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清穿顺治皇后宫斗不如养崽崽谈恋爱(恪苏)
见顺治帝进来,端贵人要起身行礼,被庄太后一把摁住:“好孩子,你身子弱,坐着吧。”
顺治帝给庄太后请了安,垂首立着,听庄太后威严地说:“皇帝今日下了朝就出宫,还不知道吧,端贵人有喜了。”
皇后捏着丝手绢站在下首,不安地说:“太后娘娘恕罪,是臣妾失察,这么多天都没发觉端贵人的身孕。”
庄太后说:“皇后大婚才几日,还是皇帝去后宫太少了;端贵人也年轻没经过事儿,泛酸做呕,多明显的症候,她偏不当回事儿,还东跑西颠的,多亏子嗣没事。”
福临愣在当时,除了皇后,他跟端贵人都有了过错?大婚前后他多忙,南方打仗,北方闹水患,他不过是偶然被小太监金磴捧着玉盘不走磨得不胜其烦,才翻个牌子,端贵人运气好,一把就被翻中了,那之后他哪还有空见她。一个金花他尚且笼不住。
深究起来,还不是庄太后,威压着敬事房一定要皇帝一月去几次后宫,才有了小太监金磴跪在养心殿不走的故事,那叫了端贵人来,余者不就是顺水推舟。
端贵人则错在有孕不查。
金花一边高兴,一边想,说不定故意的,胎稳住了才露出来,人在坤宁宫直勾勾一倒,全后宫都知道了,马上变成掌心的宝贝疙瘩。
庄太后心里又爽快又不爽快,爽快在宫里将诞育子嗣了,福临一向子嗣稀薄,目前只有一位阿哥,草原民族最看重子女,皇家妃嫔有孕当然是喜事;就是如今博尔济吉特氏的皇后还没动静,宫里先杵着三个怀孕的嫔妃,看起来抢了皇后的风头。
庄太后一说,端贵人就要叩头谢罪,庄太后又把她摁住,如今什么都不及肚子里那个重要。
金花也这么想,能生一个是一个,她不就盼着后宫生小娃娃吗?如今三个嫔妃有孕,不能不说心想事成。
几个人正各自想着心事,苏麻喇姑抱着福全进来,想着孩子一闹众人一乱嫔妃一散,今日的事儿就揭过去了也别怨了端贵人又怨皇帝了,之后该养身子的养身子,该弄权的弄权,该回家勤奋种地的种地……
福全果真不负所望,一见殿里这么多人,认生,咧开嘴就哭。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涌,声震屋瓦,一边哭一边伸着胳膊要穿着一身粉色衫子的金花抱。
金花一愣,才见了两次,福全先认准了她。看了眼福全的亲娘宁妃,正低着头瞅着面前的地砖;又看了眼庄太后,祖宗正皱眉;顾不上看福临了,金花迈过去把福全接在怀里。这个举动立竿见影,福全鼻涕泡儿还在唇上,先止了哭。接了福全正遇上福临的眼光,傍晚那条粉色的溪不见了,又换上了寒潭,金花原不知道福临喝了酒,眼下觉得他奇怪,脸上没有喜色,眼睛红红的,欲言又止。
金花拿着帕子给福全轻轻擦了脸,拂去泪,露出白胖胖的脸,又是个惹人爱的大胖小子了。福全自己把头搁在金花胸上,静静靠着不动了。金花抱着他轻轻摇,奶香四溢的胖娃娃,绵绵软软的胖娃娃,她抱着他心满意足,再不想其他的。可惜福全养在慈宁宫,她只能来抱抱过瘾。
一转头看到福临还那么无趣地立在那儿,他腋下透出来个性感的汗印子。金花一掂量,如今端贵人有孕,庄太后十有八九又要催她诞育嫡子,立马装乖殷勤:“太后娘娘,臣妾伺候万岁爷换衣裳,这热天儿,又刚从宫外回来。”
庄太后趁机把嫔妃都叫散了,只留下端贵人跟着吃点心。慈宁宫还预备了安神补气的汤药,趁热喝药效才好,阖宫一半人伺候着端贵人撂了饭碗端药碗。金花看了看外头,伺候的人生生多出来一倍,全是为了端贵人肚子里那位。
福临听说要换衣裳,顾不得嫔妃还没退出去,囫囵攥着金花的手就往里间走,金花蜷着胳膊抱着福全,被他拽得一趔趄,福临听金花踩着花盆底儿的“噗笃”“噗笃”一乱,又转身回护她,她抱着福全一扭身,肩膀撞进福临怀里:“表舅舅,表外甥女儿抱着福全呢。”又笑着看了一眼福临,“又要当阿玛了怎么还这么着。”福临听着这个“又要”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到了里间,金花终于能坐了,虚虚坐在榻上,架着福全的咯吱窝,由着福全又踢又跳,一边还跟福全说话:“唷,两天没见福全,福全长本事了。”福全就对着金花傻乐,一边乐一边流口水。
金花又惦记着福临换衣裳,说:“表舅舅,您的衣裳是哪个小太监伺候,怎么还不来?”虽是皇家内殿,三人看起来就跟平常人家的一家三口似的,一对小夫妻,带着一个小娃娃,小媳妇儿还惦记着丈夫的衣食琐事。
福临不理她,只反常地在屋里踱步,左不过三步就到头了,他偏三步走过去又三步踱回来。
金花小声叫了句:“表舅舅?他也不应。两人还在慈宁宫里,金花也不敢大声,只得站起身抱着福全挡在福临三步迈的路上,在他眼下唤了句:“表舅舅?”
福临方才如梦初醒,说:“你没事儿?”
金花才闻到他嘴里的酒气:“呵。”金花闻了先回味下,tequila,是了,“表舅舅倒洋气,怪不得眼睛红红的。”金花小声说了一声。福临闪着灼灼的眼凑到她面前说:“什么?”
金花没理他,她倒不知道这时候就有龙舌兰酒了?她也想喝。福临有个洋玛法汤若望,他下午必是去汤若望宅邸了。那汤若望那儿有没有咖啡呢?金花想着简直神往起来。
金花怕他酒气熏着福全,侧侧身,说:“去汤玛法宅邸吃酒了?”
福临斜了她一眼,借着酒劲儿说:“表外甥女儿也这么惦着朕?也在朕身边埋了眼线?出宫,去哪儿,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儿,摸得清清楚楚,就跟……”说着他瞥了一眼外间儿,不说了。
金花竟听愣了。只垂头乖巧说:“表外甥女儿可不敢,谁叫我会算,一算您就是去汤玛法宅邸,要不也不会喝这么少见的酒。这味儿冲鼻子,再没有第二样儿。”
福临又逼上来,两根手指掰起金花的下巴,再问了一句:“你没事儿?”
“什么事儿?”金花粉白的脸上,透亮的一双桃花眼,被逼无奈对上福临笼着火的眸,她想往后退,可后头就是榻,她退无可退。福临今日反常,这是耍酒疯?
紧了紧怀里的福全,怕福临挤着他,用胳膊往外推了推福临:“早上端贵人在坤宁宫‘咕咚’倒了,把表外甥女儿唬了一跳,天天护着佟妃、杨庶妃,生怕有一点儿闪失,如今再加一个,端贵人。表舅舅放心,……”娃娃的事儿上她全无私心。
两人正僵持着,小太监吴禄捧着福临换的衣裳在外头探头探脑,福临总觉得跟金花还有话没说完,低斥了一声:“出去候着。”
吴禄就缩了头儿,回去廊下等着。
福临待要再问,金花抱着福全的手一湿。金花乐不可支,趁机把福临推开,一边喊奶娘一边跟福全说:“行了,尿我手上了,你现在可真是我儿子了。为娘一把尿拉吧大的……”
福临在旁边冷眼看着,金花是真没事。
是他有事,端贵人有孕这样的喜事,他怎么觉得心里怪别扭。他宁可金花有事,拈酸吃醋撒泼打滚儿,都行。可她全没有,她抱着他跟宁妃生的儿子喜滋滋地顾不上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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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洗了手回来,左瞧右瞧,幸而没沾到衣裳。
奶娘给福全换了衫子重新包了白绵纸,金花伸手摸摸福全的白绵纸,点点头,还成。轻薄柔软,奶娘没偷懒,白绵纸精心揉搓后才呈现这种暄软手感。小娃娃皮肤娇嫩,这些小节做不好,娃娃有口难言,只好吃苦。
见福临坐在榻上愣神,金花斟了盏茶给他,结果举到面前他默着不接。金花故意逗他说:“怎么,嫌弃表外甥女儿的手让你儿子开光了。”福临绷不住,冷笑了一声,接过来一饮而尽,又叫吴禄进来伺候他换衣裳。
吴禄捧着衣裳到门口,见皇后也在,进退两难,福临正气儿不顺,叫他:“赶紧进来,越发会躲懒了。”
金花只管抱起福全,不理他。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吴禄伺候福临换了衣裳,福临掸掸衣襟,又在金花身边坐下,也不说话,更没有要走的意思。
金花一扭身儿,架着福全的咯吱窝,一捧一放,直接墩在福临腿上。福临没料到她如此,扎煞着手不接,金花把福全放稳了,轻伸小手把福临的手掰下来,放在福全两根如细藕节的白胖胳膊上,又捏着帕子擦了擦福全的口水,说:“找你阿玛抱,为娘去饮口茶。”
福临不防备怀里就被塞了个胖娃娃,这小娃娃乍离了金花的怀抱,只愣愣坐在福临腿上,直到金花去斟茶,见粉衫子的香软怀抱要走了,他才反应过来,咧开嘴要哭。
金花端着盏吃茶,闪着桃花眼跟福临说:“哎,娃娃哭了,您倒是哄一哄。”
福临皱着眉瞪着怀中小人儿的后脑勺,不敢撒手,更不敢使劲,浑身的劲儿没处使,苦着脸说:“怎么哄?”
金花慢吞吞又斟了一盏茶,幽幽饮一口,说:“摇一摇?或者架着咯吱窝站一站?您都试试?”
福临说:“朕哪会!”
金花桃花眼里显出戏谑的神色:“福全都这么大了,您为什么不会,日日子嗣子嗣的,只管生不管养嚒?”
撂了茶碗,金花重回榻上坐着,在福临耳边小声儿说:“那可太轻巧了,不就是抖一抖?眼瞅着外头又来一个,明年这时候,三个奶娃娃手拿把攥,加福全四个。”顿了顿,为了逻辑的周严,又补充了一句,“指不定还有,就是现在不知道而已。”
福临听了这句不晓得想到什么,破天荒红了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儿。又起了个痴想头,金花不愿意,也是为了这个?
现在轮到金花气定神闲掸掸衣襟。福全在福临怀里将哭未哭,金花捏着他的小胖手儿,逗他说:“在你阿玛怀里坐着吧,阿玛带出来的孩子聪明,情商高。”
最先进的现代育儿理念,古代也验证过,康熙帝就是个带娃的好爹,也是因为亲自教,儿子们太优秀,夺嫡才那么激烈惨烈。不过现在,康熙帝还在福临宠妃的肚儿里揣着。
退一万步说,等乌云珠的“第一子”出生,福临保准没心思花在福全这些孩子身上,趁现在福临还没偏心偏到咯吱窝,赶紧父子亲近亲近。
金花叹了口气,乌云珠就跟一柄剑似的悬在头顶,现在做什么都得提前算算怎么跟乌云珠抢时间。偏她记不清乌云珠什么时候入宫,日日赛跑却不知道终点线划在哪儿。
苏麻喇姑进来唤帝后出去,看到福全坐在福临怀里先愣了,福临带孩子当真稀罕,牛钮和福全出生时,福临大驾,在血房外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婴儿,背着手,全没上手抱的意思,后来果真没抱过。
金花又教他站起来怎么抱,一手托着屁股,一手护着腰背,福临的大手此时派上用场,修长的大手一兜一护,胖娃娃就给他牢牢捂在怀里。
金花把脸埋在福全小小细嫩的胸前,深吸一口奶娃娃身上的奶香气,在福全脸颊上香了香,又理了理福全身上皱巴巴的衫子,对福临说:“表外甥女儿可是把心爱之人让给您抱了,您得念着点儿好,以后对表外甥女儿别太苛刻。”
福临眉毛一拧:“胡说什么。”低头看看怀里的福全,憨胖的丑娃娃,只有眉眼仿佛跟自己有些相似。颊上一个浅浅的红印,是金花刚刚红彤彤的唇印就的。
福临觉得酒劲泛上来,受了那个红印的蛊|惑,低头照福全脸上亲下去。金花伸手去兜:“哎,您这胡子……。”一只柔软的小手握在他颌上,沁人的温凉隔着胡茬儿传过来,痒痒。
他强定了定神,一只胳膊把福全在怀里兜牢了,腾出一只手去拉金花,把她的手囫囵攥在手心里,往外间走,一边走一边说:“走吧。”金花的花盆底儿又在他身后响起来“噗笃”“噗笃”。
庄太后第一次见福临抱子嗣,忍不住对金花刮目相看,这个柔弱糊涂又没主意的皇后也有能耐的一面。再想想上次斩陈名夏的那个题本,这个心思深沉的儿子,竟然吃美貌的软钉子这一套?
端贵人见皇帝抱着皇子又牵着皇后,忍不住想到以后,玉树临风的福临怀里抱着自己粉雕玉琢的孩儿,自己跟在他身后,其乐融融,忍不住低头抚着肚子,脸红了。
帝后从慈宁宫出来,金花把手从福临掌心里挣出来,低身行礼,说:“万岁爷逛了一天,早歇着。”其时太阳落了,天将黑未黑,四周笼在淡淡的暮色里,金花抬起一张莹白的俏脸,在暮色里尤其显眼。
福临摸了摸额,沉吟着说:“逛了一天,饿了,皇后宫里可有什么新样儿点心?”
金花听了,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说:“臣妾回去瞧瞧。”听这意思,皇帝想跟她去坤宁宫?她还要回去陪猫猫,他最好别跟着,请龙容易送龙难。
她只好往前迈了一步,凑到福临面前,小声说:“表舅舅,还是回养心殿,有花样儿点心表外甥女儿给您送过去。端贵人有喜,皇后巴巴把您招到坤宁宫,知道的是您去吃点心,不知道的以为皇后心眼儿小,猴急又沉不住气。您也顾下皇后的面子。是不是?”金花这话说的跟说别人的事儿似的。
福临没料到她又编了一套歪词儿来搪塞他,跟养心殿那套词儿如出一辙。
见福临不吭声,金花又说:“表舅舅,今儿为了端贵人这桩喜事,表外甥女儿忙了一天,腿都累细了,现在头晕眼花,就想回宫歪着,您老人家就别让表外甥女儿再在您面前立规矩了。行不行?”金花说着主动携起福临的手,又朝着吴禄使眼色,让吴禄赶紧把福临的舆预备好,把福临送上舆。
福临回养心殿的路上一直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被金花三句两句生生驳了……白天惦记了一天要跟她说的话,末了一句都没说出来。
金花见福临走了,转头扶着乌兰的手,慢悠悠往回走。天边一颗小星儿,熏熏的风吹着她,一动浑身汗。金花向来怕冷不怕热,刚饮了两个满盏的茶,正想发发汗,也不乘舆,遛达着回坤宁宫。
一路上小声跟乌兰说:“乱了一天,给佟妃的赏还没办。”早上端贵人“咕咚”晕了,金花趁机免了佟妃来坤宁宫请安,说:“佟妃妹妹身子重,暑天又热,以后只去慈宁宫请安,坤宁宫先不必来了。”今日傍晚在慈宁宫,庄太后一高兴,也免了佟妃请安,只让她安心养着。金花不用天天看着佟妃心惊胆战了。
赏什么呢?吃的喝的不敢给,给了人家也不敢吃。宫里使钱的地方多,金花那点儿皇后份例根本不够她用,全靠嫁妆丰厚。嫔妃不准带嫁妆进宫,想来手头也紧。这么想赏金银最好,又体面,又好使。
她不吃野味,皇庄进贡的狍子、熊、野鸡之类,直接分四份,佟妃宫里两份,杨庶妃一份,端贵人一份,也不用往坤宁宫送了,直接由御膳茶房拨到各宫,由着她们是吃还是赏人。
分拨定了,回宫就传旨,又开她的嫁妆箱子找金银,遣乌兰和呼和捧着五十金五十银送去景仁宫,还传了口信,短什么只管去坤宁宫请了旨意去内务府领。
佟妃携佟夫人谢恩不尽。等乌兰呼和走了,佟夫人拉着佟妃说:“皇后真是……模样好,行事又周到。多亏我们有肚子里这位,要不,你在宫里的日子怕是难熬了。”
佟妃咬着嘴唇不说话,佟妇人又说:“我进宫那天,太后听小戏,让皇后做陪,后来皇上来了,跟皇后那个腻咕……啧啧啧。
“不过不怕,我们有肚里这位。看你这身段儿,一定是个皇子,等生了小阿哥,你在宫里的地位就稳了。”
佟妃叹了口气。她也觉得万岁爷对皇后跟对她们都不一样。皇后唯一比不上她的,就是肚子里这个孩子……
第二天,福临见到金花,第一句话就是:“昨天表外甥女儿破财了啊。”
金花一愣:“表舅舅这就知道了。”
福临笑笑说:“这宫里的事儿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说着用下巴点了点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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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过招
“这宫里的事儿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福临说着用下巴点了点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