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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清穿顺治皇后宫斗不如养崽崽谈恋爱(恪苏)


“万岁您饿嚒?不饿的话咱们先去景仁宫看看三阿哥?要给三阿哥预备百岁礼,我只没头绪,您陪我走一趟,我也去抱抱小娃娃。说了几次都没去成……”她自然地把脸依在他肩上,额角蹭了蹭他的胡茬,刺挠的微微痛感一再宣示这不是梦,是真的;只是她总觉得现在的日子太美妙,妙得不像真的,于是她手也蹭上去,指尖摸着他的耳珠,柔嫩的掌心在他的胡茬儿上逡巡。
只摸了两下就被他捉住了。他纳罕,少见的,她毫无保留伸着掌心对着他,捉住那只手,送到唇边亲了亲。幽幽抬头看了眼桌上,正摆着几色果子,花生、龙眼、柿子、山楂:“朕想吃你剥的花生。”心想倒少见她宫里摆这些,不是大婚时候饿急了,她平日间从不吃这几样。
一句说得她眼神黯下来,龙眼、柿子、山楂,都是宝音姑姑嘱她不能吃的。她专门从御膳茶房要来,拿不准要不要吃,送来什么模样仍照原样摆着。独独花生是给他预备的,她的夫君,大婚那夜从她手心儿里接了几颗花生,从此喜欢上吃花生。
葇荑尖尖的手指探到紫底龙的碟子里,拈起一颗带壳的花生,“咯嗤”,捏开壳儿搓了红衣,两颗圆润的花生仁儿擎在手心里,送到他眼前:“万岁,还是白白胖胖双胞胎!您快些吃,吃了咱们走。”
福临觑着眼睛看她,努努嘴儿,她会了意,捏起一颗花生送到他唇边,他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噙了。等再递第二颗,他抿着唇笑,却不吃,她捏着自吃了,他才算撒完娇,伸着修长皎白的手,利落地把一碟子花生都剥了,胡乱吃了十来颗,饮了盏茶,拍拍手说:“走。”
临近十五,日头刚落,大半个月亮已经挂在天上,白天刮了一天风,把云吹得干净,露着一片深蓝色的天幕。
他摸了摸她的衣裳,大毛儿的斗篷,领子出的暗色峰儿簇着脸,溜圆的一个下颌儿压在毛儿上,他瞧她圆润,心里畅快,说:“今儿穿得倒暖和,景仁宫也不远,咱们走着去?也看看月亮。”
她念着宝音说少动,想摸肚子又怕在福临面前露了痕迹,手攥着衣裳袖子边儿,三根白白的手指从毛峰里弯出来,低着头答:“万岁,我们乘舆罢,您忙了一天,歇歇。我也不想走。”说着抬头,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瞪着他。他心一软,弯腰拉住她的手,满是宠溺地说:“舆,乘舆。”
佟妃跪听小太监传旨意说:“万岁爷……”忍不住心里暗喜,三阿哥出生三个月,万岁爷终于专门来景仁宫看他,这可是二阿哥没有过的荣宠,万岁爷对自己对佟家的恩遇都非宁妃可比。且夜里来得这样急,自从大婚那夜,万岁爷从坤宁宫来,陪有孕的她睡了一夜,之后就再没来过……今夜是要宿在景仁宫?
忍不住得意地看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的庶妃巴氏。庶妃巴氏住景仁宫侧宫,遇有皇帝幸临传谕,礼应与一宫主位一同跪迎。
这一眼还未转回来,佟妃的笑尚挂在脸上,就听小太监继续说:“……和皇后娘娘来景仁宫看三阿哥和佟妃。”
佟妃憋得脸都红了才没骂传旨的小太监,传个旨意还大喘气。抬头领旨时,一眼看到庶妃巴氏。她是个老好人,正怀着同情的神色看着自己。美人们都了然,帝后携手入后宫,皇帝必是不会宿在嫔妃处了。且佟妃晋位的旨意一直未颁,又有传言皇帝命内务府给佟妃拟个封号,母以子贵的希冀多半落空;至于子以母贵,佟家跟大清第一门至亲的博尔济吉特氏相比算得上什么,一旦皇后育有嫡子,三阿哥也就只是皇家血脉,尊贵的阿哥罢了,以后当不当得上亲王多半还要看他兄弟的恩典。
这么想着,佟妃只觉得心里烦躁,她才十五岁,努着劲儿生了阿哥,又养得唇红齿白,一对好胸,就这么拜了那个蒙古来的皇后的下风?
只是帝后的情形,她一个妃子,还能怎么着?
佟妃从乳娘怀里接了三阿哥,挺着胸,殷勤送到万岁爷面前,不等她凑到跟前开口,他只淡淡看了一眼,扭头说:“皇后,想抱抱三阿哥?”
皇后只眼神轻表了个肯定的意思,不必开口,皇帝就说:“佟妃,让嫡母抱抱三阿哥。”还故意重重说“嫡母”两字,旁人听着刺耳,他自己却漫不经心理理袖口,又端起茶碗吃茶。
皇后倒是个真爱孩子的,轻手轻脚接了三阿哥的襁褓,三阿哥没笑,她先脸上笼上一脸甜笑,歪着头盯着三阿哥瞧,看了半晌,跟皇帝说:“万岁,三阿哥比刚出生那会儿,长好看了!”眼神在娃娃的父母和娃娃脸上来回看,看完,“三阿哥跟万岁和佟妃妹妹长得十足十像。”
三阿哥也真是的,入了皇后的怀就一直乐呵呵,一会儿吃手,一会儿咂嘴儿,皇后给他把手从口夺了,他还朝着皇后“呵嗑呵嗑”地笑,逗得皇后一张桃花般的脸,笑意越发浓,爱惜地拉着他细软的小手,凑上去亲,抓着不放。
三阿哥入了金花的怀,她臂上一沉,十几斤,不及福全重,也压手。掖一掖襁褓,露出一张拳头大的小脸儿。同福临一式一样的丹凤眼,跟佟妃一模一样的小尖脸儿,正津津有味咂吧自己的一根拇指。她试试抱稳了,伸出一只手,小心把他含在嘴里的手指拨出来,又把那只胖手捧在眼前看,细小的贝壳形状的指甲,她鼻子泛酸,正是福临的孩子,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模一样的指甲。
小儿体暖,怀里的胖娃娃就像个暖炉,烘得她全身暖意洋洋,掌心里的奶拳头也和软温暖。
三阿哥呵呵一笑,勾得金花母性大发,她晃着神,又觉得她小腹里鼓胀,突然浑身燥,头上就雾了一头汗。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玖叁
眼前是三阿哥白白胖胖的笑脸, 金花俯下身,深嗅了一口,三阿哥周身满是奶娃娃的香。藏着眼睛幽幽想, 若是她肚儿里的娃娃平安落地,到明年此时, 怕是比眼前的三阿哥还大些。
扭头正碰上福临闲闲送来的眼神,剑眉星目, 深潭似的眼睛, 带着只有他俩才明了的隐藏的火辣辣瞥到她脸上。她和他,大婚小半年,日日赤诚相对也已那么多日,可每次她看他还是止不住地脸红心跳, 当着别人这么斯文, 夜里怎么就那么不一样……
衣冠楚楚的两个人, 正青春年少, 眼神一碰的刹那总像是没穿衣裳;又像是虽然穿了衣裳,但更糟,勾着人从头想那衣裳是怎么一件一件蜕的。她忙又低了头,额上雾着一层细密的汗,轻轻起身,踱到怀中婴儿的父亲身边坐下,把小儿的脸对着他, 说:“万岁,瞧瞧我们三阿哥。”
福临给她磨不过,又被她身上的甜香气引着, 垂头看了眼三阿哥, 不客气地说:“实是没瞧出来……。”他始终不觉得这几个孩子哪儿像他, 架不住皇后总这么说,他也不好驳她那。眼前这小瓜儿脸,逗号眉,小缝儿眼儿,趴趴鼻子,丑。
佟妃听着先变了脸色。皇后不理他,把娃娃往他怀里送,说:“万岁抱抱,三阿哥出生是不是还没给阿玛抱抱?”看着怀里的娃娃皱眉张嘴要闹脾气的兆头,她忙抱着摇一摇,“哦,不哭,我们给皇阿玛抱抱。”
等他别别扭扭接了孩子,她才趴到他耳边,小声说:“身高八尺的大帅哥抱抱三阿哥,让娃娃沾沾龙气,以后才好长个好个儿,再生个帅模样。”一句把抱孩子的爹爹说了个脸红,嫌恶表情也淡下去。可他就是不咸不淡,僵僵抱着怀里的小娃娃坐着。皇后才腾出手来,捏帕子印了印头上的汗,这一身汗出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又怕在景仁宫,都不是自己人,于是端起皇帝刚撂下的茶碗,揭开盖儿看,是极清淡的绿茶,她就口喝了个茶根儿,淡茶根儿也苦,苦得她若有若无拧了拧眉。
这举动正给佟妃看到了,又瞧着皇后状若无事地捧了下腰,再看她起身就手撑着榻,浑身娇若无力,尤其那腰腹,一点儿力都不着。佟妃心细,总觉得皇后这次来,坐立行走,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正想着,听皇后亲亲热热问她:“佟妃妹妹,三阿哥‘百岁’,做额娘的有什么要太后和万岁做主的?今日万岁也在,尽管说。”这才是今日来景仁宫明面上的正事。
佟妃早想了,当然是请太后和万岁爷给三阿哥赐名,二阿哥早早赐名“福全”,三阿哥却出生百天还未有名,分明自己作为三阿哥的生母比二阿哥的生母宁妃更尊贵。只是也不便直说,于是在旁边跪低,说:“奴才能亲自抚养三阿哥于愿已足,现在只求三阿哥能平安长大。”于是俯身一拜,又娇媚地瞪着那双圆溜溜的杏眼儿,含着满目春泪抬头望了一眼皇帝,忖着就靠她现在的身段风韵,这一看,该把万岁爷的魂儿勾走了,毕竟是生育了阿哥的一对男女。
可惜皇帝百无聊赖抱着三阿哥,眼睛呆呆盯着地上,或者专注在皇后身上,早神游天外,竟未接到她那深情的一望。
金花听佟妃这么说,明白自己这一趟白来了,宫里这些女人,都是人精,她何其天真指望她们自己拉“wishing list”,结果只是给佟妃造了个机会在皇帝面前搔首弄姿。她现在身子正弱,贸贸然接了十几斤的三阿哥,生怕摔了,弓着身子护在怀里,后又走了几步,现在觉得心口闷,腰也酸酸的。可是对着已经产育过的佟妃她不敢动,又口渴得厉害,于是说:“万岁,天色不早了……”
“乳娘来把三阿哥抱着。”福临如临大赦,忙对着周围伺候的那一群宫女乳娘说了一句,伸着胳膊等人来接,跟交个烫手的山芋似的。又对金花说,“朕跟你一起走。”
她一笑,真诚地说:“来都来了,佟妃妹妹产后也调理好了,您今夜就宿在此处吧。”一句说得佟妃惊地抬头,又瞪眼去看皇帝的反应。
皇帝正忙着把三阿哥的襁褓交给乳娘,松了胳膊,手还紧张着,扎煞着修长的指,听皇后这么说,心里想着她说“我只独占”,还有“这手碰了别人,就不能碰我”,在佟妃面前又假惺惺让他宿在景仁宫,她倒是会做戏,装贤良。那也不能宿在景仁宫,更不能拆穿她,只能吃了哑巴亏,说:“朕还有折子没看完,都送去坤宁宫了。”偷眼瞄了瞄皇后,“早知道送来景仁宫。”
皇后一边系斗篷,一边说:“现在让人送也不迟,我回去就让吴不服送来。”看了眼佟妃,“妹妹好好照料三阿哥,我得空再来瞧你们。”踩着花盆底儿“噗笃”“噗笃”,扶着小宫女的手,一低头,从小太监掀的帘儿出门了。
福临顾不得跟皇后打嘴仗,忙摆着长腿跟上,三步并作两步也一低头出了门。
黑灯瞎火地上了舆,金花在厚软垫子上坐定了,急忙用藏在斗篷里的手去揉腰,身子里多了个小人儿,日子浅,才“豆儿”那么大,可是浑身不舒坦,胸胀罢了,肚腹只要略吃点儿力,腰先酸疼起来。想起宝音姑姑说她胎相弱,她叹口气,一只手柔柔地从腰上摸到腹上,这么难受,指不定能不能怀住。她还犹豫要不要留着,说不定小娃娃先弃了她。
人性贱嗖嗖,胎相稳固,她要犹豫留不留;胎相弱,她一边犹豫留不留,又千怕万怕,生怕伊出一点儿差错。现在腰酸肚胀,她先紧张得不得了,窝在舆上一动不敢动,小心揣度肚腹的这个突还好嚒?刚接三阿哥时腰一沉,千万别使错了力……
到了坤宁宫,福临回头,见她垂着头坐着不动,于是下了舆,走到她身边,轻声唤她:“皇后。”叫了两声她还坐着不动,他又凑过去叫她,“金花。”
她抬起脸,月光如水,淡淡映在她眼波里,白白的脸,风一吹就有点紧,更显得小,又苍白。朱唇的颜色淡了,她松了咬紧的下唇,小声说:“万岁,您能抱我嚒?我……”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弱。一动气,身)下一股温热,她的眼泪也滚下来。若是再给她机会选,她万万不会起不要这个“豆儿”的念头,那么多近亲的娃娃都好好的……

“万岁, 您能抱我嚒?我……”
福临看金花颤颤咬着唇,皎白的月光里,眼里滚下两行晶莹的泪。他着实慌了, 应了一声,俯身去够她。怀中人浑身僵硬不舒, 由着他捞着腿又搂上她的背,囫囵着把她从舆上捧下来。他一路走一边低头瞧她, 抬腿迈坤宁宫宫门, 她在他怀里一顿,皱了皱眉,等到寝殿门口,他细心地放慢脚步, 缓缓抬步, 果是身形不震, 她就没再皱眉, 只是窝在他怀里,又把脸凑在他胸上。
等到了寝殿,他才发觉她正握着他的胸哭,露出来的额角一层细密的汗,耳朵也苍白,浑身凉,圆润的身子在他怀里哀哀地颤。
“万岁, 快快传宝音姑姑来?我……”她说不下去,额上的汗更密了,唇被她咬成粉白色, 冰冷的一只手顺着胳膊找上他修长的掌, 十指交缠, 柔嫩的掌心对上他指根的薄茧,“我疼。”
伴着身)下那股暖流的温热,肚腹上的胀和腰背上的酸都变了疼,微微的疼,隐隐约约,让她心如刀绞。七上八下的,心上的疼比身上的疼更剧。要失去了,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什么龙眼、柿子、山楂,遑论落胎药,她根本舍不得。
是他,对她予取予求的他,像个痴汉一样求她的钟意,舍不得她吃一点苦,两人圆)房后她身上连个印儿痕都没有,纵情时还生怕伤了她的他,抱着她走看她颠疼了,要缓缓迈门槛的他……
早说好了,若是做了那些避孕的法子还有孕就是天意,他还事后犹犹疑疑给她抱成个易孕的姿势,她得多心硬,才能硬堕了两人的娃娃。她根本下不去手,做不到。可惜现在大约一切迟了。她止不住的悔,她原来也该欣喜若狂,结果这几个好日子都被她忧虑着担忧着轻纵了。
而他,他一天为着他俩的小娃娃欢欣的日子都没过。
“哪儿不舒服?金花,金花你别吓朕。”好听的声音在耳边轻响,他的语调又低又急。她滚着泪又去找他另一只手,拉着捂在肚腹上,真的是万乘之君?果然有龙气?那能不能佑她肚里小儿平安?最少最少再摸摸伊。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隔着厚厚的衣裳,温热传到她微微凸起的肚腹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她心里愈加难受,像被一只手攥紧了,又像被无数的细齿钝钝地噬,喘不上气,还密密麻麻地疼。趁着喘息的片刻,就让她陪着他,再摸摸他跟她的娃娃。
她忍着疼,又听他说:“‘哪儿疼?传太医?”想着她说不能让太医诊知她月事不调,不易有孕,更为了防着太后知道了寻事端,他不敢贸然宣太医。
“别。”她满头大汗,阖了阖眼睛,把眼里的泪硬挤尽了,往后抻了抻头,硬打起精神,又把头抵上他的胸说,“我等宝音姑姑来。”
长长喘一口气,肚里的疼似乎缓了缓,她终于有力气想想以后。若是这胎就此掉了,只能当没这回事儿罢,不必再说给他听,万一他难受起来……她惦着他还没种痘,要抗传染,只能靠他自己的抵抗力。伤心失落,都是杀抵抗力的好手。
更不能让后宫那些花红柳绿的美人知道。她跟着福临,佟妃还要挺着胸往前凑,若是她精神不济,她们更不知该如何造作。小月子也是月子,她还想不被搅扰地安稳把身子养好。
今夜疑心失了他和她的娃娃,她才头一次展开手抓住他的掌,不存疑、不留余力地握着他,原来这么好,这样安心。她热望多跟他缠绵几年,没有副好身子,她如何长长久久伴驾左右。
“万岁,您别怕,我怕是信事来了。”她分明觉得他一怔,可惜她心里千回百转,身上乏力,只能跌在他怀里,手攥着他的手,紧一紧,权当是安慰。
“月事这么骇人?还是要好好将养,要不一月一次,朕心疼。”他举着她的手,五根细白的指从他指缝儿里弯出来,她从来不修饰手,尖尖的指尖,淡淡粉色的指甲,他噘着唇,一二三那样数过去,又亲了亲她的戒指。看到她脸上的汗,他歪着颊细心地贴了贴她的额。
这一套行下来,她心里又暖又凄苦,安心窝在他怀里,盼着宝音快些来。
宝音进殿,行过礼,一抬头,看皇帝抱着皇后坐在床边。他俩姿势缠绵,她一愣。皇后虚弱的一把声音说:“姑姑快来。”
宝音告声罪,先利落地捏着皇后的手腕号脉,又轻轻掀了皇后的斗篷,斗篷下,皇后细白的手握着修长的御手捂在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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