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曾主任和吴主任围着元兵,无暇顾及其它人。
这堂屋刚刚坐六个人就刚刚好,这突然多了几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这会儿大家都站着寒暄,公社陈主任、顾青山、顾家大伯直接被挤到门外,顾家大伯正愁着这么些领导如果要留下来吃饭的话,村里怎么安排。
“元部长,马研究员,这天气也不早了,不如移步县里吃顿便饭。”曾岳道。
他们出门的时候就给办公室主任交待了一会儿有接待的事,餐食啥的早就准备好了。
元兵和马庭华相视一眼,有这几人在,想和庄蓝多聊下怕是不容易了,但他们仍有意犹未尽之感。
这留下来这么多人肯定得麻烦庄蓝,但这么就走了又觉得有些遗憾。
吴主任见两人看庄蓝的神态,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得看庄蓝的态度呢。
吴主任略带请求的看着顾青山:“青山啊,你们俩也一起啊~”
顾青山近两月和吴鑫接触较多,两人关系亲近不少,特别是吴鑫那边,那二篇报道加上山洪前的正确决策,上头已经注意到吴鑫了,也准备给他加加担子。
顾青山用眼神询问庄蓝,庄蓝微微点头,她其实答应了知青点的聚会,但这边又不能拂了吴主任的面子,现官不如现管,和县领导搞好关系那是有必要的,况且,她还想着怎么将顾青山捞出农门呢。
靠高考这条路还得有两年,不知道顾青山的文化水平怎么样,她记得看过新闻七七年恢复高考那可是有六百万学子参加,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如果顾青山考不过,还得从其它方面想办法,还可以经商做生意,但市场经济真正的全国推广还得是1992年,现在才75年9月,还有十多年,能等吗?
见庄蓝给面子,吴鑫面上也是一喜。
再看着元兵和马庭华,两人也欣喜同意。
“那走吧。”吴鑫在前面带路。
“小庄同志,走。” 马庭华刻意落后一步和庄蓝并走,今天来一趟收获很大,对庄蓝太有好感了。
两人边走边聊,元兵则是应付着两位主任的搭话。
公社主任和村支书两人已经被几人抛之脑后,他们将几人送到村办公室车子前,等车子发动了才停下挥别的手。
陈砂问着顾长青:“那庄知青是你侄媳妇吧,现在什么情况?”
顾长青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啊~”
“庄知青以前不觉得,但最近见过几次,她并非池中物,我有预感你那侄儿要走好运了。”
顾长青看着开远的车子背影:“希望是吧。”
\"我那侄儿的情况你也知道些,为了庄知青连县里工作都放弃了。前些年也过得不尽如意。\"
“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陈砂断定。
一行人来到国营酒店的包房。
元兵自然是坐主位上宾,左边是马庭华右边是曾主任,马庭华的旁边坐的是庄蓝,庄蓝旁边是顾青山,吴鑫坐在上菜处,其它丁贵及马庭华带来的学生依次坐着。
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菜,五热菜,三凉菜,没有后世的铺张奢华,但也是菜品丰富。
曾主任和吴主任开桌讲了很多客气话。
但作为主宾的元兵似乎没什么兴趣,更有兴趣听着庄蓝和马庭华的聊天。
中国很多文化都是酒桌文化。照旧备了酒,主宾元兵不喝,马庭华不喝,庄蓝不喝,其它些人喝了起来。
吴主任端着酒杯给马庭华敬酒:\"马研究员呀,两个月前递了份报告给您,不知您看到了吗?\"
马庭华出差二个月,桌上的文件堆积成山,回来就发生了学生蛔虫药的事,第三天就扑庄蓝这里了,其它事务都没来得及处理:“不好意思啊,我刚出差回来,什么文件内容,你说说看。”
吴鑫看了眼庄蓝:“关于蛔虫药的事。”
马庭华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看了眼庄蓝,再看了眼吴鑫。
吴鑫有些猜到马庭华找庄蓝是为了蛔虫药而来。
有些事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比如山洪的事,比如他二个月就递了文件但他现在没看到,还亲自找来了,让他缺了立功的机会。
吴鑫笑道:“前段时间庄蓝同志找到我,表示要把她研发的蛔虫药方法献给国家,希望有国有单位生产出来,让广大有病害的群众能吃上药。”
马庭华一下子就叹气起来:“你看看我,这出了什么差,把这么大的事给耽误了。我早知道这事,我就不出差了。”马庭华扼腕称叹。
“现在也不迟啊,总算找到解决办法了不是。”元兵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庄蓝,他本以为今天她答应得爽快,没想到人家二个月前就做了献给国家的举动。
“来,我们敬庄蓝同志一杯,巾帼不让须眉,心怀天下,大义啊~”元兵提议道。
全体人员都站了起来,举杯对着庄蓝,不喝酒的三人以茶代酒。
这一餐下来,宾主尽欢。
庄蓝和顾青山是县里派车送回去的。
顾青山喝了点酒,微熏,脸坨红,深如幽潭的黑眸闪着光。
庄蓝走在前面,他走后面,他看着庄蓝窈窕纤细的背影内心炽热。
黑夜风高,天上月亮和繁星全不见踪影,俩人只有摸黑赶路,村口到他家还得走二十分钟左右。
突然庄蓝脚下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顾青山及时的牵住她的手碗将她拉近了怀里,庄蓝惊魂未定,两人隔得很近,肌肤间可以感受彼此的温度。
庄蓝能感受到来自男人带着酒精挥发味和灼热气息。
庄蓝本能的想挣脱。
顾青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强硬的不松手。
庄蓝抬脸看他,黑暗着他的眸子闪着微光,他的呼吸带着炽热的温度缓缓靠下……
庄蓝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心脏也怦怦直跳起来,脑子一团乱麻。
男人的气息强烈的袭来,她面红赤心乱如麻,眼见男人的气息就要来到眼前, 她慌乱的闭上眼。
然而, 身上的禁固消失, 那浓烈的气息远离,她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磁性带点醉意的声音在她头的上方响起:“天黑,我牵着你走。”
说着,他走在前面, 牵着庄蓝的小手, 庄蓝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看着被他牵起的手,另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摸着滚烫的双颊。
刚刚那一刻, 她甚至觉得他要亲她,是她多想了, 脸好热……
而被他牵着的手更热, 汗都出来了,手心湿湿的。
庄蓝不自然的想抽回手,但对方一点都不肯放松:“那个,我可以自己走。”
她声音小得几乎被夜风吹散, 却一丝不落的落到顾青山耳朵里。
他的声音沉稳又充满力量:“我牵着你,怕你摔跤。"
两人都没有再言语, 默默通过乡间小道、田坎、山坡, 到了自家院子。
两人换了鞋,进入自家院子。
自从院子打好水泥地平后, 为了保持院子内的卫生,大家进出都会换鞋或者清洗鞋底。
庄蓝去堂屋点燃蜡烛,顾青山去大伯家接孩子。
庄蓝坐在茶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那颗乱跳的心才慢慢平稳了下来,她看着门外的夜景出神……
向来沉稳冷静的她第一次有些无措,她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这是怎么啦?
她刚刚居然有些小期待。
她觉得心跳又有些复杂,她落荒而逃般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间已是晚上10点了。
听到顾青山抱孩子回来的声音,她这才安心去睡下。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总是想到刚才那一幕……
甩甩脑袋,睡不着,准备起来写写小说。
就这时,小润润的哭声传来,紧接着是他剁剁的跑步声,接着就是敲门声。
“妈妈,我要妈妈,妈妈,开门,呜呜呜呜。”顾青山跟在身后,抱住他,但小润润死命挣扎,就是要找妈妈。
“润润,怎么回来?你怎么了。”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呜。”他死命挣扎着往庄蓝房间的方向挣。
庄蓝打开门:“怎么啦了,小润润。”
小润润向她伸出手要抱抱,庄蓝抱起他,为他擦掉眼泪鼻涕:“怎么啦,润润,做噩梦了吗?”
润润用力抱住她,呜呜直哭,不说话。
“这孩子怎么啦?是不是在大伯家遇到什么啦?”庄蓝看着顾青山问道。
“不知道,我抱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大伯娘也没说他有什么不同或异样。”
“刚刚他都睡得好好的,突然惊醒就这样了,然后就哭着来找你。”
庄蓝抱着他安抚了下他:“好啦,小润润,不要哭啦,到底怎么回事,要告诉我和你爸爸。”
“你不说,我们没有办法知道你在想什么?”庄蓝小声的安抚:“你在外面遇到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和你爸爸,我们是你最亲最亲的人,好吗?”
顾润泽嚎哭慢慢的缓了下来,由于刚刚哭得太狠,还止不住的时不时的抽泣,他红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人:“妈妈,爸爸,我是你们的亲生孩子,我不是捡的?”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顾青山和庄蓝考住了,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敏感的小润润见两人犹豫,又要开始哭泣。
“那个,润润,告诉我们,你怎么突然开始问这个问题啊~”庄蓝轻声的问道。
“他们都说我是捡的,我不是爸爸妈妈生的,爸爸妈妈生了宝宝就不会要我了。”说完顾润泽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听谁说的?在哪里听说的?”庄蓝继续问。
“今天下午我们哥哥姐姐们到村办公室那边玩,村里的那些哥哥姐姐说的,他们说我是捡的,我长得一点不像爸爸妈妈。”
庄蓝和顾青山相互看了眼,顾润泽是捡的这事大家一直都知道,在这村里又不是什么秘密,一直都相安无事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怎么这突然就有这么多孩子提起来了呢。
顾青山对顾润泽道:“润润,不要相信那些小朋友的话,他们都是乱说的。爸爸妈妈永远不可能不要你的,你放心~”
小润润抽泣着点头再可怜巴巴的看着庄蓝,似乎要听到庄蓝的保证。
庄蓝温柔的看着他:“你这个小脑袋在想什么,我们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我们永远都要你。”
顾润泽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心下来。
“妈妈,爸爸,我们睡觉吧。”小润润这才开心起来。
顾青山准备抱着他回去。
“我想和妈妈爸爸一起睡!”小润润分别拉着两人。
顾青山看着庄蓝不吭声。
庄蓝心里叹了口气:“好吧。”
小润润兴高采烈的跑到了床上,开心着对着两人招手:“爸爸,妈妈,快来啊~”
两大人对视了一眼,眼神各有各的复杂。
两人躺了上手,小润润睡中间,两只手分别牵着两人的手,心满意足的睡了。
不多时,浅浅的鼾声传来。
庄蓝缓缓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发现手被他抓起紧紧的,一拉就有醒来迹象。
庄蓝开口:“润润今天反应有些不对,他是捡来的以前都没人提过,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有时间查一查是什么情况?”
“嗯。”
顾青山也有这个想法。
当初顾青山和庄蓝在一起不久,早上起来就有个婴孩放在他们家门前。
孩子被包裹得很好,身边放着半罐奶粉和两套换洗的衣裳,孩子白白-嫩嫩的甚是可爱。
这年头孩子扔谁家都是烫手山芋,还扔屋门前来了,这举动被顾家大伯娘骂了半天没人回应,也没人来抱走孩子。现在县里还没有弃婴收容所,送也没处送,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村里人谁都不愿意养个来历不明又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如果顾青山不养这孩子就会饿死在他家门口。
如果他扔远了,故意杀人罪,见死不救罪也会接踵而来。
总之是个烫手山芋,救也不是,扔也不是。
弃孩子那家人,就是看准这种情况才把孩子放在顾青山家门口。
庄蓝当时初嫁顾青山左右心里有些不舒服不得劲,虽说是主动嫁顾青山的,但婚后处处躲着顾青山,两人处起来有些别扭,庄蓝原想着养个孩子转移一下注意力,后来养着养着,倒变成顾青山舍不得了,于是办了正式的领养手续,给孩子上了户口,取名为顾润泽。
刚开始想养的庄蓝,后来孩子和顾青山亲近,倒养成顾青山的心灵寄托。
梦里,一个人影由远至近,由模糊至清晰,她来到庄蓝面前,慎重的对她道:“庄蓝,请求你救救我父母。”
庄蓝看着她:“你是以前的庄蓝?”
她没有回答,只是重复这句话:“请你救救我父母。”
“你去哪里了?”
她仍是这句话:“请你救救我父母?”说完慢慢就隐身了。
庄蓝从睡梦中惊醒。
“什么情况?”这梦还能回锅?上次梦到过一次,这次又梦到了?难道以前的庄蓝真需要我去救救她父母?
庄蓝认真回忆了书里的情节,她发现她对书里的东西记忆越来越模糊。
书里后面提到,他父母被发配到一个偏远农村,那里二塘村更贫困更荒凉 ,还长长的吃不饱饭,没有水喝,原主的父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病痛折磨着死去的,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书里并没有提起,原主的母亲也在那时伤了身子,后半生病痛缠身。
庄蓝想着是不是去看看庄蓝的父母,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体用了人家的身份,也该替人尽尽孝道。
她仔细回想,原主父母好像在阳平县山矿村,她准备晚点和顾青山商量一下,还是去看看。
公鸡第一遍叫的时候,顾青山就起了。
今天起全体社员都要上工,修鸡舍,他安排完事情后要去城里联系许城给他们找鸡苗,这一批鸡他们准备先养二千只试点。
庄蓝叫住他:“那个,早上吃麦乳精泡炒米下鸡蛋糕,你可以再睡会儿。如果你不想吃这个,你就做自己吃的,不用管我润润。”
“好。”
顾青山还是起床了,他从部队里养成的早起习惯,平时早起是挑水做早餐然后练练拳,现在不挑水做早餐了,他就准备在院子里打套军体拳。
庄蓝在书外也很自律,实验室事多又需要她主持,她赖床的机会少有,但到了这里之后,她就是放松了自己,想睡会就睡会,想起来就起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昨晚没睡得好,她准备再回笼一下。
润润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没有要醒的迹象。
太阳的光线透过窗帘射了进来,把房子里的光线调整成暖色调。
“包谷包谷,包谷包谷,叽叽喳喳。各大、各大,汪汪。”
窗外是万物生机勃勃的声音,庄蓝伸伸懒腰,翻身起床。
“妈妈。”润润睁开眼第一眼看到庄蓝,心里充满安全感和开心。
“小润润,起床啦。”
小润润翻身就爬起来,站在床上蹦了二下,就翻身下了床。
新的一天他可开心了,他自己跑到屋外,自己洗脸刷牙。
庄蓝换下睡衣,再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去外用山泉水洗漱后,将头发扎一个高丸子头,她皮肤白皙,额头饱满,高丸子看着时尚又减龄。
但村里的女人不喜欢扎丸子头,觉得像尼姑,村子里女人要么是低马尾,要么是麻花辫,要么是剪的齐肩学生头。因为常年在地里农作,皮肤大多黄黑,加上学识不高,就算扎了高丸子也很难有庄蓝清冷脱俗的气质。
早餐是水煮蛋+麦乳精冲的炒米,小润润吃得开心极了。
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像天堂,每天睁眼就有很多好吃的,他现在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吃饭了。
饭后,庄蓝准备回书房准备做小学教师的试卷。
她计划分为了三个大点,1知识点考试,2教学规划,3梦想和目标
她拿出了高中教材,知识点就准备选择高中教材的内容,包含语文、数学、政治、历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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