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未来夫人问到点子上,比如主子明明是武当弟子为什么会那么多江湖上见也没见过的功夫? 比如主子为什么要创立他们那样一个门派?他都很想知道啊!可是未来夫人怎么都挑些无关痛痒的问题问!
拾一不知道的是,周芷若不是不想问,只是她知道那些问题,她就算问了,宋青书也只会借此又调戏她,说只有他的娘子可以知道。
周芷若坐在客房的桌子前看着一桌子的菜,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吃,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正慢条斯理地吃东西的宋青书,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鼓。
方才他们进了旅店,开口要了三间上房,掌柜却站在柜台后满脸笑容地告诉他们,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她站在那里正在考虑晚上是继续赶路还是在野外露宿的时候,宋青书已经牵了她往楼上的客房走了,还要掌柜送些饭菜上来。
结果就变成眼下这幅情状了。周芷若自是不想同宋青书睡一个房间的,想了想,她打算还是等吃完饭再把他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们 收藏在哪里 让我看见你们的手
第12章 头疼
用过饭后,宋青书坐在桌边悠然地喝着茶,周芷若却是如坐针毡,坐在离宋青书最远的地方,不时地偷偷抬眼觑他。
他放下茶盏,站了起身,烛火晃了几晃,周芷若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猛地站起身,道:“宋师兄,不是说要教我功夫吗?我们现在去吧。”
宋青书向她走去,微微俯下身看着她,却不说话。周芷若实在受不了他的缄默,伸出手来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他握着她细嫩的手,微微使力,一把将她拉入怀里,道:“芷若,学武的事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周芷若被困在他的怀里,一手被他握住,另一手抵在他胸前,阻止他向前再靠近。烛火下,美人粉面含羞亦似含嗔,宋青书嘴角微微勾起,倒像是很享受两人这样的姿势。
“什么来日方长?哪里来的来日方长?”周芷若使劲要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宋青书怕她伤到手腕,便松了手劲任她抽出手。
周芷若好容易抽出手后,两手抵在他胸前,双眼瞪大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都是对他的控诉。
宋青书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眼里凝着细碎的光芒,道:“我们自然是来日方长的。”
他的眼神深幽如一窟不见底的碧潭,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微低头避过他的眼神,道:“可我现在就想学。”
宋青书看了眼外边,漫天的星子如缠绵的丝网包裹了深暗的苍穹,一星月华弥漫洒下,透过虚掩着的窗棂照了进来。
他低叹了声,额头熨帖她额上,浅浅的鼻息相闻,软软的发丝垂在颊边,轻声道:“我教了你,可有什么谢礼?”
周芷若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子已经红透了,偏偏又推不开他,这人在外人面前看着一派君子样,私下里根本就是个无赖!有些气恼地道:“你到底教不教?”
宋青书见她羞得有些恼了,想到从前那个仙子般清冷的芷若,一样的眉若远山,唇如点脂,但从前的芷若,一双泠泠眸子里总是蕴着疏远与脱尘,仿佛谁也近不了她的心。如今的她依旧是闭月羞花之貌,却是个会羞恼会耍小脾气的,倒比从前更多了分近人间烟火的俏皮。
前世里芷若在峨眉山清修数年,日日静心习武使得她心如止水,仿若一尊不知世事的高山晶莹雪娃,美则美矣,却是少了几分灵气。
他忽然有些庆幸,这一世里,芷若还没有变成前世那个样子,而他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变成那样。
想着压抑不住内心渐渐涌出的喜悦,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道:“这就当是今夜的谢礼。”
说着搂着她的腰跃下窗台,反手轻扫一掌,将窗户合上,足尖轻点,向不远处去了。
额上的温软触感犹在,迎面的凉风拂来,清冽的夜风混着宋青书的气息将她萦绕,周芷若不经意地抬手一抚,只觉得额上火热一片。
天色穿暝入晓,层云露出鱼肚凌白,光亮渐渐从隐藏的暗处散了出来,清露在细嫩的草叶尖上下浮荡,倏然落下,归于尘土。
周芷若睁开眼,晨光微微透了进来,身旁躺着的人鬓发微乱,不似平日里那般束得齐整,眉峰舒展,双目轻合,唇瓣竟有几分潋滟。这样的宋青书与平日真是大不相同,同一张脸,醒着时风姿儒雅,睡着了却是平添了几分邪魅狂狷。
昨夜她本想借着练武在外边呆一夜也就算了,练武之人心性本就比一般人坚韧,一夜不睡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才练了两个时辰还是被宋青书挟了进来。
两人和衣同塌而眠,他倒也没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夜也睡得香甜。
正想着,宋青书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瞅着她,眼里是疏朗的笑意。
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眼,她眨了眨眼,故作镇定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宋青书也懒懒地坐起了身,黑亮的长发从肩旁滑落下来,好似一匹光滑的暗色丝缎。
“早,芷若。”宋青书的声音微哑,带着懵然的睡意。
她不禁笑了下,道:“早,宋师兄。”
说完越过宋青书径直起身,虽是和衣睡了一夜,衣衫也并未有太多褶皱,周芷若掸了掸衣衫,梳洗完毕,利落地对镜挽好发髻。透过昏黄的铜镜看向身后,宋青书还是坐在床榻边,笑着看着她。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夫妻之间的晨起相处之景,她摇了摇头甩去脑海里的画面。
宋青书却是在她摇头的时候走到她的身旁,扶着她的肩一同看着铜镜,镜中倒映出两张脸,宋青书扫了一眼只有一枚木梳的桌面,笑道:“这里没有黛笔,不然我就可以帮你画眉了。”
周芷若听了这话,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什么时候她也听过这话,她努力地想着在何时听过这话。
头却突然疼了起来,她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揪紧了裙子,骨节渐渐泛白,一手抚上额角,眉头紧皱,她疼地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宋青书立时发现她的不对劲,半蹲下身,抬起她的脸,蹙着眉问道:“芷若,怎么了?”
周芷若只觉得头上一波波的剧痛袭来,脑中一个个模糊的人影闪过,眼前的宋青书嘴唇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我头好疼……”周芷若勉强辨认出他的话,咬牙艰难地答道。
宋青书将她抱起,坐到桌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两指搭上她的脉搏,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却发现她的冷汗都已经渗了出来,面色苍白。
他紧紧地抱着她,面色有些慌乱。轻啸了声,门外立即有人推门进来,宋青书头也没抬,厉声道:“立即去找个大夫过来,快!”
那人得了命令,闪身出了客栈,向几里外的小镇骑马飞奔而去。
“不用了,宋师兄,我好多了。”周芷若无力地道,头疼已经渐渐退去。
宋青书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眉峰紧紧蹙起,道:“难道是上次玄冥神掌的寒毒没有解清?我早该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看看的。”
他轻抚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自责自己不该轻视了那寒毒。
周芷若朝他虚弱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寒毒的影响,刚才突然头疼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没事,拾六已经去找大夫了,还是看看比较好。”事出必有因,还是看了比较安心。
周芷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静静靠在他怀里。宋青书下颚靠在她发上,又拿起她的手细细诊脉,脉象平稳,依旧什么也诊不出来。
过了会儿,她突然笑了出声道:“宋师兄,他们的名字是你取的吗?还是只是代号?”
宋青书见她的确是好些了,道:“叫名字太麻烦,所以我干脆叫编号。”
不过几刻钟时间,拾六已经提着一个大夫回来了。的确是提回来的。老大夫的衣服有些乱了,肩上歪歪地背着一个药箱,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拾六,看了一眼宋青书和周芷若,一眼就看出了哪个才是需要看病的。
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桌前,自顾自地一把抓起周芷若的手腕,闭眼抚须把脉,不过片刻,站起身来,翻了个白眼道:“她没病,好得很。”说完提起药箱就想走。
拾六却是一把将他拉回按到桌前坐下,使力捏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走。
眼下房间里有四个人在,周芷若坐在宋青书怀里,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挣扎着想要下地。
宋青书只是搂着她没放手,对那大夫道:“我也诊过了,脉象的确没问题,但是她刚才头疼的厉害。她之前受过寒毒,是不是寒毒的残留影响?”
那老大夫好笑地看着他,道:“你说什么寒毒?我一个普通郎中,哪里懂你们江湖人士这些东西。快放我走。”
宋青书看着他,眉目微敛,依旧问道:“你刚才诊脉,体内可还有残留的寒毒?”
周芷若坐着没有说话,也看着这个有些古怪的大夫,宋青书好像确信这个大夫一定懂寒毒,似乎医术很高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