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到八月底快要开学时,执行力特别强,无师自通先斩后奏这招且已经熟练掌握撒娇技能的五条悟便献宝似的给了穗波凉子一把公寓的钥匙。
五条家的房子不少,在新宿区自然也有,虽然一直没人住,但也有人定期打扫,五条悟挑了一个离应庆大学近到只有三分钟步行路程的公寓,趁着暑假把那里稍微装修布置了一下,在开学前两天死缠烂打地让穗波凉子搬了进来。
总而言之,就像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没交往却已经亲近到像是情侣一样,在还没搞懂为什么交往才两个多月就要同居之前,穗波凉子已经在五条悟眨巴眨巴的蓝眼睛,抱着她不放的胳膊,和亲来亲去蹭来蹭去的嘴唇和脸颊之中被迷得目眩神迷了。
反正最后就是住在一起了。
一开始还分主卧次卧,后面就连主卧次卧也不分了,与其说是难以接受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需要循序渐进,还不如说感觉总要如此总该如此所以加快速度了。
不过虽然睡在一起很久,但却什么都没做,因为总感觉拥抱着对方就很满足……就像除了正式交往的那一次因为激动所以忍不住以啃咬的方式接吻以外,其他大部分情况下,他们还是单纯地贴贴亲亲啄啄的次数更多一些。
因为五条悟是目前咒术界唯一一个在做任务的特级咒术师,所以他有时候会因为任务不在家或者晚回家,穗波凉子也并不总是等他,如果困了就会埋进有他们两个人味道的被子里先睡,如果他半夜回来,就会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里抱住她。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警惕心还算有点高的她会被惊醒,以为自己还在家里睡觉,抬起眼惊慌失措又充满警惕的看这个不速之客,然后在看到五条悟的脸后才意识到她已经和他住一起了,再迷迷糊糊地钻进他的怀抱里重新阖上眼。
等到后面他们这样久了,她便不会再醒,只会翻一个身或者拱两下在他怀里找一个熟悉又舒服的姿势钻进他的怀抱里,很安稳地继续睡。
这时候五条悟会低头亲亲她的脸颊和额头,她隐约有感觉,但是因为睡得很沉所以没办法回应,但是第二天早上都会还给他。
虽然穗波凉子很会下厨,但因为工作日的时间往往不够,周末有时候也会有课,所以也并不总是做饭,常常是买了餐厅的食物打包回来吃,她总会给五条悟带一份回来,放在冰箱,如果他没回来,明天就会当作她的早饭或者午饭,但当有空的时候,她会给他做甜品,五条悟也会帮忙,他其实意外的厨艺还很不错,所以常常是每人各自做一份,然后喂给对方吃。
总而言之,是非常平淡又很舒服的日子。
并没办法用其他词语形容了。
就是,很平淡,但是很舒服的日子。
很快到了秋末,外面变冷了,但公寓里也开了暖气,穗波凉子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正看见坐在床上五条悟垂着脸,捧着手里不知怎么变得特别湿漉漉的毛巾出神。
“怎么了?”她坐到他身边,看了看他手中的格外湿漉的毛巾以及床单上的水渍,还有他似乎已经快完全干了的,垂在额前的发,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好像没有被使用过的吹风机,“是在用无下限吗?”
“嗯,在试着用无下限排出头发上的水分……按道理早就能做,但因为感觉自然风干也没事所以一直没试,但现在试了一下,感觉居然还不错。”他说着,看了一眼身侧床单上滴落的一片洇开的水渍,说,“但床单居然湿了。”
“一点点而已,用吹风机吹一会儿就干了。”穗波凉子没觉得这有什么,笑了一下,歪了歪头,“不过既然之前不这样,为什么现在要呢?”
“因为冬天来了,虽然吹风机吹干也很快,但还是这样更快吧。”
他说着,伸手,将她手中用来擦头发的毛巾接过,披到她的肩膀上,而后伸手,将无下限的范围调整,将她容纳进来的同时有意识地排除头发上的水分——
很快,那些原本细微到毛巾都擦不干净的水珠便从她的长发上剥离,落到了毛巾之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用无下限了,但还是第一次见他用在这上面,因此,看不见咒力的穗波凉子低头,有点好奇地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一下子变得干燥起来,但还带着一点点微不可查的湿意的长发,心里暖融融的同时,又笑盈盈地打趣似的故意说:“原来悟是不想给我吹头发了。”
“才不是——”他急匆匆地下意识要反驳,但是很快,或者说在她说话的那一瞬间就起是知道这是她故意的,但偏要说了半句话再截断,再鼓鼓脸颊,垂下眼睑,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自己的脊背塌下来以让他能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用脸颊蹭她的脖颈和脸颊,还一边说:“哎呀,凉子——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悟是怕我冷。”她抿起嘴唇,然而嘴角无法克制地上扬起来,以至于眼睛笑到都微微眯起了,她侧了侧身,避开他白色碎发剐蹭过她脖颈带来的痒意,又很快侧过脸去,安慰似的亲亲他的脸颊,“但我就喜欢看悟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可爱噢。”
五条悟一点也不觉得被形容可爱有什么问题,被她夸,他只露出一种很得意的表情来,还扭动脖颈,把另一边的脸颊也给她亲,同时还很自得地说:“我也喜欢。”
“喜欢自己?”
“差不多啦,更何况凉子你不是说喜欢嘛。”
他说着,像是还没被亲够但又不想只呆在那里等她亲了,所以自己又凑过来亲她的脸颊了,这边啄两下那边啄两下,后面又很快觉得这也不够,干脆很习惯性地把她抱到了腿上,把她环住,让她的背紧靠着她的胸膛,把下巴重新靠在她肩膀上,把她近乎干了又还带着一点湿意的头发绕在指尖,却又盯着她不眨眼了。
看上去很奇怪。
但因为穗波凉子也总是这样,所以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很情愿这样沉默地看着对方,看到天荒地老也不想分开。
第58章
秋天过后, 很快到了冬天,新宿区新开了一家特别火的饰品店,正巧五条悟这几天出差, 穗波凉子便有空和朋友们约好了一起去店里逛逛。
里面的东西的确很好, 虽然价格比起其他店稍微贵了一点,但胜在设计好且好看,穗波凉子便没忍住买了不少, 一部分给自己, 一部分给硝子和歌姬前辈他们, 还有一小部分既不是给自己的, 也不是给别人的, 纯粹是因为有几个手链项链的宝石和悟的眼睛颜色有一点相似, 所以即便款式是她不喜欢不会戴的, 还是买下了。
店里人实在太多,在结账后, 她便拎着袋子出去,打算在外面等朋友们了,此时已经是冬天,店内暖气开的太足人又多,让她出门时被寒风吹得立刻打了一个哆嗦, 怕冷的她立刻将双手缩进口袋里了。
但店里面实在太挤,即便再暖和,穗波凉子也不想进去了, 她总在这时候特别想念悟, 不知道他还要过几天才能再回来, 明明分隔才几天,却真像是度日如年似的……
回过神时, 黑发少女不由得为自己这腻人的思念莫名地,害羞地抿了一下嘴唇。
现在已经是黄昏,橙红色的夕阳将很厚的云层照亮,马路对面的红绿灯由绿转红,停在两端的车辆开始行驶,在不息的车流中,穗波凉子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袈裟的夏油杰正站在那里。
好像是突然出现,又好像是站了一会儿才等到她的回望,穗波凉子并不确定,也没法再推测,只注意到他身边没有熟悉的其他人,以此推断他是独身前来。
但她并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隔着车流,她也无法询问,大约也是不能也不想问的。
他并没有向她招手,她也没有动,像是真纯粹地偶遇似的,就只是沉默地隔着车流对视了一会儿,在这时刻,穗波凉子发现自己的心很平,即便翕动嘴唇,最终似乎除了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以外也无话可说,然而说看他像路人也未免太假,毕竟此时她仍然会感到很莫名地怅惘。
但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
这时候,红绿灯由红转绿,车流停息,路两端的人群开始动,夏油杰的身影被人群淹没遮挡,很快无了影踪,有人在这时候拍上了穗波凉子的肩膀,她诧异地回头,对上她朋友们的笑脸,她们问她在发什么呆,在这里站着冷不冷?她摇摇头说不冷,即便脸都快被风吹僵,最终只用很平常的语气说见到了一个故人。
‘故人’听上去像是个很模棱两可的词,然而除了这个词外,穗波凉子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另一个词来形容他,所以只好这样说。
朋友们自然想追问,然而,这时候,眼前却突兀的出现了许多白色的细片。
穗波凉子抬起眼,看向被云遮蔽,然而夕阳还隐约透过云层洒出些霞光的天。
“下雪了!”朋友们惊叹。
“下雪了。”穗波凉子说。
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就这样,在普通又熟悉的黄昏降下了。
新年的第二天,五条悟约了穗波凉子在京都的北野天满宫见面,这里供奉着五条家的祖先,日本三大怨灵,菅原道真,也是五条家新年祭祀之处,不过他们的祭祀已经在昨天就结束了,悟一向对这些不太喜欢,但碍于家主的身份每年都要来,按道理对这里是避之不及,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她也来。
车停在了北野天满宫前便不能再开进去,被特意叮嘱过要穿现代装而不能穿和服的穗波凉子一下车,便看见了不远处穿着一身和服披着羽织的,几乎融在雪景之中的白发少年笑嘻嘻地朝自己挥手。
她看了看他身上花纹繁复的冬季和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和他除了颜色以外哪里都不太搭的羽绒服,不由得蹙起眉,她关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正想问,可这时候,五条悟已经转过身去,背朝着她蹲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她看着面前蹲着的少年的后脑勺,走近了,微微弯下腰,戳戳他的肩膀,问。
“背你!”他半回过头,用亮晶晶的蓝眼睛望她,兴致勃勃地回复。
“为什么?”穗波凉子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不太确定地提醒他,“我的脚没有受伤噢。”
“我知道!是突然觉得在雪地里背着凉子走会很浪漫!所以上来嘛——”他说着,下意识拖长音调开始撒娇了。
是非常无厘头的话,但穗波凉子却一下明白了这大概是就是他不让她穿和服的原因了,毕竟如果她穿了和他配套但却妨碍跨步的和服来,那他这时候就没法这样理直气壮地提要求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如之前每一次纵容他那样,什么也没说就俯下身,趴在了他的脊背上,由着他托住自己的腿弯站起来,背着他往前走。
要进天满宫,先得走很长一段路,下了一夜的雪才停,现在路边都是积雪,路面虽然被推出了一条无雪的道路,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很难走,但五条悟总是如履平地的。
“去做什么?祈福吗?”
她将手臂轻轻环过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这么轻声问。
“差不多,是去许愿哦,许单独的愿望。”
明明下了一夜的雪不久之前已经停了,现在却又一点点下起来了,很快越下越大,然而都被无下限挡在外头,一点也没有沾上他们,只是穗波凉子却忍不住让自己的目光跟随那些飘过身边的雪走。
“雪下大了,待会儿出来的时候我不开无下限好不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在她说话之前,他便已先将她的想法说出口了。
“好哦!”她笑着,抬起一只手拨弄了一下垂在他耳侧,如雪一般颜色的短发,一边又接上了之前他的话,问,“可是,我记得悟之前是不怎么信神,也不怎么信许愿的人?”
“之前是这样的,不过看在之前我许的想和凉子在一起的愿望实现的份上,还是愿意勉强相信一回的。”
“那悟要许什么愿?”穗波凉子问。
“许下辈子还要和凉子你在一起,未来其他的事情都能靠我们两个人解决,但似乎轮回转世下辈子这种事只能依靠神明了,所以特地来许个愿。”
即便这是每一对有情人都会许下的愿望,但当这话由一个不怎么相信神,不相信命,当然也理应不相信轮回的五条悟说出口,听上去很奇怪。
他大概也知道这很奇怪,也自然知道在背上的少女会问他为什么,所以先解释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轮回,我之前感觉是没有这种东西存在的,但是这几天我在家里查阅典籍,发现上一次六眼和春日笼持有者同时存在的时候居然还是一千年前——除这一对之外,要么是六眼死了春日笼持有者才出生,要么就是春日笼持有者死了六眼才出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总之看了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他呼出一口气,看面前因为他呼吸所以生出的白雾,撇了撇嘴,用有点不太开心的语调下意识朝穗波凉子说起撒娇的话来:“所以,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这世上真有神明且有轮回,感觉就一定得为了那万分之一的概率求一下神明,希望和凉子你下一辈子依旧能在一起,千万不要错开的好。”
“虽然我也知道,菅原道真不管轮回转世,也和结缘神没有半分关系,但其他的神我也不信,只希望他看在我是他后代的份上,也给我一点面子,庇佑一下我的姻缘吧。”
“……”
听完他特地叫她来许愿是因为这个后,刚刚还在他背上直着身子把玩着他的头发的黑发少女沉默了,她盯着指尖的,雪白而柔软的发丝,只感觉心化成了水似的,什么话都没法说出来的。
她想笑,然而鼻子却突然酸起来了,眼眶也不知道怎么重起来了,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一点点垂下了手,一点点塌下身体,趴在他的脊背上,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不说话了。
即便不去看,五条悟也能清楚地感到她情绪变化,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不太清楚到底哪里说错了,只觉得也许是措辞的原因,因此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想要给她擦眼泪,因为之前每一次她哭他都会帮她擦眼泪或者干脆直接把她的眼泪亲掉舔掉吃掉,但现在,因为他背着她所以没有手给她擦眼泪,更不用提其他了,他想把她放下来,可她的手臂还牢牢环着他的脖颈,所以他托着她腿弯的手又不敢松开,怕松开之后让她摔到。
总之,他有点急,当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点湿意时,他便更心焦,正当他忍不住,就算像无头苍蝇也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时,她却先安慰他了。
“……没关系的。”她知道他在纠结担心什么,所以很快吸了吸鼻子,擦擦眼泪,不再哭了,她抿起嘴唇,紧了紧环着他的手臂,探出身体,用有点冷又有点热的嘴唇去亲了亲他的耳垂,安慰他说,“是好感动的眼泪,所以一点都没关系。”
她顿了一下,又再擦擦眼眶里剩下的眼泪,重新将脸颊搁在他的颈窝上,垂下眼,看着不断从高空落下,又被寒风吹到她眼前的雪片,在短暂又长久的沉默后,天满宫已近在眼前,在五条悟背着她踏上已经被雪覆满的阶梯时,她突然用很轻的声音开了口:
“……那待会儿,我们也一起去春日大社吧。”
“春日神好像也不是管姻缘的神明噢。”他故意这么说。
她笑起来,知道这是他故意在逗她,所以在轻轻锤了一下他肩膀后,也学着他之前的话回答了:
“那也请他们看在我是藤原氏后代的份上,也给我一点面子,庇佑一下我和悟的姻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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