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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篮球]彼方公园 (花间树里)


  看到队长掉头就走的背影,明美在心里低吼一声‘哟西!干得好!’,然后激动的跟在紫原身后迎来人生的第一个真正意义的春天——也许是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春天,但足以成为一辈子都想珍藏的回忆,元气少女抱着‘死而无憾’的心情,给自己打气。
  这边某人获得了一条看上去比较可靠的线索,焦虑稍微减少了一些,毕竟夏祭活动里人来人往,想快速找到一个人有些困难。捞金鱼,嗯,捞金鱼。他仔仔细细的把所有金鱼摊都视察了一番,经过某个捞金鱼摊时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阿大你到底行不行啊,又破了。”
  “五月你放心啦,这次我套个坚实点的,持续五分钟没问题!”
  “才五分钟啊……你行不行啊。真是的。”
  “喂,你别说话了啊五月……”
  不知为何这话让周围某些人听得面红耳赤,而早早就站在他们身后的赤司只想打听某人的去向,却发现完全插不进去话。这对青梅竹马一旦抬起杠就没完没了,别人插话都是多余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赤司干脆一手拎住青峰的和服后领口问,其他人去哪了?
  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的冷静口吻,青峰很随意的回答,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一块捞金鱼呐。顺便又问桃井,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桃井完全不给面子的瞪青峰,“别吵!阿大你把我的金鱼吓走了……”
  “是你太笨了啊……真是的,还是我来吧。”和桃井穿着同样是奶奶制作的和服,青峰蹲下-身把手掌覆在她的头上,像小时候那样很多次的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不要沮丧,玩具弄丢了还可以再买,“金鱼跑了还会再游回来啊……”然后看到桃井对他露出笑颜,和多年前那个蹲在滑滑梯旁的女孩一样,双瞳清澈,长发齐腰。
  这种温馨时刻还站在两人中间略显多余的某人,成了传说中的电灯泡。赤司顶住头上千瓦伏特的光,冷不丁的打断桃井的话,继续问某人在哪。
  注意到赤司的脸色有点难看,桃井试着认真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啊……好像是祈愿,哦,黄濑带夕纪去那边祈愿树写……”
  还没等桃井说完,赤司大步流星的走了。等到了祈愿树那,他才后知后觉这次的夏祭活动的主题是‘七夕’。古时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成了千百年后男女抑或男男谈恋爱的好日子。
  那些写着美好心愿的彩色纸笺挂满竹枝,如风中醉了的蝴蝶,随风摇摆,而为了营造浪漫气氛,绳线穿起的小白灯点缀在上空,延绵至寺庙的顶尖……红发少年站在树下,一眼就发现了不用想也能知道那人是谁的金发少年,被一群女生们团团围住搭讪,常年给道路添堵的美少年根本顾不上手机铃声,也自然而然的忽视了某人的电话。
  赤司用力揉太阳穴,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人不接电话,因为大家都很忙,没工夫理他。
  忙着应付粉丝们的黄濑听到有人叫自己,望了一圈也没看到,直到那人走近后他才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哈哈笑。“啊啊,小赤司终于来了啊!话说穿得这么黑,在晚上跟透明人一样看不见啊,存在感比小黑子还低……哈哈哈……”
  “……”
  眼中凝聚着‘你找抽’的怒火,赤司不动声色的等在原地,向黄濑随随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于是当他满意的看着黄濑蹦跶过来,忽地目光一冷,伸手一把揪住黄濑的衣襟,劈头就骂这个二货,地点忘记告诉他,“电话也不接!!!”他气得眼中充血,恨不得叫黄濑跪下来道歉!
  黄濑被骂得莫名其妙,“咦?小赤司不知道祈愿就是在祈愿树这里吗?”提到推特上回复是祈愿,还是说……“小赤司第一次来夏祭!?诶,不是吧……”
  赤司脸上一副全被说中的表情,不自然的啧了啧,最后一点耐心已被磨尽,他直接问,“浅井在哪?她不是在这祈愿吗?”
  “是啊是啊,小夕纪祈愿了哦,你看……那上面就是小夕纪的彩笺,还有啊……那边是我的,那边是小黑子的……”完全没找到问题重点的黄濑把一枚彩笺塞给赤司,提醒他快点写下愿望,“只有小赤司你没有许愿了……”
  赤司活动了下手指筋骨,“黄濑,你总是这样不好好听人说话……我问你浅井在哪!?”
  “啊,找小夕纪啊……”黄濑随手掏出手机,相较于某人找人靠问的原始社会方式,他轻松的使用现代通讯工具,不紧不慢的拨打了夕纪的电话号码,欢快的问,“小夕纪你在哪啊,小赤……”还没说出口就被某人捂住了嘴巴。
  赤司生冷异常的瞪住黄濑叫他闭嘴,接着从听筒里传来了少女的声音,“嗯?我和岚在挑面具,黄濑同学有事吗?”然后黄濑就看到赤司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面具。嗯,面具。目光焦急的扫过那些带着各式面具的女孩,以及卖面具的小摊小贩,赤司抓着头发,一向冷静又理智的他,甚至有种扒掉街上每个戴面具女孩的面具冲动。夏祭这种活动,很烦人啊……他烦不胜烦的留心每一个有面具的蓝色和服少女,好几次都认错了人,看到对方瞬间对他萌生好感的女生,甚至有女生直接就问他要联系方式,他紧紧的皱眉,一副‘生人退散’的冷脸,让人生畏。
  不是她,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她从未这样对他露出那样期待又欢喜的眼神。赤司一直都很清楚,那个笨蛋……永远都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看着他,然而他却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一段时间没有见,会更想。这样特别的期待,是叫做想念?夏祭中繁华似锦,和乐奏鸣,那些洋溢在人们脸上的快乐只是他们的,和他无关。
  只是因为……没有你。
  赤司打开手机又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少女,想念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淹没了视线,焦虑感袭来,再也没有所谓的冷静、从容、以及王者的气定神闲。只剩下懊恼的他,双手抱住头……埋怨自己到底笨成什么样子了,连手机号码都忘记问……
  穿梭在那么多张陌生人的脸孔中,明知道她就在离自己很近的某个地方,却找不到她。此刻的他,感觉像掉进一张令人头皮发麻的网中,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喜欢上一个人,智商倒退好多年。
  绕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人,赤司极度郁闷的逛回到祈愿树那,结果好死不活的遇到了绿间,这位崇尚星座论的少年告诉他,今天天蝎座的幸运物是彩笺。虽然他早上看晨间占卜时,怀疑今天的占卜专门是为七夕而策划的专题内容。比方说,巨蟹座的幸运物是风铃,双子座的是拉面,水瓶座的是金鱼……
  于是赤司又看了眼手中的彩笺,没有想到有天他会干这么拉低智商的事情,而且以认真的态度,字迹工整的写下心愿:希望那个笨蛋有天也有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想见她。
  而就在少年头顶的上空,夏风吹着树梢,满树的彩色笺纸随风摇曳,其中一页纸笺里写了满满一串的心愿,希望明美可以每天快乐,岚的跆拳道比赛加油,还有爸爸的升职顺利……最末一个愿望挤在写不下的区域,甚至有临时想到把纸张凑满的嫌疑,一行歪歪的字迹写着——希望知道赤司君的手机邮箱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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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热闹的参道,心情低落的少年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准备回家,他走啊走,似乎听到了太鼓的声音远远传来,他低着头穿过了表演节目的花车队伍,和风鼓乐悠扬的唱着,一位抱着风车架的大叔经过他身边,风车转动的光影呼啦啦的掠过眼角,如盛开的夏花之影,不停的旋转,在稀疏之间有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从风车架那边走过,叮叮。叮叮。
  少女手里有风铃和团子,另一只手上拿着透明塑料袋装的金鱼,脸上戴着白狐的面具。如同在命运的拼图里找到拼图模块——团子、金鱼、面具。
  是她!
  少年欣喜万分的追过去,径直的冲到少女面前,屏住呼吸去揭开她的白狐面具,而她依然愣愣不知何事的样子,从面具两孔里看到他一身墨色和服,微喘着气,焦急的样子,被一掌盖过后的影子遮住,最后是一个完整的赤司征十郎出现在她眼前,瞬间灯火阑珊了他的笑颜,温柔的眉眼。
  终于……找到了你。他轻轻的喘息,对视着她,一步外站着,瞳孔里盛满了他一整个少年时光的欢喜。
  看到她,心就静了,即使她呆傻一如从前。
  原来许愿也会灵。赤司想到刚才的彩笺,绷紧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浅浅笑意。晚风吹着橘色纸灯笼,两个灯笼撞到了一起,烛火摇曳。夕纪也笑着和他打招呼,随后被天空上突然绽放的烟花引开了目光,她抬头仰望那夜空中万千丝蕊绽开的花火。
  流光溢彩中的邀请,“花火大会开始了呢……一起去看吗?赤司君?”
  从眉梢到眼角、到嘴角,烟花间断的流光铺在少年的脸上,一点点的描摹出他的笑脸,他深邃的眼里‘荣幸之至’的目光,静看着眼前的她,点头默许。
  在空旷的场地上仰望夜空中的花火,从中心一点迸发出四射的斑斓色彩,骤然明亮的世界与寂然黑暗的瞬间,如同心跳的频率,一下接一下。站在少女身旁的少年,心跳不已的偷瞄她的脸颊,明明是刚才看过的一眼,为什么又忍不住看第二眼。赤司漫不经心的叹了声气,今天的他,也许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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