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声音越大:“我们啊,就当他眼睛瞎了,才不稀罕眼神不好的男人,我们窈窈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
不,他很好。
他只是不喜欢她。
温窈想,或许他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在她的世界里,他是无法翻越的山。
她好像,更难过了。
司乔见自己的话起了反作用,不敢再说,赶紧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眼见这样不是办法,司乔带她去清吧喝酒。她们去的是学校旁边一家很出名的白茶晚酒清吧,氛围感很好。
温窈也不管自己酒量好不好,执意要点高酒精的酒,司乔拦着:“先点点儿果味的酒,这些你都喝不了。”
她摇头:“我喝的了。”
司乔刚想说什么,就见她抬头,眼里是很受伤的表情:“我想喝醉一次,就这一次,可以吗?”
司乔跟着心疼起来:“好好好,我陪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司乔后面还是没让她喝烈酒。
微醺之时,温窈的手机弹出好几条消息,她看到上面靳邵礼的名字,没回。过了会儿,靳邵礼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干脆关了手机。
一直到深夜,温窈已经醉了,司乔刚想打电话给个靠谱的人,让他过来接自己,出去刚好遇到朋友。
“你们俩也在这?等会儿我哥来接我,要不然也顺路把你们送回去?”
司乔跟他比较熟悉,因而没拒绝,过了会儿看到来人,她有些意外,没想到朋友口中的哥哥是之前见过的学长,简岸。
“你们是亲兄弟?”
简岸笑着说:“我是他堂哥。”
温窈被扶到车上,简岸透过镜子看了一眼,语气里带着点儿关心:“她没事吧?”
“没事儿,她就是失恋而已。”司乔一边说着,一边怀着警惕心给室友打了个电话。
简岸的手微顿,失恋?
路上温窈在睡觉,直到快到的时候她勉强睁开眼睛,司乔问她地址,她将地址说了出来。
到了后,司乔和简岸一起扶温窈出来,不过司乔也有些喝醉了,手上没什么力气,简岸说:“我扶她进去吧,你在车里等会儿。”
“行,你把她送到就好,她家应该有人在的。”
透过别墅客厅的窗户,里面明亮温馨。
靳邵礼精心准备的晚餐已经凉了个彻底,桌子上还放着一束包装好的粉荔枝玫瑰花。
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紧拧着,脸色十分不好看。
手机拨通电话号码,这已经是他不记得今晚打的第几通电话,最后仍旧没人接。
他手背上青筋凸起,眸色一片阴沉。
外面响起门铃的声音,靳邵礼第一反应是温窈回来了,起身去开门。
果不其然,女孩的脸映入眼帘。他眯着眼,发现她好像是喝醉了,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
再一看,旁边放在她手臂上有一只男人的手。
他的嗓音里泛着冷意,“去哪儿了?”
温窈听到他声音,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也许本来情绪还没有这么强烈,但是喝醉就控制不住自己跟他发脾气。
她忍住想哭的冲动,心想他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关心,赌气道:“不用你管。”
靳邵礼抬手将温窈接过来,虽然对简岸带着本能的敌意,但仍旧绅士地说:“麻烦你送窈窈回来。”
他今天本来是特意等温窈回来跟她吃饭的,所以穿着的衣服很讲究,金色的领针在灯光下微微映出光,整个人透着股高不可攀的意味。
简岸甚至难以直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面前的视线已经随着关上的门彻底隔绝。
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女孩靠在男人怀里,那人的手扶在她腰上,明明没有什么旖旎场景,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清白。
靳邵礼等了温窈一夜,忍了忍没将责怪的话说出口。
他从旁边抱着她,但温窈却不想让他抱,一直在挣扎,靳邵礼干脆将她的手桎梏在身后,而后摁到沙发里,动作微微有些粗暴,温窈哪怕喝醉了都有些蒙。
他的眼睛带着几分愠色。
能不生气吗?他带着跟她约会的心思在家里等了她那么久,这些暂且不提,问题是温窈不接电话跑去喝酒,不知道在家里的他有多担心她。
靳邵礼解开袖扣,抬手将衬衫往上卷了一截,他走到厨房里,泡好蜂蜜水后过来喂她喝。
但温窈却不愿意喝,她眼睛红得厉害:“我不喝。”
他勉强不了她,伸手摸她脸上的温度:“难受吗?”
她将他的手拿开,声音听起来委屈得要命,带着浓浓的哭腔:“我不要你碰。”
靳邵礼只当她喝醉了太难受所以发脾气,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下鞋,打横将她抱到房间里。
墨黑色的长发铺在黄色的床单上,靳邵礼见她皱着眉头,眼尾还带着泪痕,好像很难受的模样。他起身去找了块沾了温水的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温窈抬手,动作带着几分抵抗,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背上的青筋和一截腕表。
触感滚烫,她松开,潮湿的发丝绕在脖子上,带着湿/漉/漉的性感。
男人喉结滚动,眸色晦暗了几分。
温窈浑然不觉,她看着他开始哭,梨花带雨分外可怜,胸口微微起伏,让人生出不堪的想法:“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
能不能……别再照顾她,别再对她好了。
他心里某种想法作祟,假装不经意地问她:“那你希望谁管你,刚刚送你回来的人吗?”
她眼睫也是湿润的:“嗯,谁管都可以。”
“靳邵礼,我以后不想喜欢你了。”温窈忍着心口的疼,因为喝醉了胡话一堆,“我不用你照顾,我不是小孩,会自己照顾自己。”
男人就站在床前垂眼看他,一半脸笼在黑暗里,手背上的青筋迸出,他几乎想要将温窈摁在床头,想要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可他只是隐忍克制地望着她,什么都没做。
别墅里灯火长明。
一向矜贵从容的男人眼底晕着薄红,指间的烟燃到尽头,滚烫的火焰灼伤皮肤,他仍旧浑然不觉。
靳邵礼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们的关系,他觉得她对他的喜欢兴许只是因为新鲜感,也许她见到更好的人就会觉得他不过如此。
可有一天这个假设得到了验证,他却发现自己居然难以接受。
即便知道他不如那人年轻、不如那人和她般配。
原来,喜欢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大方地将她拱手相让。
那天夜里原本停了的雨又下了起来,空气里满是潮湿的味道。
温窈十分难受,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出来要喝水,她迷迷糊糊地走到餐桌前倒水,但玻璃杯端起来,手一颤,大片的水落在她胸前,内衣的轮廓显出几分。
她肩膀微抖,清醒了几分,眼里噙着眼泪,觉得什么都欺负她。身后伸出一只手,将水倒好要喂她喝,温窈还是跟之前一样说不要。
身后的靳邵礼眸色阴沉。
微微带着粗糙质地的西装裤猝不及防地挨着她露在外面的腿根,他将她抵在胸膛和桌子前,背后大掌将她拦腰扣住。
温窈纤腰发软,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男人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嗓音透过胸腔震着她的耳朵——
“当初是谁选的我?”
男人极力抑制着心里藏着的占有欲,勉强将斯文的外表继续维系。
他嗓音弱了几分,“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低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 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抱住她的手微微收紧,而后又松了几分力气。他到底还是越过了那条线,清醒地将她搂在怀里,像是只拥有她最后一夜。
温窈并不清醒, 因而听不出他语气里别样的情绪, 她脸上还有泪痕,委屈地反驳:“是你不要我。”
现在还堵着她不让她出去。
他哑着嗓子问:“我什么时候不要你?”
如果是没醉酒的温窈, 大概有一大堆道理跟他讲, 但现在她脑袋比较混乱, 像是有一团线紧紧缠着, 于是张了张唇不知道从何说起,半天才说:“你不要我……”
她抽泣着, 想从他怀里挣开,身后的大掌动作却如此之大, 好像他随便一摁,就轻松地将她摁在原地。
他端起玻璃杯递到她唇边, 温窈进退两难,只能勉强喝了一口,微凉的液体顺着喉管往下流, 再喝一口,她不小心呛着,咳嗽了一声。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耳边有人叫她的名字——
“温窈,我只要你。”
像是某种幻觉。
温窈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大概是做梦,做出的反应也很迟钝。
靳邵礼知道跟喝醉了的人没办法沟通, 干脆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温窈又被抱到床上, 靳邵礼背对着她, 在衣柜里找件干净的睡衣。现在让她洗澡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让她换件衣服,免得着凉。
衣服刚找好,他一回头就看见温窈当着他的面拉后面的拉链,已经拉了一半,白皙的肩头露出一截。
靳邵礼眉眼一跳,轻柔地攥住她的手:“你在做什么?”
“换衣服。”温窈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是傻子吗这都看不出来”,她丝毫没觉得哪儿不对,“反正你也没把我当女人。”
没把她女人?
靳邵礼想,要是不把她当女人,早就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他无奈地将睡裙放在床上,嘱咐她换好衣服之后好好睡觉。
等出去后,靳邵礼忍不住想,她喝醉酒这副模样,是不是在别人面前也毫无防备心。
想到那个陌生的男孩,他又去阳台抽了根烟。
雨下了一整夜。
温窈再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身上莫名换了件睡裙,湿透的内衣被她扔到了地上。
她光着脚走进浴室,热气氤氲,等洗完后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慢慢涌了上来。
温窈觉得有些记忆就像梦境一样,好像并不是真实的,她昨晚是不是发脾气说气话了?明明那些话她平时是说不出口的。温窈下楼的时候先给司乔打了个电话,确定她安全后才挂断。
走到楼梯的一半,她停住,脑海里突然蹦出那句——
“温窈,我只要你。”
是梦吗?
再往前,她想起他说她不要他,现在再想隐约竟感觉到几分落寞和卑微。明明是她先选的他,最后不要他的,也是她。
温窈想,她大概是疯了,做这样的梦。
那个从来稳坐高台的男人,又怎么会用那样的姿态同她说话。
保姆看到她,给她先倒了杯温水。
温窈头疼,扶着额头坐在餐桌前,刚喝了口水听见保姆说:“昨天和先生喝了很多酒吗?”
她顿住,心虚地说:“嗯……”
保姆笑出声:“看来约会很开心了?”
“约会?”她不明所以。
“嗯,昨天靳先生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我问他是不是要跟夫人过二人世界,他当时还笑了呢。”
温窈显然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她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他昨天有跟她说早点回家,她觉得他回家是想跟她说以后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故意没回去。
知道躲避可耻,可她当时还是选择了逃避。
她根本没办法面对那样无望的感觉。
但现在,阿姨说的好像怎么哪儿不对。
温窈正沉思着,抬眼看见旁边台子上的花瓶多了束粉荔枝,平日里家里也会有鲜花,但好像还没见过这种。阿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啊,这个花我帮你插上了,听说粉荔枝开得快,所以我就没有醒多久。”
她不解,因为刚刚起来所以有些迟钝:“这花是我的吗?”
“这不是……先生送给你的?”阿姨忍不住笑了,“昨天看见他买的,难道还能是送给别人的?”
温窈更加觉得不对了,他如果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的话,又怎么会送花给她。
她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框输入粉荔枝的花语是什么,出来的结果是——
“守护”、“初恋”、“甜蜜”、“忠贞不二”。
没有一个跟爱情无关。
温窈觉得好乱,明明他跟爷爷说过只是当她是小孩而已,跟她结婚也只是因为婚约,可为什么他做的却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说,他只要她。
温窈心砰砰地跳,她要不要找他问清楚,问他,究竟哪件事才是假的。她打开手机,找出和靳邵礼的聊天框,上面全是未接来电。
电话里也全是。
温窈心虚地抿了抿唇,这要是换做平时她哪儿敢干出这事,恍惚间又想起他昨天晚上生气地问她“去哪儿了”的表情,也就昨天喝醉了还敢说不要他管。
她内心还是会默认他算是她大哥,想着不管靳邵礼喜不喜欢她,她这样做确实不礼貌。
温窈打开聊天框,认认真真地打字:“对不起,我昨天不该不回你消息。”
一直到中午,温窈出来和司乔、简岸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聊天框才弹出一条消息。
她听到提示音,大概知道是靳邵礼发的,有想过他会不会责怪她,或者问她不是不要他管吗?
但是点开,那头发来的消息是——
“头疼不疼?”
温窈那一瞬间莫名鼻子发酸,他要是没这么好,她又怎么会耿耿于怀:“不疼。”
她甚至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说出不再喜欢他的话。
司乔察觉出来她的异样,小声问她:“你怎么啦?”
她摇头,简岸也笑着安抚:“失恋是吧,没什么过不去的,过两天就没事了。”
只是那天晚上两人的模样仍旧映在脑海里,简岸状若不经意地问:“不过那天我送你回去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人,是你哥哥吗?”
他是在试探,因为同为男人,他看得出来那人对温窈的感情并不纯粹。
司乔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吃一顿饭提多少次了。
不过温窈也没放在心上,她点头:“是哥哥。”
还没等简岸放心,她又接着有些出神地说:“也是我喜欢的人。”
“……啊?”
说者无心。温窈只不过是觉得,哥哥这个称谓是只能给靳邵礼的,所以她没否认,加上她“失恋”了心情不好,很多事懒得想,随口什么都说。
但简岸显然已经想歪了,他差点呛着,好像有那么一点理解她为什么会“失恋”?
他苦笑着说:“也能理解……”
司乔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误解了,虽然不理解但嘴上还要说能理解。她快要笑死了,但还是要忍着,毕竟温窈不太开心,她总不好直接笑。
她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学长。”
“嗯?”
司乔忍不住:“他们俩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很显然,简岸更加错愕,但还是那副“能理解”的表情:“……”
司乔看他那怀疑人生的表情,决定不逗他了:“不过他们在户口本上的关系写的是夫妻呢。”
“……”
很显然,这个消息没比刚刚那个好多少,至少简岸说不出“能理解”三个字。
他脸色有些难看:“那怎么叫失恋?”
“确实,我这用词不准确。”司乔弄错了重点,还在那认真地修改词汇:“应该叫婚姻危机?还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
原本简岸还想跟她们俩聊聊就业方面的事儿,想拉她们进自己的创业团队,这会儿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了。
结束后就说自己有点事儿,先走了。
司乔后知后觉:“窈窈,我刚刚好像说多了,让你少了朵桃花。”
但显然温窈压根不在意什么桃花不桃花的,她“哦”了一声,听到“花”这个字,问她:“你说他送我粉荔枝是什么意思?”
“嗯?”这是什么走向。
温窈就把昨天的事说了出来,不过隐去了一些靳邵礼说的话,司乔已经在心里给靳邵礼盖上了渣男标签,当即说:“他肯定是想继续吊着你,等把你玩够了再跟你说我只是把你当妹妹而已,你别想多。”
温窈眨了眨眼:“可是……”
可是他不是这样的人。
司乔见她这副模样,想到她昨天因为自己说了两句靳邵礼不好就哭得梨花带雨,生怕自己又弄巧成拙,赶紧说:“好了,我们别想这些了,我最近找到家旗袍店,我带你去?”
温窈点点头。
逛了一下午,定制了几身旗袍,温窈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已经想好,她要靠自己的眼睛判断,所以会找个机会问清楚。
如果他不喜欢她的话……
温窈想,就像会发炎疼痛的智齿,早晚都是要拔掉的。
从商场出来,温窈接到靳邵礼的电话,她看到之后犹豫几秒还是接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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