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也是漆黑一片的,萤草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凑近看了看,船上黑漆漆的,就好像倾巢而出一般,萤草干脆找了一个角落下降,偷偷地到了船上,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是随后便大胆了起来,前后左右地探查了一番。
这是一艘鬼船,船上一个人类都没有。
萤草心里不安,又搜查了其他的船只,果不其然,另外四艘也都是一个人都没有的,空荡荡的,显得格外诡异。
难道还真得全员突击?不会这么傻吧,就连萤草这种半点不懂行军大战的,都觉得船上应该是至少要留几个人在的。
萤草心里想着,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小松尚隆,要不干脆直接将水贼在他的领土里一窝端了,但直觉又觉得不对,走到近海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海岸边还是有水贼不停地在上岸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水贼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萤草觉得不安极了,她打算先去领主府看一看,顺便把这个情报告诉小松尚隆知道,但是萤草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完全进不去领主府了。
第120章 神器
“嘭”, 巨大的碰撞声响起,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出结界的形状, 恍如白光闪过,又恢复成原本几不可见的状态。
蒲公英剧烈抖动着, 萤草几乎觉得自己快要握不住一般, 她拽紧了拳头, 才像是突然感受到疼痛感一般,她低下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 竟然掌心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这应该是不停地在远处划伤才会造成的, 在超强的自愈能力之下,很快什么都没有了。
奇怪的是,明明应该连疼痛感都消失不见的,但那股焦灼感却像是顺着伤口一直逆着汹涌的在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而上, 一直,一直疼到了心里, 就好像, 发现再也见不到晴明阿爸的那个夜晚。
萤草咬住下唇, 疼痛感总能让人想起心底里最脆弱的记忆,她又回想起刚刚穿越的那段朝不保夕的时光,然后,向弱小的,伤痕累累的自己, 伸出手来的安倍晴明,就好像发着光一般。
萤草甩了甩头,就好像真得能够把安倍晴明的身影甩出脑后一样,但是却将晴明和他的脸重合了起来,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对不起晴明,就算年龄不对,样貌也不对,他甚至都不会笑意融融,但是她却似乎将晴明变成了一个安倍晴明的替身。
萤草自觉不是一个脆弱到会想要去找替身的家伙,也许齐木说的是对的,晴明不太对劲,无论是山吹老师,还是自己,呆在他身边久了,就好像会陷入到最可悲的境地里面去。
但是,真得很幸福,求之不得的,安静乖巧地呆在自己身边,怀着如此卑劣的愿望,就好像被黑暗逐渐包围而又甘之若饴那般,让人沉醉。
萤草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她想象得那般洒脱。
萤草实际上想要为自己开脱的,比如说戈薇、犬夜叉也在这个诡异的结界里面,还有小松尚隆、山吹老师以及各种各样的其他人类,但是当她拿出蒲公英想要把结界砸碎的时候,内心里面竟然就只有晴明,戴着晴明面具的安倍晴明。
“可怕的家伙,看着这幅景象竟然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吊儿郎当的男声突然出口道,他的脸上映照火光四溢。
听到声音,齐木的表情也没有松动,他望着眼下的一片烧杀抢掠,略带嘲讽地说道,“没有人会为虚假的东西动容的。”
下午就被夜斗劫持了,但是齐木看上去却并没有受伤,毕竟与其说是被劫持,还不如说是齐木没有抵抗而已,要不然就算自身并没有神器,仅仅只是打斗的话,齐木还是连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虽说大家都没有受伤,但俩个人的样子都略带狼狈,齐木一向是穿着整齐的,不过此时衣服上竟然都开了一大条口子,夜斗脑后的小辫子散了开来,除了略长的头发之外,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五百年后的那个运动裤神明,如果忽略他的富有时代气息的和服的话。
夜斗手里也是没有神器的,原本是用着绯器的,刚才战斗过程中借着齐木的手把她扔远了,当然,是故意的,自从樱那件事之后,无论是父亲还是绯,夜斗都处在一种极为焦躁的情绪之中,就好像小孩子发脾气一般将父母给的全部扔掉了。
他们之间有契约的联系,夜斗再确认绯并没有出事之后就将这件事抛开了,没有绯的存在,他看上去更加自在了点,完全没有想过有神器在手,他也伤不了齐木分毫,没有神器似乎自己就跟案板上的一块肉一般的处境,跟着齐木聊起天。
夜斗自然没有想过这件事能瞒得过齐木的眼睛,对方和自己都是神明,神明代表着绝对的正,虚假遮蔽不了他的眼睛。
就算齐木还披着晴明的皮,夜斗第一眼还是能够看透对方的本质,鵺的魂魄可怜兮兮地缩在他的手心里面,夜斗是看见过鵺的,【父亲】将他饲养在一个院子里面,但是他也并不安分,明明只是一缕残魂,却弄成了“东大寺”的传说来,缩在方寸之地,无聊地玩弄着灵魂,但是【父亲】并没有在意,不过他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等那缕残魂起了想要离开的念头之后,卖药郎就“恰到好处”地来了。
【父亲】永远都能做到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是吗?我觉得不一定。”
听到脑海里面的话,夜斗一惊,他看着齐木,“你听得到我的心音?”
“要不要我们来打个赌,”齐木突然心情很好地提议道,“就赌这件事会不会随他的想法展开?”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萤草终于把那道结界砸开了,失去支撑力的大门摇摇欲坠地倒下,萤草此时也没有办法注意到自己把人家大门给砸了的这件事。
边边角角有白色的粉末随风消散,萤草瞥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盐,上面还闪烁着暗淡的神光。
盐本来就可以驱邪,围着房屋还有能让妖邪不能进入的功效,如果是神社供奉着的盐的话,更是事半功倍,就和之前的沢田纲吉手中的石盐板砖的杀伤力是同一个道理。
阴阳师、除妖师、巫女、僧侣都会使用这些道具,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是谁在捣鬼,萤草已经无暇顾虑这件事了,提脚就向前冲。
萤草并不清楚他们在哪里,领主府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空壳一般,就连仆从都见不到一个,所有声响都消失不见了,安静地只能听到萤草的呼吸声。
“人神的话,是会把自己当做人呢,还是神多一点?”放下神器的夜斗除了一点都没有紧张感之外,他甚至还有心情和齐木唠嗑,见齐木没有理他,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说道,“我在想神明究竟是什么呢?于是去见了惠比寿。”
“那个家伙就像是圣神,在神明的圈子里面也很有名,如果不是七福神向来关系很好,向他这种抢人神职的神明,早就被毘沙门天打爆头了吧。”
夜斗说得是指惠比寿因为怜悯人民受妖魔迫害把自己的神力分裂开来作为式神的事情,这严格来讲并不是他的神职范围,但也并没有说不能做,惠比寿踩着天道的界线竟然将整件事做成了,老实说大家都很吃惊。
“不过高天原的神明都假得很,我是偷偷溜进财神殿的,里面一个神器都没有,空荡荡的,还以为进错地了,”夜斗说道这里恶劣地笑了笑,“惠比寿端坐在他的神座之上,脸上和□□出来的皮肤全部都是洗不尽的瘴气,他染了恙,几乎在神堕的边缘,只差临门一脚。”
“你看,成为人人敬仰的神明有什么好的,”夜斗将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拿的稻草,“还不如就是一个祸津神,还轻松愉快许多,绯器虽然有很大的毛病,但是她永远不会刺伤我,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
齐木就看着夜斗喋喋不休宣泄般地找着自己的理由,就好像要说服自己,顺从着自己的软弱一般。
老实说,真得超级麻烦,就好像和燃堂相处一样吃力。
喋喋不休,真的是个神明吗?
齐木真得很想送他和那个神器一起团圆,但是虽然夜斗在他父母那件事情上并没有出了多大的力,但是至少是非常认真地帮了忙。
齐木这一点的认知还是有的,那可不是五元钱能够抵免的事情,他知道夜斗想要什么,但是当他成为神明之后,这一点就成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使他觉得自己依旧是人类,可从天道的角度来讲,他已经不算一个完全的人了,而是半神。
虽然很麻烦,就算是将之前的恩情一笔勾销,毕竟事后他仔细想了想,用等价交换换来的那个酒瓶,很有可能就是夜斗的所用物,这种错误,其实让齐木略有点不爽的。
“你会成为一位不错的神明。”虽然有些烦。
秉持着用超能力能解决的事情从来不用说的,齐木最后还是选择了嘴遁,可惜超能力也解决不了贫乏的语言系统,最终也只憋出了这句话而已。
“你是福神。”
夜斗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像是找到了自己半瘫痪的语言系统,不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全堵在了嗓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