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好，火葬场这边请！(林鱼行)

刚挂电话，台君钦也赶到了医院。
弥鹿直接就萎了，脑袋也更晕了。
衣珈寒、霍予、台君钦，三位大佬并排站在他床边，弥鹿表示亚历山大啊。
霍予面色薄凉，声音冷肆，“臭小子，你准备以死谢罪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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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座大山压下来, 弥鹿觉得自己的确得以死谢罪才能平息怒火了。
他也不想的，但他也自责，若非因为他过于放纵，也不会让那群私生如此嚣张。
不仅害了自己的朋友, 还害的对方死了一个人。
总之, 弥鹿心里很不好受。
见他耷拉着脑袋, 衣珈寒看不下去了，抬手怕了下他背脊，“好了, 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注意就行。”
“不过这一次，不能任由舆论喧嚣, 也该给粉丝圈洗洗牌了, 让她们警醒一些，别什么事情都敢做。”
“我知道的哥。”弥鹿垂头丧气，他其实还难受着，但一想到台君瑶和牟星云都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他就内疚的无以复加。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弥补他们。
自责、深深的愧疚, 总之他情绪有些不对。
衣珈寒便带他回病房休息，台君瑶也被送了出来。
因为过于激烈的撞击, 她脑震荡的程度比弥鹿严重些，至少要在医院观察三天才行。
台君钦便留下照顾她。
牟星云伤的不严重, 都是些皮外伤, 当晚就直接出院了。
牟星云不想走, 他担心台君瑶, 但医生说她明天才能醒来, 在霍予的强烈要求下, 他才跟他回了家。
只是回到家后，霍予就明显察觉到牟星云的情绪不对劲。
他洗漱后就默默回了房间，从进家门开始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他就那么沉默着，安静的像个玩偶。
霍予跟着他来到房间，给他端了杯温水。
“喝一点？”
水杯递到他唇边，牟星云却无知无觉，眼神空洞。
霍予有些担心，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响响，你没事吧？”
“如果有什么难受，要说出来，知道吗？”
霍予真的有点担心，他感觉牟星云的整个状态都不对劲，像是受到刺激后的应激反应。
但他不能确定，毕竟在医院的时候，他的情绪还是好好的。
牟星云视线落到他身上，看不出情绪来，只接过水杯，慢慢开始喝水。
这下霍予真的着急了。
他伸手捏住牟星云下巴，逼着他看自己，“响响，说话。”
牟星云脑子里很乱，纷纷扰扰的，很多事情在一团纠缠，他头很痛，耳朵也嗡嗡直响。
车祸那时的画面不停在他眼前闪现。
只有又是霍妍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现在好乱。
一颗心乱了个彻底。
他不是不是想回应霍予。
但他说不出口。
他想张嘴，却发现做不出这个动作。
他好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之很难受很难受。
他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又小又窄的空间里，密不透风，他甚至连喘息都觉得困难了起来。
他很想呼救，想找一个人把自己带出去。
他讨厌黑暗的地方，讨厌逼仄阴暗的空间，他想逃离。
啊！！！
霍予，救我。
“响响。”
霍予还在唤他的名字，可他眼神空洞的只剩下一团死气。
他陷入了自己的意志里，根本出不来逃不开。
霍予急了，俯身靠近，轻轻吻他的唇。
“响响，回答我，看着我。”
一下一下，他不停轻吻。
最后，逼急了般，重重压过去，狠狠碾压。
将他的气息全部吞噬，反复琢磨，最后啃咬他唇瓣。
牟星云吃痛，“唔……”
总算缓过来，视线慢慢聚焦，看向了霍予。
“霍予~”
他嗓音轻软，带着哑，喊的极其艰难，有一种阔别许久的炙烫感，明明很细微的声响，却重重落在霍予心尖，砸的他心脏猛地剧痛。
他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他还以为……
心底深处有些情绪翻腾着，几乎要汹涌而出。
最后，归于平静。
“没事就好。”霍予轻轻呼出一口气，“是不是被吓到了？”
牟星云点点头，“那个司机死了。”
他真的很难过，如果不是他们跟车，或者当时他们停下不要开那么快，让弥鹿给他们签个名劝他们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霍予立刻明白他心中的症结，牟星云有多善良他最清楚不过。
他总喜欢把错误的点往自家身上揽，可其实并非他的错。
“我知道，但是那几个小姑娘被放了出来。”霍予语气冷静，同他诉说事实，“她们的家境都很不错，有背景有后台，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就连惹出人命来也不怕，她们觉得自会有人替她们摆平，她们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这样的人，是不会满足也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在他们眼里，错的只有别人。”
“今天即便没有发生车祸，那下一次呢，她们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来。所以响响，不怪你，错的是那些做坏事的人。”
“而且……”霍予不想把更残忍的东西告诉牟星云，但也不希望因为他的善良而同情那些不值得同情的人，“她们还找人引导舆论，把这件事的错怪在弥鹿身上，可是你们做错了什么呢，弥鹿又做错了什么呢？”
“所以，他们不值得被同情。”
“而那个司机，助纣为虐，选择都是他自己做的，所以这条路最终的目的地在哪，并非人力可选择的，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牟星云第一次听他说大道理，可他字字珠玑，句句深入他心坎，他知道霍予说的没错。
事实就是如此，可他还是避免不了感到难过。
为那个死去的司机感到不值。
不由叹息一声，牟星云情绪始终低落，“其实我都知道，但……”
他撇唇，没由来开始不爽。
对霍予也没了好脸色，冲着他冷哼。“都怪你。”
然后钻进被窝，再也不想看他，“你去睡隔壁。”
“为什么啊？”
这小崽子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什么情况啊？
他又哪里得罪了他？
霍予不解啊。
果然，小崽子的心海底的针，根本捞不起来。
“怎么突然生气了？”
没办法，霍予只能服软，先问问看自己到底哪儿错了，再根据错误的内容去判定是否有挽回的机会。
有小崽子在，他才不要一个人睡。
小崽子手感好，抱着睡舒服。
牟星云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没有突然。”
他刚才就已经生气了。
等在路边的时候就。
见到霍妍的时候就。
反正，就是生气了。
只是没发出来而已，这会不爽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就发泄出来了。
“那是什么呀？”霍予无辜的发问。
他真的不太懂小朋友的情绪，或许是年纪上有些差距，他觉得自己跟这些小朋友沟通起来，都已经有些费劲了。
他将被子拉开一些，露出牟星云的小脑袋，“别闷在被子里，要喘不过气来了。”
牟星云不干，硬是往被子里塞。
霍予在外面扯，牟星云在被窝里钻。
最后，竟是直接钻到了霍予怀里。
他连人带被子，将他抱进怀中。
“就算要判我死刑，也该给我知道原因吧，不然我这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很冤枉。”
他真的很冤枉啊，好像回来后就没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
所以他突然生气是因为……
回家之前？
“你自己想。”
霍予就是想不出来啊。
“你告诉我。”霍予手落在他颈窝处，轻轻那么一挠，牟星云便受不了了，瑟缩着脖子不敢再动，“霍予，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
“君子动口不动……”
“好啊。”
动口是吧。
霍予笑的肆意，低头吻他。
牟星云是背靠在被他抱起来的，霍予低头的一瞬间，牟星云察觉，立刻回正了脑袋不想让他亲。
却硬生生被他摁住额头，往后仰着，以一种极其艰难的姿势，被他狠狠吻了下。
最后，呼吸全都被他夺取。
直到最后，牟星云气喘吁吁，险些喘不上起来，才狼狈躲开，侧身瘫在了床上。
“你……你犯规。”牟星云捂着脸，害羞死了。
他埋着脑袋，脸颊通红的，不敢再看霍予。
刚才他们的距离真的很近，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霍予喉结的滚动。
啊啊啊啊。
怎么办。
他好像……
有点想犯罪了。
话都还没说清楚，他不能这样。
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他满心都只剩下霍予。
可霍妍的话真的伤到了他，他不想难么轻易原谅霍予，总该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万一……
万一真的如霍妍所说。
那其实他强求着这段感情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如果霍予在乎他。
那便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坚守的。
“好了，不逗你了，别躲。”
霍予耐着性子，“我们说会话。”
“你说，为什么难受，是不是霍妍跟你说了什么？”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而也能请明白霍妍为什么会知道牟星云去了警局，应该就是他去开会的时候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
而且，他还偷偷删除了信息。
如果不是他查看了牟星云手机，还不知道他那时候给自己发过信息。
这个霍妍，也是越发大胆了。
若非念在霍妍亲生父亲的面子上，他不会对霍妍那么纵容。
但他有自己的度，若他们不管不顾的要去踩，那他没道理任由他们欺负吧。
尤其是，欺负他可以，但不能欺负到牟星云头上。
光是想想丢下他出国拓展业务的那一年，他已经觉得委屈了牟星云。
现在，他会尝试弥补。
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牟星云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们已经发生了实质关系。
母亲当年就跟他说过，人可以薄情，可以不懂感情，却不能不懂责任。
他会好好对待牟星云。
哪怕给不了他所谓的情感，但……一辈子的陪伴他还是能做到的。
殊不知，在牟星云的心里，哪怕不能够相守一辈子，可只要能爱一阵子，他也心甘情愿。
爱这个事情，必须是相等的才能走下去。
如果没有爱，那一辈子该有多痛苦啊。
责任两个字，是他最厌恶，也最无法接受的。
这一段关系的未来，该走向何处，此时的两人却都并不知晓。
“霍予。”牟星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提霍妍，该说的他先前都说过了，如今该聊的，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你之前说协议续约，是先续一年还是？”
他提到协议的事情，霍予正好也想同他说这个，“协议作废。”
“为什么呢？”牟星云其实不懂。
他知道霍予现在对他很好，可那跟爱情还是不同的，他能看的出来。
霍予的心，还是冷着的，那颗心好像这一辈子都不会为任何人跳动似的。
但牟星云有信心能打动他，能撼动那颗冰冷的心。
可这需要时间。
他需要能够跟霍予相处的时间。
结婚的前一年不算，如今他们相处也不过才两三个月的时间。
霍予为什么会突然改了主意，要把协议作废呢？
霍予对他的问题，感到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发生了关系，我要对你负责人，这是其一。”
“其二，我必须得有一个伴侣，如果非要做选择，我觉得你很合适，我们之间也很熟悉，换一个人的话，还要重新签订协议，不如就这样继续下去。”
霍予的回答，让牟星云原本灼烫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他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寒肆，泛出冷意，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之后，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还以为，即便没有爱，可一丝丝的喜欢总该是有的。
但霍予说了什么？
选他是因为不麻烦。
真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啊。
牟星云再也忍不住，哑声反问，“霍予，你只想过你自己，那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呢？”
“我是否愿意跟你继续这段关系，我又是否能接受跟你就这么过一辈子？”
“除了你，我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即便我重新选择的伴侣可能不如你优秀。但至少，他会是爱我的，而你……等你什么都好，可就是不爱我。”
“一段没有感情的关系，是很难长久维系的。”
“到那时候，你厌恶我了，不用应付家人非要有一个伴侣在身边不可了，你就会把我抛弃，到那个时候，我该如何自处？”
“霍予，你不能那么自私！”
他这样，让自己如何还能继续下去。
他想求的，从来就不是守候，而是一份欢喜。
霍予却不赞成他的说法，“你说的不对。”
“我既然说了跟你过一辈子，那就只会是一辈子，绝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你也绝对没有机会去寻找其他的伴侣，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有我一个伴侣。”
“所以霍予，你对我是有占有欲的，可你却不爱我，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占为己有，那样只会痛苦。
可霍予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你是我的伴侣，就该对我忠诚，而我也会保持同样的忠诚，这是对伴侣最基本的尊重不是吗？”
牟星云都要呗气笑了，他甚至觉得霍予说的都是歪理，根本不是这样理解的。
他怎么那么强词夺理呢？
“那你爱我吗？”牟星云又问，直戳要害。
霍予只能呐呐回到，“现在不爱，未来，我不能预知。”
“所以没有爱去维系的关系，绝对不可能长久。”
而他最为期盼的就是一段相知相惜相互喜欢的感情，那样即便是要去面对漫漫此生，也绝不会感到艰难，回想走过的路，能够诉说出来的感受也肯定都是喜悦而美好的。
他不希望走到最后，只剩下对彼此的怨怼。
会忍不住去遥想当年，若、如果、但是……用一个假设的定论去设想一个不同的结果。
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也会让人无端感到痛苦。
牟星云不希望余生都在痛苦和怨怼你度过，所以他早就给自己设定了期限，至多三年，如果霍予还是如以往一样无法爱上自己，那他就退出，与他此生再也不复相见。
“霍予，我觉得你应该先花点心思弄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
“等你明白了，我们再来聊后面的事情。”
“还有，协议是我们共同签订的，你想取消，是否应该问过我的意见，但这件事我从来都不知情。”
牟星云真的累了，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好，“我觉得你还是先想想吧。”
“霍予，这段时间我们先暂时分开一下吧，互不干扰，你也可以好好想想。”牟星云拿回自己的被子，坚持强硬的说道，“你回自己房间休息吧，不早了，我想睡了。”
明天他还要去工作，弥鹿受了伤还不知道这几天能不能顺利开工。
总之，脑子里都是浆糊，很乱。
霍予被他怼的哑口，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的问题。
索性不再说了，起身离开，通身煞气。
牟星云躺回床上，身心疲惫。
他暂时还睡不着，打开微博去看热搜。
果然，弥鹿的名字挂在了热搜上，后面还跟这个大大的爆字。
点进去一看，一开始都是歪曲事实的。
有人说是粉丝找弥鹿签名，他耍大牌不愿意，粉丝跟车意外出了车祸。
不少不明真相的人都把弥鹿给骂了个半死，说他这样的行为不配做一个偶像，还引起社会层面的恐慌，逼着弥鹿退圈。
更有甚者拍下了当时现场的画面发到了网上，牟星云的身影和弥鹿都被拍的清清楚楚。
弥鹿的粉丝坐不住了，都跑来责骂牟星云，认为是牟星云故意带着弥鹿出去玩，还不让经纪人和助理跟着才会出这样的事。
牟星云光是看着那些辱骂的话都觉得内心压抑，这显然就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煽动舆论，有人故意想要搞垮弥鹿。
好在，在舆论度的最高点，热搜爆了一个又一个的时候，弥鹿工作室的澄清消息发了出来，并且同一时间，安南城刑侦大队也通报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