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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始皇一起造反(金玉满庭)


可没有人知道赵高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蓝田玉。
甚至就连赵高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单纯喜欢蓝田玉,还是也有那么瞬间在看着嬴政把玩玉玺的时候也奢望过能摸一摸这块传国玉玺。
可现在这块传国玉玺就在自己面前。
赵高喉咙滚了滚,像是魔怔了一样对着桌案上的传国玉玺伸出手。
触感似乎和自己家中那些蓝田玉摆件没什么区别。
赵高骤然将玉玺翻了过来,八个大字倏忽映入眼中,赵高的双目顿时睁到了最大。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在目光接触到这八个字的瞬间,赵高握着玉玺的手掌似乎被火炭灼烧了一样忽然收了回去。
那玉玺在桌面上安静地躺着,就这么躺在距离赵高不足一尺的地方。
赵高忽然笑了,无声地狂笑,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而下,沾湿了衣领。
赵高伸出手,将传国玉玺紧紧抱着,就挨着他的心脏,传国玉玺和心脏之间只隔了薄薄的一层胸腔。
“能得握此玺一次,纵然是日后被五马分尸,也不枉此生啊。”赵高似乎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大摇大摆坐到了嬴政平日里坐得椅子上,双手托着传国玉玺,感慨一声。
赵高有一手好书法,这也是嬴政欣赏他的地方,平日里有许多诏书都是嬴政口念,他写,然后嬴政再盖上印玺发出去。
可他写过那么多道诏书,却没有一道是出于他的意思写的。
他赵高只是始皇帝的一个下仆啊……
赵高一直在殿中呆坐到夜色昏黑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而后才依依不舍地把传国玉玺放下,急匆匆赶到寝殿内伺候嬴政。
嬴政并没有对赵高一下午都不在殿内而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喝下夏无且呈上来的药,又随意翻了两封奏折,就让赵高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在溪到了一天半以后,白芷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
还没来得及好好喘上两口气,白芷就被艾老揪了过去,顺着地道一路往嬴政寝殿的方向去。
在昏黑的地道中行走着,艾老才有时间对白芷交代嬴政的病情。
“痨病你能治吗?”
白芷一惊:“肺痨?那除了始皇帝以外可还有其他人染上此病?”
艾老道:“的确是肺部有症,不过不是瘟疫类的肺痨。”
“那就是肺热?”白芷再问。
艾老皱皱眉:“也不太像是肺部生热,若只是单纯肺热,那有那么多清热的珍贵药材吃着也不该发展到如此地步。”
白芷只能说:“那我先诊脉看看吧。”
在接到艾老消息的时候萧何就又进宫去骚扰赵高了,看到艾老带着白芷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嬴政并没有吃惊,他只是靠在床上淡淡瞥了一眼白芷。
白芷给他诊脉,嬴政脸上的表情也依然没有变化。
若不是白芷能通过脉搏感受到嬴政骤然变快的心跳,她也以为面前的帝王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呢。
“如何?”嬴政仿佛不在意一样随口一问。
白芷却忽然起身,走到床边,背对着嬴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
这个锦囊是赵不息给她得,吩咐她在诊断完之后不要立刻告诉嬴政病情,而是要先看锦囊再说。
【若无药可医,则曰“宽心可治”;若有药可医,则曰“无药可医,药只可延一年寿命”】
白芷看完了锦囊内装着的纸条以后心中有了成算,将纸条塞入胸前,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缓缓转过身来,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嬴政开口。
嬴政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苦涩道:“无药可医?”
“有药可延命一载。”白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
嬴政闭了闭眼。
真短啊。
若是再给他二年的时间,他都能再做出一番事业,可一年实在是太短了。而且嬴政也知道这些医家人的话术,说是一年,可不过是让他宽心,实则有半年就不错了。
“嬴不息什么时候能到?”嬴政突兀问道。
白芷道:“主君应当已经出发了,二日之内,必然可以回来。”
嬴政叹息一声,“赵高应当会在这几日内动手,不过鼠辈……让不息解决了他之后自行去找李斯吧。”
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了,估计他也就一直躺在床上养病了。他也没必要再一直待在帝王位子上了,就按照原来的打算,传位给不息吧,正好登基大典结束后还能剩下几个月,他还能教教不息帝王之术。
他自己年幼时没有父亲教导帝王之术,因此在吕不韦手下苟且数年,如今总不能让他的继承人,再步他当年的后尘吧。
白芷点点头,从脖子上取下来一条项链,将项链的吊坠打开,俨然是一小根空心的针,针的那一头连着一个小拇指肚大小的瓶子,里面放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
白芷走到嬴政身边:“请陛下脱衣。”
嬴政:“???”
白芷眼底划过一丝看好戏的意味,可脸上表情依然端庄,她解释:“此药要灌入陛下体内,从臀部灌入最为妥当。”
嬴政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潮红。
他后宫有很多妃子不假,其中也有宫人比白芷大不了多少不假,可白芷……是他女儿的人。
嬴政已经能够想象到白芷肯定会将此事告诉逆女,逆女肯定也会如幸灾乐祸“秦王绕柱走”一样背后偷偷议论“始皇帝打屁股针”这种事了。
嬴政缓缓将视线挪向了艾老。
艾老无辜道:“此药乃是不息和白芷一并研制,老夫年纪大了并未插手过此事,所以老夫不会用此药。”
“你可以会。”嬴政咬牙道。
“老夫真不会。”
“你必须会。”嬴政冷酷道,“朕可以加钱。”
艾老笑眯眯:“钱财于老夫如粪土。”
嬴政甩出杀手锏:“你去我的私库中,可以随意挑一样灵药。”
艾老眼神一亮,主动接过了白芷手上的针剂。
“老夫医者仁心,治病救人乃我分内之事。阿芷,你来告诉为师此药怎么用?”
“这个要先做皮试……”白芷细心给艾老讲着青霉素该如何注射。
艾老发誓,他绝对是因为医者仁心,而不是看上了嬴政的万年人参!
嬴政:呵呵。
打完了针艾老和白芷就先行离开了,离开后一直守在地道中的墨家弟子就熟练地把地毯再给铺上,手里还有个盖子,把地毯一铺,盖子一顶,殿内就又恢复了平静。
青霉素试剂保存困难,这一针是白芷身上带的救命针剂,也只有这一针,一针的药效是肯定不够用的,顶多能够给嬴政的肺部消炎杀菌,若是想要彻底治好,还需要白芷再找其他医家弟子一同提取青霉素。
虽然用的剂量少,但是嬴政先前从来没有用过此药,身体内没有丝毫的抗生素抗药性,所以这一针的效果十分显著。
沉沉睡了一个下午之后,嬴政再次被赵高喊醒,就发觉自己的胸口轻松了许多。
嬴政的眼神骤然一亮,只是一针就有这么好的效果,那若是多打几针……可随后想到白芷提起的此药的疗效会随着注射次数的增加而衰减,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痨病无药可医,此药应当也只是延寿半年吧。
“陛下,到了用药的时辰了。”赵高浅笑着端着药碗跪在嬴政窗前。
嬴政将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而后赵高又替嬴政换好寝衣,熄灭蜡烛告退。
在赵高即将退出寝殿的那一刻,嬴政的声音忽然响起。
“明日,你传李斯、萧何、冯去疾……来见朕。”
赵高安静了瞬间,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寝殿内若隐若现。
过了片刻,赵高的声音才又再次响起来。
“唯。”
嬴政唇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
既然不息就要回来了,那赵高总该弄出些乱子吧,既然赵高没有这个胆量,那他就逼一逼赵高吧。!

第二日一早。
赵高罕见地没有早早就去寝殿侍奉嬴政,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正殿,他坐在嬴政平日处理政务时坐着的帝位上,双手拢在身前,死死盯着面前桌案上摆放着的传国玉玺。
他的脸色十分憔悴。
事实上,赵高昨夜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只要他一闭上眼,耳边就会不停地飘过嬴政昨日对他说的话。
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却又被噩梦惊醒。
梦中,陛下冷冷地看着他,而一侧一群看不清脸的人手拿着刀斧正凶神恶煞地向他走过来。亦或者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了自己年幼时的记忆,他也是嬴姓赵氏,但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被罚入隐宫中的罪人,他从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一辈子都是奴仆。
就这么煎熬着,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狗急了也会咬人的。”赵高忽然下定了决心,伸手紧紧握住传国玉玺,两行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打着哆嗦。
赵高是这世上最了解嬴政的人,甚至比嬴政的所有子女大臣都要了解他,小到嬴政喜欢吃什么菜,大到嬴政心中志向,从嬴政刚从赵国回来,赵高就跟在嬴政身边了,如今已经有三十二年了。
嬴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赵高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赵高在害怕。
可随着传国玉玺冰冷的温度顺着赵高的掌心传入身体,赵高忽然一激灵,他脸上的表情也缓缓从惧怕变成了疯狂。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赵高意识到了他如今的境地,从他欺骗嬴政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这条路的尽头无论是死是活,他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甚至在经过了刚开始那几天的头脑发热以后,赵高对自己能否成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无数次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鬼迷心窍下那个决定,可反过来再想,即便是现在再让他回到那个时候,他依然会做这个决定。
“我都要死了,凭什么你们这些人还能活得好好地享受着富贵呢?只是因为你们生得比我好,所以你们什么不用做,就享受这滔天的富贵吗?”赵高自言自语。
“多不公平啊。”
赵高感慨一声。
随后,赵高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他轻车熟路地研磨墨条,而后提起笔,从书桌的下侧柜子中——这些东西平日都是他负责整理的,拿出一沓帛书。
奋笔疾书。
写完了以后,赵高就想要拿起玉玺带上大印。
可在将玉玺按在印泥上的瞬间,赵高的手又静止在了半空。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又将玉玺放了回去,而后将这一打帛书整理好塞入了袖中。
他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赵高走出了咸阳殿,侧身吩咐一旁的侍卫:“将公子胡亥请来。”
侍卫并没有怀疑什么,不过就算有怀疑他也不能质疑上官。
很快公子胡亥就来到了咸阳殿的偏殿,自从上次被赵不息“诬赖”完以后,他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见过嬴政了,所以当听到侍卫传唤他的时候,胡亥想都没想就急匆匆赶到了咸阳殿。
他已经不是年幼的时候觉得被老师和母妃强行按在嬴政身边是折磨的年纪了,数年的冷待之后,胡亥已经尝尽了父皇宠爱的子女和父皇不宠爱的子女之间被差距对待的人情冷暖。
只是当胡亥急匆匆赶到咸阳殿,偏店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他的父皇,殿内只站着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老师赵高。
“老师?”胡亥有些愣。
赵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先对他开口而视线对殿前守着的两个侍卫道:“尔等先行退下,陛下有命,让我只传达给公子一人。”
现在的赵高对扯着嬴政的虎皮撒谎已经十分熟练了,丝毫没有前两日战战兢兢的畏惧感。
侍卫不疑有他。
待到殿内只剩下赵高和胡亥二人之后,胡亥明显轻松了许多,“老师,父皇让你给我说什么?你说吧。”
赵高平时还是颇为宠爱胡亥的。
赵高轻轻一笑,直视着胡亥的眼睛,轻声道:“你的父皇快要死了。”
胡亥的瞳孔迅速放大,下一刻仿佛就要尖叫出声,赵高手疾眼快捂住了胡亥的嘴巴。
“莫出声。”赵高训斥胡亥。
胡亥惊恐地捂住了嘴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赵高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老师说的总是对的,关键时候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胡亥下意识听从赵高的话。
过了许久,胡亥怦怦直跳的心脏方才略微平静了下来,他大喘着气,不敢看赵高:“老师的意思是……”
“你想做皇帝吗?”
赵高的下一句话让胡亥好不容易才略平静下来的心脏又迅速剧烈地跳动起来。
骤然被这么一个天大的“馅饼”砸中的胡亥只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皇帝?我?”胡亥呆滞地指了指自己。
赵高平静地看着胡亥,忽然扬起一个笑:“现在长公子扶苏在边关,十五公主嬴不息也不在咸阳,陛下眼看着活不了几天了,比你强的人都不在咸阳,所以继承地位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只要你先趁乱登基,而后占据大义,想个办法弄死扶苏公子和不息公主,那治天下就是你的……到了那时候,你就不用讨好你的父皇了,就轮到别人来讨好你了。”赵高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胡亥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不由屏住呼吸,侧耳听着赵高的话。
赵高眼底的鄙视更浓,脸上的笑容也更浓。
这样的蠢货,连继承皇位有多难都不知道,还真以为陛下一死,他就能轻易登上皇位呢。
“如今传国玉玺就在这里,陛下的诏书平日多是我代笔,我写诏书您刻印玺,那天下就是您的了。”赵高恭维着。
在赵高的口中,继承皇位仿佛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胡亥在赵高的劝说下,战战兢兢坐上了平日他的父皇处理政务的地方,又战战兢兢拿起了传国玉玺。
可到了这个时候,胡亥仅有的一点自知之明让他不禁看向赵高:“老师,父皇他……”
“陛下已经快死了。”赵高冷酷道。
“要不然再等几天等到父皇死了以后再说?反正父皇也活不了几天了。”胡亥还是没有底气。
这也太孝顺了吧,这就成了等你父皇死了以后再说了?
赵高眼皮跳了跳,可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催促着胡亥:“在咸阳的公子除了你之外还有十几人,你既非长子也非陛下爱子,你能先人一步得知消息,是因为我是陛下近臣,若是再拖,百官就要知道,陛下不久于世,只怕事久生变。”
听到自己既非长子也非爱子这句话胡亥的表情变换了一阵,最后一咬牙:“老师说的对。”
而后不等赵高催促,胡亥就直接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赵高递给他的诏书,紧接着眼皮都不眨一下啪啪盖上印章。
在盖到“赐死公子扶苏”这张诏书的时候,胡亥的表情犹豫了一下。
年幼时,扶苏还是颇为疼他爱的……可转而想到,若是自己想要做皇帝那占据了长子名头的扶苏必定是自己登基路上的最大敌人,胡亥的心就狠了下来。
甚至在盖完这一堆诏书之后,胡亥依然不解气,他询问赵高:“为何没有赐死嬴不息那个混蛋家伙的诏书呢?”
赵高沉默了,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胡亥。
“你想要赐死嬴不息?”
他为什么没有写关于嬴不息的诏书,难道是他不讨厌嬴不息吗?
还不是因为赵高如今虽然疯狂,但是还不是傻子,他知道赵不息的本事远远超过其他的公子皇女,他的这些手段对其他的公子皇女可能还有用,但是对赵不息肯定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胡亥点头,咬牙切齿:“嬴不息处处和我作对,害得我失去了父皇的宠爱,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赵高对胡亥到底能有多没脑子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师徒,赵高略微发了一点善心提醒胡亥:“嬴不息诡计多端,不会按照诏书自杀的。”
胡亥满不相信:“父皇的命令谁敢不听?”
直到现在胡亥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情。
他被保护得太好了,自小在宫中长大,年幼的时候还是嬴政最宠爱的公子,人人都顺着他,就算是后来失宠了,别人也顶多是对他没有以往的讨好,可尊重和应付还是有的。
胡亥今年尽管已经二十一岁了,可从未踏出过咸阳,在他的心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多大的祸事。
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谋反的事情,他只以为这和自己看中了一件别人的宝物,或者在大街上看到了漂亮的女郎一样,看中了就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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