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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家子的科举路(小桂花婆婆)


之所以会如此失落,还是因为此次的秋闱答题。在林远秋看来,这三场考试,他都是用了全劲的,且那些解答内容,包括诗赋和律法题在内,林远秋都觉得自己做得还可以。
未曾想,他自认为做得还不错的答题,在这次考试中,居然连个副榜都未排上,这让林远秋怎能不震惊,也让他突然失去了一直保持的信心。
林远秋不禁在想,如果自己拼尽全力的努力,与旁人比起来,还是望尘莫及的话,那么他往后还有走上仕途的希望吗?
想到这里,林远秋转身对林三柱说道,“爹,咱们能否晚两日回家,儿子想看了衙门贴出的朱卷后,再回去。”
为防科举舞弊之事发生,朝廷规定,凡乡试、会试结束后,当地衙门都必须把中榜学子的朱卷全都贴出来供人鉴析。林远秋想去看看他们的文章,也好知晓自己与别人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林三柱自然没有意见,在他看来,他的狗子只要不像别人那样又哭又笑的就行。
刚刚林三柱可是瞧到了,有好几个落榜的秀才又是哭又是笑呢,那副模样,看着着实让人难受。
林三柱想起往常听人说过谁谁谁因没考中举人而疯了的事,先前他还没什么感觉,可这会儿却能感同身受。
经过这次陪同儿子赴考,林三柱才真正体会到了考乡试的不容易。
大热天的在贡院里一待就是九天不说,且那号舍还小的想转个身都得悠着点动作,不然一准撞到墙上。
你说受了这样的罪,若是一次能中榜,那么这苦头也不算白受,可若是一趟又一趟的考,人不被逼疯才怪呢。
其实,依着林三柱的意思,这举人啥的,自家狗子往后还是甭再考了,反正已有了秀才功名,往后就是到镇上开家私塾专给娃儿们启蒙,也能舒舒坦坦的过上一辈子了。
不过林三柱知道,自己也只能这样想想,他的狗子有自己的主见呢,他这个当爹的还是跟着儿子的打算吧。
既然准备在郡城再待几天,林三柱就把到期的租房给退了。当初说好了只赁一个月的,要是再租的话又得一个月,实在不合算。
退了租房,父子俩就住到了客栈里。
放榜之后,好多未中榜的秀才返乡回家去了。不过也有不少跟林远秋一样想法的,也准备等看了中榜举子的朱卷,再回家。
等待的这几日,林远秋也没闲着,把郡城街面上的几家书肆都走了个遍。
在林远秋看来,不管前世的现代,还是现下的古代,卖的商品从来都是大城市比小城市丰富,就比如学习资料,特别像历年真题卷,府城都没这边齐全。
而让林远秋更惊喜的是,他居然在书肆里看到了闱墨制义。
这是由乡试和会试主考官编制而成的书,书中的内容,则是往届乡试会试中榜学子的好文章,这是主考官们特地从中榜试卷里挑选出来的,其文字和内容都符合程式,是一本非常值得研读的好书。
先前林远秋只知道这书在京城有的卖,真没想到郡城这边也有。
这实在太好了。
一问价钱,一两五钱,惊的林远秋吸了口凉气,不过还是毫不犹豫的掏银票买了下来。
好书难求,既然遇到了,就别错过。
抱着真题卷和闱墨制义出了书肆,林远秋并没直接回客栈,而是又去了边上的几家书画铺子,他想看一看铺子里都有哪些画在卖。
让林远秋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画作。确切的说,他的一副水墨山水也挂在其中一家铺子里售卖。
林远秋确定自己不会认错,因为大写意的作画手法跟他一模一样,再有就是落款的位置还印着桃源山人的名章呢。
也不知道这画怎么会转到这边书画铺子的。林远秋特地问了问卖价,一两二钱,比当初自己卖给胡掌柜时的价钱翻了一倍。
听到这价格,林远秋对那掏出去买闱墨制义的一两五钱,也不觉得那么心疼了,心里有种自己是个很能挣银钱的大咖感觉。
朱卷贴出来的这日,林远秋早早就去了贡院门口。
等他到了那里时,发现已有好些人了。其中还有很多书肆里的掌柜和店伙计,他们正一手执笔,一手捧着空白册子,对着墙上的题卷速度飞快的抄写着,想来这是准备把文章都抄回去后,再一份份刊印出来卖银钱的吧。
这些人还真有生意头脑啊。
不过他们的做法,让林远秋也有了待会儿就拿笔墨过来誊抄的打算。等再走近,就看到有好几名书生也在做着抄录的事,可见和林远秋有同样想法的学子还真不少。
也是,今日墙上贴着的,绝对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文呢,错过了岂不可惜。
林远秋往聚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想来排名靠前的答卷都应该贴在这里。
果然,等走近后,他就看到了头名解元的题卷,然后是亚元的,再之后是三名经魁,以及第六名亚魁的。
一眼看去,全是工工整整的馆阁体,可见誊抄朱卷之人,也是用了心的。
林远秋也没耽搁,从左往右,先看起解元的题卷来。首先自然是六道经义题了,林远秋发现对方经义题所阐述的内容与他的相差不大,包括给出的义理,也基本都相同,可见这六道经义题自己的解题思路也是正确的。
经义之后是律法和杂文,再是诗赋。
等林远秋仔细看了头名解元所写的策论后,才发现自己那篇自我感觉良好的策文,在这篇面前简直不够看。
不是说自己写得有多不好,而是与解元写的一对比,不足之处马上就凸显出来了。
首先,自己全文虽紧扣了“治国安邦”和“君臣之道”,但在必要的“工以纳言”上,表达的不如人家充分。
再则,和对方相比,自己的策论虽辞气矫健,结构谨严,可缺少了细节上的填充。
这就好比两个五官长得同样端正的姑娘,其中一个面色红润肌肤饱满,另一个则是瘦不拉几干瘪瘪的,旁人一看,自然觉得前者更养眼了。
而自己的文章就是后者,所以哪怕文笔写得再行云流水,再笔下生花,也入不了考官们的眼,因为少了基本的“血肉”。
不过,林远秋也知道,想要获知这些“血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比如这会儿,他也是在研读了解元的这篇文章后,方知这篇策文还可以换种角度谋篇布局。
可在此之前,自己则是完全处在井底之蛙的自满中而不自知。
心里还想着这次的策论自己做得不错呢。
唉,说来说去还是见识上缺少广度的缘故。
林远秋可以肯定,若不是自己有着前世的三十多年的见识广度,如今不要说参加乡试了,恐怕连中个童生都艰难吧。
然而前世的阅历虽有作用,但也需要如今这个社会见识的相辅相成。
可林远秋知道,这些见识一部分能从社会阅历中获得,而另一部分,有些考生怕是终其一生都摸索不出,
因为这部分见识来自名师的点拨,没有名师的指导,普通学子想靠自己悟出来,很难。
可怎么办呢,林远秋可以确定,他一个贫家子,能拜上名师的机会基本为零。不说名师,就是府学里的教谕,也从不轻易收门徒,除非实在合眼缘,最重要的是该学生得有天资,不会辱没了他的声誉,否则收了一个煮不烂的猪头在手,岂不见鬼。
林远秋自认为肯定不是猪头一个,但是过人的天资也是绝对没有的。
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用自己的笨法子吧。
不都说读书能让人开阔眼界吗,想必多研读好的文章,也有事半功倍之效吧。
何况这些文章里面,还有不少能让自己提高对这个社会见知的内容呢。
是以,接下来,林远秋准备把自己所能接触到的好文章都当成范文来用,参照着它们多读多练。就跟先前自己反复做历年真题卷一样,“熟能生巧”这个词绝对就是这么来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林远秋便上去与那些誊抄题卷的书肆掌柜攀谈。
等知晓这些题卷抄回去,很快就会让人整理出来出售后,林远秋便准备在郡城再停留上几天。
毕竟这些朱卷只贴今日一天,仅凭他一个人,想在一天之内,把所有策文都抄下来肯定不可能。
所以自己还是花银子买吧,刚刚那些掌柜和伙计已经说了,乡试中榜策文卖五十文一份,解元和亚元的要稍微贵一些,解元的一百文一份,而亚元的卖八十文,至于副榜上的,则三十文一份。
林远秋算了算,六十个正榜,二十个副榜,八十篇策文全都买下来的话,差不多要花四两银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贵,完全在自己的能力范围。
再说这可是知识财富,才卖四两银子,简直太划算了。
对林三柱来说,当然事事以儿子为先了。
只是,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林三柱实在没忍住,“狗子,你不会因为没中榜才拖着不回村的吧,要真是这样,爹可要跟你好好说说了,咱没考中怕啥,这不是三年之后还能接着考吗,再说,就算咱不去考了,也轮不到旁人来笑话,何况如今咱们还是秀才老爷身份,爹可是一直都以狗子为荣呢!”
说着,林三柱满心满脸都是一副我家狗子最能干的表情,林远秋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感动。
怎可能不感动呢。
从自己穿到这儿之后,林三柱给予他的永远都是满溢而出的父爱。
直到现在,林远秋还清楚记得,当初他爹为了给他买启蒙书册,而把新棉袄给卖了的事。还有,为了能让他有砚台可用,特地跑去码头扛麻袋,当时肩膀被磨破皮流血的样子,他都记忆犹新。
这份舐犊情深的父爱,林远秋觉得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忘记。
“爹,您放心吧,你的儿子可不是这般脆弱的人。”
“诶诶。”看到林远秋脸上自信的表情,林三柱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咱们才不脆弱呢。”
等林远秋把所有策文都凑齐时,已是五日之后了。
而后收拾好行李,父子俩再没耽搁,雇上回横溪镇的马车,回家去了。
说起来,从今年正月离家到现在,林远秋已有半年多没回去过了,所以心里还是有些迫切的。
半年未见,自己的两个妹妹怕是又长高一些了吧。
想起春燕春草先前写给自己的信,林远秋忙把装衣衫的木箱打了开来。
等看到那只装着绢花的木匣子依旧放在箱底后,他忍不住松了口气,没有落在宿舍里就好。
两个小丫头可是再三叮嘱要哥哥给买好看的头花呢,这几朵绢花自己买来放在箱子里已经好几个月了,等回到家就拿给她俩,想来又得欢喜的合不拢嘴了。

马车是直接驶进村的,等到了家门口时,太阳已经西斜了。
林远秋算了算今日用在路上的时间,早上卯时从郡城出发,这会儿已是申时末,差不多走了六个时辰。
这在现代,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由此可见,古代出行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林远秋很想摸摸被颠痛了的屁股,可想到这是门外,自己还得端着,只得收住了手。
说来,也怪如今的自己只长个子不长肉,没有肥肉做缓冲,马车颠簸起来自然就痛了。
听到有马蹄声响,先开门出来的是林远枫,见是林三柱和林远秋后,忙立马转头朝身后喊道,“爷,奶,五弟和三叔归家来了!”
话刚落音,林远秋就看到从大堂哥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来,粉嘟嘟的小脸蛋,外加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只见小姑娘仰着头,正满眼好奇的望着他。
“清儿。”林远秋蹲下身子朝小侄女招手。
小丫头没有搭理,抱着他爹的大腿直往后躲。
林远枫俯身把女儿抱起,笑道,“清儿不识得小叔啦?你看,你手里的拨浪鼓还是小叔买与你玩的呢,快喊上一声!”
听到爹爹这样说,小清儿举起拨浪鼓瞧了瞧,又看了看林远秋,而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接着就很不好意思的钻回到她爹怀里去了。
林远枫的喊声,直接把老林头和吴氏,还有林大柱他们都给叫了出来,一时间,院门口站满了人。
老林头指着林远枫几个吩咐,“你们几个帮着把行李拿下车。”
随后拉着林远秋的手往院子里走,“坐了大半日的车,肯定累坏了吧,走,快跟爷爷进屋歇歇去!”
吴氏也跟着笑道,“对对对,咱们快些回屋去,颠簸了一天,想来远秋的肚子早就饿了,奶这就做你爱吃的红烧鱼去!”
周氏听了,忙上前说道,“娘,您陪远秋说说话,今晚这红烧鱼还是让儿媳来做吧。”
不是周氏自傲,这家里论起做菜的本事,她要是排第二的话,就没人敢排第一。今日小侄儿难得回来一趟,自己这个当大伯娘的,自然要给他做顿好吃的了。
显然,吴氏也想到了自己做菜不如大儿媳这事,便没反对,由着她去张罗了。
“那我现在就去捞鱼!”
刘氏边卷袖子边往后院跑,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要捉几条呢,忙收住脚步朝周氏问道,“大嫂,咱们今晚吃几条鱼啊?”
周氏比出三根手指,豪气道,“三条,二弟妹就逮那最肥的捞,待会儿一条红烧,一条炖豆腐,还有一条抹了盐用油煎,远秋肯定都爱吃!”
知道小孙子要回来,早在半个月前,老林头就买了鱼在后院的几口大水缸里养着了,这会儿直接过去捞就成。
秦荷花把怀里的闺女往林远松手里一塞,朝刘氏说道,“娘,我帮你去拿笊篱!”
说着,就快步往灶房跑去。
而林远槐和林远柏,一个捧着衣箱双手不离空,一个左手提着考篮右手拎着书箱,两人齐齐朝冯氏说道,“三婶,快些把五弟的房门打开,好让我俩把行李给五弟搬进去。”
冯氏正盯着自家儿子瞧个没够呢,一听这话,忙应着就准备去房里拿钥匙。
见状,春燕忙开口,“娘,您在这里陪着哥哥,我去拿钥匙开门。”
说着,就往爹娘屋里跑去。
而一旁的春草,也快步追了上去。
原本还在诧异为何没人问他乡试考得如何的林远秋,这会儿被浓浓的家庭气息包围,也顾不上心中的疑惑了。
不过,老林头很快告知了原因。原来大前日的时候,林有志就过来告知了此次乡试放榜的事,具体谁考中他并不知道,不过已确定横溪镇无一人考中。
“远秋,落榜了也别难过,咱们这回没考中,不是还有下回嘛。”老林头温声劝慰。
看到屋里几人都一副关切的眼神,林远秋心中一暖,点头对老林头和吴氏说道,“爷,奶,您俩尽管放心,这些道理孙儿都知晓的。”
这可不是林远秋随便宽人心的话,他一个前世自主创业的小能人,当然知道这世上有好多不能一蹴而就的事,特别是这艰难万分的科举考试。
是以,在此次乡试之前,林远秋心里早有了可能会落榜的思想准备。先前之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因为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的缘故。
如今既然找到了失利的症结所在,想来解决的法子已在来的路上了。
他林远秋可不是那种容易气馁、轻易认输的人。
车上的行李很快都被卸了下来,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除了林远秋的衣箱和考篮,以及书箱外。其它就是几只包裹了,那包裹里全是林三柱从郡城买回来的绣线和绣布。
接下来的几日,林远秋除去过族长和族老们那儿一趟外,其他时候基本都待在家里没怎么出门。
期间春梅和她的夫婿倒是过来了一趟,还带着他俩刚满周岁的儿子。
公婆和善,夫君爱护,日子过得惬意的春梅,整个人看着丰盈了许多。
再说吕槐,说起来他也与这个最小的小舅子照过好几回面了,可每回见面,心里都有些发怵。
好几次吕槐都在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不说他是当姐夫的,就是在年纪上,都要大了小舅子不少。
所以有啥好怕的啊。
虽吕槐一直给自己鼓着气,可发怵依旧。只要一看到正容亢色的小舅子,他心里就会自然而然的紧着弦。
回去时,春梅把一只布包递给了林远秋,说是给他新做了两身秋衣。
等林远秋回房后把布包打开,才发现里头除了两身衣衫,还有一只荷包,他把里面的碎银倒出来数了数,一共有三两银子来着。
院试的开考时间比乡试要晚上十来天,如此,放榜时间自然也要迟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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