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确定他没事,林俏俏快速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心无旁骛地拖着陈山野继续走。
陈山野的表情有些呆滞,头脑一片空白,恍惚之间,觉得那双灵巧的手,还在他身体上到处点火,那火早就成为燎原之势,他感觉自己像一个临近沸腾点的锅炉,随时随地就要爆炸。
他在欲流中无法自拔,可反观林俏俏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优哉游哉地说风凉话:“大冬天的,你怎么连个秋衣都不穿。”
林俏俏是极力装作镇定的样子,她原本只打算隔着秋衣摸,可是伸手的时候,就触碰到流畅的肌理。
想退出的时候,就看到陈山野浓眉紧蹙,像是在极力忍耐痛苦,她不放心,就都摸了一遍。
现在手掌心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触感。
林俏俏再次借着换气的功夫,抬手捏了一把雪,在手心里使劲蹭了蹭,疯狂想要洗掉点什么。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陈山野是为了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
林俏俏是觉得自己冒犯了别人的男朋友,深深愧疚。
给陈山野接腿的是拄着拐杖的林世坤。
经过林世武之后,林家兄弟对陈山野都十分友好,除了林世通。
晚上陈山野行动不便,被安置在林世武的房间。
睡到半夜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三长一短。
陈山野看了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林世武,对着门外喊了一句:“进。”
“陈山野,你能不能有点新意,还想利用俏俏来报复我们,你以为俏俏是傻子吗,看不出来你的诡计。”
男人低笑一声,掀起眼皮子瞧他,唇角微微上扬,带着点坏坏的弧度:“她当然看不出来,老子就是喜欢她,就是想和她睡觉,你管得着。”
“你放屁,你才不可能喜欢俏俏,你就是看不惯我们一家人好过。”
他看着气急败坏的林世通,只觉得好笑,单手插兜,慵懒地依靠在床头:“你觉得是现在好过,还是替林世武奔丧好过。”
略微凌厉的眼神,此刻带着满满的侵略性,隔空点了点林世通的额头:“我干工程这两年,手底下也不是没出过人命,我要是真的想下黑手,你们几个捆在一起都不是个,别给脸不要脸。”
“你,你……”
“我什么我,你还别不信,现在的我碾死你跟一只蚂蚁一样,我劝你别惹我,要不然我把林世武塞到搅拌机里去。他现在有多听我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世通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化身为饿狼死死地咬住男人的脖颈。
“你要是还不走,明天我就把林世武混在水泥里铺路。”他微微眯眸,半开玩笑半认真。
可林世通明显是当真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站在门外还不忘提醒:“你别乱来。”
陈山野也没为难他,神色淡漠地点点头。
第二天的时候大雪已经停了,工期比较赶,工程队就先把路上的积雪清理出来,一段一段地铺路。
施工点距离饭店有五公里,林俏俏好心把饭送过去,这样也省得工人来回折腾了。
架子车上放着好几个铁皮桶,到了施工点的时候,她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了。
她打算找点水源洗洗脸,刚好旁边就有一根水管,旁边堆了好几十袋子的水泥,水泥搅拌机转动的时候发红轰隆隆的声音,她习惯性地往里看了一眼。
“放心,你大哥没在里面。”陈山野就站在距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手里端着碗,眼神里满是调侃。
林俏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假装没听到,站起来就走。
“你昨天听到了。”陈山野没给她装聋作哑的机会,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把她抵在水泥山旁边。
看她迟迟没有言语,陈山野有些烦躁地开口:“老子喜欢你,行不行,你倒是给句准话。”
“不行。”这是林俏俏一晚上没睡想出来的答案。
她倒不是怀疑陈山野对她的真心,而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对陈山野不公平。
经过前世的遭遇,林俏俏把爱情这玩意,看的特别淡,她心里没陈山野的位置。
另一方面,让陈山野心无芥蒂地接受他四个哥哥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他身上的伤疤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他曾经受过的委屈。
要是她和陈山野真的结婚,两家成了亲家,她几个哥哥心里不痛快,陈山野也觉得憋屈。
何苦呢?
她觉得维持现在的关系就挺好的,尽可能在经济上弥补他,其他的就不用想了。
陈山野分明是林俏俏肚子里的蛔虫,只用了两个眼神,就能大致猜出她的想法,他犹豫了好一阵才开口:“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计较从前了。”
他退了好大一步,这件事他是做了好长时间的思想建设工作,从他决定把林世武从雪灾里面带出去的时候,他就决定让过去的事情过去。
甚至他还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林世武兄弟几个打他,是证明他们在乎林俏俏,自己的媳妇有这么多人疼爱是一件好事。
一旦将林俏俏带入到自己媳妇的设定中,陈山野心里的疙瘩,非但解开了,甚至还从中咂摸出来一股甜味。
等自己的孩子出生了,好几个舅舅疼,光是过年收压岁钱,都能收到手软。
陈山野觉得就凭林世武他们几个偏爱林俏俏,对他们的小外甥,小外甥女铁定差不了。
有句老话不是这么说“天上有雷公,地上有舅公,娘亲舅大。”
“我真的原谅你几个哥哥了,以前的事情我也有错。”陈山野为了取得林俏俏的信任,可谓是底线都不要了。
林俏俏闻言非但没有感动,反而觉得特别愧疚,做错事情的是她哥哥,陈山野半点错都没有。
“对不起。”一层水汽快速蒙上她的眸子,她不忍心看他这么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你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跟我好,行就是行……”不行也得行。
他怕吓到林俏俏,默默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不行。”她小声抽噎着,肩膀一颤一颤的。
“别哭了,再哭,你哥看到了还得打我。”他语气异常恶劣,那凶巴巴的眼神像是凶兽。
林俏俏擦了擦眼泪,小小声说:“不会,我几个哥哥都在家里躺着,看不到的。”
“他看不到,万一哪个工人通风报信呢,你还想不想我好过了。”他故意恶声恶气威胁,主要还是不忍心看她哭。
她一哭,陈山野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烫了一下,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
“哦,那我不哭了。”林俏俏分明是相信了他的话,下巴抬得老高,争取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小表情倔强又隐忍,陈山野忍不住想捏捏,一想到林俏俏的话,就默默地缩回了手。
走之前陈山野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没忍住问了一嘴:“你为什么跟我好,我都不计前嫌原谅他们了。”
“因为我二哥不喜欢你,我不想看到我二哥难过。”林俏俏说完,快速垂下眼帘,长而翘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心虚。
她不跟陈山野在一起,主要是觉得陈山野以后会受委屈,他们一家已经伤了人家的身体,自己怎么好意思再伤害人家的心。
“林俏俏,你真是好样的,算老子眼瞎了,以后你就跟你那几个蠢钝如猪的哥哥一起过吧。”
陈山野暴怒,额角的青筋都突突地直跳,一双铁拳也攥得咯吱作响,看那架势分明是想打人。
林俏俏压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应了一声。
“嗯。”她重生过来,这辈子也没打算找别的男人,看着几个哥哥平安健康长命百岁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陈山野只觉得眼前一黑,被她气得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觉得呼吸都很困难。
他泄愤似地狠狠踹了一脚水泥袋子,愤然离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以后别忘老子再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等他走后,林俏俏拍了身上的水泥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水盆中的倒影,秀眉颦蹙:“他到底看上我哪了?”
她觉得自己外在条件很一般,性格也不怎么好,而且她哥哥还好几次差点把陈山野打死。
想不通,索性不想,她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经营饭店。
每天晚上八点左右快到打烊的时候,赵勇会过来替陈山野收钱。然后林俏俏再去找几个哥哥拿钱买菜。
至于陈山野经过那天表白失败之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说完全消失也不精确,平均十天半个月的时候,会偶尔碰到一次。
第90章 立牌坊
这天林俏俏去工地上给表弟送饭,迎面撞上了陈山野,男人旁边是一台大型的钻井设备,浑浊的泥沙从出水口排出。
“你在钻井呀?”林俏俏嘴巴张了张,说了一句废话。
陈山野连个正眼都没给她,直接当她是空气,转身吩咐施工员,换更长的钻头。
林俏俏挠挠头,也没当回事,转身往前走。
她转身的瞬间,男人缱绻的目光紧紧缠了过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小道上的时候,陈山野才回过身来。
“老陈,按照咱们现在的进度,南线的工程还能有一个月就能竣工了,整整提前了小半年。”
赵勇戴着藤编安全帽,灰头土脸地跑回来,眼睛却是亮得出奇。
“北线的长度跟这边差不多,再等个两年咱们就能结束了,我在戈壁滩真的是呆够了……”
赵勇絮絮叨叨地说,陈山野漫不经心地听着,目光空洞而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我说现在南段的工程就剩一些收尾的工作了,现在可以先调一部分设备去北线,这样两边同时施工,也比较快。”
他说着就要去找人往北线运输设备,毕竟修路可是一个大工程,不说别的,光是一个钻井平台都要好几吨。
“不用了,北线已经在施工了,差不多和这边的一起完工。”
“你开玩笑的吧。”赵勇明显地不相信,压路机、工程车、起重机、钻井平台都在南线,北线的道路不可能这么快完工。
赵勇眼神一亮,兴奋地拽着陈山野的袖子,激动得都不会说话了:“你又买了一套设备!”
这年头国家铆足了劲发展基建工程,所有人都知道道路工程是一块肥肉,但是这块肥肉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下的。
除了有设备之外,还要进行巨额垫资,一般工程开始之前,政府会给百分之二十的施工款,剩下的所有费用都是承包方来出。
直到工程结束,检验合格,才会支付余下的百分之八十。
陈山野之所以能够接下来萨拉市的这段公路的施工,主要靠的还是手里头的资本。
现在多了一套设备,以后他们就能接收更大的工程了,工期也大幅度缩短。
“嗯嗯,南段不是被大雪封了好几个月,萨拉市那边没下雪,就先从那边修……”
当时南线的工程进展不动,而且积雪很深,设备也没法送出去。
陈山野手头刚好有些余钱,就索性又购入了一整套更先进的设备,南线的路比较短,施工进度也快。
所以两条线路差不多能同时竣工。
赵勇很快从激动中缓过神来,好奇地问:“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别人不知道,赵勇是清楚,陈山野当年买了第一套施工设备之后,手里的钱都不够支付工人工资了,还是厚着脸皮要了交通饭店七成的盈利,施工队才算是正常运营。
可以说是林俏俏的饭店一直在补贴施工队。
虽说饭店每天的生意不错,可那三瓜俩枣跟一整套施工设备相比,完全是九牛一毛。
“林世通倒腾羊绒的钱。”
赵勇只觉得一阵天雷滚滚,难怪林世通每次看陈山野都像是看杀父仇人,合着根源是在这呢。
林世通从一个小作坊,变成现在赫赫有名的羊绒加工厂厂长,听说弄的羊绒都出口到外国了,简直赚麻了。
“他怎么会把钱给你?”赵勇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俏俏觉得以前的事情,对不起我,哭着喊着让她哥赔偿我,每个月除了交通饭店的钱,林世武养殖场的收入、林世通加工厂的收入、林世坤诊所的收入都归我。”陈山野面不改色。
啪叽一声,赵勇感觉自己的下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碎了两半,颤抖着嘴唇问:“人家啥都给你了,你还对人家爱答不理?”
刚刚赵勇就站在旁边,是看到了陈山野对林俏俏相当不屑。
“老子才不在乎钱,我就想跟她好。”
赵勇:……当个人吧,这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那你现在有多少钱?”
陈“婊子”垂眸,似乎在计算:“也就只能再买八套设备了。”
赵勇:也就?只能?口气还真大。
要知道两段线路的施工款加一起才不过三十多万,一套齐全设备少说两万块。
赵勇忍不住开始畅想起自己光辉的未来了,很是狗腿地凑到陈山野跟前:“山野哥,你现在可是发达了,肯定不会忘记我这个好兄弟的对不对。”
他也没有多贪婪的想法,只想跟着陈山野喝点肉汤。
“有话说,有屁放。”
还没等赵勇把屁放完,林俏俏就推着一小车西瓜走过来了。
“大伙过来吃西瓜了。”她热情地招呼着,没过一会,施工的工人就乌央乌央地围了上来。
没等她从篮子里拿出刀,一个工人一拳下去,就锤开了一个十几斤左右的大西瓜,分给周围的人。
硒砂瓜又叫“隔壁西瓜”,是在沙地上种植的,光照足,甜度高,汁水充盈,口感出奇地好,消暑又解渴。
“这西瓜真甜吗,简直比俏俏姐还甜。”说风趣话的是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人不坏,就是爱耍嘴皮子功夫。
小两年的相处,林俏俏也习惯了,甚至偶尔能接上两句。
“不要钱的,当然甜了。”
小年轻嬉皮笑脸:“要钱也甜。”他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西瓜汁,拍马屁:“俏俏姐,你真厉害,我还没见过谁在戈壁滩上种出来西瓜呢。”
“这叫硒砂瓜,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西瓜,又叫‘戈壁西瓜’,主要是通过旱地压沙种植,把你们不要的碎石头铺盖在土壤上,来提高低温蓄水,防止水汽蒸发……”
她带来的西瓜多,吃西瓜的人更多,一小推车的西瓜,没几分钟就被哄抢一空,还有不少工友没迟到,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
林俏俏知道施工队人多,今年足足种了十几亩地的西瓜,足够工地上吃。
富余的打算给炮兵团送几车过去,周灵灵现在跟炮兵团的参谋长在一起了,还怀孕了。
“不够吃的话,你们找几个人,跟我去田里摘,我一个人弄不来这么多。”
“我去,我去。”一个工友像个猴子一样动作快速地跳到了大卡车的驾驶室。
林俏俏:……这是想把我的瓜地该搬来呀。
她默默地走向自己的三轮摩托车,弱弱地说了一句:“你们上来俩人跟我来吧。”
一听说摘西瓜,群众的热情都很是高涨,跃跃欲试。
“吵什么吵,活干完了吗?”赵勇冷着脸把凑热闹的工人赶走了。
他是工地上的副队长,还是相当有威望的,其他人虽然心有不甘,还是默默都走了。
他一脚踩着三轮车的轮胎上来了,还不忘招呼身后的男人:“陈山野快过来呀,你不是最喜欢吃西瓜了。”
林俏俏拧钥匙的手一顿,想着陈山野应该不会来,直接踩油门。
好在陈山野的腿足够长,在三轮车开动前一秒跨上上去。
车子猛地一沉,林俏俏知道是她上来了,咕嘟嘟,心里冒出了一点欢快的小泡泡,还愿意搭理她就行。
这段时间,林俏俏是能做的都做了,不仅把四个哥哥挣的钱都上交,还变着法的给陈山野做吃的。
虽然陈山野没来过饭店,可是每次赵勇都打两份饭,其中一份当然是陈山野的。
她只想在最后这段时间好好补偿陈山野,等南线施工结束,他们应该没什么交际了。
林俏俏想好了,等施工队走后,就把饭店盘出去。
按照二哥的意思是还打算回南方,南方机会多,虽说倒腾羊绒也赚钱,可现在风声紧,指不定哪天工商局就严打了。
大哥是打算回老家接着养猪,他讨厌大西北的荒凉,也不喜欢南方的阴雨天气,还有比耗子还大的蟑螂。
至于三哥和四哥就比较简单了,他俩有手艺,到哪都饿不死,她去哪,他们就跟到哪里,说是为了照顾她,不让她被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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