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兴家日常(彦王爷)

两个人凑一起小声议论找人，等九皇子、皇长孙离的远了，看不太见了，又开始嘀嘀咕咕议论其他进去的飒爽英姿少年。
甚至当着钱有福跟周元的面议论谁谁谁，哪个人长的好看巴拉巴拉。
钱有福跟周元在边上听到了，对视一眼无奈笑笑。
“阿福，待会要不要下去走走？”
秋狩前面的流程等所有参加狩猎的人进场就结束了，接下来一两个时辰的围猎，这边也看不到，一直在这边坐着的话也无聊，不如去边上走走。这边风景还不错。
“好啊，去那边吧”钱有福伸手指了个方向，“我刚刚看那边好像有条小溪。”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看看溪水潺潺也不错。
周元笑着点头，两人估摸着时间，就准备跟秦慕歌二人开口呢，话都到嘴边了，突然过来个眼熟的小太监，朝钱有福行了一礼，说是皇上召见。
“皇上召见我？”钱有福愣了下，反应过来诧异的问道。
小太监点头，想到那边两个磨人的小祖宗，连声催促道，“小钱大人快走吧，皇上还等着呢。”
钱有福无法，只能拜托周元两口子帮着照顾一下他媳妇，又给了秦慕歌一个歉意的眼神。
秦慕歌摇头，表示没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趁着其他人没注意，秦慕歌笑着朝钱有福眨眨眼，无声道。
钱有福点头，又无声叮嘱了句‘别走远’就心事重重的跟小太监离开了。
今天是秋狩，按理来说皇上应该不会召他讲经，那皇上这个时候召见会是因为什么呢？钱有福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在皇上这边看到旁边憋着嘴要哭不哭的两个小皇孙。
钱有福: ……所以，皇上召他过来就是帮忙哄孩子的？钱有福心下无语，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哄人的时候，也很是用心，只是随手在旁边摘了几个草叶子吹了两首曲子，画了几副简笔画就把两个因为年级实在小，没能被允许下去骑马的小皇孙哄的破涕为笑了。
“咳咳，还是钱爱卿有办法。”听到外面不多时便传来两个孩子的‘咯咯’笑声，皇上笑着感慨。
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笑着附和，这位小钱大人哄孩子确实有一套，不过更多的“还是陛下您慧眼识人。”就小钱大人这资历，换个人，这会儿小钱大人估计还在翰林院那一群书呆子里磨着呢。
皇上笑着点头，看到一人从外面进来，只瞬息面容便沉寂下来，“如何？四皇子那边可有动静？”

来人摇头, “四皇子那边并无动静。”
“难不成老四真就怂了？”皇上轻声呢喃，手一遍又一遍在手里捧着的茶盏上摩挲。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被外面两个小皇孙的笑声惊醒, 放下茶盏，走到窗前朝不远处正在亭子里玩耍的一大两小看去。
只见两个孩子正笑呵呵扯着
钱有福的袖子, 垫着小脚, 伸手去够钱有福手里的画纸。
“那纸上画的什么？”皇上眯着眼看了会儿，突然道。
旁边当自己聋子瞎子的太监听到这话回过神来，忙上前答道, “回陛下，那纸上画的是大头小身子的小人简笔画。”
“大头小身子的小人简笔画？”什么东西？皇上从来没见过, 想了想直接挥手，让人去取来他看。
“是。”
太监恭恭敬敬退出去, 去找钱有福取画。
“皇上要看？”钱有福愣了下，看着手里用来哄孩子的画作, 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画拿上去，皇上会不会说他误人子弟？毕竟这画跟这个时代的画风完全不同。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画了。
钱有福有点后悔, 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把他手里的画抽走。
“夫子，你再画一幅吧？就画我。”
“画我, 夫子画我，画我可爱。”
“我也可爱。”
太子殿下府上跟四皇子府上的两个小皇孙为了钱有福给自己画简笔画小人，直接当着钱有福的争执起来。
钱有福担心两个小奶娃打起来, 赶紧出声安抚, “都画都画。”
“那先画我。”
“不行，先画我, 我小，娘说大的要让着小的，哥哥要让着弟弟，你比我大是哥哥要让着我。”
四皇子府上的嫡长子人小鬼大，说话一套一套的。太子的次子说不过他，只能鼓着腮帮子瘪嘴让步。
钱有福见他们已经分出了先后，也不多说什么，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小皇孙今天的穿着，再细细观察了下两人的神态，便开始动笔。
“这么快就画完了？”
钱有福是个做事很专注的人，画画的时候就一心一意画画，完全沉浸进去，并不会太注意周围的动静，一幅简笔画画完，落了笔，才注意到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旁边，吓的忙起身行礼。
皇上摆摆手，上前一步拿起钱有福刚刚画完的简笔画细细打量，还不忘跟旁边小奶娃对比，几次之后不得不承认，“这画虽然看着有些奇怪，神韵却实实在在抓得好。”
就是那种仔细看，脸型鼻子嘴巴好像都不咋像，可就是一眼看上去就能认出来是谁那种。
不仅如此，还特别可爱，这一点在钱有福这幅刚完成的画上特别明显。
皇上瞧着有趣，一时兴致上来，还抢在自家小孙子前面，还饶有兴趣的让钱有福给他也画了一幅。
钱有福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奈何现实拒绝不了，不仅拒绝不了，为了不翻车，他还不得不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把上辈子的简笔画，跟这辈子学了这么多年的国画技巧全都用上了。
“不错，不错，不愧是松岩的弟子，没给你师父丢人”皇上捋着胡子笑着点头，然后嗓子里突然一阵不适传来。
钱有福就见面前人猛地一阵巨咳。
那动静，说是‘撕心裂肺的咳’也半点不过分。
“太医太医……”
皇上估计不止一次这么咳了，身边伺候的人显然已经对此有了经验，很快便叫来太医通过按摩、针灸让皇上止了咳，全程有条不紊。
待太医把皇上喉咙间的痒意压下去，皇上刚刚大好的兴致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挥挥手，便让钱有福退下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没事吧？”
从皇上那边出来，钱有福摇摇头，把皇上身体不适这事暂时抛到脑后，第一时间跑去刚刚跟周元说好的地方找秦慕歌。
为了钱有福好找，秦慕歌几人也没去太偏的地方。看到钱有福找过来，秦慕歌迎上来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钱有福没提刚刚皇上的身体不适，扶着秦慕歌，笑着转移话题，“你们在做什么呢？”
“在捉鱼呢，没想到这边的小溪看着浅浅一层，竟然有鱼，还不少。你看，这才多久都捉了这么多了。”
秦慕歌指着边上木桶里的鱼给钱有福看。
“这些都是在这捉的？”钱有福震惊，这桶里得有十几条鱼吧？
秦慕歌连连点头。
周元、周元媳妇轻笑:“可能是这边平时没什么人捉，这里鱼挺多，而且都笨的很，伸手去抓都不知道跑。”说话间，又是一条鱼被甩了上来。
钱有福看时间还早，得知进围场打猎的人都还没回来，干脆去找围场的人要了点炭火、调料过来，直接就在这清澈的溪水边烤起了鱼。
烤鱼香味霸道，传出老远，不少人都闻味往这边张望。
“夫子夫子，我能用我猎到的兔子，跟你换烤鱼吗？”
九皇子跟皇长孙年纪小，就在外围晃了一圈就出来了，刚出来就被这边的香味吸引了过来。
见钱有福在，两个小娃没多想就颠颠跑了过来。九皇子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更是眼巴巴看着钱有福手里烤的焦香扑鼻的烤鱼。
“可以，九皇子打算怎么换？”钱有福跟周元对视一眼，得了周元同意后，一边翻转手上的烤鱼，一边笑着看向九皇子。
“我的兔子重，我用这只兔子，换夫子两条烤鱼。”
钱有福看看九皇子身后宫人提着的兔子笑着摇头，“可不能这么算，九皇子这兔子是没有处理的，处理完肉的话估计也就只有一斤多。我这鱼并不比你的兔子轻多少。而且我的鱼是处理好的，九皇子一换二的话，我会很亏。”
“那一换一。”皇长孙带着自己打的猎物也走了过来，看了看钱有福这边的鱼，略微思量了一下，指了指他打的灰兔子，又指了指九皇子打的那一只朝钱有福道，“我跟九叔的两只兔子换夫子手里这两条快烤好的鱼。”
这两条大，颜色也比其他的看着好看，焦黄焦黄的，闻着就很香。
“成交。”
交易达成，钱有福把手里烤好的两条喷香的鱼递给九皇子跟皇长孙身边伺候的人。
两人伸手接过，正打算把九皇子、皇长孙带到旁边找个地方吃鱼，就听围场里远远传来两声惊天兽吼。
围场里有老虎跟狼？钱有福蹭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边上其他人闻声也都下意识朝兽吼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凶兽多半是特意放进去的，并不会对里面的人造成多大危险，不少人依然心下惴惴。

第180章
钱有福也有些心惊, 尤其他现在身边还带着怀孕的媳妇，如果真的有猛兽过来，跑都跑不掉, 这么想着，钱有福当即便没了悠闲烤鱼的兴致, 跟周元简单商量了一下, 直接收拾收拾就打算带着人回去了。
走之前，出于师生情谊，钱有福还特意提醒了九皇子跟嫡长孙一句, “君子不立危墙下，九皇子跟皇长孙也快回去吧”别在外面瞎晃悠了, 这围场里太危险了。
刚刚有被猛兽吼叫声吓到的九皇子、嫡长孙连连点头，谢过钱有福提醒, 叔侄俩在身边太监的引导下，很快便寻皇上去了。
钱有福几人也火速回到了观景台上。
出于安全考虑, 离开时钱有福还在小溪边捡了几颗石子藏在了随身的荷包里。
“夫君？老虎跟狼会过来吗？”秦慕歌看到钱有福的动作，拉着钱有福袖子悄声问。
“应该不会。”这边有护卫守着, 就算老虎、狼过来, 护卫应该也能拦得住。
“那你刚刚（还捡石子）？”
“以防万一，而且，你不觉得这小溪边的石子都被溪水磨得挺圆润好看的吗？”就算用不上带回去放门口养鱼、养睡莲的大缸里也是好的。
想到这, 钱有福下意识隔着荷包摸了摸那几个石子。
周元没注意
钱有福之前蹲下捡石子，还以为他带了什么东西。几人回到上面后为了缓和进行气氛，没话找话问钱有福荷包里放的啥。
“石子。”
石子？周元震惊, “你过来这还带弹弓了？”作为多年好友, 之前上京路上还一起经历过狼群，周元是知道钱有福身上有带弹弓习惯的。
钱有福摇头, “没有”，在翰林院工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见到皇上，他带个弹弓，万一被人以为他要行刺皇上怎么办？所以早就不带了。
“这是刚刚在小溪那边捡的。”
小溪那边？周元反应过来钱有福的顾虑，也有些紧张的往围场里面张望，可惜除了刚刚听到动静进去的一队人，现在那边根本看不到什么。
“可能那老虎、狼都已经被解决了”周元安慰钱有福也安慰自己。
“或许吧”钱有福给旁边正在跟周元媳妇说话的秦慕歌倒了杯水点头，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到了一声更大的兽吼。
“这动静，老虎受伤了，而且往这边来了。”钱有福有些紧张的拉过旁边的秦慕歌，并把荷包里的石子拿出来，紧紧握在了手心。
似是为了印证钱有福的说法，下面原先觉得没事还在外围悠闲散步、说笑的人，突然全都开始惊慌失措的往这边跑。护卫握紧手里的刀剑，紧张的看着围场方向。
不多时，一道闪电般带着斑斓花纹的身影便带着血腥气从围场里扑了出来，直朝外面守着的护卫扑去，引得钱有福这边看到的人一阵惊呼。
大家都以为正对的那护卫会被老虎撕碎，秦慕歌甚至害怕的趴到了钱有福怀里不敢看。
恰在此时，一支箭从围场里面飞速射了出来，赶在老虎伤人之前，精确命中了老虎的头部！
“别怕，老虎死了，被射死了。”被太子射死了。
钱有福看着围场里在众人簇拥下搭着弓出来的太子，复杂的抿了抿唇。
他不知道太子是确实刚巧这个时候才追上猛虎把它一箭射/杀，还是故意把猛虎赶到这里，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箭将其射/杀立威，反正立威的目的，太子是达到了。
经此一事，太子留在众人心里的形象再也不是那个文弱书生了。
“这其实也是好事吧？”秋狩回来，秦慕歌靠在钱有福肩头轻声道。她之前还在家的时候，听过她爹跟她大哥说皇上的皇子，当时她爹提起这位太子殿下给出的评价有一条就是看着有点文弱，身后也没有武将支持，现下太子殿下表现出勇猛的一面，不是正好把这一点短板给补上了？
“也许？”皇家的事，谁说的清呢？反正以钱有福现在的情况是搞不清楚的，也想不明白。
他干脆就不想了，恢复上班后除了正常上班，下值之后开始折腾他家几个铺子（属于钱家的一个铺子还有属于秦慕歌陪嫁的两个铺子）。
秦慕歌陪嫁的两个铺子都还好，不管是绸缎铺，还是那个糕点铺生意都不错，就是他后来买的那个铺子，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没想好做什么。
正巧之前研究花露、香胰子也研究的差不多了，要不，他就开个女子的脂粉铺子？
“脂粉铺子也不是不可以，你做的那个花露、香胰子都不错，放出去应该不愁卖，就是做这个生意得有个女掌柜，夫君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钱有福摇头，“你那有合适的人选吗？”
她这倒是有，不过，秦慕歌轻笑，“这可是钱家的铺子，你让我的人看着，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这些以后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他的人还是她的人有区别吗？不还都是他们家的？
她肚子里孩子的？夫君这是又一次告诉她他这辈子都不会纳妾吗？
秦慕歌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翌日，女掌柜人选就到了钱有福面前。
人员到位，铺面那边装修也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就是货。
这个钱有福之前实验的时候就储备下了一点货，不过开门做生意，肯定要多准备一些，而且后面需要的多了，也不能只靠他来做，所以，钱有福把钱有山问他愿不愿意学。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啊，这可是一门手艺，这年头知识封闭，想学门手艺，那可是要给人送拜师礼，还要给人免费干活好些年才能学到的。
现在阿福哥什么都不要他的，就愿意教他，他怎么会不愿意？
“那就好好学”，钱有福拍拍钱有山胳膊，将来不管是子孙后代传下去，还是回头给他铺子里供货都好。

各方面问题解决, 钱家的胭脂铺子便在一个秋风和煦的日子，低调的开业了。
因为铺子刚开没什么名声，那铺子的位置也不是特别好, 铺子里卖的香露相对来说又算是比较贵的，一瓶香露少的一百多文, 多的两三百文, 所以一开始生意很一般，一天下来也就一两单，两三单生意。
钱有福也没太在意, 毕竟现在铺子里备的货本来也不多，而且铺子自家的, 没啥成本。
转机出现在小半个月后，十月的一天, 铺子里生意不知啥情况，突然就好起来了。
“几位姑娘冲到铺子里, 每个人都至少买了两三种香露。”连带的铺子里的香胰子都卖了好几块。
对此，钱有福很是诧异, “那些客人是哪儿来的？”
秦慕歌摇头, 她也不清楚，“李掌柜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只是来买东西的都是主子身边的丫鬟、仆妇, 她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并不清楚，她们主子从哪儿知道的我们铺子。会不会是师姐或者我嫂子那边说出去的？”
铺子开起来之前, 为了试试香露的效果, 钱有福送过几套给他师姐、秦母、秦家大嫂，还有陆家那边的陆母试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谁说不是呢？钱有福笑着点头, “回头等我的茶花香露做出来，再给她们送些过去。”
“茶花香露？夫君找到茶花了？”
这个时代不比现代，随随便便一个小公园里都能看到茶花，想养人人都能养的起，这个时代想要找到一盆山茶花可不容易。
钱有福摇头，“我还在找，再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我想买点种子自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