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开封府搞内卷/我在开封府搞事业(点绛春)

小包子最会眼红了。
只要他不听了，小孩眼睛一红，用那种委屈巴巴的样子盯着他，他瞬间就萎了。
看诊看诊。
韩亿跟在程颢身后。
到了医馆。
大夫给韩亿诊断起来。
脸色慢慢发生变化。
盯着韩亿看了许久，哑巴一般不知怎么说话。
许久说道：“阴损及阳、烦渴多饮，消谷善饥~”
韩亿脸色微微变化。
这个病他听过。
一般来说。老年得了这个病几乎没得治。
他从医馆大夫这里离开，寻了其他大夫看病问诊，得出的结论都是如此。
于是，扭头看向程颢：“商量一下，这事儿不要告诉小包勉。”
“……”程颢点头应了下来。
他这样学识不错的人是看过几本医书的，算不上精通，但是一些话还能听懂。
消渴症……
没得治的。
只是，现在不说，小包勉以后也会知道的。
这样瞒着其实没有作用的。
二人垂着头从外头走回韩家。
韩纲这会儿乐呵呵的，过年了，他不用去轮岗，真幸福。
看不见公孙先生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瞧见一脸灰败的韩亿，忍不住皮了起来：“老头子你今儿遇见什么事儿了，瞧着不对劲啊！这又是什么？”
韩亿瞥了一眼韩纲。
没想好怎么跟孩子说他这身体糟糕了，人要完蛋了。
他在养孩子上委实不那么专业，瞅瞅家里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的。
瞪了韩纲一眼，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程颢站在外头。
心思复杂的很。
他拿着药给韩亿煎药，偶尔还能听见韩纲哼着小曲儿。
越听越觉得刺耳。
将大夫开的药方递给韩纲：“这是老大人需要吃的药。”
韩纲打开看几眼。
看不懂。
干啥突然要吃药了。
想到韩亿最近这段时间吃的有些多，他猜测是消化不良了。
许是看出韩纲这样头脑简单的人在想什么，程颢手都抖了起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消化不良，你可以寻大夫问一问。”
程颢说完又对着韩纲一阵教说。
韩纲……
他咋了？
不是很了解。
盯着药方看了许久，韩纲脑子里闪过公孙策的身影。
公孙先生医术很好，可以问。
但是不行，他怕公孙。
还有谁可以询问呢？
韩纲被小自己好些岁的少年给教导了，心里委实不爽，但是老爹吃药，身边跟着的是别人，又多了几分酸溜溜。
他朝着外头走去。
找了一家医馆，将药方拿出来给人看，大夫说了这是什么病症吃的。
他整个人都呆了。
呆住了。
“消渴？”
他沉默一下，差点找不到自己嗓音，一瞬间里眼睛都是红色的。
从医馆出来，瞧见街头有贩酒的。
他没忍住进去喝了几坛子的酒。
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
他喝了好多，心里依旧沉重。
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回自家，盯着韩府门框上的牌匾。
许久，没勇气迈进去步子，他怕家里的老爹打不动他。
想着这些，好好一个大男人直接哭了起来。
抹着眼泪在汴京的街道上走动。
这么大一个人了，心里有些难过的事情竟然无人可说。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熟悉的巷子。
里面传来一阵浓郁的香味。
他没忍住走了进去。
吴氏打开门，瞧见喝醉酒的韩纲，眼里带着提防：“这么晚了，过来这里干什么？”
吴氏不解。
韩纲呼吸中带着酒水的味道。
吴氏问道这味儿，差点吐了，天剑反射一般后退一步，她家的小叔子非常懂事，不会随便喝酒。
好些年没闻到这么熏人的味道了。
再看韩纲眼里多了嫌弃。
“明儿再来吧！”
她刚想把门关上，瞧见外头醉酒的大男人红着眼流着泪。
一时间，这门关不上了。
她左右为难间。
屋子里的包勉听见动静走出来。
于是……
韩纲顺利走进小院，拉着包勉的手说起话来。
说自己该死，不懂事，说什么子欲孝而亲不待。
一边说一边哭，吓得包勉小脸惨败。
还以为韩亿已经出事儿了，他小手颤抖，拍了下韩纲肩膀。
问道：“韩爷爷，死啦？”

刚凶一下，对上包勉震惊的小脸蛋，拳头收了回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小朋友能说心里话,不能打。
打了就没朋友了。
于是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是消渴症，你知道消渴症吗……”
韩纲说着，还哭了起来。
小包勉……
小包勉赶紧安慰韩纲。
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刚才还以为人都死啦。
哭的那个样子,明显就跟报丧一样。
还活着,活着就好。
系统能拿出让赵昕健康的药丸,是不是也可以拿出让韩亿……
他刚这么想,脑袋里就闪过系统的话：“可以呀，但是统统想吃好吃的肉肉,肉肉……”
“这是要交易的意思吗？”包勉震惊。
“对呀对呀。”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很快乐，很欢脱，甚至计划着吃什么肉肉。
但是被包勉无情拒绝了。
“等你一岁了，再吃肉！”包勉说着，想了想：“但是可以给你喝肉汤。”
肉汤……
似乎也可以。
剩下的事情就是继续做好事儿。
这样才有几乎换来让韩亿健康的药。
不过……
小包勉不担心，因为消渴不会立马死人的。
他将哭的七零八落的韩纲送回韩家，又顺道看了看韩亿。
韩亿这会儿还没睡着，任何人对死亡都会有些未知的恐惧,即使韩亿是丞相,即使他经历过许多事情，但是死亡这个事情，他这辈子还没体验过的。
瞧见深夜过来的小包勉。
又知道韩纲做的好事儿。
气的抬头纹都深了许多,这个不孝子啊，他严防死守的，程颢这边守口如瓶了。
但是亲生儿子那里就成了漏气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起小包勉来。
谁料小包勉不仅没哭，还反过来安慰他。
让他好好休养。
说会有奇迹发生的。
韩亿心里又不是滋味了，想揍亲儿子。
不是儿子的，一个比一个孝顺，是儿子的就跟没长脑子一般。
下辈子他都不想生儿子了。
直接生个包勉这样的孙子多好。
二人相互安慰一番，小包勉冒着黑夜回到自家。
这会儿吴氏已经休息了。
包拯等在院子里。
见他从外头回来，脸色非常古怪，还掏出一本极为厚实的书递给他。
说道：“这是狄青应你要求给你的。”
小包勉惊喜极了。
打开翻看几页，上头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争用叙实手法写的非常清晰。
看着就能代入进去。
“狄青叔叔真厉害！”小包勉捧着书册，如获至宝。
包拯，心里不是那么舒服。
小包勉抬头瞧见包拯黑着脸。
黑夜本是看不太清晰的，但是小包勉眼睛太好使了。
心下惊讶，于是拉着包拯的手夸了又夸。
包拯心情太缓和一些，朝着卧房走去，并催促小包勉早些去睡觉。
安安分分睡了一夜。
次日开始看狄青写的书，干货满满，看着就激动，七岁的包勉恨不得现在就长大，那样就可以从军了。
在家连续看了七日的书。
包拯实在看不下去，把小包勉给赶出家门。
小包勉……
算了，可以去问候一下韩爷爷。
顺便做任务，挣一个强身健体的药丸。
这样韩爷爷可以继续活着。
去了韩府，小包勉跟迎面走出来的韩纲碰面。
此刻韩纲脸色有些精彩。
五颜六色的。
“你你摔地上啦？”包勉问道。
韩纲……
视线落在包勉身上，整个人散发浓郁的幽怨之气。
“没有！”他说道。
包勉继续盯着他的脸，想要继续问，只见韩纲捂着脸跑了出去。
留下一脸疑惑的小包勉。
“他这是被打了，被老韩大人揍了。”程颢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跟小包勉解释。
包勉！震惊！
都生病了怎么还打人呀！为什么呀！
他心里有疑惑，就问了出来。
程颢盯着包勉看了许久，眼神诡异的很，许久说道：“因为你！”
小包勉一脸疑惑，不是很懂呀！
去问韩爷爷。
他朝着里面跑去，瞧见荷塘那边喂鱼的韩亿，还惊讶好一会儿，韩爷爷什么时候喜欢上喂鱼了。
他平日里可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呢。
“站那里做什么，过来！”韩亿看见他，放下手里的鱼食，厉声叫他、
包勉迈步靠近，问道：“您为什么要打韩纲？”
“因为他没有你这么乖，这么聪明，我怕以后他会怀念，趁着能打赶紧揍几次，这样以后就不怀念了。”
韩纲说着脸上露出忧愁来。
而后自己调整一下，重新露出笑脸。
并把鱼食递给包勉，说道：“我教你喂鱼。”

听了韩亿说教,发现喂鱼也有技术含量，甚至投喂的不合理，会养出猪鱼。
虽然不知道那猪鱼是怎么一回事,不妨碍小包勉崇拜韩亿。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小包勉想到那可怜的好朋友。
他道：“您以后不要打韩纲了，他只是不聪明，不是故意气您的。”
“……”韩亿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被安慰了,但是安慰好似不到位。
盯着包勉看了许久。
对上小孩的真诚。
孩子不是故意的。
不能生气。
“对,他只是不聪明！”韩亿跟着感慨。
二人交流一番,小包勉觉得自己劝说了韩亿,这才从韩家离开。
韩纲凑到韩亿身边，哭丧着脸,拉着韩亿的手，整个人伤心极了。
他想说些什么，又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多措辞可言，整个人都是丧丧的。
韩亿盯着韩纲这张不怎么聪明的脸，轻轻叹息一下，算了，孩子不聪明，没得办法。
包勉回到自家,再次翻看起狄青送来的书。
有些东西他是看不懂的,他会用笔记下来，等开学了跟王祁一起看，一起研究。
看上几日,又被包拯给赶出家门。
小包勉没得办法，在汴京大街上走来走去。
他寻找可以做好事的地方。
人间处处都有疾苦。
但是疾苦不会放在眼皮子下面。
路过一条巷子，小包勉瞧见一个眼熟的大男人在扶着树吐啊吐！
吐出来的太猛烈,路过人看见都担心这个人窒息过去。
“这个人有点眼熟？”小包勉不是很确定。
系统睁开眼睛看过去。
她知道。
是那个吃了生育丸的男人呀！
系统给包勉传话，包勉眨眨眼睛。他有点开心呀，汴京可真小，这都能遇见，他乐滋滋上去问道：“需要帮你叫大夫吗？”
嗷嗷吐着的男人听见小包勉的话立马摇头。
叫什么大夫，他又没钱看病的。
这几日闻到油烟味就吐，这样子像极了曾经家里妻子怀孕初期的样子，他又不是女人，也没有办法怀孕，定然是吃坏了肚子。
吐几天就好了。
包勉才不管这人意见，立马去找大夫。
拉着大夫小跑过来，还好这人没有离开，大夫给把脉以后，脸上表情越来越古怪。
许久说道：“你怀孕了？”
“庸医，你这什么大夫，我一个男人怎么会怀孕。”吐完了的男人对着大夫一阵输出。
大夫也迷茫啊！对啊，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但是眼前的人确实怀孕了呀。
一时间，盯着这人就跟看见什么大宝贝一般目光灼灼仿佛有光辉一般，据说世界上有这过这么奇葩的案例，好好一个男人也能生怀孕。
只是……
没办法生出来。
被骂的大夫一点儿不在意自己被说庸医，目光灼灼盯着男人，如果他能帮着这个人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那他就出名了。
日后虽说不会青史留名。
但是有人考究猎奇的事情，发现他的名字。
也算一种把名字流传下去的方式。
小包勉听见大夫的诊断乐呵呵的离开。
剩下的事儿他就管不着啦。
走在街道上，寻不着一个需要被帮助的。
思考一番，再次去往医馆，当善财童子。
遇见需要被帮助，状态又惨的人，仔细问清楚情况，若是按照他从开封府当些状纸的经验判断，这人是好人。
他就帮助。
若是那人没有被帮助的资格，他就当跟人聊天了。
这样，到了晚上成功的做了一次好事儿、
次日就收到系统的奖励。
跟赵昕吃的药丸一样的。
只是……
“健体丸可以让人健康，但是生老病死是阻止不了的，若日后油尽灯枯，若生活习惯不好，再有其他的疾病，系统是没办法救的，健体丸只能使用一次、珍惜健康，科学养生。”
小系统在包勉脑袋里，将事情给说清楚。
油尽灯枯，生死离别？包勉愣了愣，好一会儿缓过来，系统的意思是人终究会死的呀。
“那个时候的我应该已经长大了，可以接受离别啦！”他闷闷说道。
系统跟着沉默起来。
包勉抱起狄青送来的兵书看了起来。
生老病死什么的，他才不要去想，想了鼻子跟眼睛都会酸。
他视线从大宋文集上瞥过，什么南宋北宋的，才不要，现在的大宋就很好。
他要赶紧变强。
一日过去。
小包勉带着药丸去找韩亿。
他等不及啦。
他看过有些书，说人在绝境下被帮助才能感恩，他想若是等韩爷爷快死的时候，再给药，韩爷爷肯定会更家感激他。
因为濒临死亡，才能知道活着多好。
但是，韩爷爷是他的好朋友，他才不要等那么久。
一个人要健健康康的呢。
小包勉跑到韩亿身边时，拿出药丸子，直接让韩亿张口，把药丸塞进去。
“这是糖豆，我只买了两个，给你一个。”包勉笑嘻嘻说道。
才不要说这是吃了就健康的药丸。
这些日子，韩爷爷因为所谓的病，在程颢的监督下，早起早睡每日早上还晨跑，夜里饭后还百步走，就连饮食上都注意了很多。
这样的习惯很好。
继续保持呀！
至于药丸？就当成糖豆啦！
韩亿吃了药丸，没一会儿就困了。
在程颢照料下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程颢看向包勉。
问道：“你说孝是什么？”
“？？”包勉眨眨眼？孝是美德呀！
“你觉得是什么？”包勉反问。
程颢思考起来，将自己想法说了一下，他原本想象中孝是标杆，是人人都应该遵守的原则。
但是此刻，他的想法是有变化的。
只是，变的自己都有些说不准了。
没有一个确定的定论。
他想听听别人怎么说。
小包勉思考一下，将他理解的‘美德’是什么意思说了出来。
美德只是美德，并不是法律标杆。
是一种类似薪火传承同样也是相互的。
程颢盯着包勉，似理解了，最近疑惑的事情也豁然开朗。
只是……
这种理念若是说出来，怕是许多人不理解，不赞同，要被人接纳甚至任何，会是一条极为漫长的路。
时间在二人讨论中度过，很块程颢皱起他似乎闻到一种不太美妙的味道，刚才还没有呢。
冬日里一般来说没有这么恶劣的味道的。
从哪儿来的？
慢慢视线转移，落在一旁沉睡的人身上。
韩老大人？
程颢起身走过去，靠近一些后，闻到更浓郁的味道，仿佛是一百年没洗澡一般。
怎会如此？
再看床上躺着的人，脸上带着微笑，眼睛闭着，面色红润。

再看韩亿起伏的胸膛，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一番。
而后再次百思不得其解,这味道，如何突然就出来的。
据说，人在死后，会排便……
他还以为。
只是,味道从哪儿传来的。
“韩老大人已经休息了,你出去玩会儿还是？”程颢觉得,这么狼狈的一面,若是能不被人看见，尽量不被人看见的好。
小包勉配合的点头,离开了韩府。
程颢则是端着盆子，把火盆的火调的旺盛一些，让室内的温度更高。
这才解开沉睡的韩大人衣服，帮着擦拭。
白色的毛巾碰触韩亿的皮肤，就有一层黑油一样的东西落在毛巾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
程颢非常不理解，但是依旧认命给韩亿擦拭。
韩亿一觉睡得很沉，程颢总共到处去十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