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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神童,带父爆红(咕噜猹)


【肯定是运气不好,才会不小心曝出来了。但现在还想以此为托词洗白!】
【恶心死了,竞争也不是这样竞争的吧?陈涵韩都死了,你怎么不也去死一死?】
【这么恶毒的孩子国家还要培养?不是浪费纳//税人的钱吗?为什么卡里不顺便把他也弄死啊?】
在这灰蒙蒙的世界里,贺天均蜷缩在角落,他的眼前是卡里的狞笑、同伴的鲜血和母亲的指责。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带着无奈而温和的笑,弯下腰,轻轻地抱了抱那个小小的孩子。
“傻孩子。”
贺赫轻轻道:“舅舅跟你说什么来着?”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是愚昧的。”
“你是天才,你生来就该不凡,为什么要在意那些普通人的想法呢?”
“他们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来吧,”他居高临下地伸出手,“到舅舅这边来,在这里,你永远不用再担心受到伤害。”
小小的贺天均哭了,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正想握住那只伸过来的大手。
“不对。”
一道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贺天均和贺赫同时一怔,扭头看了过去。
小姑娘今天扎着双马尾,她绷着小脸,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她的双马尾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的,就像两只翅膀一样。
“如果无坚不摧的代价是抛弃人性,”
沈呦呦挡在贺天均面前,眼里带着如火如荼的火焰,说话掷地有声,“那我宁愿遍体鳞伤!”
贺赫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小姑娘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保护自己的代价是伤害别人,”
“那我愿意慷慨就义。”
“如果这个世界需要牺牲。”
沈呦呦笑了,她回头,对上贺天均茫然的眼神,轻轻道:“那这根蜡烛,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贺天均被久久地震撼到了,以至于,他直接从这个有些奇幻的梦中惊醒了。
车刚好停了,贺净见贺天均醒来,笑道:“你倒是醒得刚刚好,你舅舅已经在餐厅等我们了,一起吃顿饭,再好好休息一下。”
“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们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然而此刻贺天均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回应母亲。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沈呦呦最后那句震耳欲聋的话。
“我们生而不凡,不是为了凌驾于人之上,而是为了成为烛火,”
小姑娘抬起头,他们的面前,贺赫的影子一点一点消散成沙,消失在了空气中。
“——去点亮愚昧。”
贺天均忽然觉得,这或许并不是一个梦。
于是,他干了件这辈子最叛逆的事。
他在母亲的惊呼声中猛地拉开车门,踉踉跄跄地就地拦了个出租,“去天秀小区!”
“求你了师傅!我不想被他们抓到!”
或许每个司机都有个追逐梦,出租车司机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启动,“坐好!”
一阵风驰电掣,就到了小区门口。
贺天均强行压抑住喉间的难受,摸了摸口袋,直到这时,才意识到手机没在身上。
他又着急又懊恼,只能祈求:“叔叔,我没带手机,可以上去拿吗?您等在这里就好。”
一直看着后视镜的司机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些惊喜地你过头,“我见过你,你是那个,那个《天才》里的选手!”
“你这是在做任务?好好干!这车钱就当为国奉献了!……快进去吧!”
“不是……”
贺天均想解释,然而司机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甚至直接凑过身子,从前面把车门拉开。
“快去吧,”司机坐在前座,眼角的皱纹叠起,泛着深沉的黄,“我看你们节目里做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贺天均迟钝地下车,视线不自觉落在了前面。
跟一般的出租不同,这辆车的车台处,除了摆着司机信息,还摆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司机注意到他的目光,跟着看了过去,待到发现他在看什么,不由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女儿,可爱吧?”
那张照片上面坐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女婴,肥嘟嘟的。贺天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他的态度激起了司机的表达欲,这位常年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穿梭的大叔,蜡黄的手隔空轻抚着那张照片,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她今年应该已经五岁了,听她妈妈说,现在每天追着你们的节目看嘞。”
“我给她买了一条可漂亮的公主裙寄回去了嘞,等裙子到了,我让她妈妈再拍一张照片过来……”
“现在的小孩真是一天一个样,”
司机眼底有什么在闪烁,“不知道等我回去,她又是什么样了。”
“我都不敢打电话回去,一打通她就哭,唉……”
贺天均只觉得胸口有点胀,又有点愤怒。
他确信这个父亲是爱着自己女儿的,但他又实在无法接受这样表现的爱,只能带着几分义愤填膺,“那你为什么不能多回去看看,多陪在她身边呢?”
“她需要的不是漂亮的裙子,而是爸爸的陪伴啊?”
司机愣住了,他攥紧手中的照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后,他只能深沉地叹息一声,重重地拍了拍贺天均的肩膀,“小朋友,好好加油啊。”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头垂着,不再年轻的脊背变得弯曲,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好一会,他才直起腰,重重地踩下了油门,彻底消失在了贺天均的视线里。
贺天均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钟,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后悔。
但他一想起自己的父亲,有立刻硬起心肠,转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咚咚。”
带着酒意的醉醺醺的声音响起,“谁啊?”
贺天均清清嗓子,“我。”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很快,里面又传来一道声音,“你来干什么?你妈妈呢?”
贺天均攥紧了拳头,“我想跟您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房间里那道声音变得暴躁,“我喝醉了,头疼,你别在这待着,自己写作业去!”
贺天均实在忍不住了,他握紧手中的备用钥匙,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了房门。
熏天的酒气。
在这黑漆漆的房间中央,烂泥似的躺着一个人,他手中还握着酒瓶,被骤然刺进来的光线刺得迷迷瞪瞪睁开眼,嘴里开始胡乱的骂,“你这是在干什么?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贺天均被熏得后退了两步,却还是坚定站在门口处,拳头握紧,重复道:“我想跟您谈谈。”
“谈个鬼!”
男人直接把手中的酒瓶砸到角落,溅起的碎片吓得贺天均又后退了几步,“我再说一遍,出去。”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贺天均再也忍不住了,他用袖子狠狠地擦掉脸上的眼泪,哭着大喊,“我遇到的所有爸爸,不管怎么样,都爱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只有你是这样?!”
黑暗密闭的房间里,只有贺天均声嘶力竭的喊叫在回荡。
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黑洞,激不起半点波澜,好半晌,男人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来,“出去。”
贺天均绝望了。
他死死地咬着牙,憋住呼吸,瞪着自己的父亲。
“我恨你。”
门被重重地砸上,世界重归黑暗。
男人这才动了动,一阵细微的铁链声响起。
血腥味渐渐浓郁,他攥紧了手中的酒瓶碎片,颓丧地垂着脑袋,就像一条死去的鱼。
贺赫满意地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安抚贺净,“没事,天均已经到家了。”
贺净这才松了口气,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你说这孩子,突然这是在闹什么。”
“正常,天均也该叛逆期了,”贺赫轻轻拍拍姐姐的肩,“让他发泄一下,也算长个教训。”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不吃点亏不知道回头的。”
贺净渐渐被安抚下来,贺赫仿若不经意道:“对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家,我安排了专人去照顾姐夫……”
“他怎么样了?”贺净果然被勾起了注意,焦急道:“好点了吗?”
贺赫叹息着摇了摇头,“我看姐夫最近情绪已经稍微稳定了点,实在不忍心他一直绑着铁链,就让人帮他解开了一下……”
“结果……”
贺赫露出手臂上的伤疤,立刻引得贺净一阵惊呼,她的眼泪又像不要钱般往下掉,哽咽道:“很疼吧?”
“还好,”贺赫轻轻拍着贺净的肩,露出个庆幸的微笑,“幸好你们不在家,只有我受了点小伤。”
“否则让天均看到了这些,后果不堪设想。”
贺赫的话让贺净又感动地眼泪汪汪,之前的一点点隔阂瞬间烟消云散,她一边抹着泪,一边不住地数落着,“天均也是,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有这么好的舅舅在,也不知道珍惜……”
贺赫不在意地摆摆手,在贺净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冷冷地勾起,露出了个怪诞的笑。
等沈呦呦混混沌沌转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穿着粉嫩嫩的兔子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头顶的一束呆毛翘起。
她扫了眼,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喊道:“奶奶?”
“欸!”花园里传来保姆奶奶应和的声音,她看到呦呦起来了,连忙撑起身子,“呦呦醒来啦!”
沈呦呦乖乖地点点头,小脑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下意识问道:“奶奶,爸爸呢?”
“你爸爸被你龚章叔叔拉走了,”保姆奶奶笑眯眯,“好像是关于那个专辑的事。”
“哦!”沈呦呦了然,她昨天在车上就听说了爸爸的专辑卖的特别好,龚章叔叔激动地口水乱喷,绝情地拒绝了爸爸休假的要求,并且要求立刻乘胜追击,再宣传个百八十天。
当然,这些都跟拥有假期的小宝贝呦呦没有关系!
一阵微风吹来,小姑娘的眼睛逐渐变得清透,她这才注意到保姆奶奶竟然在花园里面!
小姑娘忍不住好奇地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黏黏糊糊地问:“奶奶,你在干什么呀?”
保姆奶奶挥舞了下手中的喷壶,笑呵呵道:“这不是秋天到了吗,我种了点扶桑啊木槿之类的。”
“这样等到明年,我们呦呦就有小花园啦。”
沈呦呦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奶奶等等我,我也要一起浇花!”
她迫不及待地跳起来,快活地跑回房间里,飞快地洗漱好,又妥帖地换好小裙子……嗯,今天要种花呢!
“小花仙”只能忍痛放弃了粉色公主裙,拿起另一边爸爸搭配好的一套裤装,乖乖换好。
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小姑娘三两下解决完,皱眉看着一大杯牛奶,捏着小鼻子强行灌了下去。
今天又是会长高的一天!
沈呦呦给自己打完气,再拿着梳子“嘭嘭嘭”地跑出去,拜托奶奶帮忙梳两个漂亮的小花苞!
清晨的阳光不算热烈,暖融融地铺洒在小花园里,透过小姑娘的发梢,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花边。
“好啦!”保姆奶奶梳完头发,又不知从哪里变戏法地变出一套缩小版的铲子喷壶,递给沈呦呦,“给!”
“从这里到这里,翻土施肥浇水,交给小花仙啦!”
小花仙拍拍胸膛,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善良的小花仙“吭哧吭哧”地开始帮奶奶种花,保姆奶奶则回到了厨房,准备做一顿大餐犒劳辛勤劳动的小花仙!
大餐还没做好,客人先上门了。
清脆的门铃声响了三声,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沉浸式种花的沈呦呦这才听到了声音,迷茫地直起身,回头看。
季知桢只看到两朵花苞一颤,随后,一个脸蛋上沾着泥的小姑娘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那双原本带着懵懂的大眼睛像是亮了一下,附带一个大大的笑容,“知桢哥哥!”
不知为何,季知桢难得有些不镇定,他的手一抖,“叮咚——”门铃又响了一声。
沈呦呦恍然大悟,她连忙放下铲子跑了过来,贺天均这才发现,原来那两朵花苞长在小姑娘头顶,随着她一蹦一跳,又成了两只翩然起舞的蝴蝶。
小蝴蝶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面前,她扬起脑袋,“知桢哥哥,你来找我玩吗?”
季知桢的视线艰难地从那两朵小花苞上移开,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嗯。”
“太好啦,”
沈呦呦没发现他“不轨”的想法,挥了挥手中的小铲子,“可以帮我一起种花吗?”
季知桢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将沈呦呦脸蛋上蹭的那点泥擦掉,才点了点头,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显得无辜又乖巧,“好。”
小姑娘欢呼一声,转头就招呼起来,两个加起来智商远超成年人的小孩,开始热火朝天地一起种花
——或者说,玩土。
然而或许是太过兴奋,没种一会,沈呦呦的小外套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树枝划到,划开了一条长长的缝。
“完了完了,”小姑娘欲哭无泪地看着衣角,头上的花苞似乎也耷拉了下去,“肯定要被爸爸骂了。”
他们家秉持的教育理念是,只要玩完后能自己善后,就不用接受惩罚。
比如玩土,哪怕弄得一身脏兮兮,但只要能自己将衣服洗干净,沈年和保姆奶奶都不会介意。
但是……缝衣服明显超出了沈呦呦的技能范围。
因此她只能苦着脸,绞尽脑汁,思考怎样让惩罚变得轻一点。
像是陪爸爸玩三个小时游戏这种,就是酷刑啊!
“我可以帮你。”
这道声音对现在的沈呦呦来说,如同久旱逢甘霖,她惊喜地抬头,“知桢哥哥,你会缝衣服?!”
季知桢视线佯装不在意地掠过沈呦呦头顶的“小花苞”,镇定地点点头,耳边泛起薄红,“但我有条件。”
还有什么条件比跟爸爸打游戏更痛苦?
沈呦呦豪气地一挥手,就听到素来靠谱成熟的知桢哥哥,用一种平淡如水的语气,平静地道:“我想摸摸你头顶那两个……啾啾。”
沈呦呦:“……”
她惊恐地虚握住自己的小丸子,吃惊地看向季知桢。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知桢哥哥!
等到保姆奶奶准备好食材,从别墅里走出来,想看看两小只玩得怎么样,就看到——
暖日下,小姑娘蹲在草丛里,拿着小铲子,专注又认真,生怕一不小心挖到了一旁刚刚种下的种子;
而另一边的屋檐下,状若小少爷的男孩矜贵地拿着……一根针,长且密的眼睫毛在衣服上打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很明显,他在缝衣服。
保姆奶奶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脸上的迷茫肉眼可见。
难道这就是……新时代“女耕男织”?
这几年的天气总是奇奇怪怪的,当保姆奶奶做好热腾腾的午餐,天边忽地打下一道惊雷。
沈呦呦惊呼一声,趴在窗边看着飘来的一朵乌云,惋惜道:“早知道就不浇水了。”
这场雨来得不太及时呀。
“知桢,你今天中午就在这吃吧,”
保姆奶奶则看向季知桢,劝说道:“这雨看起来不小。”
季知桢摇摇头,很有礼貌,“不用了,谢谢奶奶。但我没提前跟妈妈说,家里应该准备了我的份。”
保姆奶奶只能惋惜地放弃,然后她的视线转向不知为何,正一个劲将自己缩在沙发里,试图被无视的沈呦呦,“呦呦,要不你去送送知桢?我这还要看着汤。”
季知桢也静静地把目光投向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沈呦呦。
小姑娘感受到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一个激灵,只能不情不愿地探出头,“好嘛。”
她想到下雨,又开心了几分,快活地从柜子里翻出一把大大的雨伞,还有一整套小小的防雨用具。
雨衣是嫩黄色的,一穿上去,就将她整个人都罩了起来。
沈呦呦满意了,她晃了晃手中的伞,眼睛显得天真又无辜,“知桢哥哥,走吧?”
季知桢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却并未直接出言揭穿,而是主动接过伞,露出一个笑,“走吧。”
雷声过后,雨果然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地上慢慢地开始出现一个一个小小的水坑,然后随着雨势变大,又一个个变成了大水坑。
沈呦呦仗着自己有雨靴和雨衣,跳出伞去,在雨中又蹦又跳。
她甚至还想起爸爸专辑里的某首歌,就是在讲雨,她回忆着轻哼了两句,奈何实在没有唱歌天赋,反倒哼了个五音不全。
倒是季知桢缓缓地接过了曲调,他的声音晴朗又富有力道,比起沈年,又多了几分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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