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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家子的科举路(小桂花婆婆)


想到这里,他忙开口说道,“三叔,咱村后山可有不少的野柿子树呢,明日我和大哥就去山上看看柿子黄了没。”
先前之所以没人去山上摘,那是因为山路难走,熟透了的柿子实在不好往下拿,每次还没到山脚,背篓里的柿子就一大半破了皮,哪怕用草垫着,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村民们都懒得白费这个力气。
而现下,既然自家有了捂熟的法子,那么他们就可以直接摘了硬硬的柿子下来,这样,背着下山就不成问题了。

对于三儿子的话,老林头是很认同的,他已活到知天命的年纪,自然经历过不少事。
而经历的事多了,知道的肯定也多,也明白,老三的话绝对没有说错。
就像他说的,若老大老二挑着柿子出门,肯定瞒不过村里人的眼。
到时众人都上门来问法子,自家若是不告诉他们,肯定会把村里人都得罪光。
特别是族人,倘若自己不把法子说给他们听,届时族里肯定会有一番说辞,一定会说他家对同宗族人不团结,不友善。
可要是把法子说出去,老林头肯定头一个不愿意。
他家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挣钱的法子,谁愿意告诉别人啊。
也别说他自私,他不自私的话,谁帮他养活家中十几口人。
何况自己又不偷又不抢的,也从不做昧良心的事,他只是想守住自己挣银子的方子,何错之有。
再说,挣钱的法子之所以挣钱,还不是因为知道的人少,如果谁都知道了,都捂出早柿子来卖,那柿子的卖价就与先前没啥区别了。
所以老林头是肯定不会把捂柿子的法子告诉旁人的,且他可以肯定,自己家里,从大到小,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愿意这么做的。
这也是大半年过去,自家的绣品买卖,还没被人知道的原因。
全是因为捂得好的缘故。
就像老三,先前还常坐着牛车去镇上送货。可如今,基本都靠两只脚走着去的,至多送完货时搭个回程的牛车,之所以会这样做,还不是担心包袱里满满的绣品,会被有心人看了去。
还有老三媳妇,这么一个爱东家长西家短,喜欢四处串门与人闲聊的人,自打做起了绣活,就没见她老往外跑了。
最最让老林头意外的,还是家里几个小的,不用爹娘再三叮嘱,无须时刻耳提面命,就自己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这不,几个小家伙出去玩时,从不与人提起家里的事,进出院门,也时时记得把门关上,生怕会被人瞧见自家娘亲做的绣活。
种种这些,究其原因,还不都是因为实在穷怕了,实在不想再继续过苦日子了,才会想方设法守住挣钱的法子。
话说,人穷的时候,不说旁人,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会看不起你,这种滋味,他林大贵早在十多年前就尝过了。
族里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分家不公的事,才疏远了大哥。
其实只有老林头自己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在老林头心里,家怎么分,全是爹娘拿的主意,不关大哥的事。
所以当时他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对大哥从没生过埋怨。
真正让他寒心的,是在十几年前,老三大儿子生病的那会儿,那时,远杨发烧一直不见好,就想着抱到镇上去看看,无奈家里实在凑不出看郎中的银子,所以实在没有办法的老林头,就去找了自己大哥,想着到底是亲兄弟,应该能借到银子才对。
结果上门一问,他大哥非但一文没给,反而还说了好些伤人心的话。
说什么这么些年爹娘又不用你赡养,你怎可能没存下银子来,又说他家几个娃儿生病,全是自个去山上挖药草给吃好的,哪像你家孙子这般金贵,居然还想着去镇上找大夫。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责怪他不该假借着孙子生病的由头,去他那里薅银子。
最后,啥都没借到的老林头,是受了一肚子气回的家。
没过两天,老三家的远杨还是没熬过去。
借银子的事,老林头对谁都没说,特别是三儿子,倘若让他知晓了他大伯说的那番话,以老三的性子,一定会去闹个底朝天的。
也是从那之后,老林头就特别清醒明白,任何时候,求人都不如求己。
都说“靠己粮满仓,靠人空米缸。”
这些年他们一家人就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所以,他不想去沾别人的光,同样的,他家的挣钱好法子,谁也不会去告诉。
想明白后,老林头听从了三儿子的提议,那就是不卖新鲜柿子,树上的果子全做成柿饼卖。
林大柱和林二柱也觉得三弟的话有道理,就像三弟说的,到时柿子挑出去,哪有不被人看见的道理,为了避免麻烦,他们还是做柿饼稳当些。
既然拿好主意,那么接下来就是做柿饼前的安排了。
在此之前,自然得先试着做几个柿饼尝尝。
老林头记得小孙子说过,说那柿子先是剥了外皮,然后再晾晒,等过了一段时间就能成柿饼了。
听着还挺简单的。
一行人去了后院,而林远枫和林远松,则快步去柴房找细竹杆去了。
当年分家时,老林头分得的是爷奶住过的老房子,虽屋宅有些破旧,可后院倒是挺大的,足有半亩地光景,这几棵柿子树就是分家那会儿,老林头从后山挖来的野树苗种起来的,不单是他,村里的柿子树基本都是从山上挖下来的,农家人,全靠地里刨食,哪有闲银去买树苗。
原本在树底下找食的十几只母鸡,见到许多人过来后,赶忙往墙角的稻草堆跑了过去。
柿子树上已挂满了果子,今年结的柿子好似要比去年多一些,有些枝叶被果子压的沉甸甸的。
再看长在朝阳面的柿子,已经有好多个开始变黄了。
林远枫和林远松很快拿了竹杆过来,专挑朝阳位置已经黄了的柿子,堂兄弟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打一个接,很快就摘了二十几个柿子下来。
林三柱试着用手去撕柿子皮,觉得有些费劲,想了想,他就去灶间拿了削丝瓜皮的刨子,结果削起皮来又快又简单。
见状,老林头立马生出明日就再去买几只刨子的想法,家里可有这么多柿子呢,总不能指着一个人来削皮。
用对了法子,自然速度就快,没多会儿,二十多个柿子就全削好了皮。
林三柱把削了皮的柿子都放进笸箩里晾着,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第一日,晾晒过后的柿子不再黏手,第二日,柿子开始变软,第三日,再摸上去时,已软了好多,且颜色开始变深,第四日,大家把软柿子轻轻压扁,然后再继续晾晒。
第五日,柿饼的颜色更深了,拿起一个尝了尝,嗯,没有一点涩味,吃着甜甜的,想来明日应该会更甜一些。
第六日,几人又试了试味道,不错,果然比昨日甜了些。
第七日,柿饼变得晶莹剔透,拿起来对着日头,能透出橙红色的光来,咬上一口,香甜软糯。
众人不觉都松了口气,好吃又好看的柿饼终于做成了。
吴氏摸了摸笸箩里还剩的几个柿饼,心想着等再晒上一天,就可以收到陶罐里了。
第八日,不对,因为已经没有第八日的柿饼了。
等吴氏去后院鸡窝捡了鸡蛋回来,就发现笸箩里空空如也,啥都没有了。
哎呦,这两个小馋猫,居然把柿饼一锅全端走了。
吴氏气得四处找着扫把,准备好好收拾皮娃儿一顿。
听到老娘发飙,正和老爹说着话的林大柱和林二柱,忙从堂屋走了出来,等看到空空的笸箩时,两人忍不住扶额,看来今日自家的皮娃儿又得挨揍了。
而后,屁股各挨了一扫把的林远柏和林远槐,嚎的前所未有的伤心,满脸都是不服气的模样。
林大柱纳闷,你俩做错了事,就得挨揍,还有啥可不服气的?
林远槐一抹鼻涕,低着头不说话。
林远柏没忍住,满脸是泪道,“原先可有二十六个呢。”
啥二十六个?
老林头和吴氏,还有林大柱他们都没听明白。
“原先笸箩里可有二十六个柿饼呢,呜呜呜……”林远柏越想越委屈。
同样觉得委屈的林远槐,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人的算数可不是白学的,自从和大哥学了数数后,林远槐和林远柏时常会拿出来练练。
这不,那日刚开始晒柿饼时,他俩就去数了数,笸箩里一共晒着二十六个柿子,想起那甜糯糯的滋味,两人便惦记上了,心想着等柿饼做好了,肯定会有自己吃的。
第一天,林远槐和林远柏摸了摸柿子,已经不粘手了。
第二日,两人出去玩之前数了数,还是二十六个。
第三日,好像已经能闻到甜甜的香味了,两人继续数了数,嗯,依旧二十六个没错。
第四日,柿子压的扁扁的,红红的颜色,可真好看啊,林远柏和林远槐忍不住吸了吸口水,实在很想吃了怎么办?
第五日,才吃过早饭,铁蛋就在院墙外大喊着抓蝈蝈去喽,林远槐和林远柏立马冲了出去,把数柿饼的事抛到了脑后。
第六日,第七日,依旧和第五日一样,两人跟着铁蛋他们,捉蝈蝈,编草笼,装蝈蝈,赛蝈蝈,玩的不亦乐乎。
第八日,突然惊觉,他们已有好多天没去看过柿饼了,于是两个小家伙很快就来到了笸箩架子前。
哪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许多许多的柿饼呢,怎么只剩六个了啊?
于是,本着不能吃亏的原则,两人把剩下的柿饼全扫到了怀里,而后找个地方去分着吃了。
林远柏是越说越伤心,很快又扯着嗓子干嚎了起来,林远槐也紧随其后。
老林头和吴氏:“……”
林大柱跟林二柱:“……”
说得好像他们当大人的偷偷吃独食似的。
虽心里这样想,可为嘛脸有些红怎么回事?

第二日一大早,林远枫和林远松,就背着竹篓去了后山。
两人前几天就去过一回,看到许多野柿子已经黄了,这会儿过去采摘正正好。
从家里去山上,大概一个多时辰就能走个来回,一天下来,走个三、四趟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两人下山时,还特地割了野草盖在上头,免得被人瞧到背篓里的野柿子。
而林大柱兄弟三人,则架着长木梯,把后院柿子树上已经黄了的果子采摘了下来。
柿子树的枝杆特别松脆,摘柿子时,人可不能爬到树上去,所以每次摘柿子,都特别的费劲。
不过这回可不一样,因为现下树上的柿子还是硬邦邦的,且做柿饼的果子本就不用担心会伤了外皮,所以,没多会儿,兄弟三人就摘了不少的柿子下来。
老林头和吴氏找出晒席,这是家里晒稻谷用的,这会儿拿它们晒柿饼刚刚好。
先用笤帚扫去上头的灰,再用热水一遍遍擦了,都是吃进嘴的东西,可得弄得干净些,不然到时准跑了生意。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林大柱兄弟几个,还有林远枫和林远松,都在忙着做柿饼的事。
家里几个小的也时不时会加入进去,这不,就连四岁的春燕和春草,也常帮着给柿饼翻个呢。
周氏刘氏,还有冯氏跟春梅,她们四人依旧忙着手里的绣活,这段时间,带翻盖的笔袋和扇套卖的不错。
上次林三柱送货过去时,高掌柜特地叮嘱多做一些,周氏几人当然乐意,都是差不多的绣活,可比起荷包帕子,扇套和笔袋的价格可要多出好几文呢。
这段时日,老林头和吴氏包下了做饭的事,老夫妻俩一个烧火,一个煮饭烧菜,两人有说有笑,仿佛回到了刚分家的那会儿。
如今整个家里,最没参与感的怕就是林远秋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里念书可不比现代,每个星期能休息上两天,这边除了每半个月放一天的旬假,别的长一些的假期,除了农忙假,怕就是年假了。
其余时候,林远秋每日都得早早起床去族学晨读,晨读结束,给半个时辰的早饭时间,然后再回班舍继续上课,再之后半个时辰的中饭时间,而后差不多到了酉时才能下学了,每日就跟个小陀螺似的。
林远秋觉得,在古代,小孩子念书还挺不容易的,就拿自己来说,六岁的年纪,这在现代还是幼儿园的年龄,到了这里就是正正式式的读书人了,听王师母说,那些大户人家的男孩子,大多四岁就开始启蒙,自此想睡个懒觉都难。
想想都可怕。
最让林远秋佩服的还是王夫子,居然一人可以同时教好几门课业,除了先前的蒙养教学和明字,以及如今的四书,现下又增加了算学,真是样样都拿手。
且有一日林远秋去找王夫子时,居然还看到他抱了一把九弦琴出来,想来正准备抚上一抚呢。
当时看到林远秋诧异的目光,王师母笑道,“这有啥,除了抚九弦琴,你家夫子还会骑射呢。”
说这话时,林远秋看到,王师母看向王夫子的眼光里,满满的都是崇拜。
农忙假过后,族学又多出了九名新生,都是十岁上下的年纪。
原先十五人,加上如今的九人,二十四名学生同坐在一个班舍里,顿时拥挤了不少。
新来的学生才开始蒙学,课业进程自然与林远秋他们不同。
王夫子把娃儿们分开两批授学,先是林远秋他们的四书,等讲学小半个时辰之后,接下来就轮换到了九名新生,由王夫子领着跟读三字经。
而林远秋他们十五人,则开始习字。
离着族学不远,有好几棵大樟树种着,这会儿樟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给此刻念着书的孩童们,打着拍子。
林远秋从书袋里拿了毛边纸出来,这是他特地让爹帮他买来练字的,比起宣纸,毛边纸要便宜许多。
此外,毛边纸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涩行效果好,且纸质温润写起来也顺手,不会洇墨,这也是林远秋前世练习书法时的首选用纸,特别是写篆书,老辣的笔法,再配上质朴的纸张,拙味就出来了。
打开毛边纸,铺在课桌上,而后再拿出小陶碗和装墨汁的瓷瓶,虽已有了砚台,可林远秋还是喜欢带着磨好的墨汁,省得又是砚台又是墨条,还有水,装在书袋里实在不方便。
如今磨墨的事,都是林远秋亲力亲为,每晚睡觉之前,他会先磨上两砚台的墨汁,等倒进瓷瓶装好后,才上炕睡觉。
倒出一小半的墨汁在陶碗里后,林远秋拿出毛笔,沾墨调锋,而后运笔于纸上。
许是年纪还小,使出的笔力还不够,在王夫子眼里觉得林远秋写的不错的字,在林远秋自己看来,还有些稚嫩,其实两者之间并没有冲突,王夫子说好,那是对一个六岁孩童而言,而林远秋,心理年纪已过而立,再对比前世自己的书法,自然有些看不上眼了。
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些东西必须得经过时间的积淀,唯一可能的捷径,怕只有多写多练多花时间了。
而现下,林远秋觉得,自己能将字写得工整清楚,就是好的。
如今他们已学到了《论语》的颜渊篇,说起来进程也算蛮快的了。
林远秋也算摸到了王夫子的教学步骤,应该是先带着大家把四书全部简略的浏览一遍,而后再一篇篇深入讲解。
林远秋特地准备了一本课堂笔记,为的就是记下文章中词句的释义。
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课堂笔记之后,自己在家研读起来,就方便了许多。
等抽了空,林远秋准备好好理一理前世好的学习方法,都说好的学习方法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他完全可以把好的方法用到学习中来。
翻到论语颜渊篇,仔细把文章看过一遍后,林远秋就蘸墨提笔,一字一句写了起来。
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书写时,林远秋特意没再去看书,他想试着能不能把整篇文章默写下来。
只可惜有些繁体字自己还是缺少了熟悉,没等一张毛边纸写完,林远秋就被“宾”字给卡住了。
前世他写书法时,虽用的也是繁体,可这个“宾”字在诗词中的出现率实在太低,所以这会儿有些记不起来,
林远秋仔细回想了一遍,他记得“宾”字的中间位置好像是个“少”来着,对,应该就是少了一点的“少”字,然后少字的下面,是个繁体的“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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