该趁机逃走——她还在等他回去!
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到了人群中一对相互依偎着的男女。在周围多多少少有些狼狈的弟子中,他们看起来完好无损,头发丝都没有乱上一根,显然从头到尾都不曾落入危险,只是被困在其中而已。
那女子从他身上撑起身体,两人分开后,男子的手依然眷念的护在她的肩周,好像舍不得离去一样,显出想要亲近的欲望。
他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可是从她的姿态、身形、动作来看,应当是一位美人。
但吸引厉雀停下脚步的并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熟悉。
她的一举一动,对他而言,都仿若梦境重现。
转瞬之间,厉雀便已从半空,突兀的现身在瞿雨兮的面前,后者骇了一跳,猛地将伊荼娜护在了身后。
少女在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在忍受剧烈的晕眩和疼痛。
“你……”
其实厉雀并不能清楚的回忆起他梦中所见的少女,究竟长什么模样,甚至当他恢复理智时,他也想不起来,他在梦境中曾千百遍呼唤过的名字究竟如何发音,可他一见到这个白衣少女,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见过她千百遍。
他心里自然而然的对她产生了极其亲切的熟悉感,这种感觉除了在梦中见到“她”的时候,从未在其他任何人身上出现过。
梦是唯一的温暖,而外面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残酷。
可看见这个白衣少女,就仿佛梦境照映进入了现实。
厉雀直直的凝视着她,问道:“你是谁?”
瞿雨兮道:“你想做什么?”
但厉雀理也不理他。
伊荼娜从瞿雨兮的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臂,慢慢的从他身后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的神色显得疲倦,反问道:“你叫什么?”
厉雀仔细的观察她,然后被一阵巨大的失望所笼罩。
因为她的反应很陌生,没有丝毫的激动欢喜,只有虚弱和几分防备。
她不认识他?
“我叫厉雀。”
“我叫伊荼娜。”
他觉得她和自己梦中之人如此相似,可她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这让厉雀觉得心脏宛若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厉雀说:“跟我走。”
瞿雨兮大惊,但伊荼娜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必惊慌。周围的弟子们也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变故,许多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暂时无人成功。
整个考场,一时之间,站立着的竟只有罪魁祸首,以及伊荼娜和瞿雨兮三人。
少女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伊荼娜看着他,眼神柔软了下去,厉雀心神为之一荡,却听见她说:“恕难从命。”
魅魔使用了催眠的天赋,厉雀的眼神刹那空白了起来,重新炸开,猛地扩散出一片黑雾,引起了一阵惊慌,但很快,人们就发现他并不像是失控攻击,而是缓缓地落入少女的掌心,慢慢凝聚成一粒缓缓旋转着的黑色小球。
白衣少女站在宽阔的平地上,垂眸握掌成拳,将那方才叱咤云海,常人根本无法理解,所以也无法击败的恐怖之鬼,攥在了手心。
那轻描淡写的姿态,一时之间叫人觉得仿佛身在梦中一般不真实。
旋即,她朝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弟子缓步走去,他们的身体看起来并无伤痛,但灵魂却已在黑暗中饱受折磨。
比如一位一直在翻滚哭嚎的弟子,捂着手臂,涕泗横流的狂乱谵妄道:“好痛,好痛,好痛,别割了,别割了!我的手——我的手!”
不知是体验到了千刀万剐,还是刀凿斧劈。
少女便从他开始,微微弯下腰去,轻轻在他们的额头一点,在痛苦的余韵中煎熬的弟子们就纷纷闭上了眼睛,卸去了力气,陷入了悠长的梦境,扭曲的表情慢慢的缓和,最终变得恬静。
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似乎能抚平他们的伤痛,她在“安抚”他们。
于是剩下的弟子们躺在地上,不少人的痛苦喘息都轻微了不少,他们的眼睛却不自觉的追随着她的脚步,然后发现她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脸上也流露出了疲倦。
魅魔当然并不疲倦,她甚至都不需要点触他们的额头,只要对视一眼,就能将他们催眠进入梦境,不过,她很清楚,仪式感十分重要。
这就是教廷为什么要为不同场合,制定不同的祭祀方式和环节。
就是为了给人感觉“这很重要”,从而让人心生敬畏。
更何况,如果付出显得太过轻易,就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所以赎罪券卖得越贵,人们越觉得它珍贵——其实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因此,再一次俯身点额,直起腰来的时候,伊荼娜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纤细的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
瞿雨兮连忙赶上去,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魅魔虚弱的倒在他的臂弯里,靠在他的肩头,闭着眼睛微微休息了一下,但只是稍微稳了稳神,便又皱着眉头,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去安抚下一个。
那是董仲君。
他问道:“这是什么?”
伊荼娜垂着眼眸,声音柔和却有些无力,但依然十分耐心道:“这是‘入梦’。你会梦见你内心深处,最渴望最喜悦的事情,这可以安抚鬼气带来的负面情绪,平复刚才受到的痛苦摧残。”
“对你的负荷大吗?”
伊荼娜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不必担心。”
可她俯下身来的时候,董仲君分明看见她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就像是泡在水里褪了色的花瓣。
他还要说话,但额头被柔软一触,顿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董仲君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美梦。
他梦见他和折竹君一样, 仗剑天下,锄强扶弱,赏善罚恶, 涤荡天下, 于是海清河晏,天地清明。
于是少年刹那便遗忘了曾在厉鬼手下遭受的种种苦难,神清气爽的睁开了眼睛,然后迅速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个梦, 如今才是现实——他正躺在八重云天的医馆里。
周围还有不少依然正在沉睡的弟子,以及有条不紊在其中穿梭,熟练喂药、换药、看护的医修们。
看这情形, 如今应当是安全了, 所以董仲君带着一种安定的心情,在床上又怔然了好一会儿,默默回味那个荡气回肠的梦境。大约是因为在梦里过的了无遗憾,所以如今苏醒, 并不让他觉得失落沮丧,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直到最后一丝美梦的余韵散去,他的脑子才想起更之前的种种事情, 当即拉住了正好经过身边的医修, 急切的问道:“师兄,劳烦问一下,门派考核最后怎么样了?那只厉鬼呢?伊荼娜——我是说,最后制服了那只厉鬼的女弟子, 她怎么样?还好吗?”
那医修看了他一眼, 笑了笑, “你们每个人醒来, 问的事情怎么都差不多呢?”
“如今醒来多少人了?”
“差不多全醒了。”医修道:“门派考核结束了,代掌门亲自出面,将那厉鬼封印了起来,说这只厉鬼就是第三场考试,因为要无限贴近实战情况,所以事先没有任何说明提示,就是要看弟子们的临场反应,至于伊荼娜,她就是有些精神透支,过于疲倦,好好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说到这里,医修不由得感慨道:“这是何等强大的神识啊……”
“是啊,”董仲君忍不住附和道:“何等强大……”
而他,还有很多人,竟然都以为她羸弱无力。却没想到与她相比,简直宛若珠玉愚蠢肤浅的试与日月争辉。
他又想到他挑战她的时候,她的修为按理来说明明远在他之上,却丝毫不在乎虚名,直接认输。
明明她若认真起来,在场所有弟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却不卑不亢、宠辱不惊、淡然自若,丝毫不为外物所动摇,根本不管那些流言蜚语,恶意中伤。
这又是何等洒脱和超然!
这么一想,他便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只会炫耀武力的暴发户般粗俗浅薄。
实在是……
自惭形秽。
于是经此一役,伊荼娜一战成名。
天榜第一,毫无争议。
听到消息,在外面追踪搜查岩朗下落的姜玉鸣暂且放过了那只过于狡猾的孤狼,返回了八重云天,正好在门外瞧见了自家弟子的名字,金光闪闪,流光溢彩的悬浮在天门之上。
伊荼娜。
姜玉鸣站在门口,仰头望着那三个字,脸上忍不住带出了一丝骄傲欣慰的笑意。
待到好不容易看够了,迈步走入门中,他便发现氛围与之前大不相同。
“折竹君收了个好徒弟啊。”
“我可算知道折竹君为什么会收她为徒了。”
“我好想再做一次那个梦啊……”
“我也想……”
“伊荼娜的神识究竟有多强大?恐怖如斯!”
“呜呜呜呜呜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折竹君了吧呜呜呜呜。”
之前那些因为他将伊荼娜带回来,所以只要他一出现,就会投来的不赞同目光、以及不解气恼的窥探,如今都变作了了然和明悟,不忿与嫉妒散去,化为了敬仰与艳羡。
“听说了吗,医馆的人为伊荼娜检查了身体,发现她是天生灵体呢!”
“怪不得会被红尘谷的人盯上,红尘谷真是可恶!要不是伊荼娜遇见了折竹君,一介孤女还不知道要过的如何艰难呢!”
“她身上有红尘印,也不知道以前吃过多少苦,我的心好疼啊。”
“我也是!可恶的红尘谷!”
“而且之前她被那样排挤,可从没生过气,那么温柔……要是我的话,那几个瞧不起我,一向讨厌我的人,我才不会费心也去安抚他们呢!就该让他他们多吃点苦头!”
“所以说她善良呀!唉,也不知道这善良是好是坏,总觉得她心太软了。”
这时,一道陌生、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响起:“你们说,医馆的人为伊荼娜检查了身体,她可是受伤了?”
原本凑在一处随便闲谈的几位弟子沿着声音望去,顿时僵住了。
却见大名鼎鼎的折竹君、他们刚才正在讨论的女子的师父,紧紧地蹙着眉头,正盯着那方才说伊荼娜天生灵体的人。
“啊,啊……折,折竹君!”
一群人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落的纷纷行礼,只是动作难免僵硬又笨拙。
一个比较机灵点的弟子抢着回答道:“伊姑娘没事,医馆检查之后,说她只是神识使用过度,回去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儿就好了。这会儿她也许在扶月殿等您回去呢!”
闻言,姜玉鸣朝着他点了点头,无心在外晃悠,径直朝着自己的洞府赶去。
与此同时,掌门起居的大殿中,徐逸仙出现在庄子真的面前。
他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头发凌乱,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几缕碎发濡湿,贴在脸颊上。衣服皱巴巴的不说,还有不少地方仿佛被灼烧、雷劈过一般,边缘泛着一圈焦黑。
比入关时狼狈了不知多少。
庄子真如今已经知道他并不是在闭关,所以按理说随时都可以出关,但他不能表露出这一点,只能装作惊讶道:“师兄?你怎么现在就出关了?”
“我……感觉到那只厉鬼出来了。”
徐逸仙的声音有些嘶哑。
他在封印厉雀的琉璃樽上附加了一个法术,只要琉璃樽被打开,他就能感知的到。
但庄子真打开的时候,徐逸仙正在和体内的小世界拉锯到关键节点,没法及时出来,好不容易把小世界压下去,稍微能自由活动了,他便连仪容仪表都来不及整理,就冲了过来。
“他可有化作一个红衣服的姑娘?可有找我?”
他加上那么一个法术,就是怕自己和她错过。要不是因为怕她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却见不到他,徐逸仙才懒得对那只厉鬼费心。
在八重云天,就算他不管,他也一点都不担心那只厉鬼能跑掉——他师弟在这呢。
这世上,就没有比他师弟更靠谱,更稳重,更心思缜密的人了。
庄子真也不在他提前出关的问题上纠结,因为他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跳过了这个话题,银发道君便开始向自己师兄解释,说用厉鬼做了一次考题,闻言,徐逸仙顿时露出了极其失望的神色,“所以是师弟你打开的?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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