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诚(Exilefour)

费怡的精神随着他每一个字开始紧绷着，“队医怎么说？”
“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怕背上责任，他不肯确切的说我明天是否可以首发，或许他说了，但我没听到。”
费怡注意到了他有些颤抖的声线：“你害怕是吗？”
“嗯，”他低声回答，从刚刚队医进来到现在他的脑子都是蒙的，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个电话，匆匆赶来的人们，还有一场拉锯战。
在关于足球的事情上他总是有很多忧愁。
费怡想了好久，发现除了一句“别担心”她说不出什么，也帮不上忙。
至少连一个抱抱都给不了。
这可能就是异地恋吧。
“我知道你会好起来，别担心，明天早上我要去机场接先生和夫人，我们会一起去的伯纳乌，别担心，我们陪着你。”
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像是在说他新生的一天，他穿着白色的球衣和好友在赛场上驰骋，迎接崭新的球迷和球场，以及在看台上他的一家人。
而今天晚上的突发事件像是告诉他，他好像还是离终点差了一点。
“你能睡着吗？”
卡卡很诚实：“估计不太行，”他的情绪好像回到那不勒斯的时候，清醒又残忍的回顾自己的人生，把自己的缺点和失败抽出来鞭挞。
费怡知道他这个时候会想什么，这不是他自己主动要去想到的，只是回忆控制不了。
“你不想想我？想想我们相遇后在那不勒斯度过的日子。”
卡卡嘟囔了一句：“我可真受不了和你分开。”
在安静的房间里他声音很明显，费怡表示自己听到了，“想想我的好吧，我的坏就算了，我带着Ranny和舒芙蕾也会想你的。”
已经洗干净的猫咪主动来蹭她，费怡抱的手累，想把它放回床上猫咪却不肯。
“我在想你的拥抱和亲吻，fay，如果没有这通电话我可能会崩溃。”
费怡也是想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我们是天作之合。”
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从不缺席。
卡卡这才放松下来，他笑着：“我没有什么事，期待明天赛场上的我吧。”
“永远只关注着你。”
她说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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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没课睡了五个小时，现在还是困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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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明天可不能看克里斯。”
他带着笑的声音响起, 费怡像是被抓包一样，她理不直但气壮：“怎么可能看不到，那么多人跑来跑去, 万一罗纳尔多就在你身边。”
“坏蛋，”卡卡最后只能这么说了一句。
费怡却有点兴奋, 他用的是葡语, 过于黏糊的发音方式和他低低的, 像是提琴的醇厚的音质组合。
“你该睡了。”
最后是卡卡挂掉了电话, 已近深夜，虽然她昨晚熬了很久现在应该睡不着，但也好过让她用一种恨不得说到凌晨的口味来和自己分享今晚和朋友的趣事。
“我想抱着你睡, 但事实上我身边只有舒芙蕾，Ranmy呼呼大睡。”
其实卡卡特别舍不得坏掉电话, 他还想再听多一些她的声音。
但最后为了女孩的黑眼圈, 他还是和她道晚安后挂掉了。
门口转来开门声，他抬眼看去, 是已经头发花白的医疗主管。
他拎着医疗箱进来，卡卡很好奇：“不是三个小时吗？”
“我不太放心，反正在外面也是坐。”
医疗主管奥玛在皇马任职近十年，据说快要退休了, 是个脾气和蔼医术精湛的老头。
大家都很喜欢和敬重他。
卡卡也不例外，刚来皇马没多久, 奥玛给了他很多帮助。
奥玛坐到床边帮他检查膝盖上的药膏：“再敷一会就好了，等会给你上绷带，不会太紧, 你可以睡个好觉。”
“麻烦你了。”
“我应做的, 楼下已经开始换沙发了, 你得好好休息才行，不然主教练要疯掉了。”
卡卡没回他，只是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后慢慢闭上眼睛。
费怡睡不好，中午睡了那么久，后来又得知卡卡的突发情况，她第一次一个人睡在两个人的床上。
才发现床铺还挺大的，平日里她的枕头上放着几本海贼王的漫画，这里可没有汉化版，退而求次买了英文版，看着还是有点怪怪的。
她睡在卡卡的位置，房间里灯火通明，这个时候房子大了也不好，她们晚饭的时候刚聊到林正英的僵尸片。
费怡默默搂紧舒芙蕾：“陪妈妈看书。”
Ranny跟着卡卡练出了健康的作息，现在头搭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潘黎在饭桌上和她说了很多，大概是作为过来人。
“别害怕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然觉得在这段关系里你是处于下风的，别总患得患失。”
她点了一根烟，“你没有发现吗？其实是你掌控着他的情绪。”
“你说过，在遇到你后他才能安稳入睡，他在外面总是频繁的给你打电话、给你发信息，很黏你。”
“他是在阶级地位里占了上风，可你也说过他会格外关注你的话，你说车好看给买超跑，说海贼王是青春回忆给你淘了全套的海贼王，你有没有发现他或许很在意你的想法。”
“在见过大风大浪后他大概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以及相恋的爱人。”
“而你就是那个人。”
“只要他爱你，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他会解决所有的难题。”
“而你要做的，是在分开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哪怕是用嘴说的也好过什么都无作为。”
费怡很在意她的话，所以在回来后纠结了很久下定决心去和他打电话，但潘黎说对了。
“如果没有你这通电话我可能会崩溃。”
费怡搂紧小猫：“栽在你爸爸身上了。”
小猫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她平时没栽在他身上一样。
“你不懂，我一直被一些外在的东西束缚着，没看到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现在我看懂了。”
“但愿不晚。”
突然一只爪子甩在她脸上，尖锐的指甲收起来了，只有柔软的肉垫，力道不大，费怡回过神去看它。
小猫很生气，嘴都歪了，一个劲的喵喵叫。
费怡没听懂，捧着它的脸问：“小猫咪在喵什么？”
小猫不会说话，但小猫爱主人。
因为好吃好喝，心宽体胖的猫咪已经养出了大脸盘，放在人类身上可能是缺点，但放在猫咪上是可爱。
是完美。
“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妈妈一口一个。”
“心情很好，因为有你和小狗宝贝陪在身边，但是你们爸爸那边就不太好了，他情绪有些低落，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看哥哥，睡的像小猪一样，不愧是你爸爸带出来的。”
费怡在它脸上亲了两口，一边脸一个，公平公正。
“夜很深了，我明天要去看爸爸的比赛，去看帅哥踢球，看帅哥挥洒汗水，看众人皆知这个帅哥是我的。”
费怡说到最后一句都要爽飞了，她抱着小猫简直要起飞。
“一切只等明天，不过还要接你爷爷奶奶来，希望他们会喜欢你，明天可要好好表现，不然就没有那么好的地方住了，你就要回去流浪了，妈妈可是会很伤心的。”
猫咪歪着头喵了两声，好像在问为什么？
费怡耐心解释给它听：“是妈妈先碰到爸爸的，所以我们三人之间如果要一个人退出的话那也是你。”
“妈妈很爱爸爸，爸爸也很爱妈妈。”
猫咪换了个方向歪着头看她，大脸盘显得很真诚。
“好了，睡觉了，不聊这个会让小猫咪伤心的话题，明天你们两个留在家里，会有人上来照顾你们，等我们在那边收拾好后再回来看你们。”
费怡把它塞进Ranny身边，枕头上面的漫画书早就拿开了。
自己也躺下来，盖好小被子，虽然内心很遗憾没有往常的依靠，但也能在不久后昏迷。
第二天费怡起的格外早，平日要送卡卡上班的时候也没今天早，可能脑子里一直想着要见未来公婆。
她吃饭的时候手都不知道给哪里放，焦虑到厨师都看出来了。
十多天的相处下来两人能说上一句话，因为相似的生长环境，总是能在一些莫名的点找到共鸣。
她“知道一些“家事”，比如说今天卡卡的父母要从巴西来到马德里看比赛。
“是等会的飞机？”
费怡点头：“恩里克会是接他们，不久后会来到这里。”
昨天开始就有上门保姆把房间清理一遍，虽然这间房子平时也保持着干净卫生，但前后对比还是很明显的。
费怡还特意把撒落在客厅的玩偶全捡回房间里，宠物的不算。
她的从国内带来的小行李箱摆在衣帽间的一角，开局一个箱，结局5噎埖0平衣帽间。
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能带什么，不能带什么。
已经开始甜蜜的苦恼了。
费怡身上还穿着那件睡衣，她还预约了马德里的化妆师上门，今天也是个大场面，不说别的，单是未来公婆这点就足够她重视。
在资本面前，皇家化妆师也能挖到一个，但没那么恐怖，这位马德里有名的美妆师只是带了那么三四位助理来。
费怡看到这个阵仗时都吓了一跳，三个人把她每根发丝都捋顺了，油光锃亮。
也不愧是能做到马德里著名化妆师的女人，她一套手法下来极大的突出了费怡作为亚洲人的优势，虽然人原本的很美，但现在更是美上了一个台阶。
她给做的是大波浪发型，没有显她老气或者是过于成熟，反而让费怡平日的清纯转为少见的大女人氛围。
配上她过于宽大的白色西装外套刚刚好。
最后化妆师还在她的烈焰红唇边点了颗痣，谢莉马上用粤语说：“好像梅艳芳演的一部电影。”
费怡听不懂粤语，但能听懂梅艳芳的发音，连忙说：“那我可不敢碰瓷美女。”
几人在她们家的衣帽间里完成操作，虽然是化妆师去了不少地方为客人服务，但也少见那么大的一个衣帽间里摆满了女主人崭新昂贵的衣物，而男主人显眼的运动服和西装只摆在一个小角落里，还有一些她明显能认出来的老钱牌子的中古款。
化妆师在服装搭配上有一定的造诣，费怡和她聊了很多。
最后她很苦恼的说：“红唇会不会太有攻击力了？涂个土色怎么样？像大地一样的颜色。”
化妆师懂她的顾虑，帮她擦开嘴上的口红换了另一个色号，这下费怡很满意。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正式她把西装里的裙子换成了牛仔裤，总之一切都很完美。
在傅斯克先生见到她后更完美啦。
卡卡的父母外表看上去还很年轻，特别是都很高，费怡一个平时被人说高妹的人在他们中毫不起眼。
下了车的西蒙妮女士不顾形象跑过来抱费怡，为了照顾费怡用的是英文：“hi ，fay！”
费怡一秒适应了这个有些跳脱的美丽女士和随后而来的男士。
眼前这个男人比卡卡还高，费怡迅速得出结论，原来卡卡在家里是最矮的那个不是空穴来风。
傅斯克留着一小撮整齐的胡子，穿着舒适的适合热带气候的短裤套装，但也能看出这个男人的魅力。
他和西蒙妮女士站在一起就像一幅壁画。
卡卡已经说过正常招待就好，没必要紧张，西蒙妮很喜欢她。
看她的表现费怡确实少了很多焦虑，但一开始就握在一起的手还是让她有些在意。
西蒙妮还是第一次来到儿子在马德里的新家，当初儿子转会时她身体突然生了场小病，只有傅斯克来了马德里。
西蒙妮看到了房子里满满的生活气息，不管是碎花的桌布、贴着许多可爱的冰箱贴的冰箱还是沙发上粉色的抱枕。
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那么大个房子让他一个人住的话只会毫无变动，奢华的像个五星级酒店却没有人气。
仿佛拎包入住，随住随走。
但有个人和他生活就不一样了，她从这些小东西里仿佛就能看到两人甜蜜十足的日常，她能看到她那个说精明也精明，说呆也呆的儿子在用小兔子碗时的表情。
反正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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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妮的手温暖有力量, 一直牵着她，费怡感受到了她过火的热情。
但却不会很尴尬，她是个很和蔼很爱儿子的母亲。
冲第二点费怡就不用担心, 因为她会爱屋及乌，不让自己儿子伤心。
但西蒙妮是真挺喜欢这个刚见面的女孩。
她们有通过电话, 卡卡经常会和家里打电话, 费怡一般都在一旁, 不是画画就是看书遛猫遛狗。
费怡看很多书, 什么都看，她对书里的世界都感兴趣，卡卡也知道, 家里书房里的书在逐步被她看个遍。
他也乐得找人淘了好多补充进去。
卡卡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会把身边的女孩捞过来，在费怡不解的眼神中用口型对她说“我在和妈妈打电话”。
然后费怡就会恍然大悟般点头, 也做口型回应他“是要我和妈妈聊两句吗？”
她下意识接口, 把原本要称呼的夫人说成妈妈，卡卡明显爽到了。
“你们可以聊一下, 我正在说到你在家里爱画画的事。”
因为用的是葡语，所以费怡从没听懂他们在聊什么。
“可以用英语吗？我只会英语。”
卡卡点头，对着电话费怡没有那么紧张，而且他也在身边, 卡卡先是对电话里说了两句，然后把手机递给费怡。
费怡觉得自己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这可是未来婆婆的电话，万一说不好让人家对自己有坏印象怎么办？
结果未来婆婆出乎意料的和蔼，他们也出乎意料的说上话。
她们原本中产家庭, 生活一直蛮滋润的, 也多有时间去发展兴趣爱好, 西蒙妮女士对艺术有不低的造诣，和费怡聊起美术时意外的合拍。
费怡一开始还很紧张，后来聊着聊着就把电话那头的女声带入了自己的高中美术老师。
这样就好多了。
她们甚至聊嗨了，从克劳德罗兰聊到达维特，卡卡在一旁都听呆了。
直到十几分钟后费怡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机还给卡卡，还用了卡卡许久未听的林志玲音：“晚安，西蒙妮女士。”
林志玲音是卡卡向费怡学来的，她说这是宝岛的一个声音很甜的人很漂亮的女明星。
西蒙妮女士在和费怡道完晚安后就把电话挂了，完全没想起自己的儿子。
卡卡只好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发愣，费怡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抱歉，卡卡摸摸她的头发表示理解，能让她们相处好就是自己最大的欣慰了。
所以现在见到西蒙妮女士的费怡没有过多紧张，她更好奇的是一旁的傅斯克先生，因为自己少有他聊天的机会。
但每次在和西蒙尼女士打电话时都会听到这位男士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多数时候在喊去喝下午茶。
是热爱下午茶的一家人，费怡也是。
最后换上了在家里穿的休闲衣服的费怡在客厅接待了卡卡的父母，他们都很健谈，不会给女孩造成生疏感，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三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卡卡，话题也多围绕着他，但傅斯克先生会问到费怡的近况，包括她的学业情况以及对未来的一些构思。
这似乎是西蒙妮女士的工作。
但他们家庭好像颠倒过来了，因为是傅斯克先生在做着卡卡的经纪人，他更熟悉儿子的事业。
也更看重他的发展。
费怡就像正常和亲戚唠嗑一样，都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的问题角度不刁钻，甚至像是站在一个长辈的层面来问。
而不是恋爱对象家长的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