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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神(北途川)


树生子……是开花、结果吗?桑寻默默想。
但有灵智的神树,也要开花结果吗?
花……需要授粉吧!
难不成是她,给他授粉?
太荒谬了,这真的太荒谬了。
景春看他满脸迷茫,真的都开始不忍心了。
她说:“扶桑是春神用自己肋骨打造,又亲手种出来的,它的存在本来就是合着春神的心意长出来,含着春神的期许。而草木生来就受春神影响,你现在灵体沉睡,相当于本能占上风,但凡和你谈恋爱的是别人都可能不用担心,但我就是春神,而你本能喜欢我,所以我靠近你,你的灵体就开始肆意乱长。”
所以他那点心思,就像孔雀开屏一样,藏无可藏?
“你的灵体养了这么多年,虽然还没有觉醒的征兆,但到底力量恢复了不少,我是怕太过火,你的灵体可能自动借调你的本源之力,但你现在又没有办法自控,很容易出现外化症状。”
桑寻“嗯?”了声:“外化?”
“就是你的□□长出树的特征。”景春捏了捏他的头发,“比如头上开朵小花。”
她又伸手捏捏他后颈的颈椎:“比如从
这里长出枝干。”
枝干是树的脊梁。
景春最后握住他的手,捋了下他的指节:“你那天说你手指很难受,我就在想,末梢神经会不会刺破你的指尖长出枝叶来。”
桑寻:“……”
感觉,挺丑的。
他沉默片刻:“会死吗?”
景春摇头:“那倒不会,怎么会死呢!”
“那会怎么样?”桑寻不解。
“就是……”景春额头都要冒汗,感觉自己真的跟个负心人一样,“就是你可能会怀孕,生孩子,生出宝宝。”
桑寻:“……”
他觉得他需要去看精神科医生。
他抬手摸了摸她,先是摸头发,然后抚摸她的脸、脖子、肩膀,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软,瘦瘦的,像是没有骨头,肌肤像绸缎。
重要的是,是温热的,真实的,存在的。
她是个存在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孤单了,于是臆想出来一个人在身边,所以她才会天马行空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么生?”他的心定了定,很认真问她。
只要她能给他一个可以相信的解释,他就愿意相信。
“也不一定,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景春也很苦恼,“富贵儿说扶桑有子的时候,会变得特别感性脆弱,神力会忽上忽下不稳,然后到了后来,灵体只能缩回本体上,只能幻化出人形,或者把部分枝干肢体化这样。”
只有那时候,他更像树一些。
“他的宝宝最开始就像个果实结在树上,但自从果子成型的时候,他的一部分枝干就会像筑巢一样把果子包裹起来,慢慢的,包裹得越来越严密,到最后谁都看不见,就像长在了扶桑的身体里,所以孩子要出生的时候,他就很痛……”
景春看着扶桑拧得越来越紧的眉毛,沉默了片刻:“就像从胎盘里剥离……那样。”
桑寻也沉默了,过了会儿,似乎是消化完了:“哦。”
“他们怎么……□□?”桑寻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个词并不大合适,“授粉?”
景春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虽然很不应该,但她还是没
能压住唇角,只好俯下身,压抑而克制地笑了十几秒,然后才直起身:“都可以,魂交,神交,肢体接触……”景春凑近他,轻声说,“我可以进到你的识海里去,就像是住在你的快感神经上,你会很舒服的……”
桑寻顿时捂住她的嘴:“好了……我知道了。”
景春笑了笑,像她这种活得久了的,就是没皮没脸不害臊一些。
说完,桑寻别过头,努力看窗外,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景春也看了看车窗外,秋日萧瑟,冬天很快就要到了。
她不太喜欢冬天。
衍城其实挺好的,古朴的建筑,街道两侧的大树长得笔直参天,枝干粗壮,存在很多年了。
她把神识放出去,嗅了嗅城市绿植的味道,空气有潮湿的水汽,像是要下雨了。
然后出神着,就听见桑寻又说了句:“我不知道你说的,但我可能更喜欢肢体接触,我希望和你拥抱、亲吻。”
甚至……
景春回过神:“啊?哦,我没有不让。”
桑寻“嗯”了声,“所以我如果有孩子,会变成树是吗?”
景春说:“有可能,但你这种情况比较罕见,就是放在人类世界里,都可能被科学家拉去研究的那种,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一定会怎么样。”
桑寻情绪稳定地再次点头:“嗯。”
景春有些紧张,胡乱跟着也点头:“嗯。”
两个人气氛尴尬,像两个被迫相亲后互相喜欢的人,却突然发现对方都是外星人,且还不同星球一样,很难互相理解。
十分具有荒谬感。
景春靠近他,试图和他坐得更近一些,来增加一些安全可靠的感觉。
桑寻身体忍不住变得有些僵硬,或许是脑袋里塞了太多东西,反而有些空荡荡的。
大脑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时候,身体的感觉就特别清晰。
她的存在感也变得很强。
忽然,他说:“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接吻吗?”
景春大概也被他传染了,浑身不自在起来,她紧紧攥着自己掌心,都攥出汗来了,她的脑子突然也空白了,几乎没有什么意识地胡乱答着:“可……可以吧!你不介意的
桑寻侧头,咬住她的下唇。
景春觉得他有毛病,因为他正直勾勾盯着她。
接吻不应该闭眼吗?
富贵儿看的偶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景春觉得他可能是不会,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点,于是伸了下舌头。
桑寻瞳孔缩了一下,突然抬手捂住她的眼睛,然后裹了下她的舌尖。
景春被捂着眼,莫名生出一些羞耻来,不自觉往后躲。
桑寻扣住她的后颈,把她压在后座椅背上。
车厢里有轻微的水声,像是小孩子在啃棒棒糖。
景春突然惊觉,自己好像也不会接吻。
因为她有些喘不过来气,于是拼命把脑袋往后仰。
桑寻好像骨子里就对她躲避这个行为有着本能的恐惧,他的内心生出一些没来由的酸楚和愤怒,于是牢牢困住她,唇齿纠缠,就连手指都忍不住握进她指缝。
最好皮肤和皮肤长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他这样没有来由地渴望着。
景春的舌头都有些麻了,心道他早上还因为喝了他一口咖啡耳朵红得滴血,这会儿怎么就这么热情奔放了。
莫非他真的发情了?
就像树木到了春天就会发芽,生命最原始的欲望会不受控制地激发。
景春莫名觉得,他的身体都是热的。
呼吸像是记忆里鲛人生存的那片大海。
大海总是潮湿的,她喜欢趴在礁石上晒太阳。
书生会在一旁抚琴。
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耳鬓厮磨过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鲛人其实是人族的一种,只是有一些鱼类的特性,上了岸,就会慢慢变成真正的人。
但小鲛人没来得及变,她更多时候是用尾巴缠着他,尾巴是鲛人很敏感的地方,她的心里会涌现出很多的渴望,渴望什么呢?
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
书生应该知道,他读过很多的书,认识很多的字,但他总是躲着,有时候闭上眼,像是要把她隔绝在感官之外。
小鲛人总是很没有耐心,她会有些粗暴地用尾巴挤进他的膝盖之
间,迫使他面对。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水里,水里对鲛人来说,实在是很合适的地方。
她觉得好开心,像是拥有了什么。
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最后小鲛人到底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或许是身体太弱了,或许是得了什么怪病,她其实不大在意,但第一次生出一些不想死,想再活得久一点的情绪。
她上岸的时间越来越短,因为待在海底会好受一些,一上岸就浑身疼痛得像是要死过去了。
直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她才努力游上去,远远看了书生一眼。
她没有去找他,因为没有力气了,又或者害怕看到他哭。
他哭起来没声没响,只是红着眼,眼泪往下掉,看得人怪难受的。
小鲛人每次上岸,他都在那里,像是从没离开过。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眼皮变得很沉重,她彻底闭上眼的时候,身体缓缓往下沉,灵魂却往上飘。
她飘到海面上,走到了书生的身边。
但是他看不见她了。
小鲛人就陪着他坐在那里,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再升起来。
他不动,也不吃不喝,像个雕像。
小鲛人着急得很,围着他转来转去,想把他拉起来,可怎么也没有办法。
书生真的太傻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傻。
等她做什么呢?她什么也不会,还是个哑巴。
难不成看上了她的脸?
小鲛人凑到海边,去看自己的倒影,可惜她只剩下灵魂了,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但她记得自己确实长得挺好看。
可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呀。
书生好像也没有说过,他到底喜不喜欢她的脸,他总是很沉默,很少对她说什么。
小鲛人已经三天没有上岸了,书生终于急了。
以往小鲛人每天总会上岸一次的,哪怕上岸的时间越来越短。
他开始坐立不安,像是有什么被从身体里挖走了一样,他表情阴沉、焦躁,显得都不像他了。
四天、五天、六天……
第七天的时候,书生缓慢走进海里。
他的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焦躁了,反而变得很平静。
倒是小鲛人吓了一跳,她拼命想要拉住他。
你是不是傻啊,你又没有尾巴,你在水里也不会呼吸啊!
你快回来。
书生慢慢走到了深处,海水淹没了他的头顶,他甚至都没有怎么挣扎,很快就溺死了。
他的身体慢慢平静,然后缓缓下沉。
小鲛人徒劳无功地想要拉住他。
可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下落,最后,他的尸体落到了小鲛人的尸体旁。
他们叠在一起,像是在海底拥抱了。
小鲛人悲痛地哭出来,如果灵魂有声音,整个海底大概都会为之震动。
她终于知道她拥有的是什么了。
书生,爱她。
她也爱他。
景春快要憋死的时候,终于努力推开了他。
她的嘴唇和舌头都是麻的。
她眼神有些空茫地看了他一会儿,生出一些不平衡来,说:“你从哪儿学的。”
桑寻沉默片刻:“大概是……梦里。”
景春愕然:“你经常做这种梦?”
不然怎么学得这么细致。
桑寻:“……可能我学东西比较快。”
哦,确实,毕竟成绩常年第一,景春无力辩驳。
他抬手,指腹擦下她的唇角,然后轻声说:“下次能别咬我了吗?”
景春眼神飘到一边去:“那我,看心情吧!”
“你看起来很不熟练。”桑寻问。
景春:“……”
桑寻不解:“不是都有孩子了吗?难不成意念生的?”
景春:“……”
桑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也没发芽。”
仿佛她前面打了那么多的预防针只是哄骗他的。
景春突然捂住他的嘴:“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然后两个人互相沉默了许久。
车厢里重新变得沉默,如果不是手还牵着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刚吵过一架。
景春脸色深沉,桑寻目光沉郁。
两个人各自看向一侧的车窗外,后脑勺对着后脑勺,气氛十分的微妙。
景春是觉得很丢脸,她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唇。
好奇怪的感觉。
明明记忆里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可她竟然生疏到,就连这会儿牵着手,都觉得不自在。
他的掌心好热,热得发烫,景春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很想抽出来,但他握得那么紧,抽出来他会失落吧!
桑寻只是很想再亲一次,像是一个极度缺水的人,即便刚喝掉一大杯水,也很难立刻缓解掉那种焦渴的欲望。
他活了这么多年,没有这么直白地感受过自己的欲求。
他在这个时候,才似乎有些相信自己其实是一棵树。
没有草木不爱春天。
或许真的会发芽也说不定。
骨骼和肌肉纤维化,从血管里长出筋脉,柔嫩的芽刺破皮肤,长出蜷曲的叶子……
发了芽,会开花吗?
开花了,真的会结果吗?
他会变成树吗?会不会真的有一个生命从他身体里长出来……
桑寻胡思乱想着,然后骤然清醒过来。
自己在想什么!
车子终于到了,景春如蒙大赦,根本不等谁来给她开车门,一下子就推门出去了。
她脚踩在大地上,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终于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舌尖似乎还残留着酸麻的感觉,但她知道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桑寻下车后绕到她身边,面对面站着,低头俯视她,像是要观察她的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谁被这么盯着也受不了,景春觉得自己脑袋快要烧出烟来,她仰着头拧眉看他:“干嘛这么盯着我,亲完还要再做个研究报告?”
她色厉内荏,其实手心里都出汗了。
桑寻忍不住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有什么不满意可以提,我下次改进。”
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真的很不像桑寻。
景春撇撇嘴,“哪里都不满意。”
她故意道。
桑寻挑眉,“那多试试?”
景春被噎了一下,推他:“快走!”
说着,几个保镖跟着管家迎了过来。
“二少爷。”管家笑吟吟的,看起来随和礼貌,“老爷子一大早就在等着你了。”
桑老爷子住在西山别墅区的1号院,
他的身体不大好了,之前一直在疗养院住着,最近半个月回了别墅静养,几个子孙都争相照看他,但他一个都不要,别墅里只留了一个医疗团队和几个保姆佣人。
今天算个一个小型的宴会,家里人几乎都回来了,亲戚好友也邀请了不少。
估摸着是想把桑寻认回去的意思。
这会儿院子里已经停了不少车了。
景春犹豫了一会儿,没去找自己父母,还是跟着桑寻一起走了。
一楼的客厅做了布置,此时全是宴会的装扮,管家低声说:“老爷子在三楼。”
桑寻侧头看了一眼景春,而景春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角落里一头红毛的“男生”。
赤澜九也看到她了,举杯冲她致意,挑着半边眉毛笑着冲她打了个招呼,“宝贝~”
桑寻的眉眼几乎瞬间就压了下来。
如果他的神相还在,那瞬间的威压可能会直接冲着赤澜九过去。
管家也愣了愣,笑着解释道:“那位是周氏科技的公子,周澜,今年才刚二十出头,已经接手自家公司了,今天是代替他父亲过来的。”
景春是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赤澜九,倒也不是觉得太巧合,就是觉得赤澜九出现在人界本来就比较稀奇,而且几乎可以肯定,她出现的地方不会有好事发生。
人界没有大事,不会派她上来。
景春扭头跟桑寻说:“那你先忙,我看到熟人,去打个招呼。”
于是桑寻众目睽睽拉住了她的手。
他表情严肃地看着她,手指用力,紧紧攥着她的手,那眼神就差直接写上:“不许去。”
尽管她说过和周澜没有任何关系。
他就是觉得十分的不爽。
那种突如其来的占有欲让他表情都显出一些固执来。
景春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这好像和记忆中的他一点也不一样,和传闻中的他也不一样。
甚至和富贵儿口中的人,也完全不一样。
景春本来就已经走了一小步了,被他拉住手忍不住回头看他,两个人形成一种拉扯的姿势,看起来像那种三流的狗血剧。
景春有些尴尬用另一只手扶了下他握着她手的那个手腕,凑过去低声说,“你干嘛,我有事找他,就说几句话。”
搞得像是她要去和人私奔。
桑寻要去三楼,本来就不能带上她。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是从哪里来的。
好像从刚刚接吻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自己内心的秩序在一瞬间起了某种剧烈的改变。
就好像有个阀门打开了,那些从前都不会有的情绪一瞬间都无师自通了。
比如会因为她接吻时候的退缩而感到恐惧和愤怒,像是害怕她随时脱离自己的掌心,然后消失不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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