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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意(休屠城)


只是不想搭话。
场面很冷,钟意只是低头打量那枚宝石。
唐柠打起精神自话自说,几乎是在跟空气对话。
喋喋不休说到最后,唐柠又找话题又聊共同的朋友,最后看钟意起身要走。
她也顾不得女明星的派头, 急急拦住钟意。
到底是急着嗓音说了声对不起。
“钟意, 对不起……”唐柠声音着急,“我知道你也不愿意见我,只是能不能给我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钟意漠然不语。
“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 你也知道在娱乐圈出头很难, 不是被欺负就是被骚扰,在剧组每天都要看人脸色, 跟着经纪人出去陪笑陪酒……我出道坐了多少年的冷板凳,穷得要跟人合租, 连出席晚宴的晚礼服和包包都要找人借,焦虑得每天晚上都失眠睡不着。”
唐柠急红了眼, “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咱俩明明是从同个公司出来的, 有人帮你解决三千万的违约金, 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东拼西凑, 你拎着钻石坐豪车,我被制片人赶出剧组。”
“后来跟在你身边,我看见周总,我开始嫉妒……论容貌身材,谁也不比谁差,为什么我运气那么差,为什么你拍戏就能火,我却各种倒霉,为什么你就能遇见周总那样的靠山,而我只能遇见□□熏心的恶心男人。”
提起心酸往事,唐柠忍不住哽咽,“都是差不多的人,为什么我运气就比你差,我想你能攀上周总,我也可以试试,我想他能喜欢你,起码也会对我有点意思,哪怕一点点,随手给一点也好……我不想再这么混沌过下去,不想再被人欺负,我想出名,我想过得好一点。”
“这个圈子都是这样,不是你抢我的就是我抢你的……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我想凭着周氏的实力,你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很差,周总还是会捧你……我不知道你后来会选择退圈,连资源和机会都不要了。”唐柠伸手抹泪,“我欠你一声对不起,抱歉,我们本该是朋友,我却利用你,利用你的好心来背刺你,还装作若无其事。”
钟意蹙眉:“道歉也是周聿白让你来的?”
唐柠挤出苦笑:“周总没说,只是我不敢不认这件事,他能控制我的经纪合约,周总现在让我跟蓝郁绑定,我也得罪了很多圈内人,惹了不少麻烦,也许下一步他就让我消失在娱乐圈……我不敢赌。”
“那时候是我主动勾引周总,可他根本就看不起我,连碰都没碰我,我被吓得也不敢靠近他,在他身边有什么事他都是冷眼旁观,后来有一段时间他视我如眼中钉,从来没给我好脸色……也是你和蓝郁的热搜爆出来,周总才找人联系我,我跟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私情,他自始至终爱的人都是你。”
“钟意,对不起,也求求你原谅我,放过我。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这颗红宝石是我自己买来赔罪的,希望你可以用它设计出好作品,也希望你能原谅我的错误。”唐柠妆容被泪痕冲得狼狈,“还是你辱骂我一顿,打我几个耳光都行……钟意,只求你原谅我。”
钟意把首饰盒扔还给了唐柠,淡声道:“你走吧。以前的事我忘记了,不想再提,也不会怪你,道歉我接受,东西就不必了。”
唐柠不肯收,明显是着急了,眼泪迸出来:“钟意,求你收下这个,周总说只有你接手才算数,你要是不收下,我实在没办法交代,蓝郁那边……”
钟意僵住不动。
唐柠泪落涟涟,扯开裙摆:“还是我跪下来给你磕头?求你了,就当是接受我道歉的诚意。”
钟意看她屈膝要跪,也是急了,拽着她厉声道:“你给我起来。”
“求你了。”
她夺过唐柠手中的首饰盒:“这样行了吧,东西我收下,你的道歉我也接受了。”
唐柠抹开眼泪:“谢谢。”
钟意甩下唐柠,眉头深皱地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没想见到唐柠哭着求着跟她说道歉。
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正如唐柠说,抢资源抢靠山很常见,谁又跟谁道过歉,还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再露个狰狞的笑脸给对方。
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
手机铃响,是周聿白的电话。
“接受了?”
钟意冷淡开口:“请你停止那些热搜。”
“已经结束了,本来也只是想转移公众视线,犯不着在这地方上心。”
钟意本打算挂电话,只是话筒又传来他清润谦和的嗓音。
“唐柠脑子不笨,她给你的那枚红宝石是拍卖会拿的,应该也值不少,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变现,你的品牌运营要投入不少钱,也需要一个自己的设计店,现在资金方面不是问题。”
钟意声音压抑:“我不想要。”
“没有你的帮忙,张三早就把她啃得骨头都不剩,也没有她的今天的风光,她欠你一声道歉,也欠你一份人情,你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受。”
钟意只觉心头被什么压得难受:“我不需要她的道歉,周聿白,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他沉默了一会。
旋即自顾自说话:“你记不记得你那时候说什么?你说唐柠是个好女孩,她会让我开心,我问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她在一起,这样就可以早点脱身?你点头说是。”
“我那时候已经改主意了,我不想让你走,我想让你留下来,让你留在我身边。”他叼着烟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这个城市的风景,“有些事情我只能一步步地想,我能爱你到哪一步,就能做到哪一步……我本来想把唐柠推出去,你却这么轻描淡写地把我推开,钟意,你知不知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有多痛?我第一次爱一个人,却被迫不及待地嫌弃。后来呢,你来周家的那天,我已经让李总助拦住了你,你自己知道,你一旦介入,就再无可能……所以我说逢场作戏,我说不爱你,你又何尝不是呢?”
钟意吸气:“如果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原因,我只能说抱歉,也许你需要一位心理医生,解决下这个心理障碍,这不叫爱,也不是什么爱而不得,这叫接受不了一个小小的挫折,而且是发生在你亲手设置的障碍赛……也许你作为一个上层决策者,从来没有失败过,所以对这种心理反应觉得新奇,找一个合适的女生谈场正常的恋爱,过后再回头看,你会觉得你现在的行径格外愚蠢。”
她“啪”地挂了电话,伸手撑住自己的额头。
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几分钟之后,钟意沮丧趴在桌上喘气。
那时候心何尝不痛。
不是唐柠,也会是其他人。
她是怎么轻描淡写,用尽全身力气说出那几句话?
他把她留下来干嘛呢?再当两年的金丝雀?周梁两家会坐视不理?
她早晚要离开。
主动离开,或者被人赶走。
蓝郁终于歇来钟意的工作室坐坐,买了咖啡和丝绒蛋糕,看钟意愁眉苦脸地改设计稿。
“亲姐妹是不是也会有心灵感应,最近钟心好像也有点苦闷。”
钟意这阵子怕露馅,基本都躲在工作室发呆。
闻言一愣:“你见过我姐了?”
“我跟枝枝视频聊天,看见钟心皱着眉头发呆,枝枝还偷偷跟我说钟心眼睛红红的,走路还不小心摔跤呢。”
这么一说,钟意也想起来。
这几天钟心的确不太对劲,一直闷在家里。
想什么来什么。
电话铃声响起——钟心的。
“意意。”
钟心的声音带着浓重哭腔,“怎么办?我把枝枝弄丢了,我到处找不到她。”
钟意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姐,你在哪儿?怎么回事?”
钟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带着枝枝在小区旁边的超市买东西,超市出来后,枝枝遇见她幼儿园的同学,两人在玩具店玩,我就站在旁边等着,可转眼就不见人。我到处喊,附近来来回回地找,二十分钟了,还没找到她。”
“我就不应该发呆。”钟心哭泣,“都是我不好,我不配当妈妈,我的心好乱,什么都做不好……”
钟意和蓝郁对视一眼,火急火燎往外走:“姐,你别哭,枝枝都那么大了,还跟同学一起,又是在小区,肯定丢不了,你有没有问过她同学家里,也许跟着小朋友去家里玩了呢?小区的滑滑梯和沙池你找过吗?”
“我都找过问过,没有,要不要报警,呜呜呜……”
“我马上回来。”
钟意和蓝郁风风火火赶回去时,正看见钟心失魂落魄地抹着眼泪,和小区门口的保安说着话。
看见妹妹来,钟心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意意。”
“没事没事,我们再好好问问。”
保安正在调小区监控。
钟意让蓝郁帮忙找监控视频,自己拽着钟心在小区里里外外地找。
同学家没有,小河边没有,儿童乐园也没有,沙池和滑滑梯都没有。
最后钟意灵机一动,去了自家楼下。
坐在树下凉凳上,捏着小黄鸭的小女孩,不是枝枝又是谁。
旁边隔着一段距离,树下还站着个黑衣男人,捏着小石子飞弹枝头的果子——扑簌簌有半熟的果子砸下来。
枝枝看得兴高采烈,连连拍手。
“枝枝。”
“妈妈,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拖拖拉拉地才回来。”
旁边那男人转过脸来。
一张坚毅的脸,毫无血色的唇。
钟心面色苍白,看见丁骞只是紧紧咬住了下唇。
颤着声音:“枝枝,你怎么……”
钟意简直要崩溃。
目瞪口呆盯着丁骞:“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说过你不会再打搅她。”
丁骞沉默如石。
钟心把枝枝搂过来,亦是挂着眼泪怒目而视:“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怎么还没走?你想对枝枝做什么?”
钟意蹙眉扭头:“姐,你已经见过他了?”
丁骞黯然道:“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看见枝枝一个人呆着,让她别乱跑,陪她说几句话而已。”
“妈妈,这个叔叔不是坏人,他躲在玩偶衣服里给我们送气球呢,还帮我们上树拿皮球,老师说要谢谢叔叔,刚才我出去找你,叔叔让我别乱跑,说妈妈肯定会回来。”

钟心泪语凝噎, 不知如何回应女儿这番童言童语。
钟意挡着姐姐和枝枝,怒视着丁骞,伸手一指, 压低音量:“你知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可能会害死跟你有关系的人, 你走,请你不要再出现。”
“已经结束了。”丁骞艰难开口, “我现在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那也请你去别的地方,不要打搅我们,我家每个人都不欢迎你。”
“心心……”他看向钟心,再度尝试开口,“能不能给个机会, 让我和你好好谈一谈。”
“你走吧。”钟心咬牙扭头, “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
丁骞沉默地看着眼前姐妹俩如出一辙的愤怒面孔和枝枝那双懵懂纯洁的眼睛。
无法走开,无法靠近,无法抉择。
他手指缓慢又僵硬地攥成拳, 黯然垂眼, 喉咙里滚出一声血腥味的“好”字。
“我在对面楼租了房子,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心心, 我还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
丁骞缓慢迈步离开。
鲜血在衣内流淌,浸湿了黑色的衣裤。
蓝郁压着帽檐跑来, 和丁骞错身而过,看见枝枝长长松了一口气。
叉腰笑道:“虚惊一场。”
丁骞租的房子就在对面楼的顶层, 很快收拾出一个干瘪的黑色手提包,执拗地站在钟意楼下等。
钟心回头看着和蓝郁一起看动画片的枝枝, 打算下楼, 被钟意拦住:“姐, 我去吧。”
“让我去。”钟心垂首抿唇,“我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最后还是钟意跟着钟心下楼,在旁边等。
丁骞掏出的是一个口香糖的锡箔纸捏成的戒指,只是这枚戒指已经几近破碎,也完全染上了暗红的血。
“这是你高中给我叠的戒指,我一直留在身边,走的时候也只敢带走这个。”他嗓音嘶哑,面色发青,唇角沾着一点干涸血迹,“藏在我的匕首手柄里……刀是我的命,除非我死了,它永远也不能丢……现在匕首没了,我也把它取出来。”
“还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钱很干净,不会被查到任何问题……够你和枝枝生活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不愿意要,但枝枝年龄还小,她还需要很多的东西,就当是我这些年对不起枝枝的忏悔。”
钟心闭眼,湿濡睫毛直颤,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丁骞把东西搁在她身边的台阶上,拎着手包蹒跚走开。
男人的脚印渗出隐隐的血迹。
肩背的伤口仍在淌血,丁骞挺直宽厚的肩背,极力抑制身体的高热和疼痛,努力睁着模糊的眼睛看清前路,僵硬又极力自控地迈出她的视线。
只是听见背后钟意催促姐姐离开的声音,丁骞心头蓦然翻涌起一阵血气,眼前发黑,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闷声“咚”地滑落在地。
钟心那一瞬控制不住地回头,瞥见丁骞屈膝跪在地上,沉甸甸垂着脑袋。
她心里浮起密集的恐慌,喉咙发干,禁不住颤抖着迈步过去:“丁骞。”
丁骞已经失去了意识,钢铁般笔直的脊背却尤然撑着身体。
顺着手臂,手指淌出一线汩汩的鲜血。
“丁骞。”钟心惊恐伸手。
却低低尖叫一声,缩回手——摸到他黑衣上湿润的血,和滚烫如沸腾的体温。
钟心泪水滂沱。
急切颤抖地摸他发青昏迷的脸,抱着他的身体,声声灼急嘶哑:“丁骞,丁骞……”
钟意比她镇静。
丁骞肩膀有道伤口,已经做过了止血处理,但绷带又浸湿了陈旧新鲜的血,怕是伤口裂开,发烧昏迷过去。
要送他去医院。
“蓝郁,能不能拜托你照看下枝枝,我和我姐开车送人去医院,不,情况有点特殊,你不要跟着我们,到处人多眼杂,对谁都不安全,请你在我家帮忙安抚一下枝枝。”
丁骞的血浸湿了钟心的衣服。
急诊医生已经在等,很快把丁骞送进了急诊室。
医生检查了伤口,皱眉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锐器的创伤?这么严重的伤口,也没有手术缝合和清创,只用止血药和止血绷带,拖了这么多天,失血过多,伤口都腐烂了。”
还好丁骞身强力壮,生命力和意志力都极其顽强。
钟心紧紧抱着丁骞的东西,怔怔坐在角落。
满身污血,泪流不止。
钟意打小没见过自家姐姐有这么多眼泪——以前偷偷在房间哭到眼睛红肿,现在依旧泪流满面,失魂落魄。
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后来丁骞送入病房,钟意忙里忙外办住院手续,又去给钟心买了身干净衣服。
回到病房,一眼撞见钟心站在床边,捏着条毛巾,认真又安静地擦拭着丁骞身上的血痂。
眼泪滴落在病床上。
钟心也翻开了丁骞的手提包,想给他换下衣服。
没什么东西,两件换洗的黑衣黑裤,一卷止血绷带,几盒药膏,一点零散的现金,一个崭新的手机。
还有丁骞的身份证明。
“意意。”
“嗯?”
“这个……是他的身份证明……刚才护士来问。”
钟意拿到手里一看。
上面是丁骞的照片,却已经改了名字。
钟意瞳仁瞬间瞪圆,柳眉越蹙越紧。
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还有些证件和资料,无一例外地佐证了丁骞的新身份。
一个活生生存在的陌生人。
也许这就是他出现在钟心面前的原因。
钟意死死盯着那个“周”字。
丁骞在钟心那儿早就死了,他也知道钟心已经结婚生子,也答应过不会打搅钟心的生活。
他怎么会突然回来见钟心,怎么会知道枝枝,怎么会知道她们在北城。
周聿白。
只有他知道,只有他才能联系丁骞——他答应过她,永远不会告诉丁骞这个秘密。
钟意咬牙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有什么像岩浆一样冲出脑海,让她忍耐不住,胸脯剧烈起伏。
这个混蛋。
他答应过她,他说了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转眼他就让丁骞毁了她姐姐的生活。
钟意愤怒得无以复加,全然没听见钟心的喊声。
脚步急促,风风火火往外走。
开会时间,周聿白接到了钟意的电话。
声音泠泠:“周聿白,我要见你。”
周聿白抬手看表,再抬眸看着整间会议室的人,薄唇展平:“我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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