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反派走向正道(北夙鸢)

还要等祁瑾离开？
扶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狗系统，你是不是还有东西瞒着我没说。
面板再她提出这个问题后直接消失了。
“诶！”
因为这声是惊呼出来的，所以把祁瑾惊到了。他松开怀抱，稍稍拉开一些距离看扶桃。
“我饿了。”扶桃平复下心情后找了个理由，对他傻笑。
“那夭夭先用膳。”
“还有些困……”她做出打哈欠的动作，“祁瑾，我想吃完再睡一会儿。”
“我陪你。”祁瑾握住她的手，然后松开准备为她布菜。
扶桃看着面前小碟子里多了几块喜欢吃的酥肉发呆，她本想找睡觉的理由将祁瑾打发走，但好像不太好使。
这顿饭她吃的有些心不在焉，但表面上还能勉强装出正常的样子。
等躺上床的那一刻，扶桃下意识朝里边缩了缩，侧过身面对墙。
祁瑾躺在她的身旁，伸手揽过她的腰将人儿朝怀里带一带，“夭夭为何睡得这么远？”
“给你留位置嘛。”扶桃手抵在下巴处，想待会儿把狗系统喊出来。
“转过身看我，好不好？”
扶桃在心里啧了一声，这转过身面对面的，她跟系统交流时，眼神肯定很傻。更何况系统还想撵走祁瑾再说。
“那你待会儿也要乖乖闭上眼睡觉，不许偷看我。”
“我……”
“你看着我，我就睡不着了。”
祁瑾有些难受了，“我答应你。”
扶桃听他允下才转过身。
而祁瑾放在扶桃右侧腰的手随着她的动作滑过小腹最终落到了后腰处，停驻时挪至背部稍微使了点力，小姑娘就一下贴了过来。
撞上那双含笑的双眼，扶桃脸瞬间红了，她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但是额头被烙下一个吻，紧接着唇瓣被他温热的唇覆上。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睁开眼瞪向他，“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祁瑾向下亲吻她的下巴，“那说明夭夭还不困。”
“任谁在这个情况下都不会困的好不好？”扶桃发现他不仅不停手，反而将战地挪向自己的颈间。
脖子上传来酥麻感的那一刻，她开始惊了。
好家伙，种草莓了？
“祁瑾！”
“嗯？”被喊到人抬头看向她，音色都沉了些。
“你在脖子上弄，我衣服遮不住。”
祁瑾垂眼看向那方才亲咬的地方，那里多出了个红印，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异常明显。
他拇指指腹抚了一下，笑了，“不用遮它，很好看。”
说着，人又欺身凑来。
“哎呀！”扶桃双手护住脖子，斜了他一眼，加重语气道：“快点睡觉！”
明明已经开始凶他了，但扶桃瞧眼前的人非但没有一丝悔改，反而颇为委屈地看着自己。
他的这张脸本就极具诱惑力，曾经双眼无神的时候，扶桃就已经觉得超级勾人了，更何况如今双瞳清澈，满眼都是自己。她的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直乱跳了。
啊……想当初，还求着让他帮自己呼呼额头上的包呢。
看扶桃发呆不动，祁瑾挑起她的下巴刚想吻上那柔软的唇瓣时，肩膀忽然被猛得搭上，他依着小姑娘的力道，被按着睡躺下去。好奇间，腰腹上一重。
祁瑾怔神地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是不是非得来点睡前运动？”扶桃掐腰看他，表现得相当强势，“现在换我来，我要让你也知道害怕。”
待看清她倔强的外表下满是娇羞，祁瑾失笑，但很快又将笑意藏起，然后故作可怜，好整以暇地等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这样的神态让扶桃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现在的反应比那会儿刚救醒的要多一层无辜，尤其还是被她推倒的姿势！
心痒痒。
扶桃忍不住伸手指戳戳他的脸，压低声音没遮拦地说出一个真相：“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居然是想睡你。”
说完，她就捂住发热的脸趴到祁瑾的右肩上，避开他的心口。
祁瑾侧头看向她，笑道：“你想睡我？”
“就偷偷想那么一下，知道你是谁后我就不敢了嘛。”因为口鼻被压住，扶桃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要不然，局面应该就变成了我追的你，如此我不会瞎说话，你也不用那么煎熬了。”
“夭夭。”祁瑾摸向她的头，这一刻心里被甜灌满，“我很开心。”
只要这份爱能得到回应，早晚已经不再重要了。
扶桃抿唇一笑，小心翼翼抬起头，与他对视上。
祁瑾挑下眉，“怎么了？”
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扶桃眨巴眨巴眼睛，将手搭在他的胸膛上，然后沿着直线下滑，还边滑边观察他的神色。
等到小姑娘坐起来抬手向后伸时，祁瑾视线在她脸上滞留一下，慌忙抓住她欲作乱的小手。
“你是不是也怕了……”
扶桃还没问出口，脸瞬间被捧住。
祁瑾仰起头含上她的唇，带着她身体侧翻，以绝对的优势将人压到身下。
因为方才坐姿的缘故，后背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扶桃的双腿还是被分开的状态，她想并上，结果被祁瑾的腿格挡了。
太羞耻了。
她刚才又没真想干坏事，她没那胆子啊。
对上祁瑾沉沉的目光，扶桃求饶。
她的手还被扣在床上了，完全拿身上的人没辙。
“为什么我不能占你便宜啊？”
将将结束一吻后，扶桃别过脸，不敢再和他对上眼了。
“因为无论哪种，我都不亏。”
“我要睡觉了，午安祁瑾。”
听了他的话，扶桃觉得真是这样，反正最后被吃豆腐的那方都是自己，她干脆闭上眼不和他玩了。
在她假睡没多久后，祁瑾就躺回一侧，将她重新抱在怀里，吻了吻眉心。
窝了一会儿，扶桃在心里默数，数到两百时眼睛睁开一点缝隙偷瞄，见祁瑾也阖眼了，才放心。
她的脑袋稍微探出被子：狗系统。虽然没让他离开，但人现在睡觉了，也不妨事，应该能说了吧？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眼前跳出一个面板。
[系统：扶桃……]
扶桃：嗯？
[系统：回家吧，不然你会消失的。]
如此干脆利落地冒出这一句，扶桃直接傻眼了。
即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见到这些字眼时，她还是反应不过来。
[系统：您的角色特殊，该有的使命完成后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如果不回去，您的灵魂会伴着这具身体彻底消失的。]
扶桃眼瞳颤了一下，原本还热热的脸颊，现在开始退温，就连手也开始冰凉了。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那天问我真的要留下来吗？我说留，你唤了我一声却没有后话，是想和我说这些吗？还有今天早上，说什么对你评价如何，其实也是想和我提这个？
[系统：是……本系统也希望您能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所以想陪您碰碰运气。但方才您的身体已经发出预警了。]
扶桃：一定要离开吗？
[系统：回去吧扶桃，您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句“不属于”就将她的所有打回原形。
扶桃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因为身体发抖，睫毛颤了颤。
[系统：是系统对不起您，没料到带您过来后，您会生出这么深的感情。]
[系统：就当做了一场梦吧，这是最好的解脱。]
作者有话说：
这些天熬夜太猛了，精神状态没调整过来。
明天争取写到夭夭回家问题解决完的地方，咱这次不卡这个纠结点。

当没有吗？
扶桃红着眼睛瞪向面板, 因为控制身体不被外泄的情绪带着继续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才在一起的啊……
为什么啊？
[系统：扶桃，按照我们最初设好的正常流程, 一切都没有问题。
别赌, 赌不起, 灵魂会消散的。]
她手指绞紧被子有些愠怒：你昨天就该说的啊！你让我怎么办？你让祁瑾怎么办？
[系统：早说一天，多难过一天。]
扶桃现在觉得面板好刺眼, 刺得眼睛开始发酸发痛, 她阖上眼皮，噙在眼眶里的泪被挤了出来, 沾湿所有睫毛。
感觉祁瑾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动了, 扶桃慌忙擦干脸上的泪, 在他睁眼之前将脸埋到他的怀里，伸手用力环住他的腰。
“夭夭, 睡不着吗？”
祁瑾垂眼看向缩在怀里的人，亲了亲她的发顶。
扶桃身体僵住一下，在怀抱里, 发热的眼眶被呼出来的气蒸腾着。她张口时感觉喉咙堵得慌, 怕出来的声音会听出什么，闷咳几下让音色正常些, “你没有睡吗？”
祁瑾没有多想，他轻“嗯”了一声便接着道：“你动了几下, 似是不太舒服。”
原本还绷得好好的神经，在听以他的声音说出的这些话语时差点断了。扶桃逮到他腰间的布料死命揪住，紧咬下唇将脸埋得更深, 不让哭声溢出喉咙。
“夭夭。”
“睡……”
怀里传来细如蚊鸣的喃声, 祁瑾应了一下, 看她朝自己怀里拱了拱。
扶桃舔了下唇，深吸一口气，“睡吧。”
“好。”
他挥手将里间小桌上的小香炉隔空点燃，然后再重新抱紧她。
淡淡的檀香味不一会儿漫开在房间内，带着安抚心神的作用。
其实人真正发愁的时候，正常安神香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但是屋内正烧的这种香却有奇特的效果。
扶桃的心跳渐渐恢复平稳，她让自己陷入睡梦中，揪着祁瑾衣服的手依旧攥紧。
领口被温湿浸透，祁瑾抬眸看向上方。
他的视线正对上面板的那一刻，系统差点以为他也能看见自己。
但事实上，祁瑾看不见。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安静的房间里，陡然响起这么一道声音。
[系统：……]
它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但回答不了他。
“别伤害她。”
[系统：本系统没有啊！]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很想喊出来，它也希望扶桃能快乐的好不好！
系统不开心了一会儿，发现祁瑾颇为无助地收回目光，想他们两人快要分别了，便默默将面板退了出去。
哪怕有安神香，扶桃这一觉睡得不长，且极不安稳。
她微微睁开发酸的眼睛，轻轻贴在祁瑾的心口缓一会儿。
等待她的命运只有两个，要么回去好好活着，要么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彻底消失。
想留下……
哪怕生命因此变得短暂。
她答应过祁瑾，会一直一直陪他的。
这么想，扶桃转过头喊出系统：如果我硬要留下，能活多久？
[系统：不知道，但看手出现短暂消失状态，肯定没几天了。]
她颤了一下，只有几天嘛？
[系统：亲爱的扶桃，就算您为了多陪祁瑾几天下了狠心，但您想过您死在这里，祁瑾会怎么样吗？]
她如果死了，他会怎么样？
扶桃侧目看了眼祁瑾，没想过这个问题。
[系统：他方才察觉您的难过，猜到本系统头上了。]
扶桃一愣，刚才她有很仔细地掩饰，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系统：相信本系统，他没睡。]
扶桃见到这些字后，匆忙收拾好心情。看着他似乎睡得很安详的面孔，静默了一会儿后小心在被褥中去寻祁瑾的手握住。
她的手下一秒被反握。
见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开，扶桃对他傻笑一下。
“夭夭，就睡一会儿吗？”
“昂！”扶桃在他探究的目光下很轻快地答道：“我不困了，那你要接着睡吗？”
祁瑾看到她明媚地笑着，可是那双杏眼依旧红红的。
扶桃知道瞒不过他，所以想了一下开口：“我睡前叫狗系统给我讲了个故事，嗯……狗系统，你应该知道吧？”
见他颔首，她接着说道：“挺悲伤的一个故事，所以很有感触。”
“什么故事？”
祁瑾不免握紧她的手。
“一个不被祝福的爱情。”扶桃用拇指轻轻按压他的手背让他放松，脑子里冒出系统的话，“就是听别人的故事嘛，带入自己的感情就会很难受。所以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我以后要是比你早走一步，你会怎么办啊？”
“你不会有事。”祁瑾没想到她偷偷掉眼泪是因为小脑袋瓜冒出这种问题，感觉好笑但又很郑重地告知她。
扶桃鼓了鼓腮帮，“哎呀，我打个比方，假如我先死了呢。”
小姑娘双眼晶亮亮的，似是很期待他的回答。
如此，祁瑾也跟着认真起来，不假思索道：“若你先死了，我会将你从轮回道上带回来。”
扶桃笑了一下，“那……如果是魂飞魄散，找不到灵魂那种呢？”
这个问题脱出口后，房间内又陷入短暂的安静中。
扶桃仔细观察祁瑾的眼神，但是看不出什么，正当被此刻沉重氛围逼迫得想喊停时，祁瑾开口了。
“那样的话，我会随你而去，神魂俱灭，散落六界，总能找得到你。”
这是他方才能想到的唯一结果。
扶桃心尖颤了一下，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慌，“那你的身份呢，你的两界还需要……”
“不要了。”
“不要了？”扶桃有些错愕，“可是你一直很想夺回这个位置的，很急。”
急到魔神血脉刚觉醒就回九重天。
祁瑾失笑，摸上她的脸，“夭夭，你还是不懂。”
不懂他急忙获得权利地位的目的只是想守护好一个人。
扶桃摇摇头，余光瞥见系统面板。
[系统：您看，他会跟您一起死。]
这些字又一次提醒她。
留下的结局如此，那回去就能好哪去吗？扶桃敛下眸子，小心藏好眼底快遮不住的波澜。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扶桃不敢抬眼，就拉起被子遮住大半张脸，“要是那般你都找不到我呢？”
“那便一直寻，寻到为止。”祁瑾眉眼带笑，点了点扶桃的脑门，“夭夭知道我会寻，可否守在原地不乱跑，等我找到你？”
扶桃快速点点头，心彻底乱了。
[系统：直接告诉他吧。]
扶桃将整个人都藏在被子底下，捂住耳朵：求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她也舍不得离开祁瑾啊。
系统没敢再说话。
看着将自己藏起来的小姑娘，祁瑾以为方才的话题太沉重了，便也探入被下搂住她，“别怕，会没事的。”
这次，扶桃没再开口。
晚上的时候，蒲花过来找扶桃玩，她们没有地方可去，便计划着一起去看易绾儿。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人家简允带着易绾儿早早睡下了。
“睡下了？”蒲花嘁了一声，拉着扶桃边走边回头，“估计两人比白天还精神呢！”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扶桃，听她吐槽的这么一句，笑了起来，“花花，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我哪有！”蒲花赶紧反驳，“这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嘛！现在才什么时候就直接睡觉了？”
扶桃抬头看下天色，确实有点早。
“诶，扶桃。”蒲花拉了拉她的袖子说道：“我以后这个点找你出来玩，你可别跟我说睡下了。”
“早点睡下不好吗？”
听到左手边传来温润的声音，蒲花身躯一震，看过去。
祁瑾正朝这边走来，他绕过蒲花牵起扶桃的手，“回去睡觉吧。”
“这么早？”扶桃呆了，她撇头看蒲花，然后就被祁瑾拉着离开了。
被独个儿丢下的蒲花原地气了气，她甩了甩袖子，结果甩完也不知道自己在气啥。
一路上祁瑾握住扶桃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倒是途经一些人，这些人会问安，他们便回应下。
扶桃想了近两个时辰，就着晚风，头脑清醒一点，她决定开口。
不过开口前，她要装作很激动的模样。
“祁瑾，你知道凡间有一棵长生姻缘桃树吗？”扶桃摇了摇与他相握的手，羞涩笑道：“那棵树也是我曾经生长的地方。”
对于她的一切，祁瑾自是有偷偷了解过的，所以不陌生。
但他看小姑娘在介绍时表现得这么兴奋，便点点头，“略有耳闻。”
“虽然九重天就有管理姻缘的地方，但这棵树在凡间向来有着姻缘神的称号，只要将写有自己与心爱人名字的红绸牌子挂在树上面，就会获得到生生世世的姻缘。”
听到这里，祁瑾明白她的心思了，不过他也正有此意。
“听夭夭这么说，那不如我们明天去拜一拜这棵长生姻缘桃树吧？”
“为什么是拜呀？”
祁瑾捏了捏她的手，“因为那里是你成长的地方。”
扶桃仰头看他，怔怔地盯着那熟悉的面孔，一点点描绘他的五官，舍不得挪开眼，生怕现在不看，就永远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