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也只是听他讲过,从上到下没能看出一丝他能拿锅铲的样子。
她不太信任道:“三明治吗?”
瞧不起人,岳阳屈指在她脑门弹一下:“东坡肘子,大菜。”
哇塞,余清音浮夸地感叹两声:“真了不起。“
得,岳阳揉捏着她的脸:“到时候叫你眼见为实。”
余清音眼睛睁圆了看他,没有什么杀伤力地瞪着。
越看,岳阳越舍不得走。
他出门的时候依依不舍,频频回头望。
余清音穿着粉色的睡衣,倚着门框挥挥手。
她的头发有点乱,困得眼睛都快闭上。
岳阳咳嗽一声吵醒楼梯间的灯:“进去吧,门记得锁好。”
一瞬间的明亮,余清音只想躲开。
她缓慢地点两下头,咔哒锁好门跑到窗边看。
月亮剩下一点点的亮色,东边的太阳即将升起。
小区里吝啬的只开一盏路灯,连人的样子都照不清。
家家户户几乎都是黑漆漆的,唯有一间透着暖黄色的光。
岳阳回头就能看到窗边站着的人,很想大声叫她的名字。
可惜,这样做素质太差。
他好歹是受过教育的人,只能到小区门口去等车。
余清音其实看不太到他走到哪了,只能凭着时间估算。
她拉好窗帘,再钻进被窝里,没多久又睡着。
等再醒来,她突然有种陌生感,恍惚之间不知道身处何地。
铺着的床单和被子都是男朋友从旧家带来的,刚洗过烘干后只有洗衣液的味道。
余清音却感觉他像是在身边,翻个身看手机。
上面只有条岳阳登机前发的短信:【提前告诉你,早安】
挺安的,余清音攥着拳头坐直,觉得最近实在有点太堕落。
不过她这会已经来不及晨跑,只能在半道买个早饭就去上课。
柳若馨坐在她边上:“你要是再不回来,最好打个退宿证明。”
B大的位置特别好,这些年一直没能扩建,连建筑高度都有规定。
学生宿舍压根住不开,因此学校不反对大家出去住,前提是要家长提出申请。
从规定上来讲,余清音这种情况仍旧属于夜不归宿,被查到要取消评优评先,只是没人追究而已。
她道:“开学的时候,我填的家长电话就是我哥的。”
多么的有先见之明,柳若馨惊讶道:“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搞得现在我妈死活不同意。”
她从小到大都是富养,住宿第一天就吃尽苦头,不过大人们觉得适当的磨练有好处,也有利于她的人际交往,就一直都没点头。
余清音年纪不是白长的,只是有些头疼:“我哥也不是好对付的。”
那当然,白菜都被猪拱了。
柳若馨手在脖子一划拉:“我爸要是知道我这么早跟人……一定把我腿打断。”
余清音赞同地点点头:“大学生最好不要同居。”
我天,柳若馨觉得自己也不是封建的人,压低声音:“你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她的事早有人私下议论,在这个普遍的社会舆情下,风向其实不太好。
余清音不会拿着喇叭到处宣传,也不觉得是件提起来值得羞耻的事情。
她道:“没事,我无所谓。”
既然如此,柳若馨小声提醒:“是何梦华去问班长,班长来跟我讲的。”
居然真的这么小心眼,余清音若有所思:“懂了。”
柳若馨好奇地想打听,只得到两个神秘的微笑。
她急得抓心挠肝的,恨不得马上故事跳到结局。
好容易熬到第四节 下课,余清音道:“你帮我拦着何梦华点。”
肥水不流外人田,岂止是何梦华不能走,柳若馨当机立断拽着张颖华:“等会再走,好戏即将开场。”
两个人几乎是一左一右夹着何梦华,看上去亲亲热热的,好像她们才是舍友。
倒是正牌的舍友余清音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收东西,莫名其妙地摔一下桌子:“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跑去举报没意思吧。“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还没走的几个同学都看过来。
不过当事人三缄其口,背着书包恨恨地走。
在她的身影后面,留下无数的议论。
柳若馨立刻上道:“你们说会是什么事情?”
何梦华:“肯定是她夜不归宿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
说句实话,全校没打报告住校外的人有好些,因此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没能想到这个跟举报有关系。
偏偏是何梦华马上能想到,这就很耐人寻味。
本班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大家就推定这事跟她有关系。
捅到辅导员面前,是小肚鸡肠的何梦华放在最后的手段。
她心想自己还没做居然被抢先,现在还得背黑锅,咬着牙发誓要找出究竟是谁讨厌余清音。
余清音只是希望给她一点困扰,对后续发展并不关心。
此刻她大步朝前走,一边跟舍友聊着天。
柳若馨:【班长刚刚跟我说,一定是何梦华跟辅导员讲的】
这位班长,也是嘴巴不太牢靠的人。
余清音嘴角微微上扬,到食堂去吃午饭,顺便跟男朋友讲这件事。
岳阳不免担忧;【你哥会同意吗?】
其实余清音也没什么把握:【我想想办法】
怎么能把问题跑给她,岳阳:【我会试着说服他,毕竟你还太小,他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
余清音要不是还坐在教室里,几乎忘记自己现在的年龄。
不过她算上辈子的年纪也开始模糊,来回掰着手指头没数清,嘀嘀咕咕:“三十几来着?”
这个问题,恐怕没人能回答。
岳阳更加只当她是刚成年的小姑娘,对着电脑屏幕有些头疼地叹口气。
同来出差的同事问:“不是,这玩意有这么难吗?”
难的哪里是工作,是生活之中更加复杂的一切。
岳阳不否认自己的私心,甩甩脑袋:“再难也要做到。”
谁说不是,同事牛头不对马嘴:“看在工资的份上,熬吧。”
说起钱,岳阳变得兴奋:“今天发奖金。”
平常没看出来他这么爱钱啊,同事:“看来最近经济紧张。”
岳阳在能力范围内不肯委屈女朋友半分,花出去的钱像是流水。
他银行卡内的余额罕见的即将低于五位数,盼发钱已经好几天,甚至连用途都提前规划好。
一边算,一边想:金屋藏娇,本就是要有金屋才行的。
作者有话说:
悄悄下楼拿了个宵夜,吃完继续。
金屋, 岳阳暂时还没有,但是留下个基本万事俱备的小家。
余清音吃过午饭,先回宿舍拿点东西, 拉着滚轮响动的行李箱出门。
走在路上, 她一点都不累, 拽着它爬楼梯就有点麻烦。
得亏老房子的层高不高,她的箱子又不贵, 一路以一种“等下散架给你看”的摧枯拉朽之势, 跌跌撞撞到门口。
余清音掏出钥匙进去,把包丢在玄关,行李箱打开在地上, 深深吸口气。
说句实话,大部分东西岳阳都买了, 但确实还没时间安排好,包装袋的垃圾也没来得及收拾干净。
本就不大的客厅, 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填满,几乎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但偶尔做一次大扫除, 本就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余清音先把空调打开,花十分钟研究要放哪部电影作为背景音, 拍一张开工前的照片, 弯下腰拽放纸巾的箱子。
一边把它们整齐叠放在柜子里,一边道:“这是买到明年去了。”
岳阳买啥都选大分量, 连花生油也是10升装。
余清音试着上手拎一下,心想真是多亏他能把这玩意提回来。
她把油盐酱醋的罐子们挨着墙摆放整齐, 顺便摸一下油烟机。
也不知道是小时工洗得干净, 还是上一任住客不太做饭, 上头居然没有油烟。
讲夸张点, 跟新的差不多。
余清音对这个厨房的满意度又上升一个阶梯,用手丈量着空余台面的尺寸,把垃圾们摞起来放好,丢到楼下去。
垃圾桶们正对着小区的游乐区,几个刚放学的小朋友们在追逐打闹。
大人们坐在阴凉处聊天,?手上的扇子时不时挥两下。
有做饭特别早的人家,饭菜的香味四下飘散。
家长站在窗户喊孩子:“快回来吃饭了!”
这个小区的前身应该是某个职工家属院,至今大半的住户仍是同一批。
人口的流动性不强,不乏一些上年纪的老人家。
余清音上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位,手做好随时搀扶的心理准备。
倒是满头白发的大爷拄着拐往右挪:“你先走,我慢着呢。”
余清音略显迟疑:“那您慢着点。”
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一眼。
大爷中气十足:“我才七十六,有劲儿着呢。”
听上去确实是,余清音也不好强行助人为乐。
她哼着歌进屋,洗个澡换身衣服。
吹头发的时候她得到一点微小的幸福,心想这个点学校澡堂是不提供热水的。
实在想洗,要么费劲地去一楼舍管阿姨门口的饮水机接,要么得忍到晚上。
哪像住在外面,随时都可以,就是麻烦也很多。
思及此,余清音看一眼手机放在旁边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先给堂哥打个电话。
很凑巧的,下一秒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的就是“版纳”两个字。
余景洪一开始抗议过这个代号,叫久了自己也习惯,还觉得怪有意思的,甚至有两个新游戏的账号都用它。
不知怎么的,光看见来电显示余清音就有点心虚。
她犹豫两秒才接通:“喂,哥。”
一般好生好气的称呼,都是犯错的时候。
余景洪:“你干嘛了?”
余清音:“我跟你说件事,你别骂我。”
还铺垫,余景洪冷笑两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晚上记得跪着来。”
余清音:“你不是不来吃饭吗?”
余景洪:“临时有点事找老徐。”
还得当面说,余清音一下子觉得更为难。
她跟男朋友通个气:“第一次这么怕见他。”
岳阳替她担心:“要不我跟他说,让他骂我?”
千万别,余清音:“从你那里知道,他指定更生气。”
她自己有一套顺毛的方法,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到。
余景洪也早到十分钟,好整以暇地抱臂:“说吧,什么事。”
余清音眼睛不自在地动动:“岳阳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
租呗,他就是买下四合院,余景洪其实也不太关心。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手指头在桌面一点一点:“你要搬出来住?”
余清音只敢一只眼睛看他,轻轻地点两下头:“可以这么说。”
还敢在这儿含糊其辞,余景洪拍一下桌子:“你才多大,敢跟人同居。”
看着生气,说话的声音压得特别低,生怕谁听见似的。
余清音两只手乖巧地放在大腿上:“你不点头,坚决不敢。”
这还像句话,余景洪:“你考虑过后果吗?”
余清音能想到最糟糕的事情就是怀孕,不过兄妹之间讨论这个着实奇怪。
她道:“我们会小心的。”
余景洪也不管他们是怎么小心的,咬咬牙:“万一你们将来没结婚,你下个男朋友知道怎么办?”
原来是这个,余清音:“要是在意,也不会成为下个男朋友。”
余景洪假设:“要是你很喜欢他,他就计较这个呢?”
余清音理所当然:“我怎么会喜欢一个那种男生。”
大家想法不一样,怎么会产生好感。
余景洪简直没法说,欲言又止最后道:“反正你主意正。”
还有点赌气的意思在。
余清音小心翼翼地看他:“要不你骂岳阳几句消消气?”
余景洪倒是想。
但他既看人家不太顺眼,又不想给堂妹的恋爱添堵,撇撇嘴:“还是算了。”
余清音鼓动:“没事,他做好准备了。”
她居然还一脸的跃跃欲试,余景洪无可奈何:“是怕你们不吵架是吗?”
余清音:“才不会,他自己说可以面对任何炮火的,要是骂两句就生气,这男人不行。”
话一套一套的,看来还没失去理智。
虽然余景洪觉得她做出的事情已经跟失心疯差不多,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发出去之前,他还给妹妹看:“这样行吗?”
骂人还讲究个什么,余清音帮他按发送键,抬起手挥两下:“在这儿。”
徐凯岩和许致远一起走过来,看他们兄妹面对面坐着,有些奇怪。
现在不是审问的时候,余景洪坐在妹妹边上,抬起头打个招呼,就盯着手机屏幕继续看。
岳阳哪有这么快回,他今天忙得很。
余清音没放在心上,津津有味地看菜单:“我想吃锅包肉和地三鲜。”
亏她还吃得下,余景洪已经有点不安。
他隔几秒就要看眼手机,肉眼可见的眉头紧皱。
徐凯岩见状:“比赛很麻烦吗?”
对了,找他是有事的。
余景洪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题你帮我看看。”
说是你,其实是两个人。
徐凯岩和许致远各自掏出笔,一脸认真地计算,算到一半说:“你看看这个思路行不行。”
余景洪就跟他俩挤一条凳子,三个大小伙子手脚都不敢放开。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略显迟疑:“现在吃吗?”
余清音点点头,敲一下桌子:“都收起来,腾地方了。”
许致远的手动得更快:“我马上写完。”
怎么,搁这儿参加高考吗?
余清音掐着表倒数:“十、九、八……”
还没数完,对面已经动起来。
服务员大概觉得有趣,没忍住笑:“您一定是做老师的。”
看来有的职业,真的能成为人性格的一部分,余清音上辈子教书几年,到现在都摆脱不开影子。
她笑笑没解释,拆开筷子:“快点吃,吃完帮我干点活。”
吃归吃,三个男生的话一直没停下来过。
余清音其实没太听懂,毕竟不管是计算机还是数学,对她而言都是隔行如隔山。
她也不在乎被“冷落”,秋风扫落叶似的吃掉一碗饭。
余景洪记得她没这么爱吃主食,奇怪道:“中午没吃?”
余清音:“整理东西,特别饿。”
余景洪又想起来了,拿出手机看一眼,发现岳阳已经回复。
上一次他看到这种长篇大论还是高中写作文的时候,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回这么多。”
余清音好奇地凑过来看,提炼出中心:“他好像在通过你向我求婚。”
余景洪现在反而觉得结婚是好事,起码比同居更加的名正言顺。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并非是开明之人,只是说:“我给你俩做鹊桥?他脸够大的。”
话是这么说,措辞得再谨慎,反反复复地删了又打。
余清音都看不下去,再次伸出援助之手:“就骂他,没事。”
又道:“他要是骂你,就等于是骂我,跟他没完。”
行,起码大家还是一派的。
余景洪的态度渐渐放松,还玩起看到我也不马上回的小心思。
岳阳深知哥哥意见对女朋友的重要性,被拿捏得很彻底。
明明坐在空调房里,一滴汗愣是掉下来。
同事很能理解:“客户就是在吹毛求疵,辛苦你了。”
难的的哪里是工作,岳阳苦笑道:“都是应该的。”
他要是有妹妹,比这还着急。
觉悟实在高,同事竖起大拇指夸几句,全然不知道这又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
另一边的饭桌上,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许致远说:“这个经纪公司要求有八年的合约期。”
徐凯岩接:“这题我好像在课本见过差不多的。”
余景洪道:“哪一页?我觉得八年还挺久的,有人想再吃份冷面吗?”
一人一句,内容乍一听都很正常,但余清音很想笑。
她好像被戳中某个开关,尝试着让自己冷静,却根本停不下来。
余景洪说着“有什么好笑的”,也跟被传染似的咧着嘴。
你传我我传你,这顿饭该解决的事情一个都没搞定,只有欢乐的气息传遍四方。
作者有话说:
趴在床上打字的时候睡着了,垂死病中惊坐起。
祝大家周末快乐~
快乐的晚饭结束, 余清音抢着买单失败。
她嘎嘣咬一下店里赠送的水果硬糖,说:“这样我还怎么使唤你们?”
好像她平常就不理直气壮似的,余景洪在这件事上最有发言权:“直接一点, 要干嘛?”
余清音笑得开朗:“当然是需要壮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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