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诚(Exilefour)

◎婚礼、女儿、退役◎
费怡半梦半醒间被人一直在拱肚子, 昨晚没睡好，起床气有点大，闭着眼睛说：“里卡多, 快来把你女儿带走。”
下一秒拱她肚子的人把手摁在她脸上，笑嘻嘻的说：“爸爸不在这里哦。”
费怡无奈睁眼, 看到的就是她女儿在面前放大的脸。
这小姑娘故意吵人睡觉, 把妈妈吵醒后特开心, 但也知道怎么哄妈妈, 把脸贴过去用特别甜的奶音说：“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很想妈妈了。”
费怡一腔怒火马上就被浇灭了，她坐起来抱好她, “你爸去哪了？”平日里他在的话肯定不会放这个烦人精来打扰她睡觉。
特别是她晚上运动过度后。
“不知道，他给我喂完奶后就跑了。”
小姑娘这个时候给她装乖巧, 费怡无奈起身, “那你想我陪你干嘛，狗也在猫也在, 你不去嚯嚯它们跑来嚯嚯你亲妈。”
“我最喜欢妈妈了！”
费怡抱好她下床：“是吗，可是我记得你会说话时开口叫的第一个人是爸爸。”
“可是我在心里叫了很多次妈妈！那次刚好是只有爸爸在而已。”
“真会狡辩，好了你爸爸回来，里卡多快来范妮接走, 烦人。”
费怡刚刚出到客厅就看到穿着一身常服的卡卡牵着Ranny和另一只金毛回来，舒芙蕾正站在金毛身上, 对比精神饱满神清气爽的卡卡费怡抱着娃萎靡颓废，恨不得双眼一闭倒在床上睡她个三天三夜。
卡卡连忙过来把孩子抱好，用另一只手去搂费怡的腰低头吻在她发顶上, “抱歉, 让她打扰到你了。”
费怡困到能在他怀里睡去, “没事，我先回去睡，你看好她，别再让她进来。”
她摇摇晃晃往房间走，卡卡赶紧放下女儿去扶她，最后看费怡实在不行了他把人拦腰抱起来。
小小的范妮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搂住走到她身边的大金毛，问它：“汉堡，原来你们跑步去了，怎么不带上我。”
“唔，别进来，让我自己、一个人去睡觉，你会吸人精气，不能和我一起睡觉。”
“我把你放到床上，我把你放在上面就走。”
门被关上——
范妮听到了走廊尽头传来的声音，又叹了口气，伸手去揉搓蹲在她面前的小猫的耳朵：“怎么办，又剩下我们四个。”
汉堡在一旁乖乖给小姑娘当靠垫，Ranny则是跑到了女孩怀里，它是小型犬，不怕压到范妮。
费怡再睁眼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房间里的窗帘被拉好，不让窗外的阳光泄进来。
房间里只有她，她伸手去摸到床边的手机，“快一点了……”
没有赖床的欲望，费怡起床去浴室洗漱，在镜子前她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残留的红痕，锁骨上也是，都不避着点孩子。
晚饭的时候趁着范妮已经吃饱在客厅里和猫猫狗狗玩耍时，费怡和卡卡提了，他特别无辜：“可是我的身上也是你留下的痕迹。”
他穿着短袖，裸露的手臂上还有抓痕。
费怡默默看了眼自己刚剪完的指甲：“真的要那么锋利？”
卡卡点头：“范妮不会抓我的，只有你了。”
费怡识相转移话题：“范妮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
她前几天在柏林参加展览，卡卡带着女儿在庞贝度假，展览持续了五天，费怡也就是走个过场撑撑场面，但想到潘黎也在柏林就扔下老公女儿在那里玩了几天。
卡卡极为懂事，并没有像别的丈夫一样来催她，也没有对她的行为提出异议，只是在她昨天下午到达时就把人拐进房间里。
家里有保姆看着她的安全，也有宠物陪她玩，范妮看着自己爸爸直到她要睡觉的时候才出来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范妮还特别不满意：“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卡卡摸了摸她的头，哄着她：“爸爸要和妈妈一起睡，你让舒芙蕾陪你好吗？”
范妮小手抓紧她爹的上衣：“这里全是妈妈的香水味，我也要和妈妈一起睡！”
见她不依不饶，卡卡只好祭出大招：“你乖乖的，我明天早上给你吃一杯蓝莓雪糕。”
“好！”范妮美滋滋的应下了。
“原来妈妈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卡卡感叹着远去，三只宠物紧随其后，范妮趴在他肩上，伸出小手向汉堡抓了抓：“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和妈妈，有雪糕吃最好啦~”
上扬的尾音不难听出她的好心情。
她曾经偷吃雪糕拉肚子，两人大半夜带她去医院检查，费怡从此立下第一条家规：范妮在没必要的情况不能碰到冰冷的东西。
夏天了那里都有冷气降温，她就是嘴馋而已。
卡卡无奈摇头，知道自己被她摆了一道，“都不知你随了谁，这小脑袋。”
“那些叔叔阿姨都说我长得很像你。”
卡卡把范妮放到她的房间的床上，女儿越长越大，主卧里有很多她不能看到的东西，特意给她准备了自己的房子，所有的装修家具都是她自己选的。
范妮没有固定喜欢的东西，这边放个大泰迪熊公仔，那边摆了一桌玩具车，还有变形金刚手办。费怡和卡卡也随她去，从来没有说过女孩子就要玩洋娃娃的话。
范妮很喜欢变形金刚，还出席了变形金刚系列电影的首映礼，网友都知道卡卡的小女儿很喜欢变形金刚。
他认真的看女儿这样越长大越像自己的脸，“对啊，你的长相简直就是另一个我，可是性格不是，你的性格和你妈妈一样，调皮捣蛋，估计在有了你之后妈妈也知道她自己有多调皮捣蛋了。”
“这样我才是你们爱情的结晶，顶着爸爸的脸但是是妈妈的性格，还有噢，里卡多先生你说费怡女士的坏话范妮记下来了噢，一杯草莓雪糕才能让我闭嘴噢。”
卡卡直接用手指夹住她的嘴，让她变成鸭子嘴发不出声音：“你说话的调调也像你妈妈，不能再提雪糕了，给一杯就行了，再多给让妈妈知道了她得杀了我。”
“好了小范妮，你要睡觉了，Ranny舒芙蕾汉堡都会陪着你的，不要和舒芙蕾一起睡，你很容易在睡着的时候咬它的耳朵。”
帮乖乖躺好的女儿盖上小被子，调好房间里的温度，卡卡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爸爸妈妈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嗯嗯，白白粑粑。”
三只宠物找到自己的床铺躺上去，卡卡一个个看了一遍，然后关上房间的门。
卡卡回到主卧时费怡正趴在床上玩手机，他出门前已经把地毯上的衣服放好，就是房间里还残留着事后的味道。
他从身后去搂住费怡，问她：“在干嘛？”
“看回柏林的机票。”
费怡腰间用一件薄被盖着，黑发垂在她背后，和一些红痕交织在一起，像是卡卡去年去中国看到的江南风情，黛瓦绿柳黄花。
既然她语气不像开玩笑。
卡卡坐起来抬手脱上衣又重新覆上去：“行，买明早8点的票，我准时送你上飞机。”
这个油盐不进的男人。
迷糊中费怡只知道自己要是买了他能运动9点。
有夸大的成分，但不能质疑一个体力超强刚退役不久每天都在身材管理的足球先生。
心眼子逐渐狭窄的已婚人父。
卡卡把早上兑现承诺给范妮吃雪糕的事瞒过去了，只敢说一切都好。
费怡扭头看了眼在客厅里给小猫贴贴纸的女儿，她玩的不亦乐乎，三只宠物遭了殃。
又看了眼熟练使用筷子夹菜的卡卡，他自从退役后在吃的事情上有点放飞自我的意思，什么都爱尝。
但也爱往健身房钻。
肌肉好像更明显了。
费怡在2011年的夏天和他完婚，婚礼地点定在德国的大教堂里，不仅仅是卡卡是信教的，费怡自己也很憧憬能在教堂里举办自己的婚礼。
只邀请了几家很熟悉的媒体，其余的位置是亲朋好友同事的。
婚礼上最贵的是费怡的婚冠，那是卡卡提前一年找服务于西班牙皇室的设计师定制的，用了数不胜数的钻石、宝石，其中主体是一枚超过88.34ct的椭圆形钻石，10年在英国苏富比拍卖行里拍卖，最后被场外不知名买家买走了，直到费怡戴着它出场的时候大家才知道那个神秘买家是卡卡。
大家这个时候才知道卡卡有多爱这个女友，他在加盟皇马后拿到的第一个欧冠奖杯前，在近8万人的面前向她求婚，后来一手操办婚礼，据知名好友兼伴郎团团长依旧单身的C罗先生透露，他为此前后准备了三个月，婚礼的一切都是按女朋友的喜好来。
后来在德国教堂顶端96米高方形塔的注视下，卡卡挽着费怡的手出场。
费怡的婚纱是手工定制，拥有超长裙摆，戴着婚冠披着白纱的她美的像上世纪的公主，在场很多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看到费怡的大裙摆时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天下飘下粉色玫瑰花花瓣，庄严肃穆的教堂瞬间变成爱的欲河。
费怡还记得他的誓词，他是基督徒，要把手放在圣经上宣誓。
他说：“我们是如此的不同，我们的身上有许多差异，可是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上帝告诉我，你就是我的未来。所以在今天我恳求上帝，无论要迎接怎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赋予你。
真诚地恳求上帝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的身后，因为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
我们分享着生活，我们创造着未来。你身边是我心之所向。”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卡卡一只手是他的信仰，另一只手是他的幸福。
费怡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轮到她时，好几次都不能平复心情，认真说完自己写了很久的誓词。
但是卡卡一直在等她，他抬手帮她擦掉眼泪，“别怕。”
“我们一起踏上红毯，一起走到主的面前，去创造一个我们自己的家庭，我今天仍然记得那不勒斯的那一天，你就像一颗流星，冲破我生活里的乌云，降落到我岌岌可危的世界里，你拯救了我。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很满足，我不信宗教，可是我真的很想对上帝说，我真诚的恳求，让我和我面前这个男人，那么真诚的爱下去，我爱他无疑超过了我整个世界。”
最后两人交换戒指的时候，他帮费怡戴戒指的手抖的不行，费怡抬头看他，他脸上的泪水已经滑到下颚，她甚至有心情调笑他：“怎么这么紧张，你不是有经验的吗？”
卡卡以前听说亚洲人会比较建议离过婚这件事，但看他女朋友贱兮兮的笑他又不确定了。
手一下就不抖了捏。
两人拥抱着交换亲吻，台下响起热烈的祝贺声，费怡甚至听到了C罗的声音，极为突出。
邀请的记者不多，但流传出去的影像资料足够多，引起了热议，不管是费怡的价值高昂的婚冠还是她的超长裙摆的婚纱，抑或者是卡卡的眼泪，他宣誓时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都能让人羡慕。
大家都说她嫁给了爱情。
只有卡卡看着熟睡的费怡，知道是自己依靠她拥有了再来一次的勇气。
女儿范妮是婚礼后不久怀上的，费怡推算时间是度蜜月那段出不了门的日子里中标的。
Fanny刚好是Fay中间多了两个nn，语调也像Funny，就定下做名字了。
希望她永远开心。
她也如父母所愿，长成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大魔王，费怡是看到西蒙妮说她这个性子和小时候的卡卡只有一点像是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自己小时候那么讨人嫌。
卡卡很宠她，几乎是要星星给月亮，但家里一直是费怡说了算，所以小姑娘也很会看眼色。
爸爸给的雪糕她要看一眼妈妈的眼色才敢接过来放进嘴里。
小姑娘一出生就有一头浓密的头发，费怡的原生发是很纯的黑色，而卡卡的是偏棕，但小姑娘的就是纯粹的黑，费怡一开始还沾沾自喜，这孩子肯定像自己。
结果这孩子越长越大，一张脸完全找不出像自己的地方。
反而是女童版卡卡，见了她的人马上就说：“这是卡卡的孩子。”
语气肯定。
卡卡的五官原本就很精致，配上女孩的轮廓线条，6岁的范妮已经是足球圈有名的精致娃娃了，卡卡从国民老公一跃成为国民岳父。
借了女儿的光。
去年卡卡回到圣西罗城退役，退役仪式上诺大的圣西罗球场座无虚席，他穿着红黑球衣，身后陈列着十几年职业生涯获得的大小荣誉。
他是历史上第一位获得个人年度大满贯荣誉的球员，加上国家队的冠军，他是寥寥无几的荣誉大满贯俱乐部成员，也是最年轻的，直到今天也没有人成为下一位。
10年世界杯巴西队闯进了决赛，但最后还是输给了斗牛士军团。卡卡奔袭了90分钟，直到最后一刻也不肯放弃，但上帝没有站在10年的巴西上。
卡卡泪洒现场，无力倒地。
比赛总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哭，但他极少时候哭成那个样子，费怡原本在场边等他，但他这个样子却还是受不了，她当天穿的是球衣和牛仔裤，直接翻进场里跑去抱他，这更让卡卡泪崩，费怡抱着他的头，不让他崩溃的样子被媒体拍到，哄他：“没事的，我们还能期待下一年。”
有人拍到了这幅画面，暗绿色草地上心碎的王子和他勇敢的爱人。
事后牵着太太走出球员通道的卡卡受到了媒体的注目，有人说他输了比赛赢了世界。
2014年巴西世界杯巴西队作为主办国直接晋级到决赛圈，卡卡为球队贡献数次实力不俗的进球，帮助球队闯进决赛。
还是和4年前那个下午一样，但不一样的是费怡抱着范妮坐到场边的观众席，小姑娘梳了两个小圆啾，看到爸爸看过来的视线，笑的露出小牙，坐在妈妈怀里用力的挥手。
卡卡的脸上下意识晕开了一片柔情的笑，费怡穿的和四年前一样朴素，更新的同款球衣，一条牛仔裤，但在卡卡心里她美得不可方物。
这场比赛里卡卡天神下凡，梅开二度，把比赛拖到了加时点球，5:3战胜了德国战车，勇夺2014年巴西世界杯冠军。
“今晚这里是六星巴西！”
这场比赛里卡卡作为队里的老大哥兼队长，发挥了超强的领袖作用，常规时间2:2僵持的时候他一直鼓励队友勇往直前。
他终于如愿以偿，在主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后，他第一时间看向了球迷看台，这一次他也落下了眼泪。
但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费怡抱着范妮走过来，卡卡抬手抱住了母女俩，他迫切与家人分享这一足以让他铭记一生的比赛。
“恭喜你。”
这届世界杯他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比起02年初出茅庐站在前辈哥哥身上获得冠军的他，14年的卡卡足够强大足够优秀。
他带领球队拿下了最后的荣耀。
至此他成为真正的大满贯球员，成为了足坛的一段神话。
退役这个事是他自己提的，某一晚里他突然说：“好像到了最后的时候。”
费怡正在看漫画，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的话。
他凑过来用四肢抱住费怡，问她：“你在看什么。”
“一部很好看的漫画，甜死我了！等会，他们快要亲上了。”
费怡极为无情的把他的手拨开，卡卡很受伤：“我不好看吗？你为什么不看我，我们也可以亲亲，我们还可以做比亲亲更涩涩的事，漫画里可不会给你画出来。”
费怡意味深长：“这可不一定。”
“？？”
费怡逗他的，放下手机扭头看他，“最后的时刻？你是指你的球员生涯？”
“能拿的都拿了个遍，好像喜欢上了裁判，你说我去给克里斯吹黄牌怎么样。”他马上思考起了自己的下份工作。
他想做的费怡都支持他，就像他支持自己一样，去年卡卡离开了皇马，他一直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费怡当时就想他是不是动了退役的心思。
但他说没有，他说不知道自己还能踢几年，想回到圣西罗看看，他回到圣西罗也依然是大家所追随的王子。
卡卡和费怡坦白过，当年动过手术的腹股沟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这是很正常的，教授一开始就和卡卡说了这不是完全修复他的伤病，他的伤病只会稳定一段时间，大概几年后就会开始失效，同时他的跑动也会磨损，卡卡一直都是全场跑动距离数一数二长的球员。
米兰的星空和马德里的不小差距，两人面对面的躺着，费怡抓住他的手，像是从自己身上渡勇气给他一样：“想做的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