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鸥开始没听明白,后来细细品味了下,才悟出是牺牲了色相的意思,所以又心疼起扶桃,“美人受委屈了。”
扶桃心虚地低下头,想着要受委屈也应该是邬怿受委屈,天天被她败坏名声。
“那奴便找机会将地方告诉小宦官。为保险起见,美人还是不要和小宦官见面吧。”语鸥兴奋地说道。
“嗯,去吧。”扶桃微笑着点头。
语鸥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找机会再告诉宦官,其实当天就完成了这事。
扶桃捧着腮,想着下面没自己的工作了,假的令牌被拿走后,这事
就告一段落。
结果三天后,语鸥哭丧着脸跑来告诉她:“那小宦官说找了三个晚上,都没找到,问美人是不是给错位置了?”
扶桃正在喝水,听了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她咽下问道:“是长挽殿吧?确定不是他跑错了?”
“奴也问过了,长挽殿就一个,他说他没找错。”语鸥恨铁不成钢地回道。
这小宦官……这小蠢蛋是怎么被派来做细作的?!扶桃倒吸一口凉气,她是确定令牌在长挽殿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细作,人家给了明确的位置叫你去偷就好,多简单的事情啊。结果他愣是说找不到,还找了三个晚上,还质疑她是不是给错位置了?
语鸥其实也觉得给错位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纠结地看着扶桃,“美人,要不再试着套一遍?”
扶桃不乐意了,这再怎么套话,东西还是在长挽殿啊。她捏了捏眉心,冲语鸥摆手,“鸥鸥,你告诉那宦官,今晚我们一起去偷。”
让她这个当初偷剑,而且一偷就准的专业爬墙小能手出马,给他点颜色看看。
“啊?”语鸥的嘴巴张得老大,“美人可行吗?王那边……”
“今晚给他下迷药!”扶桃毫不犹豫地接话,“今晚帮小宦官一起找,如果三人都没有找到,那我再试着套话。”
“诺。”语鸥也觉得只能这么办了,毕竟套话有风险,能让美人侥幸一次就很不错了。她只希望今晚能找到,这样就不用再愁这个任务了。
这么说定后,她们就静静地等晚上到来。
在凉承的人走后,其实又下过一场小雪。如今薄薄一层的雪还处于融化的阶段,天气会变得格外冷,尤其是大晚上。
扶桃屈膝坐在床上,向邬怿讲明了白天发生的事,“所以你现在要装作被我下了药,翻白眼倒下去。”
邬怿失笑:“夭夭,一定要翻白眼吗?”
“快点睡下!”扶桃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时候不早了。”
“不想睡。”外面太冷了,邬怿不想让扶桃出去,“明日我将东西换个地方藏着,藏得显眼一点,你再同他们说找错地方了。”
扶桃幽幽地盯着他的脸,知道他的小心思,但不想太麻烦,所以准备再哄一哄,结果就看见窗口有人影晃动,清楚是语鸥在观察情况,吓得她直起腰一把搂住邬怿的脖子,拉他倒下。
只不过倒得太突然,来不及考虑姿势,邬怿感觉到自己正贴着一处极其柔软的地方,身体直接僵住了。
扶桃连忙松开手,边看着窗户,边摸了摸被压到的胸口,发现窗户处看不见人影了,便垂眼看向歪在自己身边的邬怿,瞧见他的眼尾烧得通红,都不敢正眼看自己。
扶桃忽然生了撩拨的心,轻轻唤了一声,“邬怿……”
邬怿手指微动,将一旁的被子拉过盖在头上。
“时而生猛,时而娇羞。”扶桃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头,啧啧两声,“邬怿你好奇怪。”
被下的人没有动,“时而生猛,时而娇羞。夭夭,确定不是在说自己?”
扶桃被堵得一噎,掀开被角快速亲了下他的额头,“所以我们真配!”
每次邬怿害羞,她就忍不住进攻。但邬怿一想进攻时,她就慌了。
扶桃见自己做出这个举动后邬怿欲掀被子,她吓得赶紧按住被角,从他身上翻下床,小声说道:“再见,邬怿,我是一个热爱干活儿的姑娘,我要坚守岗位,做名有职业素养的细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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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姑娘怕被抓住, 所以双脚落地后窜得特别快。
邬怿配合她,装作被下了迷药,只看着她的背影, 没有其他的动作。
扶桃跑了两步又转过身, 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见他乖乖躺着,透过窗纸倾斜撒下的月光, 照着乌黑的眼瞳, 长长的眼睫下看不出情绪。
她想都没想,折回床边, 蹲下来抱着邬怿, 在他唇角处吻了吻, 轻声细语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邬怿心一软,错了下位置, 贴上她柔软的唇瓣,“好。”
扶桃得到他的允肯,这才放心抽身离开。
外面没有起大风, 是干冷干冷的。一轮孤月挂在天空, 皎洁明亮,最适合干坏事。
语鸥心惊胆战地蹲在门口, 看见扶桃出来,才彻底放下心。
“美人, 她们都睡下了。”语鸥拉着扶桃到离房间远一些的位置,压下声音说道:“今夜当值的人,奴也都遣走了。”
“干得漂亮, 鸥鸥。”扶桃为她轻轻鼓掌。
语鸥连忙按住扶桃的手, 怕声音会吵醒了谁, “小宦官说怕美人找不到长挽殿,所以他会在灼华宫附近等美人出来。”
“那走吧。”不能鼓掌,扶桃就搓了搓手。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着早偷完令牌早回来睡觉。
灼华宫内的人确实被语鸥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们一路下来,畅用无阻。不得不说,语鸥在南昭宫混得还是很可以的,因为本身就在尚仪宫就做过大侍女,所以在一众侍女里,说话算是有影响力的。
她们在出灼华宫的殿门前,先观察外面有没有巡逻的人,结果巡逻的人还没瞅见,就瞥到了一个躲在石狮子后面,缩着身板,贼头贼脑地环顾四周的小宦官。
这小宦官,扶桃就见过两次,一次是在书房,第二次便是现在了。
两次给她的感觉都是:这人憨到家了。
按理说,憨到这种程度时,是不会有人觉得他是细作的。毕竟敌方脑子也不是浆糊填充的,不会找个憨批为自己执行重大任务。
结果,这憨憨还是暴露了身份。这说明他不单单是憨,还有点笨。
“他真的有些身手吗?”扶桃发出了灵魂一问。
语鸥回答的时候有些迟疑,“他说他会。”
扶桃摸了摸鼻子,“行,那我们走吧。”
小宦官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手缩在袖子里扒着石狮子来回摩擦,看见扶桃她们过来时,两眼发光,冲扶桃她们招手。
扶桃与语鸥相看一眼。
语鸥靠近扶桃,附耳低言:“之前没留意,他确实好像不太聪明。”
扶桃点了下头,带着语鸥绕到石狮子后面。
其实小宦官长得不难看,清秀中还透着一点憨态可掬的可爱,身量比扶桃她们高半个头这样。
小宦官先是与扶桃问好,然后抱着拳原地蹦跶两下,好奇问道:“语鸥姐姐,你们刚才过来时说的什么呀?”
语鸥尴尬地张口:“我……”
“她说你看起来很机灵。”扶桃拉住语鸥立即打圆场。
“哈——真的吗?”小宦官似乎特别开心,笑起来眼睛弯起来,眼尾还有条不浅的缝,“小时候,爹也经常这么夸奴。”
扶桃再次怀疑他是怎么被调过来当细作的。不过,该说不说,这人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很会调节气氛。她也跟着乐了起来,“你叫什么?”
“奴……”小宦官双手合十,十指交叉放于背后,面上有些羞赧,“奴,奴的大名叫蔡狗狗。”
“菜狗狗?”扶桃惊圆了眼,确定菜狗不是骂人的吗?
“不,不是!”蔡狗狗从扶桃的语气里听懂她什么意思,立马激动地摆手,向扶桃解释道:“奴有姓,那个蔡!”
“狗是那个狗吗?”
扶桃脱口问出,以为对方会说不是,并告诉她是类似于“苟活”中的那个“苟”字。
结果这小宦官红着脸,乖巧地点了点脑袋。
扶桃:“还真的是……”
“那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啊?”语鸥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大名,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有点嫌弃,总觉得南昭宫中,大家的名字不说多好听,但总归别致,不失风雅。
蔡狗狗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挺骄傲地说:“爹起的名字。爹说贱名,好养活。”
扶桃明白了,确实有这种说法。
有时候,字的寓意起的太大,命会压不住。
“先别说这个了,以防有人过来。蔡狗狗你快带我们去长挽殿。”语鸥想着这次行动是三人一起,要是暴露身份的话,那得全部玩完,所以赶紧催促道。
“哦,好好好。”蔡狗狗十分听话,手撑在石狮子上,弓着身张望四周,确定安全后,招着扶桃她们紧跟他走上他之前发现的僻静的宫道。
前去的路上,蔡狗狗还不忘再问问扶桃,“夫人确定是长挽殿吗?奴真的找了三个晚上,把殿内里里外外都翻个遍了。”
“你真的有里里外外翻过吗?”扶桃反问道。
蔡狗狗被质疑了,还有点委屈,刚想告诉扶桃他哪里都没放过时,突然想起什么,抿了抿嘴,直接闭麦了。
语鸥跟在最后面,“不论是不是长挽殿,今晚都要去找看看。”
蔡狗狗也不敢吭声。
月光拉长了三个人的身影。
在快到长挽殿时,蔡狗狗回头询问扶桃,“夫人,您和语鸥姐姐会翻宫墙吗?”
“这个……”扶桃来了精神,虽然翻这个不算老练,但也是有经验的。不过栗儿是个不会武功的,她冒充栗儿,也不敢暴露太多,“有点困难,但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说完,扶桃看向语鸥。语鸥摇摇头回道:“美人没问题,奴当然也没有问题。”
蔡狗狗表示明白了,带着扶桃她们绕到正殿前,在门口踱了一会儿。
扶桃以为他在找个好位置爬,便拉着语鸥一起找。
她们看中一尊石像后的墙,因为可以借助石像攀爬上去。正当她们要招呼蔡狗狗过来时,就听到一声十分清脆外加动听的“咖嚓”声。
两个小姑娘勾头看去,发现蔡狗狗手里拿着一把打开的锁,大门也被推开一条缝。
蔡狗狗咧嘴笑着冲她们招手。
“你怎么打开的?”语鸥提着厚实的裙子跑过去,凑近看他手里的锁,不免对他刮目相看。
扶桃也好奇地走了过来,正好听见蔡狗狗说:“语鸥姐姐,我手里有钥匙啊,三天前偷来的。”
她惊得踉跄一下。
语鸥直接无语在原地了。
“你既然有钥匙,那还问我们会不会翻宫墙?”语鸥看到扶桃走过来,实在受不了蔡狗狗了,顾不上美人在场,直接低吼问道。
蔡狗狗缩了下脖子,没太听懂语鸥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你走大门,你……”语鸥看他还一脸懵地望着自己,气得语无伦次。
“啊!”蔡狗狗歪着脑袋,似乎明白了,“这一路走来大家都不说话,好奇怪的感觉。奴怕夫人觉得无趣,就随口问问。”
“随口问……”语鸥想不明白,“问这个?”
“不然问夫人今晚吃了几斤饭?”
蔡狗狗一副很有求知欲的样子。扶桃怕语鸥待会儿能跟他打起来,连忙拉着两人进去。
就算进去了,他两人还不抛弃这个话题。
语鸥:“就算随便问问,那你在门口晃来晃去干嘛?直接开门不行吗?”
“我把钥匙藏在衣服缝里,钥匙不知道怎么掉到这里了。”蔡狗狗先指了下藏钥匙的袖缝,然后再指了指腰间的布料,“走几步,蹦一蹦,好让钥匙挪出来。”
语鸥:“……”
扶桃把他们的话都听进去了,发现这个小宦官也是够狗的。
“语鸥姐姐,你要少生点气。”蔡狗狗很狗腿地说道:“生气会容易长很多很多皱纹。”
语鸥:“照你这么说,尚云太妃也不该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蔡狗狗:“太妃娘娘那是有好东西保养着,像咱们这样的,只能自己心疼自己。”
扶桃听了,回头看过去。
“才不是。”语鸥小步跑到扶桃的身旁,抱住扶桃的手臂,“奴还有美人心疼。”
扶桃笑着点点头。
蔡狗狗见状,也几步跑过来,“奴也要。”
只不过他还没跑到时,就被语鸥一把拦了下来。
“都别皮了。”扶桃有些哭笑不得,朝邬怿告诉她的那间屋子走去。
蔡狗狗看出扶桃的走向,想说那里找过了,但又记起自己漏掉的地方,低着脑袋跟上去。
行走过程中,又恢复了安静。
只不过进屋翻找东西时,语鸥见蔡狗狗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的模样实在滑稽,便笑骂道:“人如其名,真像狗在嗅东西。”
“说是贱名好养活,倒也没见得过的有多好。”她骂完,不得不感慨,有点心酸。
蔡狗狗正弯着腰翻一个小花瓶,听到语鸥的感慨声,直起身笑道:“谁说的啊,语鸥姐姐。”
语鸥停下动作,看他笑得憨憨的,也不想骂他了,“嗯?”
“我不还活着嘛。”蔡狗狗抱起花瓶说着,“活着就好啊。”
“不像我爹,起了个好名,三十刚出头就走了。”他低头看着花瓶,“什么样的人就该有什么样的命,哪里显赫一点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扶桃本来以为他们正吵着,突然听到这些话,也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身看过去。
“夫人。”蔡狗狗觉得落在身上的目光多了一束,撇头看见扶桃,直接不好意思地笑了,“夫人怎么了?”
扶桃深吸一口气,呼出道:“我学过怎么看人面相,你以后会过得很好。没有什么该不该的命,大家都值得获得最好的。”
“谢谢夫人!”蔡狗狗笑得很憨,也很纯真,“奴只要能活久一点,就很知足了!”
“你也太容易满足了。”语鸥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以前经历了什么。”
扶桃也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之前觉得他笨,现在又看着单纯,这样的人是怎么被凉承的人抓来做这些的?
蔡狗狗对语鸥腼腆一笑,没有再回话,埋头接着找令牌。
方才沉重的气氛就这么翻过去了,语鸥找东西时注意力很集中,动作也非常快,没多久就跑到扶桃那里,帮她找一找。
两个小姑娘翻完一间藏着稀世珍宝的房间后,没有结果,便转至隔间。
刚进隔间,正对着她们的檀木长桌上,有一方打开的锦盒,通体玄黑的令牌斜靠在盒边,借着一点光,泛出淡淡的红色光泽。
“应是这个了。”语鸥见过类似的令牌的模样,为防止有陷阱,她先一步向桌边走去,小心翼翼取出令牌。
昌石令牌质感不错,就是有些重。语鸥在手里掂了掂,更加确定要找的就是这个。她拿着令牌朝扶桃走去,“美人你看看,是它吗?”
扶桃接过,佯装端详了会儿,点点头,“背后刻有‘凉承’的字样,是它不错了。”
“明明在这么显眼的位置,那个傻子是怎么做到找三晚上都没找到的?”语鸥皱着眉吐槽,后又发现蔡狗狗不见了踪影,担忧地走出隔间:“人呢?”
“夫人,语鸥姐姐……”
她们正过去的路上,听到蔡狗狗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低低的,像隔着什么东西说话,带了点回音。
扶桃拉着语鸥的手寻过去,发现蔡狗狗的头卡在一个大半人高的细口花瓶瓶口处。
“你怎么把自己搞进去的?”这次,扶桃也没忍住问他。
蔡狗狗佝偻着腰,双手抱着花瓶粗大的瓶身,“夫人问奴是不是里里外外都翻了,奴就突然想起还没有找过花瓶里。但是这个花瓶太大太重了,奴没法翻过来找,就……”
“你就把头伸进去找了?”扶桃接话道。
蔡狗狗委屈地“嗯”了一声。
语鸥拍一下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说你有没有头脑了。你不是会些身手吗?搬不起来吗?”
“语鸥姐姐,会些身手并不代表力气大。”他振振有词解释道。
语鸥感觉这辈子都没气过一个人。
扶桃已经卷起厚实的袖子了,“鸥鸥,先把他弄出来吧。”
“好。”语鸥点点头,跟着一起挽袖子。
两小姑娘边想办法把他的脑袋解救出来,边将令牌的位置告诉他,顺便质疑一下他怎么办事的。
蔡狗狗很惊讶,惊讶过后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夫人,奴没有留意桌上的东西……奴以为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轻易摆在外面的。奴前些天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老祖宗的小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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