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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是邪神(域煊)


张船长教过周力怎样使用这个箱子。
当船要翻的时候,周力需要把箱子拿上来,掰开箱子上的安全栓,箱子就会立刻打开,里面的装置会在一瞬间打开,给里面的气垫船充气。
游艇背部的甲板上一直绑有小型的应急游艇,A室内的应急气垫船是到最后关头,连应急游艇都靠不住的时候才会使用到。
周力皱着眉头从A室内出来。
A室无异常。
刚检查完A室,思源的声音又在对讲机里说甲板上出现邪祟。
现在风暴即将来临,甲板上的邪祟只要不跑进船舱里,周力就不会选择上到甲板寻找并清理邪祟。
余清韵在知道周力已经检查完A室,A室无异常后,已经在自己房间里坐不住了。
这还是她这段时间忙碌奔波中算是较为清闲的一次旅程了。
余清韵有些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现在整个人闲下来,只能通过脑海里和对讲机里的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现在外部环境的信息。
这让她多多少少心下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一个不注意,外面就会发生什么大事。
余清韵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出门前往顶层和其他人一起。
反正今晚也注定是个不眠夜。
余清韵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外面的雨水被风猛烈的吹动着,打在身上和脸颊上,这在余清韵看来说不上疼痛,有些痒。
她看了一眼左右两边黑漆漆的走廊楼梯口处,想到前晚的的遭遇,最后决定不走寻常路。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游艇每层楼和房子每层楼高差不多,都是三米。
走廊还算宽敞,不然周力那个大个头也不能推着餐车每天送餐。
余清韵打算从走廊边跳上顶层。
现在风雨越来越大,船身已经开始有明显的晃动感,再不上去就来不及了。
余清韵踩着围栏,手臂抓到顶层的围栏,荡着身子,完美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腰身一压,侧身落在顶层的走廊上。
短短几秒,顺利到达顶层,还能免掉楼梯间邪祟带来的威胁。
余清韵想着,看来自己以后可以在很多地方上不走寻常路。
到达顶层后,余清韵就看见船长室里目瞪口呆看着她的三人。
大张和小张没想到面前这个被他们定义为晕船病弱的女人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上到顶层的。
走廊上的女人身子纤细高挑,刚才一系列动作丝滑利落,只有他们才知道那套动作在摇晃的船只和晕船体质下要做出来有多么困难。
即使是他们自己也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上来。
他们的身体素质根本不允许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这个女人的身体素质简直非人了,她究竟是哪家的人?他们从来没听过有哪个姓余的著名玄学世家。
船长室里的人给余清韵开门,让她进来,余清韵走进船长室。
之后余清韵就呆在船长室里,船长室内四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思聊天,一时间室内也安静下来。
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海浪已经开始攻击游艇,船内的所有人东倒西歪。
余清韵扶住旁边的墙壁,没忍住开始干呕。
不行了,太恶心了,这一次过后她再也不要碰船了。
整艘游艇左摇右晃,海浪打进甲板之上,不断有海水涌入船上。
所有人再一次在乌云之中看见那抹艳红的光芒。
那艘龙船比起昨夜更加的清晰了,余清韵已经能够看见那艘船身上的金黄色颜料图纹。
“哗啦”
海浪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游艇弄到半空,后半部分高高翘起。
所有人全部向一边倒。
余清韵看到张船长即将倒向的那侧一个柜子角,赶紧伸出手护住张船长。
张船长的头压着余清韵的手臂,磕在柜子角上。
余清韵手臂骨头剧痛。
大张和小张连忙拉起自己的师傅冲余清韵道谢。
余清韵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破了皮,骨头疼,但是不至于骨折。
也幸亏是她,如果换作其他人,估计已经骨折了。
就在他们道谢的时候,思源在脑海里就对周力说,“周力,海水已经进入船只,你和我一起出去把甲板还有进入船舱的水全部弄出去。”
海水那么多,光靠周力一个人是不够的。
船长室内的三人专业知识比他们高,少了船长室的三人,他们不可能自己驾驶船只前往寻找残肢,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在顶层保护船长室的三人。
余清韵晕船,要她在这样的条件下到甲板跑来跑去捞水简直是不可能,所以保护船长室三人的任务就落到她头上。
思源走出集控室,跳下,直接落到甲板上,腰间绑着固定绳的周力从船舱出来,连忙将固定绳绑在思源腰间。
两个人,四个水桶,站在甲板上,不断将甲板上的水捞出去。
周力已经启动船舱里的设备,设备会自动吸取流入船舱内部的水,然后排出去,他们只需要将甲板上的水捞出去就好。
又是一个大浪,船高高翘起,周力和思源飞在半空,即使知道他们还可以用猪皮重新制作出来,余清韵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周力和思源一个掉落,卡在甲板围栏上,一个直接飞了出去,被绳子绑着腰部,挂在船身。
思源从围栏之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折着自己的四肢,从围栏中出来,拉着周力的绳子,将周力拉上来。
两人继续作业,但是船只仍然在摇晃着。
下一个大浪即将来临。
余清韵看着甲板上的两人,不对。
不是两个人。
是四个人。
死在甲板上的两个邪祟出现了。
这个时间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来。”小张这个时候从背包里再次拿出几张不知名叶子揉碎,将叶子吞咽而下,接着开始盘坐在地上。
接着余清韵感觉都自己面前这片大浪到来的前一刻,船身底部像是突然升起一股脑托力,将船一端高高翘起,与到来的大浪正好相撞,两个相互抗衡的力让船只这一次没有像前面两次那样被海浪托起一端直到半空。
余清韵立刻意识到是小张在操纵着鱼群将船拖托起,隐隐与海浪抗衡。
因为鱼群的帮助,船只虽然还会随着海浪摇摆晃动,但不会像之前那样几乎要翻船的地步。
可是甲板上的周力和思源仍然需要捞水排水。
甲板上,死去的两个邪祟,一个坐在围栏上,腿部晃荡,一个攀附着围栏,一副要爬上甲板的样子。
“我带了弓箭。”张船长说。
他近身的刀,远战的弓箭都带了一套,就怕出现意外。
张船长拿出弓箭,拿着箭搭在弓上,大张和小张打开门,余清韵却拦住张船长,“您在里面呆着吧,让我来。”
张船长把弓箭递给余清韵。
余清韵拿过弓箭,走出船长室。
在走廊上站稳,侧身拉弓,瞄准。
一箭,围栏上晃着腿部的邪祟被一箭爆头。
余清韵的身子晃了晃,胃里翻江倒海,长舒一口气。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余清韵抹了把脸,继续拉弓搭箭。
又是一箭,射偏了。
扒着手想要爬上甲板的邪祟没有被射中。
那个邪祟已经爬上了围栏,准备来到甲板上。
余清韵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拉弓搭箭。
箭头将那个一只脚已经触碰到甲板的邪祟穿透。
也不知道张船长的箭是什么做的,被射中后,邪祟像一尘土一般立刻消散。
余清韵返回船长室,将弓箭还给张船长。
小张还在继续操纵着鱼群,甲板上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余清韵却一刻也没闲下来,而是坐在监控前,扫视着一个个监控。
甲板上的邪祟已经开始按耐不住现身了,那么其他地方的邪祟呢?
游泳池里,或许是因为海水不断灌进,余清韵总觉得原本空荡荡的游泳池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再看餐厅内部,余清韵看了好几个监控,看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监控的身影。
那道身影的手部平平放在红桌布上,保持着一个用餐的姿势不动。
餐厅里的东西出现了。
余清韵看向休息室,休息室死了两个人。
先看娃娃机,娃娃机没有死角,没有人。继续看台球桌,台球桌也没有人。再看游戏机,游戏机也没有。然后看卡牌桌,看到了桌上的人,那人面朝地,背朝天,呈大字型瘫在卡牌桌上。
找到一个了。
余清最后看沙发区域。
沙发区域有几个沙发侧对着监控,可以看到那几个沙发上没人。
不过沙发区域有一个死角,有一个长沙发是背对着监控的,长沙发的沙发垫板挡住监控,看不见沙发上是否有人。
余清韵看了半响,看不出沙发上是否有人的踪影。
她皱着眉头。
如果没人的话这可不太好,这说明休息室里有邪祟跑了出去,谁也不知道那个邪祟会在哪里,会去攻击谁。
余清韵再次看向有死角的台球桌,卡牌桌区域。
台球桌的底下是一片阴影,有可能会在那里。
看了半响,余清韵感觉到右边一个监控上有东西在动。
她看过去,看见了那个背对着监控的沙发上伸出了一只手。
手臂惨败,诡异的细长,垂落到地上。
第二个邪祟找到了。
余清韵确定好这两个邪祟都呆在休息室里,继续看着下一个地点,船舱。
余清韵记得思源之前有说过A室有邪祟出现。
于是她先看了A室的监控。
监控上有不少的死角,看不见邪祟踪影。
余清韵看向下一个房间B室,B室的东西有些杂乱,像是后备杂物间,绳索,餐车,工具箱,什么都有。
东西杂乱,应急灯微弱的发着光,不少黑暗阴影处,余清韵依旧没有看到哪里有人。
余清韵看向C室,愣了一下。
C室一片黑暗,但是监控上时间和分秒仍然在变化着,说明并没有出问题。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邪祟此刻就呆在C室里,挡住了C室的监控。
除了游泳池里的那位,余清韵在监控上已经把其他的邪祟都找到了。

稍加思索,很快余清韵就不再纠结游泳池里的那位是否还在原地。
想明白船长室里的几位和甲板上的周力思源目前不会被邪祟攻击以后,余清韵松了口气,在椅子上瘫软着,头晕目眩,
高度紧绷过后带来的恍惚感过于强烈,余清韵感觉自己的脑花都在震荡。
“余姐,”大张说,“游泳池里的邪祟看不见,会不会来攻击我们?”
“不会,”余清韵说,“你注意到甲板上那两个被射杀的邪祟吗?被邪祟盯上的前提是需要触发杀机的。它们刚才也是对甲板上的周力和思源有攻击倾向,这是因为周力和思源站在甲板上步入他们的攻击范围。”
“加上刚才我在监控里看着其他三个地方,三个地方的邪祟根本没有离开他们的死亡地点,这就说明这几个邪祟只会呆在它们的死亡地点,并且只有步入他们的死亡地点过后才会触发他们的杀机。”
“所以说我们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余清韵说着,觉得今晚也就这么过去了。
大张想了想,脸色为难,看了看椅子上脸色难看好像下一秒就能升天的余清韵,又看了看蹲在角落里不给他们添麻烦的师傅,犹豫之下,还是说:“可是余姐,你忘记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
“是它们几个将我们的船困在原地的,它们平常都没有现身,只有今晚出现,我们只有在今晚将它们给解决掉,明天一早才能继续启程出发。”
这话一出,余琴韵睁开眼睛,狠狠皱了眉头。
她看向角落里的张船长,老人家头发胡须全部花白,穿着老头衫蹲坐在角落里,又看了看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全神贯注控制鱼群的小张,最后又看了看旁边手上拿着符箓随时准备修补符阵的大张。
张德海老人家就不考虑了,大张和小张现在手头上也有事做,今晚清理邪祟的活就交给她了。
余清韵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或许就是劳碌命。
原本想着船上的邪祟都是一些小虾米,不足为虑,结果出海没几天就被这几个邪祟给缠住了。
以后做事不能太急了,需要先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才能出发。
余清韵思考着现在船上目前已知出现过的邪祟。
现在船上似乎就只剩下这七个邪祟了。
楼梯里的邪祟在第一晚的时候制造环境,在环境里假扮周力,被余清韵一把扎死,也不知道是被消灭了还是暂时蛰伏起来,总之这几天周力巡逻送餐无事发生,思源也没有在镜头汇报过这个邪祟的出现,余清韵来到船长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从楼上跳上来。
厕所镜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邪祟,余清韵并不清楚是自己在特殊环境下过于紧张的假想还是说真的有邪祟藏在镜子里,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余清韵之前在“家”里时也碰到过这种感觉。
目前来说,船上明面上只剩下这七个邪祟了。
余清韵还是觉得自己很晕,难以集中精力行动。
她看了看盘坐在地上的小张。
青年身上还穿着先前在走廊上的雨衣,在走廊时雨势很大,不少雨水顺着雨衣间隙将发丝,脖颈和裤子打湿,狼狈不堪,闭着眼睛,嘴角上还有着刚才咀嚼草药的汁水。
草药是不是很苦?
余清韵问大张:“你们还有草药吗?”
大张愣了一下,说:“余姐你是要吃草药吗?这个草药只能对海巫操控鱼群的时候起到辅助作用,其余的就是解清热的作用,没什么大用处了。”
余清韵说:“不是,我,算了,这个草药苦吗?”
大张好像理解余清韵的意思,连忙将背包里草药抓出一把:“很苦很苦。”
苦就行了。
余清韵拿过草药,一把塞入嘴里,浓郁的苦涩配合着草药的植物味道瞬间侵占整个口腔。
是真的很苦,和咖啡不一样的味道,但绝对比加浓黑咖啡苦多了。
余清韵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吐出来。
她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右手及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草药含在嘴里。
嘴巴中极为清晰的苦味将余清韵整个人弄的极为清醒,鼻腔像是通了,连同头皮上的每一个毛孔筋脉全部舒张开来。
余清韵的脸皱成一团,站起身,拿着匕首就要走出船长室。
大张侧身给余清韵让路。
女人走到门口,手搭上把手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嘱咐:“我走之后记得反锁门,守在你师傅旁边。”
免得待会儿船只颠簸,张船长又被柜子或者其他东西磕到。
大张点头,面前的女人虽然看着弱不经风,但是刚才走廊上露的一手表明她并不简单。
余清韵侧着头,凌乱的头发被低绑着,不少碎发垂落在脸颊一侧,见到大张点头后,右手稍稍用力,打开船长室的门。
一打开门,船外的风雨声变得大声真切,打在脸上和身上。
余清韵将门关上,扶住围栏,选择利用最为快速的方式赶去游泳池。
她左手抓住围栏,观察了一下甲板上的情况,仔细感受着脚下船板摇晃的幅度,抓住时机,整个人腾身而起,绕到走廊之外的半空,左手向下发力,将她整个人狠狠向下抛,使其滞空的时间变少,减轻被船只摇晃出海上的可能性。
余清韵落在甲板上,鞋子和甲板上的水摩擦力度不够,整个人向前划出一段距离,勉强拉住旁边的围栏稳住身子。
余清韵扶着甲板围栏站起来,慢慢绕开轮船第一层楼,通过船侧走廊,走到背面甲板上。
背面甲板上只有两三个应急游艇被绑在围栏上,巨大的游泳池里盛满了雨水和海水。
雨水狠狠落在上面,游泳池水面激荡,一片昏暗。
余清韵走近,看到游泳池底部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黑影沉底,墨黑色的身子随着变化的水流而晃荡。
余清韵站在游泳池边,俯视着游泳池下的东西,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沉静稳当。
游泳池下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腕,将边上站着的人拖入水中。
游泳池里寒冷如冰,水流侵入鼻腔进入喉咙要将整个人窒息而死。
可是自从得到失忆撞邪那次的诅咒以后,余清韵最不怕的就是水。
她已经能够在水下自由行动和呼吸了。
腹部发力,整个人向下弯去,余清韵反手抓住自己脚腕上的鬼手,鬼手牢牢抓着脚腕不放,余清韵用匕首将鬼手割断,墨黑色的血液在水下大量散发着,将水下的东西全部包裹并且朝着余清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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