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峨眉师太便已赶到。
周芷若和苏梦清两人都行礼道:“师父。”
峨眉师太闻声点了点头,道:“事情我已知晓了。”她一双凌厉如铁的眸子看着武青婴,武青婴被她这般看了一眼,只觉得心中一冷,有些害怕起来,她咬了咬唇,仍是不服输地道:“你这老尼姑,别以为我会怕了你,我告诉你,我……”
她话还未完,只觉得眼前一花,“啪啪”几声,脸上已是被掌掴了几下。出手的并不是峨眉师太,而是随之前来的贝锦仪。
贝锦仪向着武青婴冷哼了一声:“出言不逊。”武青婴自小未受过这般对待,一时竟是愣着没有反应过来。
灭绝师太看了一眼贝锦仪,不咸不淡地道:“锦仪,够了。莫让人说咱们峨眉派以多欺少。”这话听起来虽是责备贝锦仪,但其中却并无多少责备之意。
武青婴脸上已是浮起了两个淡淡的掌印,她手抚着脸,眼眶中落下泪来,嘴唇轻抖,心中恨恨,嘴上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武当派给峨眉派安排的院落,正厅中,灭绝师太坐在上首,手边是从不离身的倚天剑。峨眉派弟子分站两边,武青婴垂首站在一隅,萎缩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
武烈来到这厅内,一眼望见了上首面无表情的灭绝师太,心下忌惮,还未开口,角落里站着的武青婴便已是飞奔上前,扑在他怀里,哭得恁般凄惨,“爹,您要给女儿做主啊,爹!”
武青婴抬起头来看着武烈,她原本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上两个浅浅的掌印,眼泪落得满面都是,武烈一惊,问道:“是谁打了你?”
“爹,不仅脸上,女儿的手也… …”武青婴哽咽着微抬右手,“我还受了一掌。”
武烈拿起她右手,见那手有些无力,且微微颤动,便知是被人震伤了。他自来宠着这个独生女儿,如今见她这般凄惨模样,自是心疼得很,就连方才见到灭绝师太时的忌惮也消了几分,他心中一硬,向着灭绝师太问道:“师太这是何意,竟将小女伤得这般!”
灭绝师太冷冷哼了一声,喝道:“这话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朱武连环庄几次三番挑衅我峨眉,又是何意!”
武烈并不知卫壁之事,也不知武青婴做了些什么,只当是武青婴性子骄纵,对灭绝师太出言不逊惹恼了她。
“师太这话未免有失偏颇,我朱武连环庄向来独居一隅,与世无争,就算今日小女不小心冒犯了师太,师太也不该下这般狠手。”武烈恼怒地一拂袖,他只当灭绝师太是仗着峨眉派是六大门派之一,目中无人,不将他朱武连环庄放在眼里,心中益发怒火盛了起来,“我朱武连环庄虽不是什么武林大派,但也不是随意任人欺辱的!”
“嗤。”弟子中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轻嗤。
武烈眸子猛地一睁,掌风凌厉地朝着那弟子而去,周芷若立时伸手将那弟子拉到身后,同武烈对了一掌,武烈一掌已出,身子又回到原位,双掌负在身后。周芷若身子微晃,脚下虽未动,面色却有些苍白。
武烈虽说在武林中并无盛名,但到底是武家后人,又修习武艺数十年,比内力,周芷若自然是比不过他。但周芷若这几年来内力见长,虽说比不过他,但若是方才换了一般其他平辈弟子,只怕也要被打得吐血了。
那被周芷若拉到身后的弟子,脸色也有些白,她心有余悸地上前,“周师姐,你没事吧?”
周芷若摇了摇头,道:“无事。”
武烈看着周芷若,见她只是面色苍白,不由得皱起眉,暗道:从来听说这灭绝师太武艺超群,没想到这一个小小峨眉弟子,内力竟也不弱。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晚了,二更可能也会晚一点呐~
第45章 第 45 章
“武庄主今日看来是要和我峨眉派过不去了,既如此,那我也奉陪到底!”灭绝师太也未使用倚天剑,只拿了周芷若的佩剑便向着武烈直刺而去,武烈闪身飞出院子,灭绝师太却是如影随形,剑势如密密细网将武烈包围住,转眼间他的衣袍已被割裂了好几处,心下亦是大惊。
周芷若等人已追了出来,站在灭绝师太身后不远处。武青婴也小跑着到了武烈身旁稍远的地方,喊道:“放了我爹,老尼姑!”。
“师太息怒。”院门处传来殷梨亭的声音,灭绝师太冷冷看了一眼狼狈的武烈,回身收剑,负手立于一旁。
武烈冷汗涔涔,若不是殷梨亭到的及时,只怕他难以脱身,就算不死,少不得也要受重伤。
“师太,武庄主,有话好说。”殷梨亭上前步至两人中间劝道,方才峨眉弟子来报之时,他正好在殿中,大师兄此刻正忙,他便过来了。
“殷六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武烈梗着脖子站在一边瞪着眼睛道,这到底是武当派的地界,他占着理,如今武当的人也来了,他难道还怕他灭绝老尼不成!“她峨眉派实在欺人太甚!”
灭绝师太冷冷看了武烈一眼,没有开口。
“这,师太,敢问发生了何事?”殷梨亭没有问武烈,却是问了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没有说话,贝锦仪上前向着殷梨亭抱拳,将事情娓娓诉说了一通。
殷梨亭边一壁听着,面色已经有些沉下来了,武烈在一边也是听得冷汗直流,面色有些难看。
见武烈脸色不好看,武青婴上前怒声骂贝锦仪道:“你胡说!”
贝锦仪皱了皱眉,正要反驳,周芷若已经上前看着武青婴,一字一句问道:“敢问武姑娘,今日是否趁我不在进了我的房间?”
武青婴支支吾吾不应声。
“再问武姑娘,今日在我房里,是否你先向我出手?”周芷若嗓音淡淡,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武青婴额角流下汗来,看着周芷若,猛地冲上前,道:“是,是我,但你打伤我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废了我的右手不是事实吗!亏你还自称是名门正派弟子,废人手是名门所为吗!”
周芷若轻撇她一眼,红唇吐出话语:“武姑娘以兰花拂穴手攻击我在先,莫不是我只能坐以待毙,任凭你打杀不成?况且你说我废你右手,却是血口喷人了,我不过是震伤了你的右手,何来废了?”见武青婴面无血色,她又道,“师父自幼教导我们习武为强身健体行侠仗义之用,我周芷若虽算不得什么,但自来光明磊落,却不会做那等偷袭暗算之事。”
周芷若这一袭话说出,武青婴面色越发白得如纸一般,就连身子也禁不住细细颤抖起来,见峨眉派众人皆是不屑地看着她,她心中一片灰暗,但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忙急声道:“你说得好听,那你倒告诉我,你到底将我师哥怎么了!”
周芷若这时没再说话,峨眉派众人也没有言语,武青婴自以为拿住了她们的把柄,冷笑了几声,扬声道:“怎么,不敢说话了?周芷若,你不是牙尖嘴利的很吗?怎么,心虚了便不敢说话了是吗… …”
“够了!”却是殷梨亭一声轻喝,他有些厌恶地看着武青婴,前两日见这个武青婴之时,他见她眉目婉柔清秀,说话间亦是温婉,没想到今日却做出这般行径,那般咄咄逼人的模样,与之前真是大相径庭,叫人不敢恭维。
“武庄主,武姑娘,关于令庄的卫壁,明日你们自能见到,也自会知晓发生了什么,现在,还请你们离开。”真是一场闹剧,枉这朱武连环庄还是名门之后,真是朱门腐朽,一代不如一代。
武烈闻言,面上一阵烧红,心中已有了几分底。听殷梨亭这语气,卫壁倒像是惹了什么事一般,他转向武青婴,厉声问道:“青婴,怎么回事?卫壁去了哪里?”
武青婴被她爹这么厉声一问,吓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只听师哥说起要去峨眉山… …”
“你!这事你为何不告诉我!”武烈厉声斥道,说话间便是将手高举了起来,作势要打她。
殷梨亭最是见不得这般,喝道:“武庄主,此乃峨眉派休息之所,若有什么事,还请武庄主回去自行处理吧。”
武烈一只手举在半空,一下子落也不是举也不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不敢看灭绝师太和峨眉诸人的脸色,向殷梨亭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武青婴灰溜溜地走了。
“一大早地扰了师太和诸位师妹的清修,实在过意不去。”殷梨亭向着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殷六侠严重了。”灭绝师太这时才开口道。
“还请师太宽心,明日这些事自有分辨。”想到武烈父女的行径,殷梨亭心中也有些不舒服起来,怎么说这也是在他们武当山,这般行事未免太过嚣张。
灭绝师太面不改色,道:“武当事务繁多,有劳殷六侠走这一趟了。”
殷梨亭笑笑,又说了几句,这才告辞要离去,离去前他忽地转身朝着正要进厅内的周芷若道:“周姑娘。”周芷若如今可算是青书的未婚妻了,再唤她师妹却是不妥了。
周芷若回过身来,殷梨亭笑道:“方才我过来时,青书让我带句话,说是有事向你请教,此刻青书应是在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