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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家子的科举路(小桂花婆婆)


殿试只考策问,至于策题内容,肯定离不开时务。那么备考方向自然都是围绕时务这些的。林远秋已对备考的半个月时间做了规划,准备做好这最后的一搏。
林远秋觉得张嫂的做饭手艺几乎可以跟大伯娘媲美,特别是烧鱼,做得也非常好吃。
一盘红烧鱼块和一碗鱼头炖豆腐,味道鲜美的让林远秋连吃了两大碗饭。
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自然少不了庆贺一番,林三柱拿了杏花米酒出来,自斟自酌的吃下了两碗。林远秋以为他醉了,结果人家依旧条理清晰,走起路来半点都没见打晃。
只不过,等林远秋上了床正准备吹灯睡觉时,却见他爹抱着枕头和被褥推门进来了。
林远秋纳闷,难道他爹突然就一个人怕黑了?
林三柱才懒得去管儿子诧异的目光,把枕头和被褥往床上一放后,就三两下爬上了床,“狗子,爹心里有句话很想跟你说说。”
“啥话?”林远秋边问边往床里挪,好空出睡觉的位置来。
咳咳,许是觉得自己要说的话有些不地道,林三柱忍不住先清了清嗓子,而后下定决心般地压低声音道,“其实这回子旭落榜爹还挺高兴的。”
“为何?”这话听的林远秋有些不明白了,“子旭是儿子的妹夫,是爹您的女婿,怎么他没考上,爹您反而还高兴呢?”
林三柱一副儿子你真傻的眼神,“你想啊,再过不了多久春燕就要成亲嫁人了,到时有你这个当进士的哥哥,周家肯定对春燕另眼相待,可若是子旭这次也考中了进士,那么他们家对春燕的重视程度肯定要打个对折,爹自然希望子旭也能考中进士,可最好是再过三年,那时春燕在周家也差不多立稳脚跟了。”
林三柱的一番话,听的林远秋好久才回过了神。
换做旁的岳父,同样的情况下,自然巴不得女婿能早点考中进士,这样不但他脸上有光,女儿也能跟着风光,哪还会心细的想到这一层上呢。
对于周子旭的为人,林远秋自然是放心的,可就像他爹说的,周家可有不少亲戚,若子旭这次也中了进士,那么自觉地位同等,甚至觉得周家家境更胜一筹的他们,对春燕的重视程度肯定不如只她哥哥一人是进士来得高。
想到这里,林远秋心下忍不住感叹,他爹是真得心疼他们兄妹三个啊。
第二日便是老师休沐的日子,吃过早饭,林远秋就拿着自己新作的策文去了秦府。
秦遇老早就在书房里等着了,这会儿看到林远秋过来,脸上灿烂的笑容,随着好心情不知不觉带了出来。秦遇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教出一个会元来。
不过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上次休沐时,秦遇就把两个弟子写的会试考题的解答仔细看了一遍,当时林远秋对几道算术的解答让秦遇直呼“妙哉!”
所以,他这个弟子之所以能得中会元,与他自己付出的刻苦以及聪明的头脑,是有着直接关系的。

秦遇拿出这几日自己罗列出来的策问题目,让林远秋就照着这些练写。
殿试当日的策题由圣上所出,圣上的性子谁都琢磨不透,自然也没人能估摸出届时的策问题目来。
秦遇只叮嘱林远秋,不管是何种题目,书写时切不可过甚其辞、坐而论道。
其实秦遇也知道自己是白叮嘱一场了,他这个弟子写的文章最是朴实不浮夸,所以在这点上,自己倒没啥可不放心的。
“接下来的路可要靠你自己走,在为官之道上,为师能教你的并不多。”
不出意外,殿试之后,他这个弟子就算正式步入仕途了。
秦遇觉得,自己安于一隅的性子,肯定不适合刚进入官场正富有冲劲的年轻人。
不过该有的叮嘱却是不能少的,秦遇肃声,“臣事君以忠,圣上年迈,几位皇子又各怀心思,私下更是收拢了不少朝臣,汝切记不可参与其中,可知?”
林远秋端立下首,“弟子知晓。”
仆人换了茶水,而后又端了糕点过来。
秦遇让林远秋跟着自己来到偏阁坐下,很快轻声说起了朝中之事。
说是朝中之事,其实说的最多的还是朝中的官员,包括他们的姓名、职务,以及派系。
林远秋不知道老师为何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些,不过这些内容对自己实在太有用了,此时的他恨不得拿出纸笔,好把老师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的都记录下来。
很快,林远秋就听到了工部侍郎吕淮的名字,真没想到他竟是大皇子的人。
林远秋不由庆幸,幸好周家与他交情不深,且如今还断了来往。
从龙之功这个饭碗有多难端,读过好多历史书的林远秋当然知道。
所以像这种拉帮结派的事,他是绝对会远离的。
见林远秋目光清明,秦遇十分欣慰,自己弟子的这份清醒通透的心性,最是难得。
这样想着,秦遇就很快记起前几日的事来。
自会试放榜后,就有同僚过来跟他打探远秋的亲事,在听到并未定下亲事后,同僚就透露出想帮着说亲的想法。
秦遇当时并没应下,只推脱说孩子的亲事自有其父母操心,他好好的做个自在翁不是挺好,做啥非要揽这事上身,别到时小夫妻日子过得不圆满,自己还要落下埋怨。
秦遇之所以会这样说,也是因为心里早就知道对方是替谁来问亲事的,不说刘尚书想说的是自家庶女,就是冲着他是二皇子的岳家,秦遇都不可能应下这门亲事。
不过秦遇也知道,如今远秋已有十九,说亲是迟早的事。
而照现下这个情形,往后过来询问亲事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所以到底该如何划算,总要心里有个章程才好。
想到这里,秦遇忍不住开口,“老夫问你,你的亲事是怎样打算的?”
林远秋一愣,他没想到老师会突然提起这个。
自己是怎样打算的?林远秋想了想,突然发现,自从自己和家里说好晚几年再说亲事后,就一直没去想这件事了。
见林远秋一时愣怔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定没去想过这件事儿。
秦遇也知道现下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毕竟转眼就是殿试了,可不能多分心其他,遂摆手道,“老夫今日提这事,只为让你心中有个数,旁的,还是等考了殿试之后再说吧。”
离开秦府后,林远秋就直接回了南锣鼓巷。
接下来的几天,林远秋不准备再出门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参加殿试,自己可得抓紧了些。
等回到家,林远秋看到他爹和平安正抬着一张月牙桌往厢房里去,然后就见他爹指挥着平安,两人把桌子摆到了卧房靠窗的位置。
想到那里正是埋着陶罐的地方,林远秋就忍不住想笑,他爹这是还记着两万六千两银票,想给它再加层保险呢。
为防止在殿试中出现礼仪上的失误,在离殿试开考还有两日的时候,礼部官员特地把此次会试中榜的二百八十二名贡士,安排在集英殿,来教他们面圣的礼仪。
集英殿正是考殿试的地方,之所以会安排在这里学礼仪,林远秋觉得应该就跟前世的实地彩排差不多吧。
这样有了实地的经验,届时贡士们不论是在站位,还是在流程上,都不易出错。
林远秋学得特别认真,圣驾面前可容不得有一丁点的错失,别到时因为礼仪没做好,而被轰了出去,那么自己就辜负这十几年的辛劳苦读了。
同样认真的,还有其他近三百名的贡士,众人心里也和林远秋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千万不能出错,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平生第一次来到皇宫内,大家心中的澎湃,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热烈,也头一次真正体会到了鱼跃龙门的一步之遥。
三月二十八,殿试日。
才卯时,林远秋和林三柱就从南锣鼓巷出发了。
因着今日不用带考篮以及其他任何东西,父子俩走起路来倒是格外的轻快。
想到待会儿自家儿子还要进到皇宫里去,林三柱只觉心里的自豪快满溢了出来。
林远秋今日穿着一身青色圆领长袍,衣摆和宽袖,以及衣领处,都用黑色缎带滚了边,腰间是同色的缎布腰带,脚上则穿了一双黑色的朝靴,这身装扮是礼部给贡士们准备的贡士服,特地在殿试时穿的。
南锣鼓巷离皇宫约摸半个时辰的路,等父子俩到达宫门外时,已经有不少贡士在排队等候着了。
林三柱还是头一次离皇宫这么近,等看到宫门口守着的一众侍卫时,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见状,林远秋并没急着排上队伍,而是先把林三柱领到了一旁的马场,这边是专供官员停放车马的地方,不过今日这里却是多了好些送考殿试的人。
林远秋指着一排檐廊对林三柱说道,“爹,您就在这儿坐着,等儿子出来后,咱们再一同回去。”
林三柱点头,看到这边都是与自己一样送考的人,他便没了拘谨,很快与人闲聊了起来。
近三百人的队伍,加之又是同样的衣着,远远望去,倒十分的壮观。
贡士们都安安静静的等在那里,期间没人发出声响,更没有交头接耳的说话声。
前日他们学的规矩里,就有禁止喧哗这一条,这可是最基本的礼仪。
辰时一到,众贡士开始陆续进入皇宫。
等快到集英殿时,众人便停下脚步,由礼部官员点名,很快按照会试的中榜名次重新排成队,随后整齐有序地进了集英殿。
林远秋是会试头名,自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排名第二的丁德进。
看着身前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头名会元,丁德进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考中会元不一定就是状元,此刻还未到真正见分晓的时候呢。
众人目不斜视,很快都聚集到了集英殿,待站定后,就听有鼓乐声响起,随后是宦官的喊唱声,虽人声夹杂着鼓声,使得众贡士都没听清宦官唱的是啥,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圣上过来了。
贡士们忙曲膝跪地,而后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随着一声威严,众贡士缓缓起身。这会儿可没人敢抬头,不然一个冒犯圣颜的罪名,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参拜过皇帝后,接下来便是发题卷了。
林远秋站在最前排,自然也是第一个领到试卷的,受卷谢恩后,就有宦官走上前,直接领着林远秋去了殿内的号位。
直到这会儿,林远秋才敢把低着的头略微抬起一些。
等发好了所有题卷,殿试正式开考。景康帝在殿中走上一圈后,就前往太和殿上早朝去了。
只等退了朝,他才会过来继续督考。
殿试,又称“御试”,应试贡士只须考上策问一道即可。
今日亦是如此。
只不过等大家打开题卷,看到上头的《治水策》三个字时,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这不正是上一次殿试的策问题吗?
怎么这回又考这个?
林远秋心里也正有这样的疑问。
不过帝王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
好在这段时日自己虽未把策问题往治水策上准备,可对于治水的法子他还是能如数家珍的。
林远秋舀了几勺水到砚台里,很快一边磨墨一边思量起能抓人眼球的策问开篇来。
待砚台里的清水逐渐变成乌黑油润的墨汁,林远秋已在心里理出了头绪。
把墨条搁置一旁后,他就拿起毛笔,开始在草稿纸上罗列起治水的方案来。
植树造林,建堤防,堵不如疏,泄量,分流,疏导和拦蓄,对了,还有疏浚与封堵……
此刻在集英殿里认真制策的林远秋,并不知晓,远在千里之外,通往小高山村的车道上,有两名骑着马的差役,正一前一后的往小高山村疾驰而去。
观他俩身上穿着的红色喜服,该是送喜报的没错了。
且这两人也只是从县城过来的官差。
这不,在府城通往横溪镇的官道上,也有两名身着红色皂服的差役,他俩不时扬着手里的马鞭,正速度飞快的往前冲去。
“老头子,你说咱们远秋这次能当上官老爷吗?”
东屋里,吴氏搓着手里的麻线,眼里满是期盼。
老林头吸了口旱烟,很想说应该能吧,可一想到远秋这才头一次考会试呢,总不会这么容易就考上吧。

四月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小高山村有大小桃树十多棵,此刻都到了争妍斗艳的时候,而开花最盛的那棵,就生在林大贵的山上。
林大贵就是老林头,这棵桃树在买下这座山的时候,就已经在半山腰长着了,那是一棵野桃树,每回生出的桃果都是又硬又涩,所以每到开花的时节,家里从不拦着往山上摘桃花的村人。
且为了让摘花时多了安全保障,林远枫和林远松,还特地用木条子,在桃树边上围出了半人多高的木栅栏,这样就不怕去折花时,会不小心滑进草丛子里去。
这还是吴氏提议这样弄的。
用吴氏的话说,反正咱家这棵桃树结不出好吃的果子,还不如干脆让人采些花香回去,总不好白白浪费了。
有了吴氏的这句话,村里的小姑娘们,就如那闻着花蜜香的蜂蝶,都兴高采烈地往山上去,特别在这几天花期最盛的时候,一日都不知要跑上多少回。
今日婉清和婉莹也在其中,这会儿已折了好几枝的堂姐妹俩,正抱着桃花准备下山去,好把它们插到瓷瓶里。
这时,却听一旁的香叶高声嚷道,“你们快瞧,有骑马的人到咱们村里来了!”
众人闻言,忙朝山下望去,果然看见有穿着红衣的骑马人。
婉清是知道小叔叔去考大官的,这几日也常听爹与娘亲说起报喜官差的事,现下看到骑马的人,自然就连到一起了。
想到爹跟爷爷他们正在山上院子里做活,小姑娘忙仰着脖颈,朝着山上大声嚷道,“爹!清儿小叔叔考上大官啦!”
从这边过去山顶还有不少距离,加之当初盖院子时,担心会有野物闯进院里,特地盖高了院墙,是以,这会儿在堂屋做着木片的林大柱几人,根本没听到婉清的喊话声。
婉莹是个机灵的,见山上没有回应,忙招呼几个小玩伴,“香叶,金儿,桂花,咱们大家一起喊好不好?”
香叶几个听了,忙不迭点头,“好呀好呀!”
于是,山腰处很快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异口同声,“爹,小叔叔考上大官啦!”
等一连喊了好几声后,香叶几个才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她们哪能跟着喊爹呢,得喊远枫伯伯才对。
遂改口,“远枫伯伯,小叔叔考上大官哩!”
堂屋里,林大柱和林二柱正拿小刀刮着木片上的小毛刺,这东西是要包进绣布里的,不把它刮平整一些,届时做出来的书签肯定扎手。
林远枫和林远松则用木刨推着木头,自书签越来越畅销后,家里又添了一把木刨,这样木片就不会赶不上用了。
至于林远槐和林远柏,两人正用锯子,把刨好的木头,裁成差不多大小的薄片。
“爹,我咋听到有人喊呢。”
林远柏侧耳听了听,确实有声音来着,他忙放下锯子,“我出去看看!”
林远枫也听到了,五弟去考了会试,所以最近这几天,对他们家来说,算是非常时候,林远枫放下木刨,也准备跟出去看看。
只是还没走到院门口呢,就听到林远柏兴奋的大嗓门,“快快快,咱们快些回家去,报喜官差来了!”
啥!报喜官差来啦?
一听这话,不说已快步跑了出去的林远枫,就是林大柱和林二柱,也赶忙放下手上的活计,速度飞快地往外冲。
林远松和林远槐更是紧随其后。
等看到村子里确实有穿着喜服的骑马差役时,几人可以说是直接跑着下山的。
而此刻的小高山村,早已炸开了锅。
村民们在听到两个差役的连声报喜后,那张大的嘴巴就没合拢过。
啥啥啥!头名会元?
老天,他他他们没听错吧,会试头名,这不就是考上大官了吗?
林冬媳妇一拍大腿,“哎哟,我说远秋这脑袋瓜子到底咋长的啊,咋就这么聪明哩。”
一旁的大牛娘紧跟着附和,“可不就是,要我说啊,这吴氏可真真是好命,竟生出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孙儿来。”
“哪止吴氏,我看是他们一家子都挺好命才对,你看这几年,他们过得多舒心啊。”
众人听后,忙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全家都好命嘛,你看他们家那几个孙媳,头上可都戴着金钗子呢。
说来,自打远秋念书开始,他们家的日子就一天好过一天了。真不知道远秋是咋念的书,咋就这么厉害呢,每次考试就跟闹着玩似的,轻轻松松就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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