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女王(雪凤凰)

昱都令没有反对，虽然他觉得自己要是真遇上危险，艾莫族根本就帮不上忙。
拜多拉一走，昱都令和金芒就拿着地图往深林深处去了。
「这里的空气……」金芒皱了皱眉道：「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
昱都令看了她一眼道：「因为空气中有神力，虽然很微弱。」
金芒一怔，「你的意思是……有神灵参与到其中？」
「这是肯定的啊。」昱都令道：「要是普通人，应该没那个能耐抓祥瑞之物，不过……」
他皱眉道：「这个神力……很陌生，估计是我不太熟悉的神灵。」虽说大多数神灵他都认识，但没有动过手或深入交流过的神明，他也做不到只通过神力就认出对方。
「但是这个神灵的实力应该不是很强。」昱都令顿了顿道：「这个神力给我的感觉有些虚浮。」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地图上标识着祥瑞之物的地方，这里是一片很大的淡水湖。不过奇异的是，这片湖的湖水颜色是紫色的。
金芒愣住，倒是昱都令一眼便认出来道：「这片湖里面应该住着瑶淼。」
「瑶淼？」金芒歪头。
昱都令解释道：「瑶淼是一只类似水母的祥瑞之物，它的能力非常奇特，它能够剥夺和赋予他人颜色。」
「颜色？」金芒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了。
——她可是知道白化病有多么可怕的。
不过，剥夺颜色她能明白，但……
「赋予颜色……有什么作用？」
昱都令道：「颜色不一定是赋予在身体上的，还能够赋予到心灵上。瑶淼的这个能力，对一些又心理疾病的人有很大的作用。」
金芒了然。
她蹲下身，看着平静的紫色湖面，问道：「它怎么一直不出来？是没发现我们的到来还是不愿意出来？」
「恐怕是不能出来。」昱都令沉着脸道：「这片湖泊被下了禁制。」
金芒顿时一愣，这个就超出她的认知范畴了。
昱都令解释道：「等你灵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可以试试看，禁制这东西是不用学的，各人有各人的风格。」
「你能打破这个禁制吗？」金芒问道。
「能是能，但是……」昱都令道：「暂时先不打草惊蛇，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是不是都是这种情况。」
两人去的第二个地方是一座山崖，然而低头看去只能看到浓厚的云雾，根本看不清其他。
「这里有禁制吗？」金芒问道。
昱都令点头。
之后两人又去了第三个地方，那是一片竹林。据昱都令说，这里也有禁制，不过……
「这个禁制有个缺口，我们从缺口进去看看。」昱都令道。
金芒跟着他，两人从一处背阴处走进了竹林。
「住在竹林里的祥瑞之物是什么？」金芒小声问道
「不是竹青就是班萘。」昱都令对着她小声解释道：「竹青是一种外形类似蟒蛇的祥瑞之物，它的体型庞大，看着似乎有些可怕，实际性格非常温和，经常会帮受伤的旅人疗伤。竹青的近战能力非常强，而且它同时兼具治疗能力。同样是土木双属性，它跟康生完全相反。」
「至于班萘，班萘的外形有些类似于熊，不过它是白色的。班萘的性格懒散，也不爱和人争斗，但这不代表它的战斗力弱，事实上，金属性的班萘有着很强的战斗力，而且班萘天生便能抚慰人心，是很讨人喜欢的祥瑞
之物。」
金芒一脸期待，「都好想要。」
不想话音刚落，就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我就说了，不是那个信仰神，你还不信。」
「居然被你猜对了。」
与此同时，一个轻柔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出现。
金芒眼睛一亮，难道竹青和班萘都在？
日光突然从头顶落下来，金芒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舌头，她来不及惊骇，就对上了那双温润的，仿若红玉一般的双眸。
「你好啊，小姑娘。」轻柔的声音随之响起。
「竹青，居然是个天神！」懒散的声音惊喜道。
金芒顺着声音看去，顿时便惊呆了，这是……熊猫？！
区别就是熊猫是黑白两色，而它是白色和……巧克力色？
当然，细节处还是有区别的，比如说它尖锐狰狞得不可思议的爪子，还有一条竹节一般的长尾。
「居然竹青和班萘都在。」昱都令也有些惊喜。
他问道：「是哪位神灵抓了你们？」虽然刚刚它们提到了信仰神，但……这个可能性……
「就是那个虚拟神！」班萘义愤填膺道：「我刚找到一个蜂巢，还没来得及将蜂蜜掏出来，就被抓了！」
竹青的声音就温柔多了，它道：「我本来在睡午觉，谁知道突然之间就被转移到这个地方了。然后没多久，班萘也被送了过来。我们两个想要离开竹林，却发现竹林被下了禁制。」
昱都令皱眉，「可是禁制明明有个缺口。」
「那个啊。」班萘冷冷道：「那个缺口太小了，而且只有人类可以进出，我曾经试着把爪子伸出去，但是却差点被电死。」
金芒和昱都令都有些意外，他们本来还以为这个缺口是里面的祥瑞之物弄出来的。
「有人类在竹林进出？」金芒问道。
「对啊。」班萘懒洋洋道：「大概是发现我们并不会攻击他们的缘故吧。」
金芒有些惊讶，「你们为什么不攻击他们？」
「因为攻击了也没有意义啊。」竹青淡淡道：「抓我们的是那个虚拟神，为难那些人类又有什么意思。」
班萘补充道：「而且那些人类还蛮游泳的，能够送来我喜欢吃的蜂蜜和竹青喜欢的牛奶。」
金芒：「……」蜂蜜和牛奶？你们也太好打发了
这样想着，她问道：「那些人类进出这里会做些什么呢？」
闻言，班萘一脸茫然，倒是竹青道：「它们会收集我们蜕下来的鳞片和毛发，甚至是我们的粪便。」
------------

第521章 双赢
竹青和班萘都觉得人类的行为很是莫名，但金芒却一下子看出来了，他们是想要研究祥瑞之物。
如果不是祥瑞之物的实力很强，他们估摸着会想要抽它们的血。
金芒莫名道：“难道那个虚拟神抓你们就是为了方便人类研究你们？”
“不是哦。”却是竹青回答道：“我虽然不知道那个虚拟神想要干嘛，但是祂几次过来，带了很多人类的设备，似乎是想要我们进入那个第二世界。祂对人类说我们进入第二世界身体没有意识会方便他们的行动，但我觉得应该不知是这样。”
金芒一怔，“你说祂想让你们进入第二世界？”
竹青和班萘齐齐点头。
“那你们没有进去吗？”金芒问道。
“没有。”班萘道：“虽然那个虚拟神又是利诱又是威胁，甚至还对我们动手了，但我们都没有妥协。”
竹青点头，“我们又不傻，祂越是想要我们进第二世界，我们越是不愿意进。”
“对。”班萘在一旁道：“有能耐祂就把我们打死。”
金芒看向昱都令，带着几分不确定道：“第二世界是虚拟神的地盘，进入第二世界的话，竹青和班萘的生死就不由己了吧？”
“对。”昱都令眸色变深道：“虚拟神明显是想要将它们掌控。”
顿了顿，“或者不止是它们，其他祥瑞之物恐怕都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金芒迟疑道：“虚拟神……它也想要成为天道？”
“应该是了。”昱都令道。
很显然，其他天神将信息透露给了庇护的族群，而那些庇护的族群进入第二世界谈论了这件事，所以虚拟神才能知道天道之位虚席以待。
“为什么？”金芒不解，“祂已经是信仰神了，为什么还……祂是智能AI，按理说不会这样贪心啊。”
“这不是贪心。”昱都令对此却表示理解，“祂这是在自救。想来虚拟神已经知道信仰神会受到信仰掣肘这件事，祂便是为了将来不被信众拖累死，也要想办法摆脱信仰神这个身份，而且……”
“虚拟神明显已经跟人类合作了，以人类的立场，若是天道是自己人，那自然是有利于人类发展的。”
“便是虚拟神不起这个心思，人类高层恐怕也要起这个心思。”
金芒顿时哑然。
她迟疑了下道：“你觉得虚拟神当天道合适吗？”毕竟虚拟神是智能AI，真说起来，祂或许比自己更适合当天道，毕竟祂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
不像自己……金芒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有时候确实容易冲动行事。
不想昱都令摇头道：“那简直是最糟糕的事情。”
“为什么？”金芒不解。
昱都令冷笑道：“因为死掉的那位也没有感情。”
在他看来，天道要么没有自我意识，一旦有了自我意识，那祂就不能太过感情充沛，但是也不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而金芒这样的，刚刚好。
——她不是那种情绪特别饱满的人，但也算不上是冷血残酷。加上她既是金色灵魂又有灵魂香，人品方面无可置疑，简直没有比她更适合当天道的人选了。
“这样啊。”金芒有些意外。
说实话，虽然决定去争取天道之位了，但金芒对此其实并不强求。要是虚拟神真的比她更适合，她并不介意从这场竞争中退出去。
但是既然昱都令这样说了……
“你们愿意跟我结契吗？”金芒将绿泽展现出来，对着竹青和班萘问道。
绿泽对祥瑞之物的吸引一如既往，竹青和班萘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结契之后，金芒对昱都令道：“我们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和竹青班萘一样的情况了。”
“恐怕不行了。”昱都令的话音未落，金芒只觉得周围仿若被什么破开一样，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他们身前。
说实话，这景象是有些恐怖的。
因为对方并不是一下子出现的，金芒能够清楚看到无数代码在空气中快速流窜，眨眼的功夫，一个面容俊美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好，我是虚拟神乾坤。”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自我介绍道。
只是……
金芒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对方的笑容太奇怪了，一点笑意都没有不说，还带着几分诡异的假人感。
昱都令却是感兴趣地看着对方道：“你将人类的信仰分离出来了？”
乾坤表情一怔，“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昱都令道：“我以前也见过非人成为的信仰神，祂们会越来越接近人类。你原本虽然是智能AI，但成为信仰神的时间也有好几年了，照理说你现在应该跟人类无异了。”
乾坤垂眸，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了。
许久，祂的目光落到金芒身上，“你就是那个被众神看好的天道人选吗？”
金芒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乾坤淡淡道：“人类……果然都很幸运。”
金芒更不知道怎么接了。
昱都令看向对方道：“你来是想要阻止我们？”
乾坤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
这是什么回答？
金芒抬头看去，就看到这个名叫乾坤的虚拟神眼底带着浓重的茫然，祂开口道：“一开始成为虚拟神的时候，我很开心。我一直想要成为真正的人，我以为成为虚拟神之后，我就能拥有自己的情绪，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真相，虽然成为神灵后我会越来越像人，但我的情绪，我的想法都会受到信众的影响。”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的父亲……创造我的人告诉我，人最重要的就是拥有自我。”
“我不能失去自我。”
金芒看了眼昱都令，又看了向乾坤，开口道：“或许，我们能够双赢？”
反正她本来就有解决信仰神受到信仰影响这件事的打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顺势以此为筹码，和虚拟神达成结盟？
这样一来，她不单能少个竞争对手，还能多一个强大的盟友。
毕竟，她的竞争对手可还有很多呢。
------------

乾坤微微一怔，然后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金芒。
——他虽然没有人类的情绪，但却有人类的智商。换个时候金芒说出这话他也不至于怀疑，但是这会……
「你不是在忽悠我？」他皱眉。
你还知道忽悠？
金芒乐了，「我跟你说真的，你不知道吧，天神的神力是能够净化负面感情的。要是天神愿意帮忙，那信仰神就不用受到信仰的掣肘了。」
乾坤神色一顿，「那你用什么保证，天神会一直愿意帮忙？」
祂看了一眼旁边的昱都令，祂知道这是一位天神，而且实力远远强过自己。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快放弃反抗。
金芒一怔，她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犀利的问题。
是的，犀利。
信仰神只要存在一天，就需要受到信仰掣肘。也就是说，祂们永远有求于天神。
现在双方合作愉快，但将来呢？
未来的事情，谁能保证，谁敢保证？
又有谁愿意一辈子受制于人？
金芒蹙眉，这确实是个事。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天神和信仰神能够互相合作，但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要让两者之间的关系平等，要么天神也有仰仗信仰神的地方，要么……让两者之间的合作落到纸上，形成牢固的契约。
或者，信仰神真的不能自己摆脱信仰的影响吗？
金芒看向乾坤道：「这么说谈判破裂了？」
这下轮到乾坤无语，「你们不应该想办法说服我吗？」
「可是……」金芒耿直道：「我们现有的条件就这些啊。再说了，现在本来就是你处于弱势，应该是你想办法让我们决定放过你吧？」
她又不是真的傻。
乾坤愣住，好像……是这样啊。
只是就这么答应和对方合作，祂心里总是有些不甘。
不自由的滋味，祂已经品尝过太久太久了。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同意合作。」乾坤道：「我知道的消息远比你以为的要多，甚至包括其他天神打算推选出来竞争天道位置的人选名单，我这里也有。」
祂并不是一点筹码也没有的。
金芒看中乾坤的就是这一点，祂因为身份的关系，情报方面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因此，金芒犹豫了下蹙了蹙眉道：「你先说来听听。」
乾坤道：「若是你将来成为天道，一定要想办法让信仰神能不依靠别人而维持自我。」
顿了顿，祂道：「至少不能让我们因此而受人掣肘。」
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金芒一怔，毫不犹豫就道：「这我可以答应。」这并不违背她的意愿，但是……
「我这样说了，你就信吗？」她意外道。
乾坤看了一眼旁边的昱都令，开口道：「我听其他信徒说起过你，据说你不但是金色灵魂，还有灵魂香。」
顿了顿，「金色灵魂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灵魂香是什么我知道。所以，只要你承诺，我就愿意相信。」
人类明面上的历史是有问题的，神灵的存在被完全抹去，人类曾经的行为也完全没了记录，但是实际上，真正的历史从来不曾被抹除掉。
人类将真实的历史记录起来，然后将之封存。
——而不巧，他们选择封存在了第二世界。
因此，乾坤对人类的历史最为清楚。
可以说，所有人类秘而不宣的秘辛，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金芒有些意外，灵魂香这东西……
这么有用的吗？
初步达成正式合作之后，金芒就在乾坤的带领下，亲自前往各处，将乾坤抓来的所有的祥瑞之物都结契了。
等所有祥瑞之物都结契完，金芒算了下，自己契约的祥瑞之物数量居然达到了69种。
这可真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这么一来，金芒的实力翻了一倍不止。
「其他祥瑞之物呢？你没找到吗？」金芒尤觉得不满足，问乾坤道。
按说以乾坤的身份，要找齐所有祥瑞之物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听乾坤道：「我都找齐了，但是有一部分祥瑞之物有天神盯着，也有少数几种祥瑞之物特别敏锐，我还没找到机会抓回来。」
金芒挑眉，「有天神盯着祥瑞之物？」
乾坤点头，「有些天神并不反对你成为天道，但是他们想拿捏着祥瑞之物跟你谈条件。」
真的假的？！
金芒一脸意外地看向昱都令，不都说其他天神多数跟天道一样是傻缺吗？
昱都令翻了个白眼道：「祂们不对人类动心眼，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对同族动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