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成为机长！(葡萄干颂)

“我的能力，我怕你降落得不好，我控制不住飞机。”
凌菲菲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人吧，说他敬业，有责任，他又一副鬼迷日眼的样子，说他不敬业，没担当吧，又知道自己的能力上限，不敢让她这个不到一年的新人飞。
“准备进近程序吧。”周机长没管凌菲菲心里想什么，直接提醒着她。
凌菲菲打起精神，调出了efb里的进近图，“好的，周机长。”
“按照着飞行计划，我们将在荷花机场08跑道降落。”
“荷花机场现在的能见度情况，比起之前好像稍微好了一点。”
“具体的数据，还是要等进近报给我们。”
“周机长，我觉得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做好备降黄花机场和降落荷花机场的两个准备。”
周机长看着efb里面的第三方飞行软件里的气象资料，赞同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下降到2400的高度时，凌菲菲联系上了张家界的进近。
很快就飞完了五边，对准了跑道，准备下降。
塔台管制员的声音响起：“白玉兰8787，跑道08，可以降落。”
凌菲菲：“可以落地，白玉兰8787。”
从进入五边后，驾驶舱里就十分安静，除了耳机里管制员的声音，周机长和凌菲菲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不说话，也是规定。
只是凌菲菲看着飞机发动机的推力，觉得比起她预想的阈值要大了一些。
“20。”
“10。”
与波音系统高度播报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凌菲菲的声音。
“周机长，复飞！”
凌菲菲盯着显示屏上发动机的推力，这个推力高出慢车推力太多了。

凌菲菲感觉自己浑身一颠, 然后屁.股重重地落在了驾驶座上。
脑浆都要被颠出来了，凌菲菲被周机长打了个措手不及。
“复飞！”
她不知道周机长有没有反应过来，凌菲菲立刻提醒道。
周机长脸色变得不好, 他把油门推至复飞的推力。
“复飞。”
“襟翼15。”
凌菲菲立刻拨动襟翼的手柄。
周机长在调整完飞机的姿态后, 对凌菲菲发出口令, “调定复飞推力。”
凌菲菲在一旁调整着复飞的推力, 以确保这个时候的推力足够让飞机复飞。
“复飞推力调定。”
两人看着飞机已经正在建立正上升率后, 心里都松了口气。
至少飞机不会发生二次触地了。
“正上升率。”凌菲菲将情况汇报给了周机长。周机长确认了一眼，“收轮。”
等到飞机缓缓上升后, 凌菲菲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着陆跳跃的原因。
在她看来应该就是飞机刚接地的这个过程中，发动机的推力一直保持着高于慢车推力的数值, 这个时候减速板即便已经预位了也, 依旧不能放出。
幸好及时复飞了，不然很有可能就是机尾擦地了。
飞机开始左转朝着五边飞去时, 周机长突然出声, “凌飞，等下降落你操纵可以吗？”
听到周机长的话时，凌菲菲还在思考刚才事故的原因，她顿了一下, 余光中看到周机长的脸色。比起她之前看到的那个最不好的样子, 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
周机长点点头, 轻叹了一声，“你操作。”
凌菲菲按照着交接程序，把手放在了油门上，“我操作。”
风挡外是雾蒙蒙的一片, 虽然能见度在500米以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家界的地理环境，总感觉这个雾比进近报给他们的要浓一些。
“下滑道截获。”
周机长看到主飞行显示器上显示的标志, 提醒了凌菲菲一声。
雾气中依稀可辨的机场进近灯，凌菲菲开始快速地回忆进近灯在飞机下降到不同高度时的显示含义。
毕竟跑道上看起来五花八门的灯又不是装饰用品，灯就是用来提醒飞行员的。
周机长交接了飞机的操控权，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为此，他紧紧地盯着凌菲菲的操作，还有飞机的仪表。
而之前想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被他抛在了脑后。
“50”波音系统提醒着他们飞机的高度。
周机长看了一眼，在离地面50英尺高的时候，凌菲菲进入了跑道口。
这个时候
飞机的俯仰姿态在2°，这个姿态也非常正确。
飞机已经在跑道上空悬浮着，很快就要落地了。
“咚——”
非常轻柔地一下，飞机缓缓地在跑道上着陆滑行着。
周机长还看到凌菲菲在着陆的时候，带了一点俯仰姿态。
4秒，眨眼间的速度，他就看到凌菲菲带动着方向舵把飞机拉平了。
整个一系列的流程非常快速而且标准。
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地降落了，和手册上的要求丝毫没有什么区别。
凌菲菲：“自动油门脱开。”
“自动驾驶脱开。”
周机长核实完飞机的情况，报告给了凌菲菲。
凌菲菲很快就驾驶着飞机朝着滑行道滑去，脱离了跑道。
凌菲菲关掉了气象雷达，而周机长则在旁边负责完成原本凌菲菲该做的一系列动作。
看到穿着荧光马甲的地勤站在停机位前晃着手里的红色灯带，凌菲菲提醒着周机长：“关灯。”
周机长在一旁，按照着指令，一边行动一边汇报，“关闭滑行灯。”
“与ATC脱波。”周机长关掉了应答机。
凌菲菲将飞机缓缓地刹住，看到面板上刹车灯显示亮起。
这边周机长与地面建立了电源，凌菲菲确定使用地面电源后，关闭了2发发动机。
“关车。”
等到地面电源建立了后，凌菲菲把1发发动机关闭。
两人忙忙碌碌地做着一系列的操作，然后凌菲菲让周机长拿出了关车检查单。
做完关车检查单后，两人松开了安全带，开始通知乘务员下客。
凌菲菲拿出了右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沉默了一会，望着周机长说道：“机长，你今天飞机着陆的情况打算怎么和公司说？”
她不知道周机长发生了什么，但是凌菲菲总觉得他这次降落的失误和他自己的情绪控制有关。
周机长扶着自己额角，表情非常纠结。他不断叹气，又转换着自己的坐姿。
凌菲菲看着他的样子，感觉这人座椅上面是有钢钉还是怎么的，坐立难安。
不过一想到他刚才出了这种事情，是她她也会紧张的。
周机长苦笑着说道：“凌飞，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降落的时候心思有些乱。”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时之间大家都乱糟糟的。”
凌菲菲瞅着周机长可怜巴巴的样子，只好安慰了他一句，“没事，幸好你复飞得及时，不然就会擦机尾了。那样更严重了。”
看到周机长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凌菲菲摸了摸自己的脑瓜。
嗯...
她好像不太会安慰人啊。
周机长也意识到凌菲菲似乎有点尴尬，他就另找了个话题和凌菲菲聊了起来。
“刚才的着陆跳跃，你觉得我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凌菲菲把她刚才看到的推力情况和周机长说了，“我估计应该是你接地推力过大的原因，减速板也因此没有放出来。”
周机长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操作，他的确是推力没有带好。
“幸好当时选择了复飞，如果直接在那个时候把推力手柄收到慢车的话，估计会出现重着陆，甚至机尾擦地。”
凌菲菲很清楚这些情况。
她现在能有这么多教训和体会，大多都是在系统训练的时候得出的。
虽然她每一次都是在训练某个项目，但是在训练的过程中基本上飞机的基本操作都会碰到。
她飞过了多少次，就做过了多少次的起飞、着陆。在面对很多极端的情况下，别说重着陆了，甚至在海里把飞机摔成了几段的都有。
所以她对这些情况发生的原因，都有了很多以前所没有的感悟和收获。
周机长看着凌菲菲感叹了一声，“难怪他们都说你是最强我们航司的新人王，很少有新人能达到你这种程度的。”
“上次我们分部有个新人在做本场起降训练的时候，也发生了重着陆的情况，但是一直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让飞机重着陆。”
“你真的很厉害啊。”
凌菲菲捏着耳机上的小兔子挂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周机长，夸张了啊。”
周机长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感觉天气就像自己的心情一样满是灰暗。
“我听说你和谢部长比较熟，你帮我判断一下，我会被做什么处罚？”
凌菲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啊，飞行部处罚飞行员又不是谢部长一个人说了算。
根据她过往丰富的“经验”，凌菲菲模棱两可地估计了一个处罚。
“我猜应该是停飞半年或是一年？”
“当然了，周机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是根据之前我认识的那些机长判断的。”
“那些被永久停飞的机长吗？”周机长默默地问道。
凌菲菲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不过，周机长，你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可能飞行部这边会让你把事情处理完才能返岗的。”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直说了出来。
同时，凌菲菲也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周机长，虽然我们这段时间合作都很愉快，但是这次事故后督查部门来问我情况的话，我会直接说明的。恐怕不能帮你掩护什么。”
早在之前飞机关车后，驾驶舱里两人聊天的内容就不会再被记录下来了。
所以周机长说了自己情绪不好，黑匣子也没有录进去。
当然凌菲菲也不在乎，但是她所见到的情况，是会如实说的。
即便今天和她搭组的是盛吉康也一样。
这也是盛吉康在凌菲菲入行第一天就教给她的。
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和什么关系，在飞行上出了任何问题，他们都是不会“包庇”的。
凌菲菲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理解。”
周机长没有说话，他沉默着看着凌菲菲，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当然，都是这样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看着凌菲菲严肃的表情，突然笑了出声，“不愧是号称‘不良机长杀手’的凌菲菲飞行员。”
凌菲菲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她猛地咳嗽了几声，“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绰号啊？”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凌菲菲没来得及起身，就看到周机长打开了门。
进来的除了乘务长，还有喧闹的吵闹声。
凌菲菲放下手里的矿泉水，“外面怎么了吗？”
乘务长把门轻轻带上后，给周机长和凌菲菲解释外面的情况。
“就是经济舱有位女士在飞机上捉奸。”
凌菲菲掏了掏耳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乘务长，“哈？”
长同样有些茫然地看着乘务长。
乘务长只好把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就是经济舱有位女士在下机的时候，突然和头等舱的两位客人吵了起来。”
“貌似是头等舱的那位男乘客带着情人来旅游，经济舱的女乘客好像是男乘客的妻子。”
“机长，凌飞，要不你们出去看看？”
周机长疑惑地看着乘务长，“要是处理不了，直接喊机场的警察吧。”
凌菲菲也是这么想的，现在都落地了，他们再出面也解决不了什么。
乘务长摸了摸耳朵旁边的碎发，略显尴尬地说：“那位男乘客的情人是我们航司的一位乘务员，所以...”
“我们已经联系警察了，只是外面的情况有些不受控制，您两位看看方不方便出面？”
凌菲菲看到周机长为难的表情，想到这人之前一去客舱回来后就脸色惨白。
她叹了口气，“我去吧。”
周机长也明白凌菲菲的意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她不就是你们东部航空的空姐吗？你们这群空姐每天在飞机上飞来飞去的，累死累活不就是想在头等舱找男人吗？”
“找男人就找啊，只是别找别人家的男人啊！J货。”
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女人，挽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指着面前的男女说道。
凌菲菲看着周围都在围观没有下机的乘客，她对着旁边的乘务员小声说：“你先安排这些乘客下机。”
乘务员点了点头，“好的，凌飞。”
凌菲菲从走廊的人群中挤了进去，看到那位穿着衬衫的男乘客旁边的戴着墨镜的女生有点眼熟。
啊，不是高林贤吗？
凌菲菲看到高林贤的标志性的唇珠，一下子就认出了高林贤。
“哟，小贱/人，怎么不说话了？”休闲服的女人一把伸向高林贤脸上的墨镜。
穿着衬衫的男乘客终于出声了，他看着那位穿着西装的女人说道：“你觉得在这里闹有意思吗？不嫌丢人吗？”
西装女勾了勾嘴角，嗤笑了一声，“怎么，这个时候嫌丢人了？你背着我和这女的勾勾搭搭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啊？”
“还有你，你也不用戴着墨镜。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找你们吧？”
紧接着，她的目光在衬衫男和高林贤身上来回地看着，“你不会以为这个女的是什么好货吧？这种惯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说得对吗？高林贤。”
休闲服的女人挽着西装女的胳膊，“和小三有什么好说的。”
她出其不意地把高林贤脸上的墨镜拿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哟，东部航空的空姐也不过如此嘛？”
“空姐缺男人和我说嘛，我给你们介绍啊。”
凌菲菲看到旁边的乘务员脸涨得通红，也觉得生气。她有些看不惯这种没有依据的扫射和乱说，正当她准备出声时。
“这位女士，如果您对我们的公司，或是我们乘务员有什么意见的话，欢迎您拨打投诉电话。”
“女士们，还有这位先生，如果您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话，请几位先离开飞机。非常抱歉，机场的地面工作人员已经在催促我们了。”
乘务长站出来走到了他们面前欠了欠身，微笑地提醒道。
高林贤扯了扯衬衫男的袖子，示意着他往外走。
休闲服女人看到高林贤的动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不许走！怎么你们东部航空的乘务员是想袒护自己的同事吗？”
“高林贤能借着我姐妹老公坐飞机的时候勾搭他，我们现在不能借着飞机来解决事情吗？”
凌菲菲见状走了出来，“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副驾驶凌菲菲。您几位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进行沟通。”
她站出来后，客舱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其他看热闹的人看到了凌菲菲偷偷地在私底下议论了起来。
“这是飞机的飞行员？我靠，东部航空的飞行员好漂亮。”
“她有点帅啊。”
“这人不会也是来袒护自己同事的吧？”
“凌菲菲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高林贤看到凌菲菲脸色更是变得煞白，之前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人，现在竟然偏头用头发遮住了自己的脸。
凌菲菲见几人都不出声，她看了一下手表，又望着休闲服女乘客和西装女乘客，非常冷静地说：“这样，两位如果希望在飞机上解决这个事情的话也可以。您二位给我们一个时间，您需要多久，我们都可以配合。”
“只是我现在就先让地勤将舷梯，还有其他的地面电源撤了，您看行吗？”
“您几位都是乘坐了我们航司的飞机，我们当然要给您几位提供服务，但是我认为机场的工作人员没必要因为我们影响工作。可以吗？”
凌菲菲也非常赞同要惩罚出轨的男男女女，但是她在想，惩罚他们的时候，该怎么做才合适。
她看着西装女也觉得她倒霉，可是凌菲菲同情她，也不能因为他们几个，影响了机场的工作。
那谁来同情机场工作的地勤呢？
围观看热闹的人听到凌菲菲这么说，纷纷拿着自己的行李准备下机。
他们看热闹归看热闹，但是自己的事情也不能耽误，这群人立刻就下了飞机。
凌菲菲先是看了一下乘务长，“乘务长，你让机长和地面沟通一下。”
又是看向乘务员，“厨房还有矿泉水吗？有的话，拿四瓶过来吧。谢谢。”
这四个人都被凌菲菲的这一态度也弄蒙了，没想到凌菲菲还有这种办法。
西装女盯着凌菲菲，凌菲菲一脸坦然地回看了过去。
她看着凌菲菲的眼睛，的确没有什么想要维护高林贤的意思。
沉默了一会，西装女问着凌菲菲，“你们公司会解决这种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