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操】
也真能说,东海龙王可能都能被他俩的唾沫星子淹死。
VE机器人的事情基本收尾,谢屹忱的晚饭是在小卖部解决的,匆匆买了个没热透的速食鸡肉汉堡,不过他心情挺好。之前就约了这俩人吃宵夜,想说说宁岁的事,时间九点左右,在学校东南门附近,他索性一脚摩托车直接杀了过去。
本来以为是个餐厅,谁知上去的时候发现像是个酒吧。
光线昏昧,灯红酒绿的,还有人抽烟。
张余戈定的位置,这大爷怎么想的?
谢屹忱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轻装上阵,穿的还是白天的工装夹克,插着兜绕开三三两两的人往里走。
很快有服务员迎上来,他报了桌号,被领着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俩人已经到了。
有半个多月没见了,林舒宇还好,老样子,饶有兴致地翻着面前那本卷边儿的菜单。
而另一位——说已经严重到不敢出门见人的,谢屹忱只看了一眼就差点笑弯了腰,按着桌子好久才在对面坐下。
怎么说呢?
人家能成为首席兼老板不是没道理的。
多么前卫的造型,每一根头发都像是触电了一样波纹般往外炸开。如同一条大电鳗。
但是又不是向上炸,而是很艺术地朝四面八方炸成一个飞盘状,所以颅顶看上去也仅仅是高了一点点。
谢屹忱坐在那笑了好半天,张余戈恼羞成怒地放下杯子:“妈的,我知道你帅,能不能闭嘴了?”
谢屹忱睨他一眼,连憋笑的动作都懒得做:“你以为我不想?”
张余戈:“……”
一旁的林舒宇适时补刀,肩头疯狂耸动:“正常的,在你来之前,我笑半小时了。”
“……”
张余戈抢过他手中的菜单,叫来服务员,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您好,点菜。”
这儿的西餐比较多,又能充当清吧的功能。张余戈和林舒宇都吃了晚饭,就各自点了杯鸡尾酒,还有一盘炸鸡,谢屹忱还有点饿,要了一盘牛扒。
服务员点单的时候,他就抽空看了看微信。
之前跟宁岁交代了晚上要做什么,谢屹忱自觉地拍了张周围环境的照片报备:【我到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这儿有点吵,我调了铃声加震动,你发消息我要是没回就直接打电话】
等了五分钟,那头慢吞吞回了个:【哦】
岁岁岁:【这好像是个酒吧?】
奥利奥:【张余戈定的位置】
奥利奥:【本来说的吃夜宵】
宁岁问:【嗯,你晚上是不是在实验室没吃饭?】
奥利奥:【吃了个三明治稍微垫了下】
岁岁岁:【那你再多吃点[猫猫弹球.jpg]】
张余戈点完菜又在和林舒宇聊天,见谢屹忱懒洋洋地靠在对面,低头看手机,伸脚在底下磕了他一下:“干嘛呢你?好不容易跟我们聚一次也不专心点?”
刚才谢屹忱也听了一耳朵,说是张余戈最近有个挺好感的女生,这时候也能接上话:“你们一起去看画展,然后呢?”
张余戈这才满意,兴冲冲地说:“后来又去看了新上的电影,反正感觉进度很喜人,我都有点不可思议。之前我们都约好了,等期末考完就再出来玩。”
林舒宇:“那你说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同意吗?不能了吧。要不你试试把头发分成八根辫子,从电鳗正式进化成章鱼,人如其名可能会显得比较真诚。毕竟,真诚才是必杀技啊。”
张余戈:“……”
他转移火力,朝对面说:“兄弟快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谢屹忱本来就看得一清二楚,已经尽量转移注意力了,视线又被引着移回他头顶,忍了几秒,言简意赅地破功:“饶了我吧哥。”
“……”
张余戈有被气到:“妈的,你们就是光脚的嫉妒穿鞋的。这么多年了,马上我就要成为第一个脱单的选手,羡慕也没用,这单我是脱定了。”
他们这里灯光本来有些暗,谢屹忱没点酒,就喝的柠檬水,还挺悠哉游哉。
张余戈凑近了一看,他唇边好像有细碎的伤口,还以为自己看花,下意识说:“你嘴角怎么破了?跟人打架了?”
谢屹忱愣了下,这时才感觉到喝水的时候有轻微的疼痛感,不过不太明显。
他下午走得很匆忙,闷头扎进实验室,也没照镜子,压根不知道现在看上去是什么情况。
谢屹忱抬手摸了下唇角,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想知道?”
那还用问?
两个人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他,谢屹忱面色未变,挑着眉,尾音慢悠悠上扬:“女朋友亲的。”
“……”
餐桌间空气短暂停顿了一下。
张余戈率先语重心长地说:“爷,你在我们心里的形象已经很高大了,真不用再装逼了。吃辣上火也不丢脸的,没必要编这么个谎话。”
谢屹忱还没出声接这话,服务员在这时候过来,把炸鸡和牛扒一股脑全上了。
话题被打断,张余戈就顺便问对方:“这儿买单能用优惠券吗?上回我来好像给了几张。”
服务员让他出示看看,张余戈就拿出手机找截图。
服务员:“您这个优惠券是要发链接到群里让朋友助力才能生效的。”
张余戈:“啊?那我现在弄来得及吗?”
对方回:“来不及了,激活当天是不能用的。”
谢屹忱抽空看了眼手机,宁岁刚给他发了条信息:【进展怎么样?他们没生气吧?】
也只有她能够心细地想到这一层,谢屹忱笑了下,回道:【还没说呢】
岁岁岁:【哦】
岁岁岁:【我发现你刚给我拍的那张照片里,有好些美女。】
谢屹忱是真没注意,随手往旁边拍了张,没看到有人入镜。他又回去看了下,边缘确实是卡进了两个面目不清的模糊人影。
这姑娘倒打一耙的本事一向厉害,谢屹忱气定神闲地问:【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岁岁岁:【就在角落里,特别明显】
谢屹忱在手机相册里找了宁岁的两张个人照片,一张拿气球的,一张军训时候发的朋友圈,用手机P图软件套索工具把人像单独圈出来,覆盖在那张酒吧图片的角落里,给她发了过去。
奥利奥:【哦】
奥利奥:【找到了】
他意味不明:【是挺明显的】
那头不回话了。
谢屹忱低着头又笑了下,张余戈这边无心观察他的表情,正在和服务员理论优惠券为什么不能今天用,如果是按照餐厅规定行事,你们上次怎么不早说。
某人又缩起来了。
谢屹忱拍了拍她:【在干什么?】
过两分钟。
岁岁岁:【复习数分】
岁岁岁:【你怎么这么有空?张余戈他们不和你聊天吗?】
奥利奥:【他俩在和服务员扯皮呢】
奥利奥:【怎么,赶我走啊】
“对方正在输入…”
宁岁诚恳道:【不是,我在试探】
岁岁岁:【[伸出一只jio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jpg]】
谢屹忱心里撞了下,被可爱到了:【嗯?】
岁岁岁:【你无聊的话,可以帮我做下数学题吗?】
岁岁岁:【吉米多维奇有个题特别难,我做不出来】
“……”
周围一圈灯光别提多灯红酒绿,烟雾缭绕的,真是做数学题的好环境。
谢屹忱绷了下咬肌,似笑非笑:【发给我】
岁岁岁:【真行啊?】
奥利奥:【行】
她装得很客气:【算了,这样不好吧,我怕打扰到你】
谢屹忱还没回复,那头麻溜地把题目发了过来:【第六题,谢谢】
“……”
这头张余戈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把优惠谈了下来,说是今天激活也行,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不过这也不怪他,最近在学校加入了一个辩论队,自从开始训练之后,一天不和人抬杠就有点不得劲。
张余戈一抬头就看到对面这人拿着手机在备忘录里手写推演公式,觉得过于离谱导致气笑:“大哥,你是不是有病啊?在酒吧写题?卷我俩脸上是吧?”
桌子是玻璃台面,偏矮脚,谢屹忱两条长腿有点无处安放,就敞着膝盖。
不过神色倒是没变,依旧泰然自若且悠闲,在微信上将答案和解题思路和宁岁大概回复了下,才嗓音低磁地嗯了一声。
张余戈:“?”
还没再开口,旁边忽然过来一个女生,捧着个手机,小心翼翼且羞赧地问:“帅、帅哥,请问能要下你联系方式吗?”
她一边讲还一边往后看,明显是有人给支招。
后面还有个女生,一副加油鼓劲的八卦怂恿表情,谢屹忱抬眸,发现两人恰好就坐在刚才他拍照片的地方。
林舒宇和张余戈都没吱声,反正有谢屹忱在的场合,这种事情他们经历的太多了,直接开启玩味看戏的模式。
谢屹忱眄了他俩一眼,又看向那个女生:“抱歉。”
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答案,张余戈低头正想喝点酒,又听这人闲散补充一句:“心有所属了。”
“……”
他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等女生匆匆不好意思地离开之后,张余戈目光诡异地上下打量谢屹忱:“爷,你今天是不是哪儿有点问题?写代码太多给刺激到了?”
“你都在演什么呢?该不会这一整个晚上都要这样说话吧?能不能正常点?”张余戈说着又想到,“还有,说要跟我们说个事,到底是说什么?”
谢屹忱看着他,勾着唇道:“刚不是说了?”
张余戈二丈摸不着头脑,完全没当真:“说什么了?”
谢屹忱也没卖关子,散漫道:“行,那就正式跟你们说声。”
张余戈:“?”
谢屹忱正色道:“我有女朋友了,你们都认识的。”
“……”
“你他妈,在跟我开玩笑吧。”
张余戈的酒杯落在桌面啪的碰出一声脆响,酒也不喝了,眼睛盯着他想要盯穿一个孔,谢屹忱大大方方在那让他看,张余戈匪夷所思,笑着转头去看林舒宇想找点附和,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林舒宇没看他,反而炯炯有神盯着谢屹忱:“真的?”
张余戈的笑止住了:“卧槽,什么情况?你知道?”
林舒宇:“我也才刚知道。”
“我操。”他这样明显就是知道点别的什么,铁哥们突然有女朋友,中间的过程他完全不知情,张余戈心态崩了,“什么东西啊?合着你们他妈就瞒我一个是吧?谢屹忱,你给老子说清楚,是谁,怎么搞到一块儿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屹忱说:“人就在你刚才发那个群里。”
刚才优惠券需要三位好友助力,张余戈随手就发到他们那个槐安五人小群里,吆喝了句:【朋友们速速来助力[笔芯]】
这群里除了他们三个,就只有胡珂尔和宁岁。
宁岁先回了句:【好的[猫猫弹球.jpg]】
然后胡珂尔在群里接了句:【点了,快谢谢你爹!】
张余戈看了好几眼群成员的列表,眼睛都直了。
下面那个画风不搭的东西被他直接排除,那结果就只有一个。
张余戈看了眼林舒宇,不敢置信地问:“宁岁啊?”
林舒宇嗯了声,算是肯定他的说法。
张余戈完全说不出什么心情了,他之前光顾着盯这怂货追女神的事情,压根没料到还有另外的可能,失策失策。然而又想到这事,那双眼睛在林舒宇和谢屹忱之间来回欲言又止地逡巡,吃瓜到震惊:“你俩……”
林舒宇迅速举手,大义凛然道:“放心,我已经帮你跟他打过一架了。”
张余戈确实想揍他。这会儿突然被岔了一句,更加反应不过来,情绪极为复杂:“你俩,打架?”
理论上也不算,林舒宇大喇喇坐过去,一把搭过他的肩:“放心,我俩没事。阿忱这点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他生日那天就跟我说了的,但有些原因,所以谁也没告诉。”
顿了下,终于能够问想问的问题,“其实我也很好奇,你和宁岁高二的时候到底怎么了?”
怎么还来个高二,张余戈听懵了:“不是,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的事?”
这事儿要说起来真有点复杂,谢屹忱额外加了一瓶威士忌,毫不遮掩地看向他俩:“故事有点长,今晚我请客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谢屹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给他们说了,从集训到笔友的事情,对于宁岁高二的情绪和家庭状况,简扼点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
三人面前一人一杯纯威士忌,张余戈闷了一口,辛辣在舌尖打转,今晚的信息量实在过大:“卧槽,云南第一天晚上,你还跟我说你不认识她。”
真能装啊这个X!
这么一想就回忆起好多细节:“那时候真心话大冒险,说什么浪漫的季节,怪不得你说冬季。还什么下雪很浪漫,妈的。”
“还有你那个手机屏保也是,之前我还以为是网上找的图,原来是你当时拍的啊。”
谢屹忱没接话,只垂眸喝酒。
张余戈问:“当了那么久笔友,高三那时候就对她有意思了?”
谢屹忱低敛着漆黑的眸,嗯了声。
张余戈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他大概能理解谢屹忱高中时为什么不跟宁岁说他是谁,因为她那时状态不大稳定,再提南京的事怕又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就一直都没提过,始终以Nathan的身份相处着。
但是,“喜欢她为什么不跟人要微信号?论坛上失联了又怎样?都聊到她是槐安的了,以你的名头,打听个女生的联系方式应该不难吧?”
谢屹忱直白抬眼:“高三了,我能怎样?”
张余戈:“你不是保送了吗?”
“她还要考啊。”
行,张余戈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秀到了:“你牛逼。”
其实谢屹忱高考完了之后,的确去找人打听了宁岁的联系方式,不过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加。
一个是不确定这样贸然行动会不会惹她反感,也许之后有更合适的契机进入她的视野,二是他听说她考得不错,如愿以偿。
因此,不管如何,未来一定会再度相见。
结果没想到刚拿到微信没几天,他们就在云南碰上了。
真的算是特别的缘分吧。
“抱歉,这件事到现在才跟你们说,”谢屹忱低头笑了笑,把酒杯满上,“别生气。我自罚三杯。”
张余戈和他也算是彼此知根知底,知道谢屹忱肯定是有很多顾忌才没讲,他想的总是比任何人都周到。
张余戈忽然也觉得没有谁是容易的,其实大家总觉得阿忱是天之骄子,觉得他轻轻松松就获得了一切,实际上呢,连父母天经地义的陪伴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品。
张余戈的性格是发作完了就好了,此刻也没任何嫌隙:“没有的事,兄弟之间生什么气。我知道,你也是想保护宁岁。”
毕竟当时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余戈顿了下,和林舒宇对视:“放心,我们也不会往外去说。”
谢屹忱看着他俩:“谢了。”
张余戈:“跟我俩说这个就生分了不是?来来来,干杯!”
三人喝完一整瓶威士忌,又叫了几瓶啤酒。
张余戈和林舒宇碰杯,这爱情故事听得他俩胸中丘壑激荡,正百感交集时,谢屹忱拿出手机,吊儿郎当地笑了笑:“你俩先喝。”
谢屹忱说:“我看眼我那可爱的女朋友都给我发什么了。”
张余戈:“……”
林舒宇:“……”
后面几天,宁岁一直都在复习期末考试,不过并没有和谢屹忱一起。
也许是记忆太深刻,那天之后,她老是不经意想起之前在图书馆发生的事情,甚至有点无法直视老馆的情侣专座,后来就直接换去京大数学系系馆复习。
正好期末考试也是一门压着一门,排得比较紧,在正式放假之前,两人只克制地见了几面,吃了两顿饭。
宁岁的最后一门数分考试在十四号,比谢屹忱晚一天,是槐安小队里最后一个考完的,张余戈先前挑中了一个航班,在群里发了信息,他们都买了同一班的票,在十四号当天下午。
宁岁考完之后就回了寝室,开始收拾回家的行李。
她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箱子,一个可以带上飞机的小箱子。基本上寒假一个多月,回来就是春天换季,宁岁把冬装带了一部分回去,正好将那个大箱子装满。
宁岁还没收好的时候谢屹忱就到楼下了,给她发消息:【我上来帮你提行李?】
宁岁想着她这是六楼,没必要麻烦他跑一趟,再加上他要上来的话太引人注目,就回道:【不用了,挺轻的,我自己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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