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点气音,暧昧旖旎至极地,飘进林絮尔耳中。
那点呼吸热意惹得林絮尔耳尖发烫,她生硬回复:“其实也没追多久吧……”
郁则反驳:“哪里不久了,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来着。”
“从借我伞那天晚上开始。”
听到这句话,林絮尔愣了下。
但很快却被陈焕与打断了思绪:“小尔妹妹,要不要来点酒?女孩子喜欢的果酒。”
郁则替她回答:“她不喝酒,有没有可可奶,给她来一杯。”
人到齐了,他们就开启日常活动——打麻将。
陈焕与招呼林絮尔:“小尔妹妹过来玩吗?”
林絮尔犹豫:“可是我不是很会打麻将。”
陈焕与将麻将推进机器里,特别热情:“没事,小尔妹妹你大胆玩儿,输了算阿郁头上,你家阿郁特有钱,除了他名下的产业收入,他工作室流水进账够恐怖了,还有各种各样比赛的奖金,而且这个狗东西在牌桌上几乎没输过,特能敛财,这货就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所以后来他被禁止上场了,只能替补。”
任释嫌弃:“这个人最喜欢狮子大开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在我们身上赚他的老婆本。”
郁则理直气壮:“是啊,就是攒老婆本了,怎么了?”
他将林絮尔往前推:“这次当事人就在这,给我吐多点钱出来。”
陈焕与“嘶”了一声,一副牙疼的样子。
郁则看林絮尔:“想不想玩?”
林絮尔想试试,蠢蠢欲动:“可以吗?”
郁则伸手勾着林絮尔的肩,嗓音慵懒带笑:“当然可以,你刚刚没听到吗?你男人特有钱,输了也没事。”
林絮尔仰头看他,弯了弯唇:“那不是你老婆本吗?”
他轻啧一声:“都说是老婆本,当然是留给老婆花的,所以你使劲花。”
林絮尔被他这个词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轻声说:“再有钱还是得省省。”
郁则笑了:“你还挺持家。”
“那我也不这么大方了,你输一次亲我一下好了。”
她未置可否,只是上了牌桌:“我努努力给你省钱。”
许栀月也想试试,上了牌桌:“怎么打啊?”
任释:“先打完东西南北风。”
“真的吗?”许栀月手忙脚乱地摸牌,她不会打麻将,“先打完东西南北风?”
郁则替林絮尔出牌,他长指捏着麻将,轻轻叩了叩牌桌:“你打完东西南北风,然后直接打车回家。”
陈焕与在旁边不断拱火:“月月,让你时嘉哥哥过来教你呗,保证能吊打郁则,给你报仇雪恨。”
许栀月轻切一声:“谁稀罕他教?”
郁则漫不经心地出牌:“多久了,还没和周时嘉和好?”
听到郁则这句话,林絮尔突然想起之前在医院里,许栀月调了两次进度条去看周时嘉的采访,不由有些好奇许栀月和周时嘉的关系。
她凑到郁则耳边轻声问:“他们俩是情侣吗?”
郁则垂首听完林絮尔的疑问,才笑答:“不是,他们是世交的青梅竹马。”
林絮尔总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并不能用世交两个字来概括,感觉还挺暗潮汹涌的,不太一般。
郁则教了她两轮,林絮尔决定自己上手,结果不是她输就是许栀月输,她离胡牌最近的一次,一直在听牌,结果最后还被陈焕与截了胡。
陈焕与笑得合不拢嘴,往他那边拢筹码:“妹妹你一来,郁则攒了二十多年的老婆本终于可以启用了,我第一次见郁则这小金库能往外吐钱。”
林絮尔实在玩不过,只能向场外求助换人,她朝郁则招手:“宝宝,你能过来一下吗?”
听到这个称呼,原本要出牌的陈焕与手一抖,出错牌了。
许栀月扯了扯嘴角,僵硬道:“宝宝?”
“郁则哪里像宝宝了?明明是别人惹不起的祖宗。”
“爱称懂不懂?”郁则扫了任释一眼,“没见过世面。”
任释一个没空窗期的人被郁则说没见过世面,整个人都傻了。
“郁则你他妈谈个恋爱怎么和换了个人一样啊,黏黏糊糊的,腻不死你。”
他看向林絮尔:“妹妹你是不是被他骗了?他脾气很差的,圈子里的人都不敢惹他。”
林絮尔让出位置给郁则,坐到一旁,温声道:“没有,他对我脾气挺好的。”
“任释,你少挑拨离间。”郁则拿起陈焕与刚刚出错的牌,往林絮尔面前的牌码,随后坐下。
“你们这帮人就是欺负我媳妇儿不会玩。”
他踹了一脚,伸手点了点:“你们几个不许下桌。”
许栀月哭丧着脸:“关我什么事,我也输得很惨好不好?”
“操,郁则上场了,赶紧让周时嘉过来,月月,要不你给你时嘉哥哥腾个位?来虐虐郁则。”
说话间,周时嘉已经过来了,一脸清淡看向许栀月:“你坐着就行,我告诉你打哪个。”
郁则凉凉出声:“周时嘉,我给我媳妇儿报仇呢,你能不能别来掺和?”
“你要是想给许栀月出气,一会另开一桌。”
周时嘉淡声:“不行。”
他伸手点了点:“月月,打这个出去。”
没能赶走周时嘉,郁则一手出牌,一边靠近林絮尔,拉长音调开玩笑:“怎么办啊宝宝,我玩不过周时嘉,可能要输了。”
林絮尔软声安慰他:“输了也没关系呀。”
郁则笑:“有安慰吗?”
她伸手勾了勾他的手心:“有。”
在赢牌和安慰面前,他果断选择后者。
原本他这次的牌还不错,但他毫不犹豫地换了一张牌,打了出去。
片刻,陈焕与推牌,喜出望外:“卧槽,郁则你居然主动给我点炮,我胡了哈哈哈哈!”
林絮尔探头:“输了?”
郁则将手臂搭在林絮尔的椅背后,侧过脸看她,气定神闲:“嗯,输了。”
他现在脸上明晃晃写着两个字。
林絮尔抬眸,凑上前在郁则侧脸亲了一下。
虽然亲的脸,但还是把陈焕与酸成柠檬精。
“操。”
抱怨声此起彼伏。
郁则倾身,单手托腮,语气懒懒:“看到没有,打麻将输了也有媳妇儿安慰,没办法。”
任释无语:“没把你小子得意死。”
郁则漫不经心:“我就是得意怎么了,今天都当散财童子了,还不允许秀恩爱啊?”
陈焕与一副牙疼样:“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妻管严,操。”
随后转过身看林絮尔:“妹妹,你不管他吗?”
林絮尔答:“不怎么管,我对他很放心,而且他会主动和我报备。”
“模范女友啊,羡慕死了。”
林絮尔摇头:“主要是他做得挺好的,所以我对他很放心。”
洗牌完毕,郁则继续码牌,扫视了一圈:“我家妹妹就愿意宠我,别太羡慕。”
众人:“……”
就这样打了一轮后,后来换了江屹上牌桌,周时嘉和许栀月似乎有和好的迹象,林絮尔独自一人离开包厢透气。
洗手间风格古朴,洗手台上还燃着沉香,烟雾冉冉上升。
有人进来,脚步一顿,才缓缓上前,站在林絮尔身边。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林小姐,好巧,在这里遇到。”
林絮尔侧过头看向身旁的人,是杜葭。
杜葭拎着包,脚步微顿,看向林絮尔,她的语气分外微妙:“来陪男朋友?”
林絮尔没回答。
杜葭也没在意,自顾自拿出气垫,站在镜子前补妆,相比起之前的居高临下,她似乎收敛了先前的傲慢姿态,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打量。
她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林小姐,上次微微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替她向你道歉。”
林絮尔低头洗手:“不用了,你现在这些客气,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郁则?”
杜葭反倒坦诚:“两者都有。”
她抱着手臂看向林絮尔:“我没想到你和庭哥分手后,能和郁则在一起。”
“你知道吗?就在昨天,庭哥和微微提出了分手,理由居然是忘不掉你。”
杜葭看着她:“本身我只觉得你长得漂亮,现在我是真心觉得你有些本事,能让前任对你念念不忘,还能搭上郁则。”
林絮尔语气没来由的冷:“这算什么本事?谁愿意被垃圾惦记上,我感觉你在羞辱我。”
杜葭没有否认:“也是,现在跟了郁则,看不上庭哥也正常。”
“能当上郁则第一任女朋友,真的挺有本事的,趁着郁则还没腻前,先将好处捞尽再说。”
林絮尔手一顿:“你说什么?”
她以一种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视林絮尔:“你该不会以为你和郁则能在一起很久吧?”
“我说话是难听,但每次都会说对不是吗?这些人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随意攀附的。”
“上次我说你和庭哥会分手,你看,不是分了吗?”
“所以你和郁则分手也是迟早的事……”
这几个字串联在一起,大脑接收到解读的那一刻,林絮尔的掌心一片冰凉,心腔压抑不住的发颤。
她第一次动手扇了对方一记耳光。
这也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
她指尖冰凉发颤,轻声说:“闭嘴。”
上一次杜葭说她和张栩庭会分手时,她已经对那段感情出现了迷茫,因为张栩庭漠然的态度,她似乎已经大概预想到结局,更多的是恐慌。
但这一次,她真的忍受不了。
和郁则分手这个结果,她想都不敢想。
她声音冷透:“你凭什么说我和郁则会分手?”
“你很了解我和他吗?我是他女朋友还是你是他女朋友?”
杜葭挨了一巴掌,却没敢还手,但脸色已经是极其难看了。
她憋着气,气冲冲地拎起包:“没关系,你现在不信,以后现实总会让你清醒的。”
杜葭离开后,夏末的风从窗棂吹入,她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好久都没缓过来。
很现实,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家境悬殊等等。
但她真的真的不敢想象和郁则分手的结局。
只要稍微想一下,她的心就像被针扎般窒息难受。
她是个很容易迷茫的人,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会陷入无止境的怀疑,不断内耗。
例如现在,林絮尔再次无可避免地自我怀疑起来。
但她还是收拾了心情,往回走,刚刚走到门外,就能隐约听清里边的说话声。
任释似乎有点喝多了,说起话来肆无忌惮起来:“郁则,你和那妹妹认真的?”
林絮尔脚步一顿,没有进去。
片刻,郁则的声音响起,没了往日慵懒的语调,而是多了几分严肃。
“你他妈有病吧?我不认真还谈什么恋爱?耽误她,和她玩玩而已?这事儿我做不出来。”
“她很优秀很努力,一点都不普通,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想和她过一辈子那种喜欢。”
——她很优秀很努力,一点都不普通。
——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想和她过一辈子那种喜欢。
莫名其妙,她听到这两句话后,鼻子倏然一酸,原先因为杜葭的话产生的自我怀疑,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这两句话让她无比心颤,明明应该舒展的心绪却变得无端酸涩,止不住的眼泪从眸子中滚落下来,泣不成声。
但她对于哭这件事还是觉得很羞耻,不想被人看到,只想要找个角落躲起来哭。
她确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会因为旁人一句话,陷入怀疑和不安,但是郁则似乎一直在填补她缺失的安全感。
哪怕只是很简单的两句话。
只是她的眼泪抑止不住,像绵长的雨夜,无法停歇。
直到郁则的声音由上方响起。
“你蹲在这里哭什么?”
林絮尔慌忙擦拭眼泪,仰头和他对视,她的眼眶红红的,纤长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他语气有点冷:“说话,谁欺负你了?”
林絮尔哭得脑子有些懵,一时间找了个听起来就很傻的理由。
她语气是止不住的哽咽:没有,“因……因为……打麻将打输了。”
郁则顿了下,倏然笑了,蹲下身从她包包里翻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不是吧?你胜负欲这么强?”
他轻挑眉梢:“要不要你男朋友现在杀回去给你报仇?”
林絮尔摇头,吸着鼻子瓮声瓮气:“我现在眼睛都哭红了,回去肯定会被人看出来的,很丢脸。”
她还是很介意被外人发现她在哭。
郁则低笑一声:“那现在回家?”
她乖乖点头。
但林絮尔正想要站起身时,却发现她因为蹲在这里哭太久,腿麻得动不了,林絮尔有点尴尬:“我腿蹲麻了,起不来……”
郁则勾了勾唇,倾身:“手搭上来。”
林絮尔伸手搭上他的肩,他弯身托起她的背脊,一手勾起她的腿弯,将她拦腰抱起。
虽然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现实很残酷,但因为郁则的那些话,她好像瞬间有了勇气去面对。
他从始至终都在强调,她并不普通。
他一直都在肯定她,告诉她其实没有很差。
林絮尔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目光停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肤色冷白,五官无比优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突然出声:“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郁则垂眸看她:“什么秘密?”
林絮尔缓缓贴近他的耳畔,说话还带着糯糯的鼻音:“我感觉我对你的喜欢上升了一个level.”
“宝宝,我现在,超级喜欢你。”
酒吧里五光十色, 酒醉金迷。
一处卡座上爆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不是吧庭哥,你真和微微分了?”
“你当初不是因为她出国要死要活吗?还找了个替身女朋友,现在白月光和你在一起, 你又腻了?”
张栩庭有气无力:“我还是忘不了小尔。”
周围的朋友一愣,好一会才回忆起这个名字, 好像是张栩庭之前的那个替身女朋友。
也不怪大家没什么印象, 之前张栩庭只带林絮尔出来见过一次,张栩庭当时还对着人喊微微的名字,态度显而易见,也知道这个女朋友和他处不久, 大家都没把林絮尔放在眼里。
结果现在张栩庭又开始对那位念念不忘。
张栩庭有点喝多了, 只是倚在沙发上, 喃喃自语:“小尔很乖的,很听我的话, 还会照顾我, 很少和我吵架,不需要我报备也不查岗, 微微一天打十个电话问我在干什么,还整天无理取闹,真的很烦。”
听着他大吐苦水,大家都有些无语, 之前就玩着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的操作,现在又开始了。
“我说句难听的, 按照你前女友的标准,你还不如找个漂亮听话的保姆, 说真的,你压根就没把人当你女朋友。”
之前张栩庭和林絮尔在一起时, 就没见他上心过,经常挂断林絮尔的电话,也不回消息,最后还出了轨。
张栩庭只是很颓废地靠着,他知道自己之前没为林絮尔做过什么,会无缘无故挂她电话,不回她消息,但他觉得他可以为林絮尔改。
“我之前确实错了,但我现在会为她改的。”
朋友问:“所以你现在又想和你那前女友复合?”
“是。”
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能,要是那妹子脑子没病,又不图钱,估计都不会愿意复合,谁愿意上赶着给出轨男当保姆啊?
但大家也都是看破不说破,陪着说场面话。
“那就打电话给你那前女友呗,看还能不能挽回……”
有人开始怂恿张栩庭,张栩庭有些意动,借了一个朋友的手机给林絮尔打电话。
郁则双手环住,站在她床边,看着铺陈满床的衣物,语气不咸不淡:“林絮尔,这就是你说的超级喜欢我?”
“你喜欢我还让你男朋友独守空房?”
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超级喜欢他”的林絮尔现在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寝室。
“我超级喜欢你和我搬回寝室没有冲突呀。”林絮尔小声解释原因。“主要是我准备开始准备毕设论文和跟导师做项目,晚上可能很晚才回去休息,校内外来回跑不是很方便,还会吵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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