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去见史蒂夫的原因——因为你怕被九头蛇和其他坏人有可乘之机，控制不了自己，伤害他，对吗？”她声音柔和地问。
巴基抿了抿嘴，他沉重地点点头。
叶莲娜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冲着巴基走去，巴基看着她，以为她想给自己一个爱的拥抱或者鼓励。没想到叶莲娜走到巴基的身边，她抬脚就去踢他。
从伤感直接蹦到一脸懵逼的巴基：等等，这是什么展开？！
叶莲娜踢他，他就躲，结果叶莲娜还是踢他，他开始向后跑，于是叶莲娜一边追一边踢他。
“等一等，等一等！”揍不能白挨，巴基勉强地控制住忽然爆炸的叶莲娜，委屈简直从内心而来，“你干嘛踢我，我又怎么了？”
“委屈吗，难过吗，脑子里有个东西把你忧伤坏了对吗？！”
叶莲娜抬起的腿被巴基的铁手抓住，那巨大的抓和力让她动弹不得，但巴基最有杀伤力的手正忙着，就代表他已经没有其他东西来阻挡了，叶莲娜一拳就捶在他的胸口。
不是那种小女生‘好讨厌你欺负我’的捶胸口，而是那种实打实、能捶断肋骨的打法。巴基没有铁臂阻挡，他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痛得男人的脸部肌肉都跟着一颤。
……他感觉自己要受内伤了。
然后，巴基感觉叶莲娜抓住了他的衣领，她向前一薅，巴基不得不微微低头，比她高了几厘米的优势荡然无存。
他对上了叶莲娜那双微挑的琥珀色眼眸，此时此刻，女人正十分危险地笑着。
“你脑子里的那玩意儿那么危险，危险到你绕着史蒂夫走。”她咬牙切齿地笑着，“然后你在我这里住了三个月，连提都没提过？！你不怕我们有危险？！”
对喔。
巴基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这件被他忽视的事情，他真的好像从来都没有提过耶。
看着巴基那副纯良无辜的神情，叶莲娜就觉得额头上青筋跳动。她微笑着，一拳砸在巴基的小腹上，巴基那无辜的神情一下就变得扭曲起来。
“我……我错了。”他松开叶莲娜，捂住自己的小腹，可怜巴巴，“我真的把这件事请给忘了，可能是因为你们太……太……”
凶悍可怕？危险？巴基实在是找不到一个恭维的词语，他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
“……看起来太安全了。”他勉强地接了一句。
叶莲娜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这算什么？在我这儿呆了三个月，连点正事都没办，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以前是杀手，你的敏锐呢？这算什么杀手，妇女杀手吗？”
在叶莲娜的吐槽当中，巴基觉得自己更加忧伤了。
唉，这是什么世道啊，想静静的伤感一会都不行。
40
河堤上, 巴基挨了顿打之后，他的心情好多了。
……好吧，其实并没有。
这一定是一物降一物，巴基之前揍了史蒂夫, 于是就被叶莲娜这样欺负回来。
太阳渐渐地西下，两个人才好不容易安稳地坐在了河岸边的草地上，巴基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更加心累了。
叶莲娜从兜里掏出装烟的铁盒，她打开, 从排列整齐的铁盒当中拿出了一支烟，递给了巴基。巴基看了她一眼, 他接了过来。叶莲娜又给自己也拿出一根, 然后将那不到巴掌大的盒子收了回去。
打火机的光芒照亮了微暗的河堤，两个人点上了烟。
巴基沉默地抽着烟, 他的铁臂抵着膝盖, 红星隐没在黑暗之中。
看着他那副样子, 叶莲娜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了。她转回头，看向缓缓流动的河面。
“去见见史蒂夫吧。”她说，“他会很高兴的。”
巴基夹着香烟, 他的目光暗了暗。
“我杀过很多无辜的人。”他轻声说, “我不知道跟他见面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叶莲娜没有回头, 她看着河水，眉毛微微皱起。
“你怕拖累他？”
“你知道……他是美国队长，他受人民爱戴。而我……我只会给他增加污点。”巴基喃喃道, “我身上的罪责实在太多了，我会连累他。”
“你在开玩笑吗？”叶莲娜皱起眉毛，她看向巴基，“史蒂夫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你从法律上讲本来也没有罪，而且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帮助你。”
“可是我不值得他这样做。”巴基说。他抿着嘴，在这件事上，他看起来出奇的执拗。
叶莲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的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之中，看起来有点头疼。
“不，你不明白，詹姆斯。”她说，“你不明白你现在对于他的意义，这件事不仅仅在于你自己，重点是他需要帮助你，为了自己，他需要这样做。”
巴基看向她，他显得有点疑惑。
“说真的，我都快为史蒂夫着急死了。”叶莲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盯着自己手指间轻夹着的烟，眼眸中仿佛有火焰跳动，“如果我死去的朋友忽然能够活过来，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才不会在意她身上有没有血债，也永远不会在意她是否会连累我，你明白吗，我他妈的根本不在乎。”
她抬起头，望向巴基。
“你还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惊喜和上天的馈赠，他只是需要你活着而已，你却还在考虑因为其他事情而永远不在他面前露面？”叶莲娜说，“我都快想为了史蒂夫而揍你了，你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别在逃避了，好吗？”
巴基眨着眼睛，他沉默着，抽着烟。
“史蒂夫他……他一直像个太阳一样，散发着光明。从很久以前，他还是个豆芽菜的时候，就是如此了。他一直那样坚定、正直、充满着无穷的能量。”巴基说，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而我已经在黑暗中太久了。你知道吗，叶莲娜，其实我有点害怕。”
巴基停顿了一下，他的嘴唇有些发干。
“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他也不再是那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了。”巴基沙哑地说，火光照亮了男人的绿色眼眸，“我……怕自己配不上再站在他的身边。你说的对……我一直都在逃避自己，也在逃避他。”
叶莲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深吸了一口烟，在吐气间，她将剩下的烟屁股弧线扔进水流之中。叶莲娜转向巴基，巴基还在抿着烟发呆，叶莲娜伸手将烟从他唇间拿出，直接扔进了河里。
巴基还在发愣，叶莲娜直接伸出手放在巴基的肩膀上，将他给转了过来。
“看着我，詹姆斯。”她说，“其实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会自责，可能你人比我好。但不管怎么样，逃避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如果你自责伤害了好人，那么以后就多去帮助好人。至于什么配不配得上，你以为你在演偶像剧吗？！”
巴基被叶莲娜的吐槽给惊呆了，导致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看着巴基的那副呆样，叶莲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伸手捏了捏巴基的脸，看起来她的组织伙食不错，巴基在她这呆了三个月，已经没有当时刚见面的消瘦模样了，这脸颊上都有点肉了。
“听我的，詹姆斯。在生死大事上，其他东西都要往边上放。”叶莲娜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等回去我就开始联系你们见面。”
“我……可以反对吗？”巴基弱弱地开口。
“不可以。”
“你也是当老板的人，就不能民主点吗？”巴基无奈地说。
叶莲娜笑了。
“不好意思，我比较喜欢独/裁，为了这个我才当的老板。”她说，“至于民主，那是什么？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语。”
巴基无语抬头望天空，在叶莲娜的打岔之下，他连忧桑的屁股都找不到了。
“那……推迟一点行吗，至少给我点心理准备时间。”巴基步步败退，垂死挣扎，“我下个月再跟他联系。”
“好吧。”叶莲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那我告诉史蒂夫，我下个月就能够找到你了。”
巴基：……不你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看着叶莲娜坚定的样子，巴基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见就见吧，或许这就是天意。
在解决了唯一的争议之后，两人终于能够安下心来好好地坐在草地上，在河边放松一会了。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巴基问。
“嗯哼。”叶莲娜摊开手，“我本来想在总部里跟你说的，可是没想到半路被人叫去打架。”
听了这话，巴基忍不住动了动嘴角。这些女人的确在很多时候都完全没有计划，想到什么是什么。
他不由得回想着叶莲娜刚刚扳着他的肩膀认真说话的样子，忽然想起之前他跟莉蒂之间的谈话。莉蒂曾肯定过，叶莲娜身上的每一个纹身都代表着一个这组织去世的女人。
她一定也是失去过朋友，才会这样对史蒂夫感同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