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奇怪:“交往就一定是因为喜欢吗?”
“那你是为了什么?”
谢棠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所以竟没注意自己又被对面那人不动声色的给带进去了。
她双手托腮,眼睛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地方,红唇一张一合,轻轻笑着说:“啊,为了气死谢明祥。”
秦宴:“……”
谢棠说:“你敢相信吗,都21世纪了, 居然还有老古板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家子女必须找个门当户对的家庭联姻才能过的幸福,什么样的家庭呀, 破产清算的家庭吗?”
“那他很生气?”
谢棠点点头:“很生气啊,他看不上娱乐圈的人,更何况我当初交往的那个前男友, 家庭很一般。”
说到这里, 她不禁感慨:“也算厉害呢,靠自己红起来了。”
也不知道当初气得差点要甩她一巴掌的谢明祥现在是什么感想, 现在他们的身份完全调转了归来, 曾经被他认为只不过是一个没前途的戏子的男人变成了红透半边天、通告片酬拿到手软的顶流大明星,而自诩高人一等的他自己却变成了一个四处躲债的丧家之犬。
“不对, ”她忽然反应过来了, “现在明明是在讨论你的问题呀, 你问的已经够多了!”
她不满的瞪着对面的人。
秦宴倒是浑然不在意, 表示公平起见, 她也可以问问题。
谢棠很好奇:“你居然有喜欢的人么?”
秦宴的眼神很疑惑:“很奇怪?”
谢棠几乎脱口而出。
当然奇怪啦。
因为他这人不说冷的像冰雕一样, 但谢棠也想象不出,这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但鉴于对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所以谢棠把这话咽回了肚子里。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那……老板你为什么没跟她在一起呢,她不愿意回国吗?”
谢棠暗戳戳的脑补了一出狗血大戏,等着秦宴的解答。
秦宴却挑了挑眉,反问:“谁说她在国外?”
谢棠一震,坐直了身体:“那是……爱过?”
秦宴慢条斯理吃了一块哈密瓜,轻笑着,但是没有给她答案。
谢棠见他不肯透露,不满地说:“老板,这有什么的,你看我多坦诚,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她知道你喜欢他吗?”
秦宴被她看着,终于又说道:“她不知道。”
谢棠试图鼓励对方大胆追爱,但是她又仔细一想,那可不行,她现在与秦宴是明面上的夫妻,如果秦宴去大胆追爱了,她不就头顶青青草原了吗?
于是谢棠非常果断的咽回了鼓励的话,只说:“以后咱们离婚了,你可以去找她,没人会拒绝你的。”
秦宴听见她这样说,确认道:“真的?”
谢棠重重点头。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点头这个动作闪到了她的脑子,说没人能拒绝他的时候,她的脑中鬼神使差的又双叒叕想起了那日在楼梯口撞到的画面。
谢棠觉得这火锅煮的太久了,煮得她有点热。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终止了这个话题,结束这一顿饭的时候,桌子上的酒全都被喝光了,秦宴的眼神少了几分清明,谢棠也有些微醺。
前台结账的小哥阳光的笑着,在谢棠扫码付款之后拦住两个人,递给他们一个塑料小挂件:“这是小店为客人准备的纪念品,欢迎两位下次再来。”
谢棠没听见,已经先一步走了,是秦宴停了一下,接过了小哥手中的钥匙挂坠。
回去的路上,两个谁也没有再说话。
谢棠想灌秦宴,结果秦宴还是没醉,她自己倒是先晕了,坐在座椅上就开始犯困。
从商场回家的路临时出了事故,被封堵住了,所以司机只能临时绕路,绕过的那条路没有大路那么热闹,也更颠簸一些,谢棠原本歪在自己的位置昏昏欲睡,结果因为颠簸和弯路,她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朝一边歪。
秦宴眼看着她就要一头撞在旁边的窗子上,便伸出手去,拉了她一把,结果谢棠借力,顺势一歪,人就躺在了他的腿上。
昏暗车厢中的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低下头去,谢棠已经在他的腿上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一边眯着眼睛打哈欠一边伸手去拍捏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借我靠会。”
秦宴这才伸出手去,将她散乱的盖在脸上的发丝全都理顺了,露出了半边漂亮的侧脸。
谢棠闭上眼睛的时候乖巧得像只猫咪,没有了眉眼间的那丝锋利,偶尔车子驶过路灯,白色的光从黑色的玻璃外面打进来,能一闪而瞬的照过她的侧脸,照出那明显的微醺红晕。
男人的指尖从她的侧脸划过,细腻的触感让他开始贪恋她的温度,可是谢棠却不满的抓住了他作乱的手,攥着他的手,在他的腿上蹭了一下,重新眯了过去。
秦宴的眼睛在那只抓着他的那只手上停留良久,因为酒精,他们的体温都高了一些,柔软与粗糙相贴,热度传染着热度,真实温暖到像是不断跳跃着的脉搏都开始同步起来,叫人的心脏一阵的酥软。
忽然,车子在前面的拐弯处又颠簸了一下,这是一辆性能优越的车子都无法收服的小路,秦宴的反应极快,赶在颠簸之前伸出了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去,护住了谢棠的头。
车子终于离开了那段小路,没一会儿就载着两个主人到了家门口,这个时候,谢棠已经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开始摇晃她,跟她说已经到家了。
谢棠对与回家这件事情毫无感觉,甚至无端生起一些戾气。
又被摇晃了几下,这才终于勉强清醒,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的家已经没了,她一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年轻且幽邃的眼眸。
许是处于一种对危险的本能,谢棠下意识重新闭上了眼睛。
秦宴见她这样,笑着将人给拎了起来。
谢棠被他捏得难受,反抗着就要伸手还击,结果车子太昏暗,只“啪”的一声响,打到人了。
她懵了一下,朝秦宴看过去。
太黑了,司机已经走了,车中没有亮灯,所以那一下,她不知道拍到了对方的手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谢棠开始心虚了,但俗话说得好,不必跟醉鬼计较,所以她身体一软,丝滑的从一个五分醉的酒鬼变成了一个九分醉的酒鬼,又软趴趴的滑了下去。
她想,她这演技,也不是不能逐梦演艺圈。
秦宴又把她接住,只不过这次捞到了她的胳膊,攥着她的胳膊把人给提了起来,谢棠软趴趴的挂在他老板的身上,迷糊的继续装:“咱们到家了?”
可她不知道,她现在正软绵绵的趴在秦宴的身上,因为刚才装醉往下面摔,被秦宴提起来之后就直接整个人都趴到了他的身上去,这句带着酒香的话因为心虚,所以说出来的时候软乎乎的,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轻轻撞在男人的脖颈,软绵却有极其有力的不停的跳动他那根几乎快被崩断的神经。
秦宴只能深吸一口气,微微仰起了头。
车门半开,凉气丝丝冒了进来,他的脖颈在夜色中拉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胸口因为平复某种情绪而起伏着,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重新睁开了眼睛,掩去那些过于深重、要将人灼伤的情绪。
太黑太近了,谢棠看不清他是怎么了,以为自己打了他一下,他是生气了,没有来的就更心虚了。
因为晃神,她止不住往下滑了一点,心虚的就要低头,却在这动作间好死不死的与男人低下头的动作撞在了一起,额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擦了一下,然后有些烫、有些痒,痒到了她的侧脸,痒到了她敏感的耳根,痒到了半边身体,让她有一种从没体验过的酥|麻。
秦宴也没想到这意外的一吻,他落在怀中人腰肢上的手无意识的中了些力道,刚要开口说话,发现她又闭眼睡着了。
秦宴:“……”
秦宴认命的伸出手去把人抱起,这才发现店员给的塑料钥匙扣一直躺在他的手心里。
而灯下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咧着嘴傻乐的塑料兔子已经被他因那短暂的情绪失控捏得碎出了几道冰裂般的纹路。
秦宴一抬手,把那东西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
谢棠给自己定了闹钟,因为今天她也要到剧组去报道,她爬起来换好衣服下床的时候,秦宴已经穿戴好一身整齐得体的西装,坐在了早餐的餐桌上,两个人极有默契的,谁也没提昨晚的事情。
可是快要喝完杯中牛奶的时候,谢棠忽然抬起了头:“昨天,店员应该给咱们发钥匙扣的吧,东西呢,店员没给吗?”
秦宴已经吃完了早餐,此时正用干净的纸巾擦手。
闻言,他面不改色的说:“给了。”
谢棠期待的伸手:“在哪?”
秦宴起身,转头:“弄丢了。”
谢棠愣住。
“丢了?”谢棠扯着嗓子, 用拔高的语调充分表达出了她的不理解。
秦宴已经走远,消失在了玄关。
谢棠低下头去,有点茫然。
要是她没断片儿的话, 他们两个出了商场就坐上车了吧, 这能丢到哪儿去啊?
这种疑惑一直到她出现在剧组重新见到韩梦芝的时候才重新被压下去,韩梦芝带来了一个小助理,是个羞涩的男孩子,长得挺高的,人也一副精神的模样。
谢棠看了之后忍不住犯嘀咕:“看上去年龄不大,不会是大学生吧?”
“是啊,”韩梦芝低头补妆, “刚毕业呢,鲜嫩吧。”
谢棠眼皮一抽, 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该不会是看上这小鲜肉了吧?”
韩梦芝被她说的直翻白眼:“我不能更正经了好么?老娘现在可是事业上升期,哪有功夫谈恋爱。”
谢棠见她这喜上眉梢的模样,心中一动, 问:“怎么?”
韩梦芝哼哼着给谢棠看她的微信, 还真是一个工作邀约,一个电影女四号的试镜。
谢棠感慨:“那个王启发不会是克你吧, 怎么这一拆伙儿, 你就开始走好运了?”
韩梦芝咬牙切齿:“你知道吗,就这个制作人, 她亲口说的, 她对我印象很好, 我跟她合作过的, 后来有个戏, 她想要我过去, 结果是被经纪人给截胡了。”
这事儿,如果不是她重新跟刘姐联系上,她根本就不知道。
可想而知,这样的事情从前肯定不止一例。
谢棠也有点吃惊,她拍拍韩梦芝的肩:“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韩梦芝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暂且眼下这个哑巴亏,等日后再给自己找回来。
很快,谢棠就被侯乐给叫走了,两个人离开途经摄影棚的背面,谢棠还能听见邓世秋拿着大喇叭扯着嗓子狂吼的声音。
秋阳照在棚顶,落叶飘洒的树下,穿戴着一身华丽宫装的徐采采站在那里,正是入戏的状态,对对面的皇帝说着什么。
《王朝》这部电视剧重现了历史上一段惊心动魄的王朝更迭,由徐采采饰演的懵懂宫妃和处处受排挤的七皇子在宫中练手除掉一个个对手,最终登上高位的故事。
而看徐采采此时的宫服,现在拍摄的应该是二人即将接近权力顶峰的时刻,此时皇帝已经重病,男女主里应外合,牵制住了所有别有用心的人,但此时,两个人也因为最终的权力更迭而慢慢由一对爱侣走向陌路。
男主成功登位,可此时女主却对自己的位置感到不满,为了迷惑男主,她找来了有第一美人之称的倪蔷,倪蔷是个工于心计的蛇蝎美人,她辗转于男女主之间,甚至真的成功迷惑男主沉迷酒色,叫女主成功垂帘听政。
只不过她的出场太过短暂,最后死的也很惨,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而依照史料记载,这场权力的博弈最后两败俱伤,反倒叫新帝得了便宜。
在男女主不停争斗的过程中,王朝在二人的带领下走向空前鼎盛,而随着他们的离去,他们一手缔造的盛世又慢慢衰落,再次将这一段荡气回肠的历史卷轴揉成一张废纸,投于半点不曾停止的滚滚历史洪流,最终成为涛涛大浪中一点微不起眼的水花。
谢棠被侯乐带到了一处工作室,在那里,有两个老师正等着她,她的戏份要冬季才开始拍摄,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完成一切与角色相关的训练。
其实训练的内容并不繁琐,一切都职位贴合角色,倪蔷原本是外面的刺客,她的仪态并不需要像徐采采那样做过多纠正,最要紧的一点——她是一个天生舞姬,她走起路来步步生莲,她一颦一笑夺人心魄,那种媚到骨子里面的劲儿,她没有。
而且偏就巧了,谢棠心中很有数,她不是娇软美人,正相反,她浑身僵硬的要死,让她给老师绕着训练室跑几圈可以,让她亮几招防身术也勉强能说,但是让她跳舞?
她连一字马都下不去。
所以她就吃苦头了,而且是吃了大苦头,这一上午,工作室呜嗷的声音就没停过,在舞蹈老师“孺子不可教”的眼神下,谢棠直接毫无形象的躺在了地上。
白衣服的老师温柔的笑了两声,然后拿过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对谢棠说:“还别说,真叫导演找着了。”
另一比白衣服老师严肃一些的年轻女人说:“可惜上次那个舞蹈出身的演员了,就是长得差了点。”
谢棠看看俩人,好奇的打听:“谁呀?”
白衣服老师笑眯眯的说:“就是前阵子很红那个潇潇,你认识吗?”
谢棠点点头,因为韩梦芝的关系,她对娱乐圈这些明星倒也算熟悉。
潇潇确实很厉害,谢棠回想着,这人好像是在舞蹈学院毕业的,母亲曾是国家队首席,连带着的,潇潇从小就学舞,不过她与母亲不同,相比较于跳舞,她似乎是更喜欢娱乐圈的,因为这个特长,立了个不错的人设,这几年也算是当红小花。
潇潇长得很漂亮,至少谢棠觉得她很漂亮,但略微一想,她就明白了。
潇潇是小仙女那一挂的,不管是五官还是气质,大抵都与邓世秋心中的人选不符。
几个人趁着休息时间聊了一会儿圈子里面的八卦,这两个老师的工作室曾与不少圈中明星都有合作,所以说起八卦来一点都不含糊,话少面冷的女老师是性格使然,其实也并不难相处,谢棠长得贵气,但是没架子,一整天下来,三个人倒也算愉快。
只不过谢棠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离开了工作室,坐上了车子,她往座位上一瘫,身体就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各处关节都像是被炸过的一样,又疼又酸,逛街牵连着肌肉,她连呼吸一下都觉得疼,疼得她面容扭曲,动都不敢动一下。
以至于秦宴下班回家的时候,看见旁边的车子打开着门,车子里面还有人。
他奇怪的走上前去,盯着谢棠看。
谢棠双眼发直,听见动静就稍微转过头去,正好与秦宴眼对眼。
秦宴单手撑着车门,疑惑不解:“这是干嘛呢?”
谢棠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指指自己脖子往下:“老板,夫妻是要不离不弃的吧,如果我脖子以下全都瘫痪了,你也不能跟我离婚。”
秦宴:“……”
秦宴眯起眼睛,伸手捏了一下她酸胀的肌肉,谢棠立马惨叫了一声,虚弱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用一副“你是不是想杀人”的眼神看他。
秦宴懂了。
他想起来谢棠昨天嘚瑟的跟他说,这个角色需要提前训练,说不定还要跳舞。
他道:“怎么,谁把我老婆给练废了?”
谢棠抓着他的胳膊说:“这个问题稍后再讨论,夫妻要不离不弃,你快帮我一把,我要回家去,这里有点冷。”
秦宴看她这副可怜的模样,毫不给面子的笑了,谢棠刚要恼羞成怒,就见车外那人弯下腰来,手臂从她的腿弯和腰后穿过,将她抱了起来。
谢棠一句“扶我一把”咽回了肚子里,很熟练的抱住了男人脖子,做完这个动作,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不禁抬起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流畅的下颌线,这算是一个相当死亡的角度,但是在这个角度看他,她还是觉得好看。
谢棠低下头去,觉得奇怪,也说不好具体是什么地方奇怪。
秦宴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坐在她旁边,见她还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无奈伸出手去,说:“忍着点,我给你按按。”
他对这种肌肉酸胀的情况很有心得,见谢棠这副难受的模样,也是于心不忍。
谢棠听他这么说,就咸鱼一样瘫在那里任由他摆弄,结果秦宴的手劲儿出奇的大,碰她一下她就觉得要死了。
谢棠抖着嗓子试图婉拒:“要不算了……我休息一下可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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