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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清穿顺治皇后宫斗不如养崽崽谈恋爱(恪苏)


他一脸疑惑,见谨贵人穿着一身碧桃色的衣裳袅袅娜娜轻步而来。今天是怎么了,要不来都不来,要来一个接一个地来。
谨贵人是静妃孟古青的妹妹,当年她跟姐姐孟古青一起进宫,孟古青为后,她年纪小先立了贵人。还是因为年纪小,生性跳脱,赐封号“谨”,希望她谨言慎行,之后因为顺治帝不喜博尔济吉特氏,所以位份一直未晋。好在她性子泼辣,毫不以为意,仗着太后喜爱,一直活泼爱说。皇帝却有些嫌她,但是,有大腿抱的从来有恃无恐,她不觉得他不耐烦,能跟这位表哥兼夫君用蒙语叨叨叨一个时辰。
他低头专注在奏章上,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抬起头对口若悬河的谨贵人说:“谨贵人,这衣裳颜色不适合你,显得皮肤黑。”全是看在太后的面上,他才忍她这么久。
谨贵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新衣裳,一片直率说:“有吗?可是皇后娘娘说万岁爷喜欢嫔妃穿暖色衣裳,这身臣妾做了许久一直没上身,今天特别穿来给您瞧。”
顺治帝听到这句,怎么又是皇后……把心思从皇后身上收回来约有两个时辰,他不主动想她,偏有人来提她。
谨贵人退下后,他吩咐吴良辅,再有人来挡回去不见。
半下午的时候,佟妃来了。
吴良辅见到佟妃下舆,忙殷勤去跟前伺候:“佟妃娘娘,来得不巧,万岁爷今日下午不见人。”
佟妃听了,往殿里望了一眼,问:“就万岁爷自己在殿里嚒?”
吴良辅一脸真诚说:“就万岁爷。实是政事忙,万岁爷歇了这几日,眼下正用功。”吴良辅见着贵主子不敢抬头,若不,当能看到佟妃眼下的铁青。
佟妃辗转大半夜睡不着,今天中午歇晌也没睡着。“狸猫换太子”的戏文在心里来回演,“万一皇后要害她的孩儿”,念头一旦生了根,除非尘埃落定,便再难去除。这胎正怀到紧要处,距生产还有两个多月,若是两个月都怀着这样的疑心过日子,那日子真没法过了。
佟妃立在廊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烦请公公进去通传一声。”
吴良辅犹豫半天,还是大着胆子进殿:“万岁爷,佟妃娘娘来了。”
皇帝正埋首在军报里,头也没抬:“不见。”不过几日,他对佟妃也淡了,不是派小太监去坤宁宫守着往养心殿抬的关心了。
佟妃回去景仁宫的路上,佟妃又改了主意:“去坤宁宫。”
金花要逮猫的消息放出去,陆续就有小太监来送猫,来者都喜滋滋领着五两银子走了,坤宁宫可热闹了,金花乱着让乌兰辟了一间耳房,把猫猫养在里头,预备凑齐了唤猫儿房的人来挑挑,她留一只,余者都送去猫儿房豢养。流浪猫变身御猫,也算是功德一件。
佟妃来时,她正在耳房里看猫猫,因不熟也不敢上手逗,只去尚膳监把份例里的鸡鸭要来用白水煮了,一条条撕了引着猫猫来吃,看哪只亲人些,哪只和气些。
听说看小娃娃吃奶和小动物吃粮都特别减压,她发现确实,看了半下午,简直入迷。
通报佟妃来了,她忙跑去寝殿洗手换衣裳,脱了小红靴换上花盆底儿鞋,照照镜子,唇红齿白,无懈可击,才去偏殿见佟妃。
进殿见佟妃领着一个小宫女,皇后顾不得礼仪,忙把小宫女乌兰和呼和叫进来,又开了殿门,让小太监金文和铭文站在廊下门侧。没办法,宫斗剧看多了,她不敢跟这样的金贵主儿单独呆着。然后才升座,又给佟妃赐了座,她坐得离佟妃八仗远。
听了佟妃的来意,心里叫苦,皇后还要管这些?她可不想管。不过,这事儿该是皇后管的嚒?
小脑瓜紧急搜索了下,没找到有关规矩,阿拉坦琪琪格册立为后前,曾学过规矩,这么细致的倒没学。顺治朝还没有嫔妃曾有恩典待产时家人进内伺候,没先例可循。上有好几位婆婆,前有皇帝夫君,她做主有僭越嫌疑,再弄个弄权的名声可麻烦了。退一万步说,她不敢贸然揽这活儿,成了定例人人来找她,偌大的紫禁城,她还怎么咸鱼躺、壁花观?
赶紧把这尊佛送走才是正事,呼和几次作势要进茶,皇后都用眼神制止了,金尊玉贵的康熙帝的生母,她可不敢给她吃吃喝喝:宫斗剧爱好者的自我修养。
最后皇后殷勤跟佟妃说:“佟妃妹妹先回去,请安时本宫记着请太后娘娘的旨意,只要太后懿旨允了,本宫没有不愿的。而且,太后下旨给恩典更体面不是。”她说着,忍不住给自己叫好,哦呵,踢皮球高手上线了。
傍晚去慈宁宫请安时,御舆一转,福临见金花手搭凉棚,望着他来的方向,心里忍不住像被一只小手挠了一下,舒坦。
结果走到跟前,这美人儿开口第一句是别的女人:“万岁爷,佟妃……”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可爱提醒,把汉妃彻底“架空”。

第8章 福全
福临远远见皇后穿了一身淡淡藕色的旗装,如同傍晚火烧云里一缕异色的霞,混在嫔妃一水儿的花红中显得尤为清淡别致。
她手搭凉棚望着他来的方向,福临下了御舆,特地站到她面前,身长八尺的壮硕身板,挡在她面前像山一样,正正好把夕阳挡住了。
金花收了手,行过礼,往福临面前凑了凑,小声说:“万岁爷,佟妃最近身子不适,想让母亲提前进内伺候,臣妾能向太后娘娘求这个恩典吗?”
她穿着花盆底儿也才到福临耳下,这几句凑近了说正擦着他的耳朵,她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这事儿她拿不准,实在想先跟他商量。
他刚见她翘首以待,以为她是盼着见他,结果竟是为了别人的事儿,还是他的其他女人的事儿?不过这事也算不得小。照例佟妃的母亲可以提前一月进内伺候,只有皇后生育嫡子女才能加恩母亲提前两月进内。如今佟妃怀孕七个月,还有两月余,若是此时家人进内,竟是比皇后更优待?而且有了第一例就有第二例,如今给佟妃破例,那以后别的嫔妃待产要不要给恩典?
福临微微低下头,擦着金花耳朵说:“若是皇后生产,可以提前两月接丈母来陪产。”这句说得莫名绮丽。
她脸一下红到耳朵根儿,这是性骚扰,赤|裸裸的性骚扰,如果在职场,她可以去投诉。不过现在,壁花皇后,她甚至不敢伸手戳眼前人一下,只能抬眼故作嗔怪地看他一眼,结果见他眼神严肃认真,毫不猥琐,他竟是真的在把宫中会典规矩说与她听。
“要不请皇额娘定夺吧。”本身命妇轮流进宫执侍,也许太后有变通的法子,福临记起下午佟妃去养心殿请安,他没见,想来也是为了这事。越过皇后的肩头,抬眼看了眼站在嫔妃中的佟妃,她一张憔悴的小尖脸,佟妃年纪小,这胎是怀得格外辛苦。皇后倒是大度,万一佟妃生了儿子,母以子贵,晋为贵妃,离皇后宝座就只有一步之遥。结果皇后跟没事儿人似的,还来给她求恩典。
他看了看眼前的小媳妇儿,刚刚晒了太阳,粉白的小脸红扑扑的,桃花眼扑闪扑闪,忍不住捏起她的手:“走吧。”除了那碗汤,再除了那几次“表舅舅”,皇后宽容大度,算是泽被后宫。
照理,他不想让太后的母族博尔济吉特氏太煊赫,皇后于子嗣恩宠上怠慢应当正中他下怀,甚至他对她多些厌恶才好,可是他仿佛被她的美貌晃了眼……不过,两人相敬如宾,他还是能做到。
金花也想,相敬如冰,嗯。拉手就是给太后看的。
两人都没留意,密密麻麻的美人儿就在他俩身后,两人先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儿,她们伸直了耳朵也没听清;后来不知万岁爷凑到皇后耳边说了句什么,皇后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儿,再想想昨日皇后的那副弱不胜力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众人不小心瞥到了他俩至蜜幽甜的日常,嫔妃禁不住人人在慈宁宫前醋海生波。
静妃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当年甫大婚,顺治帝就对她异常冷淡,要说美貌,她跟阿拉坦琪琪格不相上下,也许阿拉坦琪琪格仗着年轻,比她好看那么一丁点儿,偏她这么得顺治帝钟爱。
惠妃邹氏还穿着白天的鹅黄衫子,她垂着头一笑,不是万岁爷无心后宫,只是万岁爷无心在她身上罢了,只听新人笑,后宫永远如此,可悲,可叹。
谁也没想是皇帝成熟了,城府深沉,故意演给太后和阖宫嫔妃看,看起来伉俪情深的夫妇内里什么样子,大约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果真太后见帝后携手而来,欣喜非常,让嫔妃散了,单留帝后二人吃点心。
金花一直掂量怎么跟太后说佟妃之事,正想着,苏墨尔抱着二阿哥福全进来了。
福全不到六个月,还是个奶娃娃,一张胖圆脸,塌鼻梁,唯有一双眼睛隐隐有丹凤眼的形状,才有些福临的样子。
宁妃貌美,福临不提了,尤其英俊,遗传真是神奇,两人的小娃却长得如此普通。只是人类幼崽永恒可爱,苏墨尔把福全放到太后身前榻上,金花忍不住去拉他的手。肥润的一只奶拳头,细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食指,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摩挲他的手背,手背软软,都是肉。
史书说福全有眼疾,她对着福全的脸一番猛看,现在好好的,眼睛不大,胜在有神。见皇后对福全如此爱惜,太后把福全往她怀里一推,说:“去找你额娘吧。”
额娘?我?金花顺势接住福全,可不是嘛,她是福全的嫡母。小心抱起福全,呵,胖娃娃,比一袋儿面还沉,压手。阿拉坦琪琪格兄长姐姐都有小孩,她还没嫁人时,在草原也逗孩子玩儿,所以她会抱娃娃;金花更是行家里手,她上辈子有个志愿者工作,去福利院抱孩子。不需要额外做什么,就静静抱着,就能给他们莫大安慰,有助于降低小朋友的夭折率和养成健全的性格。可是福利院人手有限,需招募志愿者提供这项服务。
不过,母亲以前总说,不要抱笑娃娃,万一伊哭闹起来,让抱娃娃的人尴尬,可是眼前就是福全,她顾不得那么多,迫不及待把他接过来,搂在怀里,啊,软绵绵的小娃娃,热乎乎的一团,正是大夏天,她毫不觉得热,只惦着这身紫袍是才换的,没穿去逗猫,可以放心抱。
太后笑眯眯看着皇后搂着福全,又扫到皇帝身上,说:“皇后也是喜欢孩子的。”
皇后闻着福全身上的奶香,什么也不想说,只是今日她惦记一下午的大事还没问,只得小声说:“太后娘娘,臣妾想求个恩典。”
太后说:“先说来听听。”
“佟妃说这一胎辛苦,日夜不安,想让母亲提前进内伺候。”
“佟妃几个月了?”
“七个多月。”
“七个多月是有些早……”太后沉吟,“不过可以让佟妃母亲每日执侍,慈宁宫不需她伺候,她行过礼就去景仁宫,等到佟妃临盆她再住进来,也是一样的。”
皇后听了太后施恩,要放下福全给太后磕头,太后说:“皇后看能放得下吗?还是别那么多虚礼了。”
金花低头一看,福全正用一只小小的胖拳头紧紧攥着她胸前的衣襟,她大乐,用小巧的翘鼻子蹭蹭福全的额头,小声说:“还怕额娘摔了你啊,小机灵鬼儿。”
这一幕正被旁边的福临看在眼里,皇后玉白的小脸凑上福全白白胖胖的娃娃脸,说不出来地养眼。
他不动声色地说:“皇后只求一样恩典嚒?”
金花听到这句愣了,还有什么恩典?不得不强行把眼睛从福全身上拔下来,茫然望着太后和福临。
福临跟太后说:“皇后自己的恩典反而忘了求,她想过继简纯亲王济度的小女儿。”
太后听了,盘算下,阿拉坦琪琪格的姐姐嫁给纯简亲王济度,顺治帝子嗣单薄,金花过继姐姐的孩子也说得过去。没表示反对,看了一眼皇后抱着福全的样子,说:“也不是不行,只是看皇后这样子,有了自己的孩子时,只怕分身乏术,不急在这一时。”说着又把眼睛扫到福临身上。
金花听了,略带一丝失望望着福临。
太后又说:“喜欢那孩子就让她进宫住一阵子,先看看你们娘俩投缘不投缘。”也没直接驳皇后所请,毕竟是博尔济吉特一族的亲人。
福临见金花听了这话又露出喜色,重又把额头贴上福全的小胖脸,一边还轻轻摇着福全。皇帝被太后的眼神扫了几次,如今见皇后这样,忍不住要拧眉头,只是在太后面前,他只得用手抚了下眉心。
苏墨尔见皇后抱福全足有小半个时辰,来她手里接了,说:“看看二阿哥要不要喝水。哎哟二阿哥长得瓷实,可把皇后娘娘累坏了吧。”
金花早出了满身汗,中衣贴在身上。恋恋不舍撒手,福全的小拳头还拽着她前襟儿。于是苏墨尔抱着福全,皇后小心翼翼一根一根手指轻轻掰开他的拳,解开他的攥。解完又用手攥攥福全的胖拳头,摇一摇,全是依依不舍。
知道的这是嫡母,不知道的,以为金花就是福全的亲额娘。福全今日也乖巧,从头至尾都没哭不闹,只安心委身在她怀抱里,头靠在她胸前,大约小娃娃的感觉最灵,谁是真心爱他护他,他一贴就知道。
福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倒看不清了,皇后对他的孩子,甚至对他的嫔妃的关护都真挚诚恳,独独对他公事公办。好在他对她也是,公事公办。
两人携手出了慈宁宫,一到门口就松了手,皇后一边拜一边说:“今夜多谢万岁爷。”
福临“哼”了一声,他算是看清了,有事万岁爷,无事表舅舅,金花的称呼没有一句是叫差了的。正在想着,她竟然站起来,重凑到他身前,小声说:“表舅舅,如果这么论,福全是我表弟,叫我表姐似乎也相宜。”说完眨眨眼,暮色四合,偏她一对桃花眼灼灼闪光,又说:“那福全的生母宁妃是我表舅母?”
他深恨母亲这样安排,先让他娶了自己的表妹,又让他娶自己表外甥女儿,两辈姐妹同事一夫。
金花深知福临最忌讳这些,偏在他痛处戳,总怕他忘记他们“如冰”的关系,如今夜色已浓,他让她去养心殿可如何自处。
就听那深沉好听的嗓音带着一丝威严在耳边响起:“表外甥女跟朕回养心殿。”怕什么来什么……

福临上了御舆,回头一看,金花还立在地上:“皇后?”
她踩着花盆底儿,乖巧走到舆侧,说:“万岁爷,臣妾想走走,随后就到。”
他心里不快,让跟去养心殿就痛快来,这么叽叽歪歪,皇后果真对他没心?世事大抵如此,皇帝主动不要是一回事,皇后顾左右言它主动不给是另一回事,后者更让英雄气短。
只是仓皇间也探究不了许多,他见她一张笼着汗的粉面殷勤探在舆旁,眼中的神色真诚恳切,手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没去拂她面上的汗,只沉声:“嗯。还是去西暖阁。”
福临一走,金花也扶着乌兰的手开始慢吞吞往养心殿走,一边走一边盘算,皇上叫她去做什么?明明刚刚在慈宁宫门口,撒了她的手还撒得一手嫌弃,一转眼怎么又叫她去养心殿伺候。
哎,她的猫猫还在坤宁宫耳房,一眨眼出来快两个时辰了,天都黑了,她想赶紧回去逗猫。问乌兰:“咱们出来时给猫猫放水了嚒?”
乌兰说:“娘娘放心,咱出来时猫儿处来人正在看有没有虱子跳蚤,咱们宫里的人想不到,猫儿处的人总不会想不到。”
先想了猫猫,又开始盘算养心殿的事,叫她去做什么?总不是侍寝吧?上次闹成那样,她都说了“姑母在前”,这意思还不明白,就是不愿意的意思。可是不愿意又怎么样?天晓得她现在是皇后,天子之偶,两人是合法夫妻,他硬要她好像也不能硬不给,万一被废了……想到这儿,金花先打了个寒战,那静妃就是例子了,永寿宫还空着一边侧宫。
转念想,好像静妃现在过得也不错,背后靠着母家博尔济吉特氏,宫里还有太后,说远点还有蒙古四十九旗,福临又是她表舅舅,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可是再转个念头,阿拉坦琪琪格活到古稀,如今才十六岁,往后还有六十多年的岁月,给康熙帝当嫡母当太后才算爽,若是当了咸鱼废后离她的筹算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怎么办。金花心里乱手上更乱,一张帕子快揉成乱麻了,一会搓一会儿扯,眼神无光,脚下也深一脚浅一脚。嗨,算了,先去了再看吧,说不定就是点灯说话儿,还指不定皇帝来慈宁宫请安前就先翻了牌子,毕竟昨日已经鼓励嫔妃多去养心殿请安,听说惠妃邹氏和表姑谨贵人白天都去过了,她又穿了藕色这种淡淡冷素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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