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可是给吴京辉准备了一场大戏,苏晚香不过是一道开胃菜,她要把四个哥哥前世悲痛的经历,都让吴京辉经历一遍,直接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俏俏。”低醇的男音响起。
林俏俏回头,发现陈山野脸色白得吓人,赶紧搀扶他坐下:“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还没落稳,林俏俏就觉得掌心一片黏腻,也顾不得两个哥哥还在场,动作粗鲁地扒开男人的上衣。
后背除了好几道已经肌肉增生的旧疤痕,还有一道在渗血的新疤痕,鲜红的皮肉外翻,恐怖又狰狞。
“大哥、二哥,他都这样了,你们怎么还不带他去医院,是想活活疼死他吗?”
林家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头,他们的确有这种想法,陈山野要是真的疼死了,还省得他们动手了呢。
“俏俏,你别怪你哥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你担心,你每天忙生意,已经够辛苦了,怎么好意思让你为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分心。”
陈山野脸朝下趴在枕头上,林俏俏眼里全是鲜血淋漓的伤口,丝毫没有听出男人语气深处的算计和阴狠。
“你才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对我很重要。”是除了四个哥哥最重要的人了。
陈山野眼眸微深,手往后伸去够林俏俏的手,手臂牵扯到背部的肌肉,男人闷哼一声,带着颤音:“俏俏,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他要给林家兄弟制造一种假象,林俏俏还喜欢他的假象。
林世通没想到陈山野竟然这么不要脸,表情像是吃了几百只死苍蝇一样,恶心又鄙夷,手臂紧攥,恨不得在那伤口上再补上一刀。
“那你倒是死呀,在这唧唧歪歪做什么?白眼狼。”林世武绷不住了,点着男人的鼻子开骂。
林俏俏瞪了林世武一眼,刚想训他。
“俏俏,你别骂大哥,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报警的,可要不是警察过来的话,大哥和二哥现在就是杀人犯了。”
“杀人犯”三个字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林俏俏的脑门上,所有的脑神经像是被齐齐斩断,所以重活一世,自己的几个哥哥还是注定要走上一条不归路吗?
哪怕她没有前世一样被吴京辉耍得团团转。
“俏俏,你说话呀,你别吓二哥。”
林世通有些慌神了,他妹妹已经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半小时了,不吃不喝也不动,甚至连眼珠子没有转,要不是微微颤动的睫毛,看起来几乎跟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
他求助地看向趴在病床上装睡的男人,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说:“你哄好俏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包括你自己的狗命?”
没等林世通回答,林俏俏就站起来,胖乎乎的小脸上是深深浅浅的泪痕:“大哥、二哥,怎们是亲兄妹,你们想杀人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吗?你们要是死了,我怎么活?”
林世通:“俏俏,我们想除掉吴京辉就是担心你会被他骗。”他们就是为了俏俏才铤而走险的。
“哥,以前是我自己蠢,被他骗了一次,可是以后不会了,这辈子谁也别想骗我。”林俏俏用袖子随意抹了抹眼泪,把自己报复的计划和盘托出。
她原本没打算跟自己四个哥哥说这件事情,害怕吓到四个哥哥,可是事实证明之前的想法是错的。
让几个哥哥知道也好,省得哥哥误会她跟吴京辉的关系。
她尽量把自己的计划说得委婉,可林世武还是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地开口:“俏俏,他是怎么得罪你了。”
林俏俏自然是不敢说出前世的事情,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前段时间跳河自杀的王珠珠是我好朋友,是被吴京辉诱哄,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吴京辉不认账,王珠珠就跳河了,我想为我朋友报仇。”
林世武似懂非懂点点头,心想:俏俏什么时候和王珠珠关系这么好了。
“俏俏,有我们几个大哥在,这种事情不用你亲自动手,我和大哥来就行。”林世通知道吴京辉的为人,没怎么犹豫就相信了她编的故事。
“不行二哥,这件事情必须我自己来,要不然珠珠会不开心的。”林俏俏说瞎话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林世武拧眉:“咱们大活人,还能被一个鬼魂给吓到,你估计是被冤魂附身了,我现在就去找孙老婆子驱鬼。”
孙老婆子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婆,是满族人,会“抓鬼”会“请神。”嘴上说得厉害,实际上都是一些小把戏。
例如提前在黄裱纸上用毛笔沾米汤写字,然后再涂上碘酒,提前写好的字就会变蓝,利用的就是淀粉遇碘变蓝的化学原理。
“大哥,你别去,那都是骗人的。”
她话都没说完,林世武就像是一阵龙卷风一样跑了出去。
林俏俏坐下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大哥整天咋咋呼呼的说风就是雨,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呀?”
“缘分的事情不能着急。”林世武早晚是要死的,现在娶媳妇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缘分的事情,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来九十分全都靠撮合,我几个哥哥到现在都没结婚,都怪我爹娘死得早没人给他们操持,才会耽误到现在。”
林俏俏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没人操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哥哥本身性格也有问题,我大哥好冲动,二哥眼光高,三哥嘴太碎,四哥没主心骨……”
“合着一点都不怪你?”陈山野听不下去了,脱口而出。
林家四兄弟虽然有诸多不足,可是也不至于娶不到媳妇,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林俏俏不想让她几个哥哥娶媳妇,想吸干他们的最后一滴血。
怪父母,怪性格,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怪我?”林俏俏一脸茫然,疑惑的眼神看向男人。
“怪我什么?”她黑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歪着头挑眉看向他。
在陈山野看来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死不承认,他扯了扯嘴角:“我的意思是你几个哥哥太疼你了,不想娶媳妇是怕你受嫂子的气。”
“哦哦,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怎样其实都无所谓的,只要我未来的嫂子对我哥好就行,我几个哥哥虽然都有不少的缺点,但是在我心里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林俏俏说气几个哥哥的时候,眼神熠熠生辉,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圈耀眼的光环笼罩,亮得令人不敢逼视。
“你们兄妹感情还真好。”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
“当然了,我们可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就算豁出去我自己的命,我也会护着四个哥哥。”
上一辈子她害得四个哥哥成了短命鬼,这一辈子当然要守着哥哥们长命百岁。
陈山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是一片森寒,看来林家的兄妹是一个都没法留了。
只要留一个就后患无穷,男人眉头紧蹙,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这林家兄妹一网打尽。
后背的伤口猛地传来尖锐的痛感,陈山野没克制住,一声闷痛的喊声溢出唇角。
“疼吗?”
“不疼。”
林俏俏接着上药,动作比之前要轻柔不少,还凑过去用嘴巴轻轻地吹气希望能借此减少痛感。
以前她摔伤的时候,他大哥就给她吹吹,那样就不疼了。
陈山野伤口是不疼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侧腰肌绷紧,大臂上的肌肉成块地鼓起,看着就硬邦邦的,小臂上的青筋突兀地跳着。
喘息声一声比一声粗重,是被林俏俏给气得。
上药就上药,干嘛用嘴吹他,还吹伤口的位置,肯定会有唾沫飞溅到伤口上。
唾沫多脏,都是细菌,她是不是和林世武那个畜牲一样。
恨不得他的伤口发炎,溃脓,活活疼死。
陈山野在心里用最恶毒的想法揣测林俏俏,刻意忽略喷在他后背上的温热鼻息。
“疼你就叫出来,别忍着。”林俏俏都能清楚看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以为是伤口疼,凑得更加近了,去帮她吹伤口。
陈山野粗粝的掌心把枕巾都给捏变形了。
他后背甚至能感受到女人唇瓣的莹软水嫩的触感,还有滚烫而沉重的呼吸。
那女人吃得胖,温度也高,陈山野的后背像是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不单单是疼,更多的是莫名的痒意。
一股不知名却尖锐的电流在体内疯狂冲撞、流窜、游荡……陈山野是个成年的男人自然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
这不过是男性的本能,毕竟现在他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而女人双手撑着床板,虚虚地趴在他身上给他上药。
几缕碎发从发圈处滑落,像是羽毛一样在他脊背上扫来扫去,又像是一片枯叶打着旋慢悠悠地飘落到心湖,扰乱一池的宁静。
“我之前给你的去疤药你没涂吗?”
男人的肩背线条很好看,清晰又深刻,肌肉并不夸张,但是力量感十足,带着莫名的野性。
就是那些陈年旧疤有些碍眼,背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最长的一道疤痕,从右侧肩胛骨的位置,一路延续到侧腰的位置,还有一部分疤痕隐匿到裤腰深处,无声地引诱着人去一探究竟。
林俏俏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去脱男人裤子的手。
陈山野摇摇头。
“你以前是做了什么事情,你奶奶会把你打得这么狠?”她从药箱里找出来一瓶祛疤软膏轻轻挤了绿豆大的一点在指腹上。
微凉的指腹带着清凉的药膏落在男人紧绷的肌肉线条上。
从她手指的走向,陈山野知道她说的是哪道疤痕。
“时间过得太久不记得了。”他声线没有过多的起伏,无悲无喜,和他淡薄的语气相反的是陈山野眼底的阴森。
他怎么会忘记,别说是过了十年八年,就算是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也会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当时是滴水成冰的冬天,林俏俏本来就胖,再穿上厚实笨重的老式棉袄棉裤,远远地看过去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滚动的棉花球一样。
当时陈山野已经看透这女人自私自利的恶毒本性,表面上对她有求必应,实际上烦得不行,时时刻刻都想甩开这个烦人的包袱。
别的孩子向他这么大,可以交朋友、找喜欢的女孩子看电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哪怕什么都不干,自己一个人哪怕是安安静静地坐一天也是好的。
可他呢,要像一个跟屁虫一样,没白天没黑夜地服从林俏俏的命令,他只不过是林俏俏的一个工具,证明她比其他女人优秀的工具。
他长得很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喜欢,林俏俏就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做出一些有损男人尊严的事情。
例如:蹲下来给她擦鞋、吃她剩下的苹果、当众对她表白……
陈山野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性格越来越扭曲阴鸷,这其中林俏俏可谓是功不可没,这种变态与日俱增。
直到那天林俏俏在结了冰的湖面上行走,因为自身的体重,冰面出现断裂,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陈山野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会游泳,而且水性还不错,救林俏俏不过是伸伸手的事情,可他并没有,在凌冽的寒风中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也是林俏俏命不该绝,林世武的一个朋友刚好在附近钓鱼,看到林俏俏落水,一个猛子扎进去把人给捞了出来。
林俏俏在湖里喝了不少的凉水,回到家就发了一场高烧,整整烧了一个星期才退烧,后来就留下了病根,她只要起烧,就特别不容易退烧,有的时候还会烧到人事不醒。
陈山野也因为这件事被林家的几个兄弟打得半死,最长的一道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一直跟随他至今。
直到现在陈山野觉得自己没错,他曾经一度觉得只要林俏俏死了,自己就能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好多时候陈山野都会怂恿林俏俏去往死路上走。
故意把她一个人扔在荒山上,然后假装和他走散,据说那山上还有野狼;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不过林俏俏好似是自带逢凶化吉光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而他的结局就好不到哪去,每次都被她几个哥哥打得半死。
时间一长,陈山野也想开了,不找死了,换了一种方式,捧杀林俏俏。
像是阿拉丁神灯里面的魔鬼一样,满足她所有的愿望,无论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和他几个没脑子的哥哥一样,联手被她骄纵得无法无天。
这种愚昧无知,又头脑简单的女人,都用不着自己浪费时间收拾,自有天收。
可惜的是陈山野没等到林俏俏的报应,却发现这个女人浪子回头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这个男人的小把戏,可现在她知道这个女人明显是弃暗投明了,光自己改邪归正还不算。
还妄想带着四个哥哥弃暗投明。
真是癞蛤蟆骑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想改邪归正,想都不要想,只要他陈山野还有一口气在,林家兄妹这辈子就甭想过上好日子。
还想娶媳妇,他倒是能念在他们认识好多年的份上,等清明的时候给他们烧几个纸扎的女人过去,结冥婚。
陈山野千回百转的心思林俏俏自然是不知道,只是费力地挤着铝皮软膏,一瓶全新祛疤膏都用完了,还有一半的伤口没涂。
看着触目惊心的疤痕,林俏俏小声呢喃了一句:“你这些年过得肯定不容易吧,你奶奶这么打你,你应该跟我大哥说的,我怕大哥肯定会帮着你解决问题。”
她似乎是想到了林世武动不动挥拳头的莽撞性子,摇摇头,话锋一转:
“就算是我大哥解决不了,你还可以找我二哥呀,他脑瓜子灵活,一定能想出来办法对付你奶奶的,我知道你孝顺,不忍心忤逆长辈,可是哪有她那样的长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林俏俏一边为陈山野鸣不平,一边给他包扎伤口,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麻雀。
陈山野却不觉得聒噪,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小幅度地回头看她,那眼神分明是在看傻子。
他所有的苦难都是拜林家几个兄弟所赐,还向他们求救,做什么春秋大梦。
不过林俏俏竟然能这么想他,说明这些年来自己的演技很是精湛,至少没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你真的觉得我孝顺?”
涂完药的林俏俏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臂,站起来,绕到床头的位置,微微蹲下身子,视线和男人平齐:“当然了,你奶奶把你打成这样,你都没还手,光是凭这一点你已经超越好多人了,至少我做不到。”
女人的眼神通透又明净,像是清澈见底的溪水,小溪的底部还有细碎的砂砾在灼灼的日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斑。
林俏俏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的蠢钝又无知,但凡有点脑子的男人都能把林俏俏这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说林俏俏蠢,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她能一眼识破吴京辉的计俩,甚至还特意为吴京辉下了一盘大旗。
林俏俏把绷带的末端打了一个蝴蝶结,随口说:“你奶奶也太过分了吧,竟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她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情归到了曹爱琴身上,她觉得陈山野一个大小伙子,又浑身的腱子肉,被打成这样肯定是被自己人打的。
“你干嘛去”陈山野叫住她。
“我去找你奶奶,算账,凭什么把你打成这个样,你是他孙子不好动手,但我不是,这件事我跟她没玩。”
她撸了撸袖子,神色狠厉,颇有林世武的鲁莽的风范,陈山野挑了挑唇角,嘴角弯起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弧度。
林家的兄妹都是混不吝,愣头青,没一个正常的人。
他原本想拦住林俏俏,可是又觉得让她去曹爱琴那吃点苦头也挺好的,毕竟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倒是省事了。
“我走了,等我四哥回来之后,你想吃什么直接跟他说就行。”
她看了看日头,觉得自己找曹爱琴算账回来应该能赶上回来吃晚饭。
“俏俏,你别去,我没关系的。”陈山野挣扎着起身想要拦住她,吃疼闷哼了一声,白色的绷带重新被血液然红。
林俏俏叹了一口气,重新帮他绑好绷带,安慰说:“你别乱动,我知道你孝顺,我不去了,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以后你奶再打你的时候,不能由着他打,她再打你你就跑。”
她的视落在男人隔着裤子都能看出肌肉线条的紧实双腿上,红着脸说了一句:“你腿这么长,她肯定追不上你。”
很孩子气的玩笑话,被她用特别认真的语气说出来,说不出的滑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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