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成为机长！(葡萄干颂)

前面的一切和常鹏赋操纵的时候没有区别，还是慢慢地盘旋下高度。
曹东升在心里给凌菲菲的评分也逐渐增高了一些。
管制员的最后一条下高度指令发出，“Magnolia 8915，继续下高度5800。”
曹东升重复了一遍指令，看着面前的仪表。
他甚至因为担心凌菲菲的技术，把自己的手也放在了油门上。
凌菲菲感觉到左手边传来了一丝温热感，不用猜就知道是机长把手放到了推力手柄上。
她以前在国外航校训练的时候，教练也是这么带她的。
好吧，看来她在曹东升机长心中的可信度没有那么高。
不过想想，即便是魏哥在这里，恐怕也不会这么相信她。能做到打心眼里相信她的人，只有她的□□盛吉康了。
盛哥啊，盛哥，快了。
抛去杂念后，凌菲菲马上就要到之前遇到风切变的高度了。
没有出乎任何人意外地，在5250米的高度上，再次遭遇了风切变。
“windshear windshear。”
“windshear windshear。”
搞咩啊，今天加德满都机场真够变/态的，怎么回回降落都有风切变啊。
曹东升就差没有把他心中郁闷吼出来了。
相比下来，凌菲菲的心态稳如老狗，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飞机状态上。
在尽可能平衡的状态下，让飞机摇摇晃晃地往下降落。
复飞二字在曹东升的嘴边刚要被他吐出，就要被他咽回去。
整个人就是呈现着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状态。
他一边想喊凌菲菲复飞，一边又觉得现在飞机的状态不需要复飞。
一边相信着飞机的状态，一边又怀疑着凌菲菲的技术。
凌菲菲可不知道身旁坐着的机长，内心情绪这么丰富。
她依旧是非常淡定地把飞机往下降落。
眨眼间，就下降到了5850米这个高度了。
还没等曹东升反应过来时，就听到塔台管制员可以落地的指令。
随着落地的指令一下，凌菲菲没过几秒，就把飞机落在了跑道上。
“小凌，哦，不对，凌姐，你真的牛啊。”
常鹏赋看到飞机滑出跑道后，立刻鼓掌大喊。
这是真的突破他的想象了，真的没想到凌菲菲能在出现了低空风切变的时候，用那么快的时间改出，再修正姿态和航向，最后完成了扎实的落地。
“凌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姐，我要向你学习。”
“你是怎么判断的？”
“有没有什么技巧可以传授给小弟啊？”
常鹏赋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厚脸皮，尤其是在学习上只要能学到的，他都愿意去学习。
更何况，凌菲菲是个高手，即便他是机长又怎么样，做得好就是要学习啊。
他一脸期盼地看着凌菲菲，目光那种希冀和渴望。用凌菲菲后面的话形容，简直就像渴了三天的人看到了水的眼神。
凌菲菲爽快地给常鹏赋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继续说道：等会我和你说说我的技巧，等回去我把我找到的视频和资料发给你。”
常鹏赋没想到凌菲菲这么痛快，他激动地大声嚷嚷道：“凌姐，我回去就和我老婆一起请你吃海鲜大餐。你要不喜欢吃海鲜，我请你去那个那个米其林三星吃饭。”
他常鹏赋在此发誓，从此以后谁要敢说凌菲菲坏话，就是和他常鹏赋过不去！！！
曹东升看着他狗腿的样子，觉得眼睛痛。
“你行了啊，行了，先让我和小凌把关车程序做了啊。”
常鹏赋摸着鼻子，讪讪地笑道：“好的，好的，你们先来，我不急。”
凌菲菲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种不嫉妒不随便酸鸡的同事真好。
他们737机队就是最棒的！
边笑，凌菲菲边在关车检查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关车检查单完成。”
客舱那边的乘客都离开后，魏正元敲响了驾驶舱的门。
魏正元进到驾驶舱，还没反应过来座次的问题，就听到常鹏赋激动地冲他嚷嚷道：“魏哥，刚才最后一把凌姐降落的。”
魏正元一脸迷茫地看着常鹏赋，然后又看向凌菲菲，“凌姐？”
常鹏赋用力地点头，“对，凌姐。”
凌菲菲在后面不好意思地冲着魏正元笑了笑。

魏正元看到凌菲菲放下手里的筷子, 笑着调侃了一声。
凌菲菲端着餐盘，坐在了魏正元的斜对面。
“魏哥，够了哈。”
自从上次从尼泊尔回来后, 魏正元和常鹏赋看到她, 就喊凌姐。她真的怕了这两个人。
魏正元看到凌菲菲的表情, 大笑了几声。“你这是地位的象征啊, 凌姐。”
“咔咔咔咔...你不觉得很有范儿吗？”
看到魏正元呛到了后, 凌菲菲把她拿来没动过的西瓜汁递给了他。
“大哥，喝点水吧。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你这种行为了。”
这会常鹏赋也刚好打完了饭, 他看到魏正元和凌菲菲后，端着餐盘坐到了魏正元身边。
“嘿, 魏哥, 凌姐。”
听到这声凌姐，魏正元好不容易忍住的笑意, 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笑了起来。
常鹏赋看到他因为大笑, 脸色涨得通红，而且脖子上的青筋都浮现了出来后，赶紧拍了拍魏正元的背。
“魏哥，你怎么了？”
凌菲菲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一听有人喊我凌姐, 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常鹏赋有些无语地看了魏正元一眼。魏哥怎么...还和小孩一样幼稚。
凌菲菲看到面前的两人, 非常受不了地摇摇头。
她拿起筷子吃起了食堂难得有的凉拌马齿苋。
醋，酱油加上马齿苋的味道，真的非常不错。
有种和其他青菜不一般的美味。
东部航空食堂虽然有时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菜品，但是不管怎么样菜还是非常新鲜的。而且基本上味道也不会按照沪市的口味那样, 做得甜了吧唧的。
有时食堂师傅心情好，还会做做八大菜系中的经典菜。
凌菲菲吃过几次, 她由衷地认为师傅的手艺应该不错。
所以食堂师傅的手艺也是不容小觑的，高手在民间。
也是因为食堂味道还算不错，东部航空的食堂早中晚都有很多职工会来食堂吃饭。
受到总部食堂的影响，东部航空在各个机场基地的食堂也有非常好的标准。
这也让食堂成为了公司、基地的八卦集散地。
凌菲菲经常在食堂里听到不少八卦，顺便还能了解到公司的最新情况。
尤其是今天她回到了公司总部，那个食堂里的八卦量级比起基地的食堂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诶，你们知道吗？王副总的小女儿真的和李和安他们两个去冰岛看极光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去冰岛的？”
“去冰岛的时候就坐的公司的航班，你说怎么可能不被人知道。”
“而且就算是别家公司的航班，也很难瞒住的。民航圈子就这么小，什么事情想不被人知道，那可是很难的。”
“啧，说起李和安，我和你说一件事情。那天飞行部的人说，谢部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李和安大训特训了一顿。”
“虽然把门关上了，但是听说谢部长特别生气，那个声音大到关了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谢部长说什么了？”
“据说谢部长放狠话了，如果李和安不想干，就别干了。谢部长还把话撂下了，直接喷李和安一顿不说。”
“谢部长还直接说了，不管李和安是谁的关系，现在再因为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飞行就滚蛋。”
“...好家伙，谢部长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还留什么情面，就因为李和安，把盛吉康飞行员调出737机队的事情，谁不知道。”
“现在盛吉康教过的那些飞行员，一个个看李和安都不爽得很。”
“换我，我要是盛吉康的学生，我也瞧他不爽。”
坐在一旁的凌菲菲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默默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很快，现在不要着急，一着急就容易功亏一篑。
常鹏赋和魏正元在恢复正常后，看着坐在对面发呆的凌菲菲，一个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个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凌菲菲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了笑，然后夹了一筷子的马齿苋塞到了嘴里。
吃完饭后，常鹏赋问着剩下的两个人。
“你们下午什么安排啊？”
凌菲菲喝着她刚拿来的梨子汁，“我一个朋友约我去咖啡厅聊天。”
魏正元一脸无奈地说：“送我女儿去课外班。”
“诶，小常，我记得你家女儿是前年出生的吧？”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常鹏赋，魏正元现在看常鹏赋，就觉得这家伙再过几年，就会成为现在的自己了。
常鹏赋被魏正元的目光看得心里毛毛的，他边搓着手臂，边点头，“对，他现在准备上幼儿园了。”
魏正元叹了口气，同情地看了一眼常鹏赋。
“小常，加油吧。趁现在没上学，就好好享受一下你和你女儿父女时光吧。”
“等孩子越长大，你就越头疼。”
想到前天还在学校里和男同学放狠话的自家女儿，魏正元忍不住扶额叹气。
凌菲菲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目光，而常鹏赋则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他的女儿虽然年纪小，但是现在也能看出未来不会是个“简单”人物了。
魏哥女儿的淘气，不仅让737机队的飞行员知道，在公司里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不过凌菲菲没有说的是，她很喜欢魏哥女儿的脾气，看起来淘气，可是她们见过几次面，她发现魏哥的女儿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又很有是非观的孩子。
是一个热血正义的小孩，用凌菲菲安慰魏正元的话来说就是这么形容。
魏正元看了一眼手表，端起面前的餐盘，“我先撤了，我要去送我家那个去上武术课了。”
凌菲菲也起身，“我也要走了，不然要迟到了。”
三人就这么起身离开了食堂，然后朝着各自的方向分散开来。
和凌菲菲约见的人是王愉心。
她们两人约见的地方在机场附近的咖啡厅。
等凌菲菲到的时候，就看到王愉心已经到了，正坐在座位上喝咖啡。
凌菲菲在前台点完单后，坐到了王愉心对面。
“好久不见了，愉心姐。”
王愉心笑盈盈地看着凌菲菲，“好久不见，菲菲。”
“你现在做飞行员觉得怎么样？”
凌菲菲点了点头，“挺好的，感觉更能比画画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吧。”
王愉心叹了口气，“那这么看，樊教授的想法要破灭了。”
听到樊教授的名字，凌菲菲还有一点恍惚。
樊教授可以说是她的美术领路人，自从过了启蒙后，她刚上四年级的时候就跟着樊教授学习美术了。
这么多年，她虽然每逢过节过年都会给樊教授去问候，可她放弃了美术，无论有多少问候，也不会再回到以前学习美术的时候，和老师感情特别好的时期了。
“是我辜负了樊教授的心血，你帮我和教授说声抱歉。”
王愉心摆了摆手，“你都和樊教授说过多少遍了。她都和我说了，千万别说抱歉了，她早就原谅你了。”
“不是每一个学过美术的孩子，都要走上美术这条路的。”
“这可是樊教授和我们说过的，菲菲。”
凌菲菲点了点头，她也记得这件事情。
王愉心看到一下子就蔫吧的凌菲菲，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王愉心觉得凌菲菲还是当飞行员好。
还记得在东部航空看到凌菲菲时，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比起她学美术时真的好太多了。
看来飞行给了美术没能给凌菲菲的自信。
这样她和樊教授也都放心了。
自己儿时的伙伴过得好，真的会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她打起精神，转移了一个话题。
“菲菲，你是不是参加摄影比赛了？我看了你那张获奖的作品，very good！”
王愉心给凌菲菲比了一个大拇指。
“很久没有在你的作品里面看到娜美丰富和强烈的感情了。”
“菲菲，你现在真的变得比以前好了。”
“樊教授看到你现在的摄影作品，一定会非常放心你的。”
王愉心越说情绪越激烈了起来，她甚至有些哽咽了起来。
这下可把凌菲菲给吓到了，她赶紧扯了一张纸巾递给了王愉心。
“愉心姐，你别激动，我一直都挺好的。你们放心吧。真的真的真的！”
凌菲菲就差举手发誓了。
听到凌菲菲最后那一连串真的，再看着她的表情，王愉心破涕为笑。
现在和小时候见到凌菲菲的时候真的一个样子。
王愉心擦了擦眼角，又恢复之前端庄淑女的样子。
凌菲菲佩服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和以前那样非常能装。
也只有一些像她一样，和王愉心比较熟的人，才会了解到这位姐在外表稳重的背景下，有一颗多么狂野感性的内心。
“对了，愉心姐，你今天找我过来是要我做什么吗？”
王愉心瞪了凌菲菲一眼，拿起了桌上的美式咖啡喝了一口。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凌菲菲冤枉地说：“大姐，你摸着你的良心，你要是没事的话，会请我来咖啡店吗？”
“你要是没事喊我出来玩，估计我们早就不知道在路边哪家烧烤店里坐着了。”
王愉心摸了摸鼻子，“你还挺了解我的嘛。”
凌菲菲没好气地问：“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王愉心轻咳了一声，又清了清嗓子，端正了坐姿，非常矫揉造作的样子看向凌菲菲。
“菲菲啊，之前樊教授说，你和她说你现在还在画画，对吧？”
凌菲菲往后坐了坐，努力地和王愉心拉开一点距离。
王愉心往前蹭了蹭，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菲菲大美女，菲菲小仙女，菲菲女王殿下，能不能让小的欣赏一下您的作品...”
凌菲菲怀疑地看着王愉心。
王愉心西子捧心状地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把你的画借我放到我的画展上呗。”
“你疯了？”凌菲菲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
王愉心气鼓鼓地看着凌菲菲，“怎么这么说话！”
凌菲菲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愉心，“大姐，你别逗我！你快说你是不是疯了？你堂堂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不放自己的画，不放别的画家的画。”
“你放一个飞行员的画！”
凌菲菲感受到周围人投向她谴责的目光，她立刻把声音压低了一些。
“你脑子瓦特了？没听说喝了美利坚的水，脑子还会出问题的。”
王愉心纠结了一会，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咖啡厅里没有认识的人后，朝凌菲菲挥了挥手。
“我和你悄悄说，你别告诉我老师，还有樊教授他们。”
“我回国之前就确定了要在国内办画展。但是你之前不是在你们公司看到我了吗？”
“其实我之前本来应该是去准备画展的，因为办画展我还少了几幅画。但是我因为王永昌，一气之下就去竞选东部航空的飞机外部设计，没想到选上了。”
“现在因为给东部航空设计飞机外观，搞得我画展缺画了。”
“所以菲菲，帮个忙呗。”
凌菲菲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大姐，你不怕拉低你画展的档次，你就用我的画吧。”
“对了，你一定要用我的画，请不要放出我的名字。”
“对比太惨烈，我觉得太丢人了。”
凌菲菲见她态度坚定，捂着自己的眼睛咬牙说道。
她的画和王愉心的画放在一起，用钱钟书的话形容，对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对丑的画来说也是这样，真的细看是一种残忍。
不仅对观众的眼睛残忍，对作画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啊。
王愉心不管凌菲菲怎么想，她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挑画？如果选到合适的，我就让经纪人来把你的画拉走。”
看得出来是非常着急了。
凌菲菲忍不住腹诽道。
愉心姐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她爸，影响自己的事情了。
没想到这一次直接气得影响画展了。
但一想到愉心姐她爸对她们母女做的那些事情。
凌菲菲叹了口气，“愉心姐，你不能再因为他影响你自己的事业了。”
王愉心低下头，喏喏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看到他过得那么好，我就是不甘心。”
凌菲菲也不想去说她什么了，现在都已经这样了。
她起身带着王愉心往家里走之前，再次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