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定然无错。”屏风外此时站着一个伟岸的男子,他目不斜视的将自己的情报告知了上去,对于暗中人的质疑,他丝毫不见怯意。
堂内的人置若罔闻的继续画着自己的画,一笔一画间,都充满着淡然。待她这边的画彻底成型之际,她方悠悠然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了画欣赏了起来。
“你先下去吧,后面我再吩咐你。”忆起外方还有一人在等她吩咐,她满不在乎的开了口,不似往日般立马要求。她今日心情好,因着今日的画画的最得她心,于是乎心情也不由得好上了几分。
男子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感受到屋内再无他人,此方之人看着手中的画嘴角渐渐的露出了一抹讥笑。
解决了一个萧乐君,下一个,马家少爷,你可别难过,你很快,就会去陪你娘了…
她的眼里狠意顿显,手中的画也渐渐的被她捏成了一团,指腹间一颗红痣在雪白的纸间格外醒目…
…
而另一边,白玉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正逢祁大夫在其腿上动刀。
虽说花蛇无毒,可其伤口处现下依旧肿成了馒头一般。祁大夫在其伤口处划了两刀正欲放血,因没有止疼,白玉是活生生的疼醒的。
好在祁大夫医术还算高超,此间并未让她疼上许久,便动作麻利的将脓血放尽而后替其上了药。
“伤口这两日不要碰水,也不要大幅度移动,结痂之后我再来给你看一遍,日常涂抹的药我稍后派人送过来。”白玉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祁大夫做完这些抬头的时候,还道感觉有些奇怪,可见着白玉被咬的惨白的嘴唇,他这才明白自己一直怪异的感觉来自何方了。
白玉至始自终都没出过一声惊呼。
她倔强的样子不由得让他想到了年仅九岁的少爷,一样是再苦再痛也不抱怨一句,一样是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
不知为何,他此时确实有些佩服这个少女了。不是每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可以做到白玉这般。
白玉从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对祁大夫投以感激,祁大夫大方的受了,虽然没再说些什么,可心下却对白玉此间的伤势上了些心。
好好地女孩子,现在脚踝处被他划了两刀,后面很有可能留下丑陋的一道疤痕。虽然是迫不得已,可白玉不问,他作为大夫,还是希望她好的彻底的。
因着这层关系,他后面回了马文才话之后,心念着将去腐生肌膏配好,难得的没留下来和马文才念叨几句。
梓竹苑这边封锁了白玉受伤的消息,可却又隐约传出了少爷腿伤极重的传闻。马文才唤人去给白玉传话,让其这几天好好休息,不用再操心主房内的事。白玉躺在床上,恭敬地领了这个吩咐。
她并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这么选择,只有这样,她才能在马文才身前站稳脚跟,你看,这结果,不也渐渐如她所愿了么?
现在她脚受伤,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梓竹苑的情况,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白玉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对目前的情况比较满意,若说唯一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那便是非不能沐浴莫属了。
她此时伤口并未愈合,可能要等上一天左右才能挪动,因此,别说沐浴,就连用饭,都是马善从外方给她端进来的。她今晨受了惊吓,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时间越久,她便觉得越加难受,再加上她屋内此时充满了中药味,现在的她终于能亲身体会到马文才的苦处,却也是有口难言。
夜间
白玉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伤口渐渐的不再断断续续流脓,她唤来马善替她端一盆温水进来,又让其将门带好。
此般着实有些麻烦,可梓竹苑没有侍女,张嬷嬷等人她又不熟,实在做不到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所以思虑之下,唯有她自己动手最为让她能够接受。
她轻轻地将带有汗渍的中衣接下,露出一抹绣着白玉花的碧色肚兜,白玉从床边的盆内用帕子沾了沾温水在身上从上到下的擦拭着,因着不能洗澡,所以她擦拭着也格外的仔细。
可这边她刚欲转身擦拭身后的时候,屋外陡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她是奴婢,屋子并不像马文才的屋内几进几出,实则一进门一转身就可以见着床上景象。白玉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的床前五米左右,便赫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
“!!!!!”
“!!!!!”
☆、第十二章 想法
白玉“愣”了片刻便迅速的转过身去拉过了被单盖在自己身前,仿佛顾不得可能会因此蹭到伤口,宁愿痛一些也要将身子掩盖住的样子。
身体的突然扭动一个不注意便使刚刚不再流脓隐约愈合的伤口再次裂了开来,白玉被那股疼痛感刺激着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背对着身后的二人说道:“不知少爷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向晚现下腿脚不便,请少爷恕奴婢不能起身相迎。”
她的内里是现代人,可身前这二人不是,所以纵使她不介意被这两小毛孩看见自己□□在外的肌肤,毕竟又没有□□,但向晚必须介意。
白玉的思绪转动的极快,一切的应对她在心中也早已过了个遍,所以一番话说完,再加上她的行为举止,给人的感觉便是一场意外,两相尴尬,心中愤懑,却随即又明白自己的本分,默默地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与对方对话。
尽管白玉话语间依旧恭敬如初,可马文才此时就是听出了其中夹杂的些许“不快”。
想来也是,他和马战突然闯入,又见着了她这副模样,书云:男女七岁不同席。尽管马文才现下不懂男女之情,可撞见此景,也确实有失君子风范。他且年幼,可马战却不是,不论白玉恼的是他还是马战,此次确实是他们失礼在先。
就是不知…
马文才思绪百转千绕,很快便看向了抱着他的马战。
马战早在见着屋中情形的第一眼就迅速的将马文才抱着转了过去,可以说现在他和白玉二人皆是背对着对方。
他被少爷吩咐抱其过来,具体所为何事他不知道,少爷是主,她是仆,进她的屋子自然不需敲门,再者他彼时怀抱着马文才,也确实腾不开手,所以这么突然的,她雪白的肌肤便一下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与白玉几乎是同时转过的身子,他不敢看,也不能看。
马文才见马战面不改色的抱着他,目不斜视,神态自若,他和白玉马战二人不同,他们现下互相背对着对方看不见彼此,可他在马战怀里,只余光一瞥,便可将室内情况一览无遗。
他心里隐约有了个打算,面上却是不显一分。随即缓缓开口道:“马战,晚姑姑如今不便,我们先走,明日再来,你且好好休息。”
最后一句,却是抬头对直接看向白玉说的。
马战现下巴不得跨出这尴尬的地方,一得了吩咐,便毫不留情的抱着马文才跨出了屋子。
要说马文才堂堂太守少爷,怎会屈尊降贵来一下人屋内?这说出去无论怎么看都有些不合礼仪。可偏偏他后面做的事,确实需要白玉配合。白天人多,他也不倒好来此处,现下好不容易晚上了,何曾想进来之后会见着如此场面?
要说要白玉配合一事,这倒不是说他有多信任她,只是这事,还真只有白玉能做的不惹人怀疑。
而之所以屈尊来此处,那是因为他还得给白玉一个假象,让她以为他已经渐渐看重了她,这样一来,后面行事,可就…
当然,他心里的想法自是不愿与他人分享,他宁愿来亲自来这边敲打一番对方,也好过在屋中继续一人呆着。
窝了一整日,身体又不能大动,看来明日他得找些事来做了…
白玉裹着被子在床上仔细聆听,这边真确定那主仆二人已然离去,他才猛地将被子掀了开来。
可焖死她了!
得了,先前擦得汗算是白费了,现在伤口也裂开了,这孩子还真会挑时候进来。
白玉瞅了眼自己已经裂开的脚踝处,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马文才适才的话她也听见了,她才不信他无缘无故会来找她,是试探还是探望她也不想去细究,只是在这古代装古人真心是身心俱疲,她还以为那孩子生母早逝,现下定然缺爱,她年长他七岁,若能让其像母亲一般的依靠自己,那她后面说的话显然会分量重些,所以她从来太守府后一直隐约的扮演着成熟稳重的性格,这两日想出来看,好像效果也不是很大?或许这孩子需要的是知心大姐姐型的?
白玉在床上愣了愣,夜风划过,吹起了她身上一层咯噔,白玉回神,最终还是决定再看两日再说,她希望早日摆脱这层身份,说话不用顾手顾脚,最好能早日回到平等自由的现代去,可她也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急。
马文才这孩子,防备心比她所了解的,还要重。今日这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一步都不能错,这样的人,但凡信你,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可一旦骗了他,结果却不是她能预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