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就像女儿说的,她并不欠老秦家的,当年她家里出事,帮她的人是秦朗,老秦家的人都是什么态度,她历历在目。
秦朗爱她,她后来也深深地爱上了秦朗,所以秦朗走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愿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接济他的战友,赡养他的父母。
不是为了报恩,只是因为情谊,她和秦朗之间的情谊。
至于秦秀丽,她算哪根葱呀!
跟她借钱,求她办事,她可以视而不见,偶尔进城到爸妈这里打打秋风,她也可以当她不存在。
但现在,想骂她女儿,她姜淇可不是吃素的。
姜淇的几步路走得气势极强,秦秀丽看见她便怂了。
“嫂子,你什么时候到的呀?”
姜淇把秦简往她的身后一揽,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她冷笑,“不早不晚,刚刚好什么都听见了,秦秀丽,我的家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蛋。”
秦秀丽梗了梗脖子,“爸妈,你们看我嫂子,我大老远地来看你们,她直接撵人,这不合适吧!”
王翠芬帮腔道:“是啊,小淇,秀丽才刚来,就留她吃顿饭吧,妈保证她不提刚才的茬了,还不成吗?”
“不成!”
秦简是万万没想到,她妈竟然强横如斯啊!
不过,很好,她喜欢。
对付极品,哪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极品只会顺杆子往上爬。
只听姜淇继续道:“你来看爸妈我不反对,不过下次来之前记得看黄历,我在的时候,这里不欢迎你。”
秦秀丽炸毛了,“凭啥呀?我爸妈的家我咋就不能来了?”
姜淇淡淡一笑,“就凭这房子是我买的,要不你把这房子买了?我来看爸妈的时候也看黄历,避着你点?”
“行,姜淇,算你狠,我走行了吧!”秦秀丽恶狠狠地瞪了姜淇和秦简母女一眼,然后冲进屋里,拿包去了。
秦秀丽再出来,秦简才注意到,她的包并不是个小包,那是个包袱啊!
打秋风也不是这么打的吧!
不过,她见姜淇没说话,她也就没说话。
秦秀丽走后,秦山叹了口气,便招呼秦简道:“小简啊,来跟爷爷说说话。”
王翠芬却忍不住埋怨了姜淇一句,“哎,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家和万事兴啊!”
姜淇顾左右而言他,“哎呀,小简下班就赶过来了,还没吃饭呢,妈,咱们赶紧做饭吧!”
王翠芬这么多年大体也习惯了儿媳妇搪塞她的手段,顺坡就下,“好,好,做饭。”
女儿她固然心疼,但女儿又怎么会给她和老头子养老呢,儿媳妇仁义,愿意给她和老头子养老,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虽然有一个小插曲,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但秦简跟家人吃的这顿团圆饭还是很开心的。
可见,撵走极品的重要意义。
饭后,秦简又坐了一会,便说自己明天还得上班,就先回去了。
秦山和王翠芬也没多留她,只叫她有空常来。
姜淇也跟她一起离开了,不过两人不同路,秦简就骑着车自己晃晃悠悠地回家了。
点子不太好,骑了一半,竟然下雨了。
秦简被淋成了落汤鸡,回家赶紧洗了个热水澡,又给自己灌了一碗姜汤,辣得她龇牙咧嘴的。
不知道是姜汤的效果好,还是因为最近锻炼了,身体变好了,一觉醒来,秦简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开开心心地去上班了。
然而,她马上就不开心了。
因为,一大早局里就接到了下面县局的电话,说汉州县宁原镇河口村的玉米地里发现了一具裸尸。
秦简心道, 那不就是秦家的老家吗?
雨后命案,想必没留下多少线索吧,也难怪汉洲县那边跟市局申请协查呢!
县局有自己的法医和技术组, 所以罗昊便没带许艳梅和高建业、方宇师徒,他开车, 载着秦简、王文光和郭峰, 一行四人直奔汉洲县而去。
县局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罗队, 几位同志, 你们来了, 快, 里面请。”一个穿着制服的小青年接待了他们, 并自我介绍道:“我是县刑侦大队的侦查员, 刘荣辉,你们叫我小刘就行。”
罗昊点了点头, 一边跟着刘荣辉往里面走, 一边问道:“案子具体是什么情况?”
刘荣辉先是叹了口气,才说道:“今天清晨,大约是五点钟左右,我们便接到了下面的报案, 由于是命案, 我们第一时间便出警了。”
“案发地是河口村村东头的一大片玉米地, 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收割后的玉米秆出现了大面积的伏倒, 雨过天晴后, 村民们就打算把秸秆收了,晾一晾, 留着烧。”
“这一收可倒好,收到了一具白白花的尸体,一/丝/不/挂呢!”
罗昊又问:“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怎么可能确定不了呢,那可是宁原镇最大的厂子,宁原青砖厂的厂长夫人啊,也是厂子工会的副主任,河口村有不少青壮年都在青砖厂上班,农闲时,青砖厂也会在四里八乡招一些临时工。”
“所以,村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刘荣辉说到这里,已经引着几人走进了县局的刑警大队。
一个魁梧的男人迎了过来,跟罗昊握手,“罗队,又见面了。”
罗昊点头,“施队,好久不见。”
施洋苦笑一声,“当然是越久不见越好了,说明天下太平嘛!”说罢,施洋又跟秦简三人打了招呼,这才开始给他们介绍案情。
“你们刚进门的时候,我听见荣辉似乎已经跟你们讲了一些,死者,方美娟,是宁原青砖厂工会的副主任,也是厂长周万才的妻子。”
“尸体是在河口村村东头的玉米地里发现的,而方美娟的家却在镇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河口村,不过河口村村东头距离镇里倒是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脸朝上,仰躺着的,尸体上满是性/行为的痕迹,尸体一/丝/不/挂,附近也没有找到属于死者的衣物,目前怀疑,死者应该是被奸/杀了,凶手作案后,慌乱逃走时,自己的衣物跟死者的衣服混在一起,他来不及分开,便一起抱走了,然后拿回家毁尸灭迹。”
罗昊面沉如水,问道:“现场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一些足迹,目前还在分析中,另外,尸检也还在进行中,联系你们之前,我们也初步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但是,很遗憾,并没有什么斩获。”
“据方美娟的丈夫周万才所说,方美娟平时不是在厂里,就是在家里,除了偶尔去看看她父母,几乎就是两点一线,他根本就不知道方美娟为什么会大晚上的去河口村。”
“问到方美娟有没有可能背着他还有其他男人的时候,周万才说得斩钉截铁,他说绝不可能,他的妻子绝对不可能背叛他,他还强调,这么多年的晚上,两个人从来都是在一起的,他也几乎不会去外地出差,方美娟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机会呀!”
“另外,我们也询问过方美娟工会的同事,看看方美娟这么多年,有没有在工作上跟人结过仇,答案也是没有的。”
“工会的人都说方美娟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爱贪点小便宜,还嘴厉,得理不饶人的,但跟人结这么大的仇,那肯定是没有的。”
罗昊听罢,点了点头,问道:“施队,方便带我们去趟现场吗?”
施洋点头,“没问题,我亲自带你们去,尸体我们虽然已经拉回来了,但现场我们还是封锁了,而且,我还留了人继续进行地毯式地搜证,不过,哎!”
施洋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下了半宿的雨,现场估计也很难再剩下什么了。”
......
一行人是骑着县里的摩托车赶去河口村的。
汉洲县的警用摩托车跟浦江市的相比,长相上虽然差不多,都是边三轮的,也就是侧面带斗的,不过汉洲县的警用摩托车显然是早些年市局淘汰下来的一批。
因此,破得呀,简直感天动地。
秦简坐在侧斗里,每次转弯,都感觉自己可能会随着离心力而飞出去。
不得不说,有种后世在游乐场做空中飞车的感觉,还挺刺激的。
好在,两世她都不是什么晕车的选手,因此,下了摩托车之后,除了屁股被颠得有点疼之外,没有其他不适。
现场果然如施洋所说,拉了很大的一块封锁区,有七八个民警同志正在一寸一寸地搜证。。
因为搜得细,所以速度并不快。
施洋大声喊道:“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个民警大声回道:“施队,我这边发现了一条布丝。”
其他人则都没有什么发现。
一条布丝么?
罗昊问道:“在哪里发现的?”
民警指了指这片玉米地的东南角,“这一片发现的。”
罗昊闻言,皱起了眉头。
秦简也皱眉思考,为什么会在东南角呢?
刚才在来的路上,施洋大概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河口村的地理情况。
秦简知道,案发现场的这片玉米地位于河口村的正东面,它连着下河村正西面的玉米地,也就是说,两个村子是被一大片玉米地隔开的。
两次村子的正南面,有一条河,河口村在上游,故名河口,下河村在下游,故名下河。
通往镇里的路,正位于河口村的东北角,也就是下河村的西北角,两个村子共有一条河,共用一条路。
因此也可以说,河口村通往镇里的路也是在玉米地的东北角。
他们一行人,停车的地方便是玉米地的东北角。
那布丝又为什么会在东南角呢?
试想一下,凶手在玉米地中作案后逃离,他如果是要逃往镇里,衣服上被刮下来一条布丝,也应该留在东北角才对。
如果凶手是河口村或者下河村这两个村子里的村民,那他作案后直接往东或者往西穿过玉米地逃走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往南拐呢?
难道凶手要走水路?
跳河,游走?
想到这里,秦简不禁问了一句,“施队,南面那条河的对面是哪里呀?”
“是县里的种植林,你问这干嘛?”施洋的语气有些疑惑。
罗昊此时也看向了秦简,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罗昊的话音刚落,王文光和郭峰也看向了秦简。
秦简瞪大了眼睛,心道:她师父还好,后面的这两位大哥,你们那期待的眼神是闹哪样啊,案子还八字没一撇呢,我能想到什么呀?
我就是简单地分析了一下而已,很单纯地分析,好么!
吐槽了一番之后,秦简回答了施洋的问题,“施队,我就是随便想了想,如果这条布丝是凶手留下的,那他留在了玉米地的东南角,他进来或者逃走的方向,就只能是河了,所以我才想了解一下,河的对面是哪里?”
施洋听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太可能吧!一来,他逃进林子干什么呀,回家把衣服赶紧烧了才是正经吧!二来,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他跳河游泳吗?也太过危险了吧!而且,这条河可不算窄呀!”
秦简点头,“所以,就还有一种可能,这条布丝并不是凶手留下来的,或许有目击者呢!”
“小秦简,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最近收割玉米的时候,村民留下的?”王文光问道。
秦简摇头,“我不知道,也不能确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知道,收割玉米的时候,村民们都会穿得相对厚一些,并且大多是长衣长裤,戴手套,因为成熟的玉米叶子是比较锋利的,为了防止划伤,村民们的衣裤和手套都应该是类似工厂的劳保服和劳保手套吧,这种材质应该很难被刮下布丝,所以,有没有可能,昨天晚上刚好有个人穿过了这边玉米地,又刚好看见了案发过程,所以才留下了布条呢?”
说到这里,秦简又问施洋道:“施队,南面的河边,两个村子应该相通吧?”
施洋点头道:“不错,是通的,这两个村子互相嫁姑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亲戚走动得十分频繁,北面的路,南面的河,可不都是通的吗?”
秦简“嗯”了一声,“所以,很可能有一个人昨天去另一个村子走亲戚了,晚上回来,走的正是南面的河边,走到一半时,他听见了玉米地里的声音,因为好奇,走进去看,便留下了这条布丝。”
“那这个人今天为什么不把他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告诉警察呢?”施洋显然已经被秦简的逻辑说服了,开始不自觉地就顺着她的思路想。
罗昊接话道:“那自然是有她想要隐瞒的理由了。”
秦简看向罗昊,“师父,你也这么看吗?”
罗昊点头,“嗯,否则,布丝的位置的确说不通。”
“走吧,我们也进去瞧瞧!”罗昊说着,把手里的衬衫外套扔给了秦简,“别嫌弃,裹着点,不然划伤了,可别找我哭。”
秦简心道:我哭哪门子哭啊!
然而她嘴上却乖巧地“哦”了一声,把罗昊的衬衫外套穿在了身上。
不过,却不是裹着,而是挂着,活脱脱一副偷了大人衣服的模样。
把案发现场整个都踩了一遍,显然,收获并不大。
一场大雨过后,又有村民进来割过秸秆,脚印的确凌乱不堪,想必足迹分析结果出来之后,也并不会有太高的参考价值。
那么,目前,他们仅有的线索,便是一条布丝了。
罗昊接过了民警递来的,已经装进了证物袋的一条布丝,端详了起来。
农村比较常见的一种花布,就是洗得有些发白了,几乎旧到不能穿,面料很抛,所以才被刮了下来,从抽丝的地方便可见一斑。
这种面料的衣服,肢体动作稍微大一些,感觉都能开线,谁家会穷到,衣服都这么旧了,还在穿呢?
罗昊心想,这大概也可能是个方向吧!
不过,此时,秦简却越看这条布丝,越眼熟。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第30章 玉米地里的裸尸(三)
“这种花布在农村应该比较常见, 很难具体指向到某个人,不过这条布丝已经洗得发白发抛了,我记得这两年你们汉洲县的发展还不错。”
罗昊的话, 显然是对着施洋说的。
“下辖的乡镇都发展了不少产业,带动得周边的村子也都富了不少, 衣服穿到这种程度都不舍得扔, 放到十年前还是比较常见的,放到现在可就少喽!”
罗昊的一番长篇大论之后, 施洋点头道:“所以说, 我们应该从村里比较穷的人家入手, 展开调查。”
罗昊点头, “不错, 而且目击者应该是女性, 毕竟这种花布,村里的汉子也不好意思穿出去呀, 再者, 就是要锁定,在两个村子之间有亲戚关系的人家,光有亲戚可能还不够,还要关系不错一些的, 否则怎么可能会一走动就呆到了晚上呢!”
施洋说道:“不管怎么样, 总算是有了一些方向, 咱们先照着这个思路排查一遍吧,如果不行, 咱们再扩大排查范围, 总归要先找到这个目击者。”
罗昊和施洋说话的功夫,秦简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她觉得眼熟的这条布丝不正是跟秦秀丽的包袱皮一模一样吗?
不会这么巧吧!
秦秀丽就是目击者?
不过, 不对呀!
秦家的老家在河口村,秦秀丽当年嫁的吴家也在河口村,而秦秀丽的姐姐,也就是秦简的大姑,秦美丽,人家嫁到了镇里,几乎不跟秦秀丽走动。
因此,秦秀丽在下河村应该没什么亲戚才对呀!
那大晚上的,她不直接回家,去下河村干什么呢?
难道这条布丝,不是秦秀丽留下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不,应该不是错觉,这条布丝无论是颜色还是质地几乎都可以跟秦秀丽的包袱重合。
她直觉,目击者应该就是秦秀丽。
至于那些她一时半会还解释不了的问题,她选择暂时先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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