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成为机长！(葡萄干颂)

“曹哥。”
“我在给小凌看我家小孩的照片。”符永康给曹东升解释之前的情况。
曹东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难怪他听到了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凌菲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小姑娘貌似都没有男朋友。
和连对象都没有的年轻人谈小孩，这个谈话略早了一些。
心里怎么想的，他就怎么问了出口。
凌菲菲听到后，赶紧亮出了祁思衡，“曹机长，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曹东升哟了一声，兴致勃勃地说：“小凌，终于有情况了。”
“不错嘛，年轻人就是要爱情事业两手抓。”
凌菲菲：啊这，果然曹机长就是曹机长啊。
她现在已经学聪明了，面对不好回答的说法，她只要保持傻笑就行。
没聊几句，最后一位机长也到了。
夏阳波进来的时候，凌菲菲愣了一秒钟，这人和她大学时期的同学好像啊。
“夏机长。”
“夏哥。”
凌菲菲和符永康一前一后地和夏阳波打了声招呼。
曹东升也笑眯眯地喊了夏阳波，“小夏，又合作了。”
夏阳波先笑着拍了一下曹东升，然后再跟凌菲菲和符永康打了声招呼。
四个飞行员都到了以后，立刻就开始了飞行前的讨论。
曹东升作为航班上的负责机长，看着面前的三人。
“我们先安排好每个人在飞机上的工作分配吧。”
见凌菲菲三人都没有意见，曹东升拿出了飞行计划。
“我们起飞的时候是京市时间19:10，落地的时候是当地时间15:50。整个航程一共11个小时40分钟。”
“按照以往飞国际航班的习惯，我把整个航程分为四段，主要是把晚上的航程给分开，这样能保证大家都有一定的休息时间。”
凌菲菲看着曹东升在飞机计划的空白写着，又看到他把他的飞行计划递到了他们三人面前。
她看了一眼，是分好的航程时间。
【19:10—21:10
21:20—1:20
1:30—5:30
5:40—5:40】
这个时间是完全按照京市时间来表示，没有换算时差。
其实更准确一点，他们应该使用UTC时间。
所谓的UTC时间，是指协调世界时，而在民航飞行的时候也会称这个时间为Zulu Time。
也许UTC听起来有些陌生，但是提起格林威治标准时间，大多数人都会和凌菲菲一样感觉耳熟了。
格林威治标准时间，本初子午线这几个概念作为初高中地理教科书里一定会有存在，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还是会有些印象的。
而UTC和格林威治标准时间在不需要精确到秒的时候，这两个时间可以被看作等同。
而飞行员在飞国际航班，尤其是跨大洋跨大洲的国际航班时，如果与当地的管制员进行沟通，大多数会使用这个UTC时间。
不然飞美国还好说，如果飞欧洲一些国家，不知道需要换算多少个时差。
而这对飞行员来说无疑是加大工作量，而且容易出错不说，还没有什么意义。
最后再提一点UTC和格林威治标准时间的一个小差别，那就是UTC时间只有24小时制，而格林威治则分为12小时制和24小时制。
话题扯回来，曹东升分配的飞行时间基本合理，其他三个飞行员都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谁飞哪一段，还没确定。
不过这也是小事，按照曹东升的分配，飞起飞的，不飞降落，所以完全就是看个人意愿。
有了凌菲菲在，事情有了一些不同。
凌菲菲感觉到了其他三人的目光，她有些疑惑地回看着他们。
夏阳波指着曹东升的时间分配，“小凌，你是新人也是女孩子，你先选吧。”
曹东升和符永康也在一旁附和地点了点头。
凌菲菲摸了摸鼻子，她在飞之前特意打听过了，之前可没人和她说过有种好事。
她垂下了眼帘，回想起了夏阳波的那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指了一下中间最难受的那段航程，“我飞起飞和1:30—5:30这一段吧。”
回想着她打听来的消息，一般新人都会分配一个比较难受的时间，她就按照这个做了决定。
不喜欢特殊的对待。想到这里，凌菲菲鼓了鼓腮帮子。
其实凌菲菲做好决定后，分配差不多就结束了。
之前说了凌菲菲和曹东升在排班上是一组，另外两个是另一组。
如果夏阳波没有说话的话。
“老曹，我和你换一下吧，我和小凌同一组，你和小符一个组。”
夏阳波看着曹东升，在他看来曹东升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在他们三个里算是老大哥，就不要让大哥飞最难熬的时间了。而且他也有点小私心。
曹东升也明白了夏阳波的意思，他自然感激地拍了拍夏阳波的肩膀，“谢了，小夏。”
分配好时间后，接下来他们就进入了航路的分析。
从沪市到旧金山的航路，和很多人所想的航路不一样。
大多都是飞俄罗斯、加拿大、美国的航线，同时这条航线会进入北极圈。
这一点所有的飞行员基本上都会清楚。
曹东升也在航路上指出了北极圈内的航路，“纬度越高，气温也会越低，我们要做好飞机防冰防冻的准备。”
“一旦出现了发动机、机翼结冰的情况，要冷静应对。”
走这条航路对于航空公司来说是不仅是因为相对更安全，同样也是可以提升速度，减少油耗。
这一切都依赖于盛行西风带，从沪市往美国的这一条航路就是顺着西风的风向向前飞，在西风的加持下，飞机的时速可以有明显地提高。
既是最短的航路，又是顺风，对于航司来说简直是不二之选，锦上添花。
由此可以看出，每一条航路的选择，都不仅是随便的一条线那么简单，其中考虑的因素太多，而航路就是在这么多因素中做出一个最优解。
曹东升调出了路上的气象，和三人分析了起来，“现在是冬天，部分地区的气候变化较快，我们走这一条航线，不论是谁飞的时候，都要尽量避开雷雨区、暴雪区。”
“在起飞前，大家还是要把严寒天气的操作的注意事项再重温一遍。”
曹东升该说的差不多也说完了，这个时候乘务长领着做完检查的乘务员敲响了小会议室的门。
这一次进来的乘务员，凌菲菲扫了一眼，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下午好！”
乘务长客气地和所有飞行员都打了声招呼，乘务员们紧跟其后。
凌菲菲也跟着曹东升他们一起和乘务员们打了个招呼。
乘务长看着他们桌上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我们晚到了一点，抱歉了。”
曹东升摆了摆手，“没事，我们也刚做完飞行员会议。”
“正好，你们来了，我们一起把航前的注意事项沟通一下。”

等所有人都坐下后, 原本看起来还算空旷的小会议室就变得满满当当了。
曹东升把平板立起来后，开始做起了正式的航前会议。
“大家下午好，很高兴今天可以跟在座的各位一起飞沪市到旧金山的白玉兰8992次航班, 我是本次航班的责任机长曹东升。”
“接下来, 将由我来为大家说明本次航班的注意事项。”
“本次航班驾驶的是波音787—8的机型, 载客一共240人。”
“飞行时间预计是11个小时40分钟……”
把飞行时间, 一路上的天气, 还有注意事项说完后，整个飞行机组的航前会议差不多就到这里结束了。
最后, 是飞行组给乘务组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万一遇上个什么事情，乘务组找人的时候至少能知道飞行员大概姓个什么也算是方便一点。
按照级别和年限, 夏阳波开始做自我介绍。
“各位好, 我是本次航班的另一位机长夏阳波。”
然后是符永康，等到符永康做完自我介绍, 就轮到了凌菲菲。
凌菲菲绝对是这么多飞行员里最好记的那一位。
“大家好, 我是本次航班的副驾驶凌菲菲，很高兴认识各位。”
大的航前会议结束了，小的又开始了。
接下来，将一分为二, 乘务组进行乘务组的会议, 飞行组进行飞行组的会议。
四个飞行员也继续起了之前的讨论, 很快就到了准备上机的时候。
把行李箱放好后，凌菲菲和夏阳波开始了起飞前的程序。
到了晚上5点多后，整个沪市的天色就暗了下来，虽然机坪上开着超大瓦数的亮灯, 但该拿的手电筒还是要拿的。
凌菲菲拿着手电筒，去机场外做起了绕机检查。
这边忙碌的八名乘务员, 以及检查座位的安全员也在做着自己的工作。
只是在做完工作的情况下，难免有人偶尔聊聊闲话。
“这位就是凌菲菲？我终于见到她了。”
“难得能让我记住名字的飞行员，真的太少见了。”
“哈哈哈，就是说嘛。说起来你们知道耿青琼怀孕已经八个月，快九个月了。”
“什么...？她不是五月才和那个飞行员结婚的吗？”
“未婚先孕呗，现在不是多了去了。”
“她不是打算转地勤吗？现在据说又有点后悔了，想问能不能不转。”
“闵部长怎么说？”
“没说什么，让她安心养胎，别想太多。”
“耿青琼想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对了，你们认识我们航班上的夏机长吗？”
“你说夏阳波？当然认识，飞行部里大名鼎鼎的人物。”
“这人是不是还没结婚呢？”
“没有，我前段时间还看他在和我们部新来的一个小姑娘聊天，把人家逗得花枝乱颤的。”
“啧啧啧，这家
伙也是绝了，谈了多少个女朋友了？好像都是乘务员吧。”
“好像是吧，不是我们公司的，就是其他公司的。”
“别说，人家可是高手，谈了这么个女朋友，也没见哪个人说他不好的。”
“哟，这位可不是什么好的，谈谈恋爱还行，结婚可就不怎么样了。”
“你想多了，他家里挺不简单的。据说像他们这种家庭背景的人，结婚选人都不会简单的。”
“现在有钱人家里还联姻呢？我还以为这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呢。”
他们在闲聊的时候，凌菲菲正在检查起落架。
说真的787的起落架比737大太多了，而且737可是业内著名的小短腿，这么一比较787的腿显得更长了。
等她从起落架里爬出来的时候，夜色彻底笼罩住了这个天空。
而787渐渐起动，飞机里的灯光透出窗户了，再配上787的独家变色窗户，夜色下真的有种科幻的美感。
不愧是有梦幻客机这种名字的787。
凌菲菲准备重新登上客舱前，突然有个人叫住了她。
“hello，凌。”
凌菲菲见到这人挑了挑眉，钱利夫不是说好不来找她了么？
“晚上好，钱利夫。”
等到钱利夫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人的变化。
怎么说，面貌上没有太多变化，顶多就是头发短了点，胡子干净了一些。
但是气质上整个人的精气神比起之前要好很多，给凌菲菲的感觉也变得干净了。
钱利夫一直看着凌菲菲，这么长时间没见，她还是之前的样子。
想到上次见面时说的话，他心里有些沮丧，但一想到凌菲菲在自己面前，他又打起了精神。
“怎么样？我的新变化？”
凌菲菲愣了一下，笑着客气地称赞了两句。“挺好的，看来你最近有了新的收获了。”
钱利夫低头笑了笑，“那倒没有，我只是趁着这段时间思考了很多东西。”
“我想问一问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凌菲菲错愕地看着钱利夫，然后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之前我也和你说了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而且我和我男朋友的关系非常不错。”
钱利夫垂下了眼帘，竟然有种可怜兮兮的味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凌菲菲赶紧摆手拒绝，“真的不用，我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你该去谈恋爱就去谈恋爱，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人生大事。”
她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着急地说：“我要回驾驶舱了，晚点和你聊。”
她刚转身就听到钱利夫的声音，“凌，请你相信我，我已经在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很多的毛病，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可以改。”
哎呀妈呀，凌菲菲没好意思转头，只是挥了挥手，赶紧冲回了飞机上。
钱利夫这一出，把凌菲菲的无聊时学的东北话都吓了出来。
怎么一下子就不放弃了，人生就是要果断放弃啊。
她服了，凌菲菲真的没兴趣在有对象的时候，还和其他男人整这些有的没的。
再说了，她就算没有祁思衡，也不会喜欢钱利夫的。
想到这里，又想起刚才那对话，凌菲菲捏着眉心回到了驾驶舱。
凌菲菲朝夏阳波点了点头，坐回了自己的右边的驾驶座上。
在夏阳波出去做绕机检查的时候，凌菲菲则做起了飞行前的程序。
她伸手按着上方的面板，确定电门一个个都处于正常状态后，就一项接着一项做了起来。
一切程序都已经做完，只等乘客上机了。
在这个时候，凌菲菲就拿出手机看起了微信。
早在确定要飞这趟航班后，她就给郭文韵发了消息，问她爸妈要不要带什么东西，到时候她去美国的时候一起带回来。
她妈和她说考虑一下，结果考虑了这么多天也没考虑出什么东西。
她趁着这个时间，再给郭文韵发了一条微信。
【妈，你想好要带什么了吗？】
然后就在等消息的时候，看起了公司八卦大群的消息。
【听说了没？我们公司打算花大手笔搞宣传了。】
【宣传什么？宣传照不是明年才拍吗？】
【不是拍照片，我们公司今年打算拍宣传片了。】
【我的天，我们公司发财了？】
【没有吧，我看我们公司的年报好像也就比去年好了那么一丢丢。】
【股价还是那么烂。（/无语）】
【那费这么大功夫拍宣传片做什么？钱多了烧得慌？】
【貌似明年打算增开国际航班，大干一场。】
【前面的你是我唯一的人脉了，不如展开和我说说。】
【具体的不说了，反正我们公司明年打算大干猛干了。】
【...净说大废话。公司哪一年不这么说？】
凌菲菲看到这里摸着下巴，这么看公司里又要有新动作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真实的情况就藏在了某些八卦里，只看自己能不能分辨出来。
还没等来郭女士的消息，凌菲菲却必须把手机关机了。
最后清点了一遍必须要的飞行文件，凌菲菲和夏阳波就开始了起动前程序。
完成程序不一会，CDU上就传来了放行许可。
地勤也带着牵引车过来，把飞机拉到了滑行道前。
发动机起动，打开APU，夏阳波就操纵着方向舵和脚踏一起把飞机缓缓向前开去。
滑行前程序单完成后，凌菲菲打开了滑行灯。
只见眨眼间，风挡外变得更加明亮，前路也更加清晰。
这么一想，除了当年在737飞过红眼航班外，这是第一次在晚上飞航班，而且还是787。
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手边的电话响起，凌菲菲接通听到了乘务长的声音，“机长，客舱完成安全演示，已经准备就绪。”
凌菲菲：“好的，驾驶舱收到了。”
听到凌菲菲的声音，乘务长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耳朵。
不过这位凌飞的声音挺好听的。
夏阳波刷新了一下CDU上的信息，最后确认了一遍起飞简令，“接通气象雷达。”
凌菲菲：“接通地形显示。”
“完成起飞前检查单。”
她把文件夹盖上，放到了右手边的收纳柜里。
起飞还是那老一套，就算是国际航班也不例外，顶多就是和管制员的沟通变成了英文。
对正跑道中心，听从起飞指令，前推推力手柄，按下TO/GA，速度80，V1，抬轮，收起落架。
他们对起飞的操作动作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每一步都卡得不紧不慢刚刚好。
完成起飞，进入巡航高度，两人立刻解开了肩带。
凌菲菲看了一眼飞机所在的位置，他们正在朝着东北边一路飞去。
一般到了巡航的高度时，驾驶舱里都会闲聊几句，但今天凌菲菲和夏阳波不熟，一句话都聊不出来。
往日里固定的聊天方式，似乎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