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不会就是并盛中学四大不可思议之一的‘走廊一层的红灯笼’吧。”缓过神来的沢田纲吉抱着一堆据说有着趋吉避凶力量的神物问道。
“哦,那个呀,在高年级学长很流行的说法,”山本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深夜在并盛中学逗留的话,在走廊里面便会听到嬉戏打闹的笑声,转过身在转角处便能看到一闪而过红色的裙摆,恍若被迷惑般跟着走过楼道的转角,张开血盆大嘴的血色红灯笼吐出带着火焰的红舌,‘我·可·以·吃·了·你·吗?’”
沢田纲吉大叫一声,泪眼汪汪道,“别说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只是一只记吃不记打的熊孩子罢了,萤草看了看手里乖乖呆着的灯笼鬼,后者歪着脑袋给了萤草一个纯良无比的,“prpr?”
山本武哈哈一笑,“不过并盛中学关于走廊里面的不可思议的传言好多,不是还有一个是什么若有若无的凄厉的风车声,听起来像是地狱的使者在勾人的吗?据说和红灯笼都是一起打包出现的,红灯笼吃了身体,灵魂吐出来再被风车一波带走。”
山本说着自己又被逗乐了,“这是什么?流水线上的游戏吗?哈哈哈,这编这个的人也太不经心了吧,语文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萤草瞪了一眼悄悄去吹风车玩的熊孩子二,吓得古笼火泪眼汪汪地不敢动了,不过居然还选择第一时间将风车塞到身后藏起来,也算某种意义上的胆大了。
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发现两个熊孩子又不见的提灯小僧提着灯笼朝着他们蹬蹬蹬地跑了过来,走廊就那么大正巧被手电筒的光芒照个正着,提灯小僧整个妖便完整地暴露在他们三个人的眼前。
药丸_(:3」∠)_
第22章 幻术
时间定格了三秒钟,在灯光下的提灯小僧保持着一脚抬起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的面容带着扭曲的惊恐,那双无助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显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萤草竟莫名地觉得那张脸上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穿越症候群。
果然如同萤草所想的那般,这张符咒不仅仅只是显影的功能,看样子应该还附加了定格的设定。
沢田纲吉三个人面面相觑,山本眨了眨眼睛,一边干笑道,“应该是我们的错觉吧,在走廊里面怎么会有一个小鬼?”手里却一边往外移动着手电筒,提灯小僧的身子一半在光亮之中,另一半却像是被切割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有些暗淡的光源之下提灯小僧的面孔若隐若现,面容敦厚的长相竟被衬托得如同半面修罗,光阴之下狰狞异常。
正在此时手电筒的光芒闪烁了几下,趁着这几道亮暗交际之时,提灯小僧终于成功地将半抬着的腿放了下来,还没松下一口气缓一缓,哪知一声惊叫,妖怪都要给吓死了。
提灯小僧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手电筒的光芒又如影随之,一只腿提起往前倾,腰部却保持着向后弯曲的姿势,这几百年的老腰还能不能好了,就算是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提灯小僧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幸好下一秒灯光闪烁又能变换姿势,一抬头就是一块板砖从天而降,正巧砸中脑门,夹杂了神力的板砖又怎么可能那么好捱的,提灯小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没有支撑点的板砖掉了下来,白净的面容上就是一道粗犷的红印。
虽说自古枪兵幸运e,提灯小僧也就那一根长一点的灯笼杆子竟也被波及,萤草目测那根杆子和提灯小僧的身高,说是抢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沢田纲吉还保持着一手投掷的动作,另一只手却捂着眼睛,嘴里还嘶嘶地喊着“救命!”这样都能投准,这准头也是没谁了的。
“真是太厉害了,十代目!”狱寺第一个反应过来给沢田纲吉啪啪啪地鼓掌,语气里满是真诚,“真不愧是十代目。”
“阿纲这一手漂亮。”山本也对沢田纲吉表示了肯定,竖起了大拇指。
一起历过险果然是增进友情的大利器,沢田纲吉显然也被感动到了叫着俩人的名字不知该说些什么,脸微微泛着红,寄生魂站在沢田纲吉的旁边,但仍旧不敢太靠近手里有御守的沢田纲吉,只在旁边一个妖怪落寞跟着大家给沢田纲吉鼓着掌。
萤草真心觉得寄生魂应该可以说是真爱了,哪家小天使最强?并盛中学找寄生。
在心底里摸摸给寄生魂点了一个赞,萤草将手里提溜着的两个熊孩子交托给首无,在这片其乐融融的氛围里面,萤草却悄悄地猫着身子,从另一边摸了过去,她可不能放任提灯小僧躺尸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上去粗线条的山本同学在这种劫后余生(?)大团圆的环境下,手电筒仍旧一直对准着提灯小僧,已经看透手电筒套路的萤草半点都不畏惧这束光芒,只要一个快准狠便足够了,萤草悄悄地将手伸出去,她有把握只在一瞬间把提灯小僧拉出范围之外。
“咦?那个妖怪怎么不见了?”山本突然出声道,萤草原本已经蓄势待发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她的视线中提灯小僧还好好地躺在原地,这种现象有点眼熟。
萤草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被她抛在脑后的校门便闪现在她的眼前,脑海里飞快略过保安、云雀以及那些学生视若无物的眼神,她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妖术师。
妖术师并不是指妖怪,在山野之间偶尔也会听说那么一些人身负气运,能上天入地,以水成画,指尖化妖,掌心生莲,恍若玩弄妖术之人,这些人被统称为妖术师。
晴明阿爸曾经对这些奇人异事很感兴趣,但在市井之见多为招摇撞骗的骗子,如此再三便歇了心思,和晴明阿爸交好的麻仓叶王却有缘一见,批语道,水月镜花,幻术矣。
妖术师的真面目被三言两语揭下神秘的面纱,这种技能在现代有着另一个更为专业的称呼,“幻术师”,萤草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人,不对,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人在。
“哇,真得不见了。”沢田纲吉颤抖着声线说道,“刚刚那个总不可能也是我们的错觉吧……”
狱寺和山本的神情都有点严肃,知道他的盐砖有用的狱寺同学拿出装在瓶子里面的豆子递给了沢田纲吉,压低嗓音说道,“十代目,你先用这个。”
他手里拿着装在玻璃瓶里的神社净化过的圣水,用牙齿咬开瓶口挡在了泽田纲吉的前面,和山本一对视,明明相处起来势如水火的俩人竟同时抬起手来,光束一瞬间往前延伸,圣水早有准备地跟着往前倾倒,便朝着萤草扑面而来。
早有准备的萤草却没有往后跳去,抑制住了想要往后退的本能,只将蒲公英往前为提灯小僧挡上一挡,这种程度的圣水对萤草来讲没有什么大碍,但对提灯小僧来讲可是大灾难。
迎着头被圣水喷了半张脸,一瞬间便感觉到了熊熊燃烧般的灼人刺痛,仿若在岩浆中脸蛋滚了一圈,还是托马斯回旋的那种。
为提灯小僧挡了大部分的圣水的蒲公英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绿意盎然的绒毛像是斑秃了一般少了大片的绒毛,周围的殃及池鱼的部分,绒毛也蜷缩了起来,露出白嫩嫩的芯子。
如果以首无这种第三人称的角度看去,萤草的半张脸在瞬间都变得焦黑,在空气中还能隐隐闻到一股混合着青草味的肉香,圣水对妖怪来讲无疑是致命的,首无手里转着线便想让眼前那三人付出点代价。
萤草一见首无的动作便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她微微摇了摇头制止了首无,随着她的动作萤草脸上烧焦的斑痕也刷刷地往下掉,露出的是新生的还泛着红色的血肉,她那张萌萌哒的萝莉脸算是彻底毁了,在阴森的背景下显得尤其可怖。
沢田纲吉最先受不了,大喊了一声转身便跑了,狱寺担心十代目立马跟上,山本同学还显得有些犹豫,但似乎注意到萤草并没有攻击的打算也转头跟着跑了。
踏踏踏的脚步声之后,走廊里便空荡荡的,只剩下妖怪们的大眼瞪小眼。
萤草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脸上的结痂,只轻轻一抹那结痂便脱落下来,疤痕之下她的脸白皙如初,她的恢复力还是被相克的圣水损伤了一部分,要不然这种伤势连疤痕都不会留,应该是瞬间痊愈才对,蒲公英的绒毛转眼间也恢复了原样,新长出来的绒毛显得更加蓬松柔软。
萤草忽然就地打了一个滚,她原本坐着的地方便出现了一张金属网,月光下每根铁丝都泛着亮白色的光芒,在网底甚至还贴着一张符咒。
果然,这件事并没有像是表面三个作死少年来探险这么简单,萤草的眼睛一寒,当那双永远水润的大眼睛藏着寒光的时候,无论是谁都将付出代价,比如亲身体验一把“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在黑暗的角落里忽然闪过亮光,萤草这才注意到原来在那里居然还藏着一个人类,他的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了,悄无声息,在场的妖怪竟然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